第27章 羔羊困境 她真是把他當成家仆了
第27章 羔羊困境 她真是把他當成家仆了。……
水霧和柏時澤一起走出了艙室, 直到艙門徹底關閉,牢中的人再也看不到他們時,水霧的腿忍不住一軟, 拉住了柏時澤的手臂。
她一直都在強忍着,強忍着恐懼, 強忍着顫抖, 雙腿緊繃, 直到現在一切結束, 她才陡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連站都站不直。
柏時澤接住了她的身體, 他一時間不知道要怎樣評價這位貴族。她不适合進行任何審訊工作,或許她自以為自己已經做的很好了,可連柏時澤都能夠一眼看出她的拙劣,她早就已經在烏昱骊的眼中洩露出了弱勢與破綻,囚犯不會再懼怕她。
她不會再從烏昱骊的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柏時澤本該勸誡她,可貴族小姐怎麽樣與他都沒有關系。她是否會令家族失望, 是否會被放棄,是否會失去夢寐以求的功績,都和他無關。
于是柏時澤閉口不言,沉默的什麽都沒有說。
然而對于水霧而言,沉默得像是一根柱子的柏時澤卻是最好的樣子。她不需要與他交流, 回答她無法解釋的問題,“我疼,柏時澤,幫我上些藥吧。”
水霧輕聲說道,嗓音染上了一點細細的哭腔。
男子蹲下.身,讓女子趴到他的背上, 第一次心中還有屈辱和不甘不願,到了現在仿佛已經變成了習以為常的事情。
…………
作為空降的審訊官,水霧擁有自己的單人卧室,室內的陳設幹淨整潔,櫃臺上放置着“她自己”從中央星帶過來的一些奢華昂貴的生活物品。
柏時澤目不斜視,将她放置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看着窩在沙發上小小一團的水霧,他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與貴族小姐比起來有些太過高大了。
黑發黑眼的亞裔貴族身材普遍更加嬌小精致,尤其是女子,仿佛精雕細琢的瓷器。因此主流聲音也認為,像是他們這些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糙人天生便是低劣的人種。
“您的藥箱放在哪裏了。”柏時澤的聲音很冷淡,像是開刃的軍刀,流露不出任何一絲情感。
水霧怎麽會知道,“不記得了,你那裏沒有藥嗎。”
Advertisement
柏時澤本以為,像是這種貴族一定會攜帶更貴重的藥物,哪裏能夠看得上他們第九軍的藥。
但看着女子縮成一團,眼角滲着點淚花,顯然已經疼得不願意思考的模樣,柏時澤最終沒有再說話,回自己的房間拿了他份例中的傷藥。
柏時澤沒有離開太久,他回來的時候,水霧手中正拿着一份紙質的文件看得出神。
柏時澤沒有出聲,單膝屈起,俯身,在她面前半蹲下來,為女子的傷口消毒。
“唔。”水霧回過神,因疼意低吟了一聲。她看向柏時澤,男子戴着白色的手套,因要給她上藥的緣故,衣袖折上去了一角,間隙中露出了黑色的金屬。她此時才發現,他的一只手臂,似乎是機械假肢。
“輕點。”嬌氣的貴族小姐命令道。她仍舊在看着那份文件,那張一定寫滿了機密,或許包含了反叛軍為何會從第九軍駐紮的荒星經過的原因,也或許書寫着議會內部尚未被公布于衆的重要決策。她看得很認真,因此無法抽出心思來關注他,關注她腳邊的第九軍少将。
于是柏時澤可以将肆無忌憚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體沒有一絲鍛煉過的痕跡,某些貴族很崇尚膚如凝脂、毫無瑕疵的肌膚,因此他們絕不會做一些粗魯的運動來讓自己的肢體受損。這些尊貴的貴族可以輕而易舉購買到價值連城的防身武器,所以根本沒必要辛苦的鍛煉體魄。
柏時澤在新聞上看見過一些貴族的影片,他忍不住想,坐在沙發上、與他近在咫尺的這位小姐所擁有的細膩皮膚一定是許多貴族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
這絕對是他一生中與貴族離得最近的一次。因要為她上藥,柏時澤的掌心甚至碰觸到了她的膝蓋,他原本以為水霧會發怒,可她似乎很專心,沒有注意到他的冒犯,柏時澤便漸漸放下心來,動作間也不自覺的,不再那樣小心翼翼。
她的皮膚很薄,輕易便破了皮,他甚至能夠隐隐看清那白皙到透明的肌膚下靜靜流動的血液。這令柏時澤意識到,這位貴族小姐似乎不僅僅是嬌氣,她的确比他們這些士兵更容易受傷,像是比他弱小得多的動物。
柏時澤在心中這樣想着,幸好那些科研學者還沒有發明出讀心的儀器,讓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對這位小貴族不敬。
軍隊的藥見效很快,柏時澤原本可以更快得包紮好傷口,可他每次稍微用了一點力氣,水霧就會哼哼唧唧,于是上藥的過程便被無限的延遲了。
室內一直都很安靜,只有女子偶爾翻開書頁的聲音和輕輕的因疼痛而喘息的聲響。
她的膝蓋上被貼上了創口貼,刺激的疼意讓水霧無法再專注地看那些幫助她了解任務和世界背景的文件。她的烏眸中氤氲着更多的淚水,把黑珍珠泡到了湖裏,“好疼,你用得是什麽藥。”
第九軍的藥都是如此,讓他們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愈合傷勢,重新擁有作戰的能力,藥效猛自然便會疼。若是貴族小姐自己的藥物,想必會溫和許多,是她自己要求,怪不得他。
“忍上半天就會好了,腳踝還需要上藥嗎。”柏時澤仍舊惜字如金神色冷淡。
“要。”水霧微微鼓起臉頰,忍氣吞聲。
柏時澤的唇角劃過一抹極淺的笑意,在本人都沒有察覺到時,便像是湖面偶然的漣漪一般消失不見。
女子的腳腕也有些明顯的紅腫,和膝蓋不同,柏時澤在掌心中倒了一點藥油,将女子的腳放在自己的膝上,垂眸将掌心蓋在了她的皮膚上。
女子輕輕顫了一下,腳踝被他握在手裏,似乎想要躲,最終卻又頓在了原處。柏時澤的心中莫名升出了一股罪惡的滿足感,沒有人知道,他可以随便對這位尊貴的貴族做任何事情,哪怕他的力度更重一些,令她禁不住在唇瓣中吐露出疼痛的哀叫,他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這位沒有常識的貴族小姐只怕還會以為這只是正常的上藥流程,要感謝他呢。
正直的少将哪怕心中厭惡不屑這些養尊處優、不知疾苦的貴族,卻也沒有辦法真正做出卑劣的事情。
柏時澤一板一眼,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動作,在上好藥之後,便重新将貴族小姐的腳放入了拖鞋之中。
直到他站起身,柏時澤才發現自己的後背不知何時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你可以幫我拿一些食物過來嗎,我不想動,謝謝。”水霧很習慣的驕矜地使喚人,從這份理所當然的表現上來看,雖然她的脾氣軟和的不像是個真正的貴族,她的身份顯然也毫不作僞。
“嗯,知道了。”柏時澤離開了房間。
水霧沒有關注柏時澤的去留,她看得很認真,這份文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恨不得将每個字都記在腦海裏,背臺詞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認真。
那名紅發金瞳仿若野獸的囚犯叫做烏昱骊,是反叛軍的首領。他們的罪行簡直罄竹難書,包括且不限于摧毀公共建築、非法持有武裝槍.械、殺害政府要員、搶劫商用星艦以及偷竊貴族秘寶等等。
反叛軍誕生于二十一年前,致力于推翻現有的聯邦制度,反對貴族階級,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成為了聯邦危害最大的恐.怖組.織。
在這份文件中也寫了烏昱骊是如何被逮捕的——反叛軍首領以及其他三個高層改裝了幾架黑市中購買的軍用機甲,在KH—4567星盜竊了貴族名下秘密實驗室的研究成果,在離開時被第九軍的少将柏時澤及部下發現了蹤跡,被當做違法的星盜在荒星帶生擒。
烏昱骊等人的武力值超出了第九軍的預料,而柏時澤在破損的機甲室內看到男子的臉時,才真正确定了他的身份。
簡而言之,烏昱骊和他的反叛軍同謀在幹壞事的過程中不小心陰溝裏翻船,被第九軍撿了個大便宜,柏時澤因此有理由押送烏昱骊及同黨,從中分一杯羹。
至于水霧,她是議會與第九軍談判中,被軍隊妥協的一部分。她來到這裏,最大的任務便是從烏昱骊的口中詢問出藏匿秘寶的地址。
柏時澤顯然沒有在烏昱骊他們的機甲中翻找到任何與秘寶有關的線索,而第九軍甚至也根本未從反叛軍的口中得知任何有用信息。
柏時澤及第九軍完全不清楚議會真正的目的,也不知道水霧想要從烏昱骊口中詢問到的,是那所實驗室中研發出的能夠改變整個聯邦格局的秘寶。
柏時澤又回來了,他進入艙室的時候,貴族小姐仍然在讀着那份文件,從頭到尾,讀了一遍又一遍。這在柏時澤的眼中甚至顯得有些神經質,她太過用功了,因而讓他發覺,她對于剛剛自己在囚犯面前的表現感覺到懊惱。
水霧認真的廢寝忘食,柏時澤站在她的身旁,遲疑的将餐盤放在桌面上。柏時澤與貴族之間的差距比中央星紀念塔的塔底到塔尖的距離還要遠,他對貴族的印象除了會議中姿态高傲、裝模作樣的領導者,就源自于電視節目與文學作品。
貴族會自己吃飯嗎?還是需要她的奴仆一點一點為她喂進去,像是恭敬地供養神佛,又像是飼養一只尚未斷奶、無法自主進食的幼崽。
現在照顧這個貴族的職責落在了他的身上。水霧的身旁沒有帶任何的家仆,她是來審訊犯人,做正事的,當然不能暴露出自己驕奢淫逸的本性。
柏時澤遲疑了一瞬,腦海中的一根弦緊繃又松懈,他用筷子夾起食物,遞到水霧的唇邊。
她平時看劇本忘記吃飯的時候,經紀人也會很寵她的給她喂飯。水霧根本沒有察覺到異樣,舌尖探出櫻紅的一點,小口吞下食物,淑女的慢慢吃幹淨。
直到水霧終于想好了下次去見烏昱骊要使用什麽刑.訊手段之後,她才回過神,冰涼的勺子碰到她的唇,她微愣地偏過頭,淺淡的紅從臉頰暈染開,“我,我自己吃就好,謝謝,你怎麽還在這裏呀。”
男子的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柏時澤冷着臉收回了手,她真是把他當成家仆了,他不該在這裏自讨其辱。
柏時澤起身,留下了餐盤,自己轉身打算離開她的房間。
“柏時澤,你明天可以繼續來陪我嗎。今天幸好有你在我才沒有遇到危險,有你在我的身旁,我才會有安全感。”女子輕聲喚住他,低下姿态,用甜言蜜語俘虜他。
貴族不屑于用這些手段,于是他們偶爾的溫和便能夠令人感恩戴德,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青睐。可實際上這位貴族小姐只是更加狡猾,知道在這所星艦之上,她需要倚仗的人是誰。
柏時澤沒有說話,他繼續向門口走去,令水霧漸漸有些不安,“柏時澤?”
她的唇瓣中吐露出他的名字,仿佛帶着無聲的懇求。
“明日上午九點,我會過來。”柏時澤低聲說道,關上了門,
————————————
星艦上仍舊使用着聯邦二十四小時制,即便這裏并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窗外永遠是一片幽深的黑暗,看久了,會令人喪失對時間與空間的感知。
第二日,水霧并不知道柏時澤是否睡了一個好覺,但她睡得并不好。身下的床很堅硬,龐大的星艦其實不會産生任何颠簸感,水霧卻覺得她仿佛躺在一艘孤寂的船上,四面是黑漆漆的海面,無處求援。
九點鐘,柏時澤準時地站在了門外。
水霧換了一身衣服,長裙遮擋住了傷口,她其實更想要穿長袖長褲,它們能更好的保護她。但她又怕碰到膝蓋上的傷,她不耐疼,連衣料的摩擦都無法忍受。
柏時澤走進來時,水霧剛剛洗漱完,她的手中拿着手機——在這個星際副本中,也叫做終端。
幸好終端也可以通過掃描虹膜和指紋解鎖,水霧不需要做什麽解謎便打開了屏幕,在裏面得到了更多的情報。
比如在這個世界,星際航行技術已經十分普遍,中央星的地位崇高,是只有貴族和少量優秀的平民才能夠居住的星球。而像是水霧這樣黑發黑眼的亞裔長相的人種,便是被反叛軍意圖推翻的處于統治階級的貴族。
這樣看起來,這個副本的難度似乎并不高,只要能夠令烏昱骊心甘情願開口就好了。
可……水霧坐在鏡面前,撐着下颌輕嘆,可那種簡直像是一頭炸毛獅子般的男人,看着就皮糙肉厚,真的有可能對她低頭嗎。
柏時澤站在她的身後,挺拔纖長的身姿倒映在了梳妝鏡裏。
“柏時澤,你幫我紮頭發吧。”水霧輕聲說道,她才不想再讓那些囚犯有機會吃她的頭發。
大小姐使喚他似乎使喚得越來越理所當然了,連頭發都不會紮嗎。柏時澤心中的厭惡和排斥并沒有一絲的消減,他的掌心穿過女子的烏發,綢緞一般的長發在他的指尖毫無阻礙的穿梭,比鲛紗的手感還要更加順滑。讓人忍不住産生微妙的惡念,想要将她的發絲割下來日夜撫摸,那些專門收集貴族物品的收藏家一定會願意出大價格來購買。
柏時澤的手指收緊,又克制地放松,生疏的将女子的長發一點點梳起來。
他第一次給人梳頭,柏時澤并沒有妹妹,他恍然發覺,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一個女性。他的手指與身體先他的意識一步察覺到了她的溫順與美麗,她的要害與自己的指尖如此接近,似乎他已經能夠完全掌控這個貴族。
最後他紮得發型并不算太好看,可他的動作一直是溫柔的,沒有勒疼她的頭發。
…………
水霧好像擁有了屬于她的狼犬,她本人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當他們走在長廊中時,偶然遇到的第九軍士兵刀鋒一般意有所指的視線卻都像是無言的淩遲。
像在唾棄着他自甘下.賤當貴族的走狗——即便士兵的眼中可能并沒有這種含義。
是柏時澤自己在心中這樣想。
水霧并沒有再去關押烏昱骊的牢獄,星艦內一共囚.困着四名反叛軍,她今日想要先去看看其他的刑犯。
他們被關在另外的艙室中,彼此并不互通,沒有任何能夠交流的渠道。
艙門被打開,這一位的囚徒并沒有比上一位首領好到哪裏去。他的雙手被高高地吊起,僅僅腳尖能夠挨到地面上,這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具受難的聖子像。
他長得也像是一樽受難的神像,日光一般燦爛微卷的金發,碧綠色的眼眸,線條柔和、雌雄莫辨的容顏,臉頰上的血跡反而令他多了幾分受虐的聖潔感。
比起烏昱骊,他顯得如此無辜、無害,仿佛誤入的羔羊,令人懷疑他是否是被抓錯了的對象。
可白紙黑字的通緝令上寫滿了他的罪狀,定義了他的身份——梅裔,一個殘忍嗜虐的殺手,他手下的獵物皆被兇殘地虐殺,案發現場連屍體都找不齊全。
第九軍之前并沒有對梅裔進行太多的審訊,他們似乎僅僅将梅裔當做一個純粹的殺人利器,這種人只知道聽從頭腦的命令沒有自己的思想。
水霧将毛巾浸到溫水之中,走到受難的男子身前,伸出手,輕輕用毛巾擦拭了一下他臉上幹涸的血液。
梅裔的眼珠轉了一下,他原本低垂着眉眼,仿佛一樽雕像,看不出是昏迷還是醒着。此時擡起眸,寶石一般的眼眸裏映出女子的影子。
他恍惚以為自己看見了神明。
與水霧的想法不同,在梅裔的常識中,雪膚烏發的女子才更像是自天堂而來接引他的神祇。
梅裔在心中想,他是終于要死了嗎,他的天使,終于來接他了嗎。太好了,梅裔勾起唇角,笑得天真又無邪,他擡起臉頰,主動去蹭那柔軟的毛巾,“你怎麽現在才來啊。”
他以一種缱绻的、溫柔的視線注視着水霧,碧色的眼眸像是要變成湖水,将她溺斃于其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很疼嗎。”雖然不知道梅裔在說什麽,水霧也立刻彎起眼眸。她如此善良,柔情蜜意的仿佛他們是許久未見的朋友,擁有着他人不懂的情誼。
“疼?”梅裔輕輕笑了笑,渙散的瞳眸終于漸漸凝實,認清了眼前的人,一個貴族。
“漂亮的小姐,是我在做夢嗎,這樣肮髒的地方怎麽會出現一位天使呢。你可以再接近我一點嗎,疼……我感覺很疼。”這名受難的羔羊說道,那張猶如油畫般瑰麗的容顏上浮現出些可憐的神情。
水霧擦幹淨了這張神賜的容顏,但她沒有再靠近了。
“梅裔,k42星人,曾在神教會慈善學院念書,有一位妹妹,于十三年前失蹤。”水霧輕聲說道,她在昨日仔細讀了這裏每個囚犯的背景與人生故事,牢牢得将它們記在了腦海中。
她覺得自己很聰明,可以在這些文字中尋找出馴服這些重刑犯的方法。
“梅裔,你的妹妹叫做梅雪,她擁有着一雙黑色的眼眸,淺金色的頭發,是貴族混血。”水霧将她來之前準備好的一張照片遞到男子的面前。圖片原本是神學院的合照,只是單獨剪切下了屬于女生的一部分,女孩子穿着黑白色的修女服,眉眼中帶着些涼薄,身上有種厭世的氣質。
水霧的聲音中似有引誘,她輕輕撫摸着這張小小的照片,眸中含着些愛憐,“聯邦可以幫助你找到她,你一定很想她吧。我可以資助她繼續念書,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可以讓你與她團聚。”
梅裔的唇角揚起,他仿佛聽到了讓他十分驚喜的事情,碧眸更是折射出了漂亮的光澤,“好啊,真好,只要你能夠找到我的妹妹,我什麽都會告訴你的。好心的小姐,可以将那張照片遞到我的手中嗎,我真的很需要它。”
梅裔有些過于的興奮,他的眼眸緊緊得鎖在水霧的脖頸,口腔中不斷泛起甜蜜的津液。他仿佛能夠嗅聞到女子身上血液的清甜,快來吧,來接近他,他美味的羔羊。
梅裔覺得自己很久都沒有這樣開心了,因為他實在有太久沒有聽到梅雪的名字了。可是……她似乎并不知道,哦,對了,沒有人知道。
他同母異父的好妹妹,早在十三年前的冬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