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羔羊困境 她正試圖用感情戲弄他
第28章 羔羊困境 她正試圖用感情戲弄他。……
擁有着一張仿佛被神祇親吻過的容顏的梅裔誘惑着眼前真正的神祇。
無知而純粹的天使對他毫無防備之心, 這個真正的貴族——而不是被污濁的血液玷污的混血,用天真的神情注視着他,然後将那張她以為對他十分重要的照片, 一點點遞到他被捆綁起來,高高吊在頭頂的手中。
梅裔抑制着自己身體的顫抖, 他要将自己僞裝成無害的羔羊, 假裝他只能任人宰割, 毫無反抗的力量。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來讓自己的眼眸不會透露出獵殺者的血腥戾氣。
他哄騙到了水霧, 他眼睜睜看着女子輕輕踮起腳尖, 伸長手臂,将照片塞到他沾染着血污肮髒不已的手指間。
梅裔的皮膚也很白,像是文藝複興時期油畫家鐘愛描繪的美少年。可他的手臂覆蓋着一層薄薄的肌肉,他的手指也非常靈活,掌心與指關節都布滿着厚厚的繭子——那是令他能夠如臂指使地使用匕.首和槍.械,讓他可以割下每一個獵物的頭顱, 狩獵每一只羔羊的勳章。
男子修長的手指在接觸的那一瞬間,準确的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擒住了她的手,将本來就因為踮腳而身體不穩微微前傾的女子拉入自己的懷中。他低下頭,扣在脖頸上的鎖鏈拉扯着他,将他白皙的肌膚勒出淤痕, 梅裔的碧眸變得癫狂,他用盡全力去夠女子的脖頸。
這是貴族的血液,梅裔尖銳的牙齒上滴落下饑渴而貪婪的津.液,在即将窒息的前一秒,他放棄了咬斷水霧的脖子,伸出猩紅的舌尖, tian了一下女子的脖頸。
護在水霧身後的柏時澤在短時間內反應了過來,抽出腰間的長劍,刺入到梅裔的肩膀,迫使他松開手,“放開,否則我會砍斷你的手臂。”
對于一個殺手來說,手臂是最重要的武器,是他們終身的夥伴,是他們賴以謀生的工具。梅裔遲疑了,他在權衡,捏斷這個貴族的手,與失去自己的手臂,哪一個更加值得。
而水霧已經疼得忍不住哭泣,她下意識使用了女子防身最好的招式,她擡起腿,膝蓋頂在了男人理論上最脆弱的位置。
在梅裔的唇中溢出了一聲綿長的,婉轉的,澀.情的喘.息。
水霧只感覺,自己的小腹像是被什麽頂住了,在柏時澤的劍落在梅裔小臂的前一秒,他松開了手,水霧則被柏時澤再次摟着腰,帶她遠離了危險的囚犯。
被吊起來的聖子吐出了舌尖,他的面頰緋紅,旁若無人的長長低.吟,暴露出了他變态而迥異于常人的病症。梅裔格外嗜.痛,他喜歡虐.殺別人,也喜愛他人施加于他的痛楚。
疼痛對他沒有作用,任何刑.訊手段都仿佛成了滿足他的興.奮.劑。
因此第九軍幾乎不曾對他用.刑。
Advertisement
教堂畫壁上的神子yin亂的用手臂磨着鎖鏈,讓手腕上的傷口再一次裂開,他甜膩地笑着,仿佛地獄中邪惡的魅魔。
水霧的眼睛被遮住了,清冷得像是冬日霜雪的氣息包裹住了她。柏時澤在她的身後伸出手,蓋住了她的眼眸,免于單純的貴族被重刑犯的惡意染髒。
柏時澤輕易便能猜到,上流社會體面的貴族小姐,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這般粗鄙醜惡的刑.犯。
他淡漠地想,她應該會放棄了,認清她根本沒能力從這些反叛軍中摳出任何的信息。
她只會被這些兇殘的惡狼戲耍、羞辱,供給他們下.流的幻想,被他們當成苦悶牢獄內的娛樂項目。
他的掌心中觸碰到了濕潤,他的手掌很寬大,遮掩住了女子的一部分表情,也藏匿了她的狼狽。
水霧小心的在他的手心裏擦了擦眼淚,以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後她擡起手,握住柏時澤的手臂,将他的手拿了下來。
她脫離了柏時澤的保護圈。
水霧重新走到了梅裔的面前,她的眼尾染着一層薄紅,像是白雪之上的紅梅。她用那種軟綿綿卻又帶着距離感,強裝冷淡的聲音說道,“還給我。”
梅裔太喜歡她了。
她給予了他從前從未擁有過的疼。
和快樂。
于是梅裔将自己從那瀕死的愉悅中抽離出來,霧蒙蒙的眼眸看向水霧——這個黑發黑眼的貴族小姐,“什麽?”
“照片,還給我,你不配擁有它。”水霧抿着唇,冷聲說道。
她顯得如此正義,而梅裔只有卑劣。
梅裔笑得缺氧,低着頭艱難地咳嗽,他的手指蜷緊,将那照片用力揉進掌心中,他恨不得他的手裏有傷口,那麽他就會将這張照片藏到血肉裏,“如果我不呢。”
他挑釁地說道,等待這位貴族會對他做出的刑.罰。
她會怎麽做呢,她一定很生氣,會再踢他一下嗎?或者她可以再用些力氣,梅裔看到她向那位第九軍的走狗借了一把短刀,他的身體緊繃、戰栗,像是有煙火在他的大腦中盛開。她會用刀割下他無恥的部位嗎?幻想令他達到了另一種天堂,梅裔目眩神迷,又将她看作了純潔的天使。
神啊,原來神甫說得沒有錯,愚昧的世人終将收到天堂的接引。
水霧的眉蹙得很緊,她仿佛被這個用鎖鏈束縛住的犯人帶到了某個粘稠的氛圍之中。好像從他的身上生長出了黏膩的觸角,探到水霧的肌膚上,将她也一層層纏繞包裹了起來。
水霧膽大地扣住了梅裔的手指,她的眸中含着憤怒,又天真又有勇氣的要從他的指縫中取出破碎的照片,“還給我,否則我就用刀切斷你手指。”
她恐吓着,不清楚梅裔的手能夠直接撕爛她的脖子,這股茫然無知的勇氣令她看上去有些幼稚。梅裔的确很看重他的手,可有的時候,他好像也沒有那麽看重,他順從的松開了手指,在下一刻卻直接用掌心握住了鋒利的刀刃,貴族小姐好像不長記性,他緊握着刀,要一口咬在水霧的臉頰上。可惜的是,女子躲得很快,刀在他的手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而他僅僅只是唇瓣在水霧的臉頰上碰了一下,一觸即離。
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新的口水。
水霧的雙手緊緊握着刀,向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她的身體輕顫着,恐懼攥緊了心髒,半分鐘後,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臉頰,蹲下.身,将掉落的照片撿了起來。
“梅裔,我收回對你的承諾,你不會再見到她,除非你什麽時候學乖。”水霧審判道,她自以為抓住了男子的軟肋,取得了生殺大權。
梅裔只是舔了舔唇,“你真香,下次我會咬下你的唇肉,它一定很嫩,入口即化。”
…………
水霧離開了囚室,她感覺到懊惱,她的手中還緊緊握着那把刀,可她本人似乎沒有察覺,顯出些失魂落魄。刑犯肮髒的血液沿着雪亮的刀刃一直流淌到她白皙的指尖,侵蝕入她的肌膚。
柏時澤跟在她的身後,當她不與他說話時,他便絕對不先發出聲音。
直到她注意到了他,他才從一個灰暗的背景變得擁有血肉。
“我是不是很丢人。”水霧沮喪得小聲說道,她無助又信賴的在柏時澤面前流露出她的不安與怯弱。在梅裔面前的逞強猶如冰雪一般消融,她猶如主動暴露出柔軟腹部的小動物。
就像是給予了柏時澤傷害她的機會。
柏時澤告誡自己,這些只是錯覺,是這位貴族小姐想要操控他的陰謀詭計,可他只聽見自己的聲音,“沒有,這不是您的錯。”
柏時澤抿住唇,意識到了他語言的匮乏,他根本不會安慰人,笨拙的嘴巴裏說不出好聽的話,最終他只是說,“您今天還要繼續見別的囚犯嗎。”
他停頓了片刻,見身前的女子像是低垂着耳朵的兔子一般落寞又可憐,又補充說道,“您可以去見一見白浔,他的性格很……腼腆,您也許能夠與他好好溝通,得到一些訊息。”
柏時澤明明不打算幹預水霧的任何行動,給予她任何提示。可他卻忍不住開了口,做了他份外之事。
“真的嗎,謝謝你,柏時澤,你真好。”水霧轉過身,她上一秒還沉浸在失落之中,可下一秒,她的眼眸又比天上的星子還要明亮。他的名字從她的唇中吐出來,每一個字都像是插上了翅膀,又像是浸泡了糖漿。
她對他說,他真好。
柏時澤覺得,他也仿佛陷入了某種奇異的幻想,那些關于單純貴族愛上平民的文字又開始在他的腦海之中四處飛舞。
他竭盡全力,才将那些字一個一個關押進籠子。是這個貴族小姐的錯,都是她總在刻意引誘他,說一些甜蜜的令人誤會的話。
她比那些傲慢冷漠的貴族更加殘忍,她正試圖用感情玩.弄他。
————————————
柏時澤口中“腼腆”的罪犯就關在梅裔的隔壁。
透明的玻璃牆阻擋了囚犯與審訊官,這位囚犯的待遇又比梅裔好了許多。他的身體蜷縮在房間的一角,第九軍甚至并沒有給他栓上手鏈和腳鏈,身上被刑.訊的痕跡也很少。
但即便如此,他的狀态也看起來很不好。縮成一團的男子看不出有多高,他光着腳,露出的一截腳踝看起來有種過分的纖瘦,亞麻色的小卷毛黏在臉頰上,他的雙頰也染着病态的紅暈。
水霧忍不住蹙緊了眉,顯露出了幾分獵食者對于獵物虛僞的悲憫,“他發燒了,他會死的。”
是否腼腆她沒有看出來,但水霧很輕易能夠發覺,男子的身上沒有任何鍛煉過的痕跡。以第九軍對他的“寬待”看來,這個囚犯顯然與他的同伴不同,他沒有能夠逃脫的肢體力量,連審訊他的人都怕把他打死了。
柏時澤并不相信貴族會同情反叛軍,不如說他們才是最痛恨這些會威脅到他們的統治、觸碰了他們核心利益的叛徒。那她此刻的假惺惺,也不過是收服的手段。
“囚犯沒有資格使用珍貴的藥物,但若是您想,也可以讓他接受治療。”柏時澤對反叛軍沒有什麽多餘的個人情緒,他不共情他們的苦難或者崇高信仰,也沒有厭惡與痛恨,對于他而言,這一切都只是将士的職責而已。
虛弱的囚犯似乎陷入了半昏迷之中,直到水霧打開了透明的隔離門,給他喂了退燒藥,又給他灌了半杯水後,他才朦朦胧胧地睜開了眼眸。
男子有着一雙琥珀糖般剔透的眼眸,看起來年紀很輕,像是涉世未深的大學生。他探出舌尖,像是小貓崽一樣tian着水霧的手指,“水,可以給我水嗎,我好渴。”
水霧靜靜看着他,柏時澤說得沒有錯,他的确看起來很好攻克。水霧将水杯向上提了提,男子便擡起腦袋,細軟的發絲蹭到女子的手背,急迫的仿佛餓極了一般的流浪貓向人讨食。
水霧卻在此時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半跪在地面上的男子。
“我可以給你水和食物,但你要回答我的問題,聽懂了嗎。”她在此時學會了冷酷,似乎剛剛并沒有心軟的為男子喂了救命的藥,是一個絕對冰冷無情的審訊官。
男子的眼眸遲緩地眨了眨,然後慢慢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這是個好的開始,有點怕吓到他一般,漂亮的審訊官放柔了聲音。
這個問題很容易回答,男子放松了身體,雙眸盯緊了水霧手中的杯子,“白浔。”
水霧将水杯放低,微微向下傾瀉,水流沿着杯沿流淌下來。白浔張開唇,用舌尖卷着甘甜的水,他還沒有嘗到滋味,那珍稀的水流卻已經止住。
绮麗的晚霞從臉頰蔓延至脖頸,他急迫而渴求地注視着水霧,卻懂得等價交換的規矩,乖乖蹲坐在原地,沒有起身來争搶。
罪犯的配合令水霧忍不住在唇角揚起了淺淺的笑意。他很乖,也許她真的可以在他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很好,下一個問題,你今年幾歲了。”
“24。”
比看起來的年紀要大一些。
“上過學嗎,家裏還有沒有親人。”
“……上過高中,後來辍學了。沒有親人,不,有一個姑姑。他們出了意外,姑姑撫養我長大,分別後我就不知道她的訊息了。”白浔的身體越來越放松,這些問題并沒有觸及到他緊繃的神經,是在聯邦的檔案中也能夠查詢到的信息。
為了得到更多的水,他不由吐出了更多的字。白浔其實平常不擅長與人溝通,他也不知道要怎麽應付聯邦給予他的審訊,他不會說話,過于孤僻,連被刑.訊時也是如此。
下一個問題。
“你為什麽會參加反叛軍呢?”女子的聲音輕柔的像是一朵雲,她的态度并不咄咄逼人,讓白浔沒有察覺到危險,從龜殼中慢慢探出了一點頭。
而他此時渾身緊繃,他愚蠢地伸長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升起了刺痛。可水霧手中的水還剩下半杯,像是伊甸園中甜美的果實,近在眼前,誘惑着他去索取。
白浔的身體縮回去了一些,他過長的發絲遮擋住了自己的眼眸,那雙淺色的眸子從頭發間的縫隙裏小心地窺探。他抿了抿唇,饑渴讓他的龜殼再次被撬開,“我犯了罪,進了監獄,他們救了我。”
檔案中有寫,星歷442年,以烏昱骊為首的反叛軍襲擊了聯邦第二監獄,劫走了數個刑期百年以上的重刑犯。想來,白浔便是那個時候加入了反叛軍。
水霧将剩下的水也倒給了白浔,他逃避着審訊官的詢問,卻逃脫不了她給予的水。于是他再次抛棄了能夠令他擁有安全感的姿态,感恩戴德地吞咽女子給予的甘霖。
水澆在臉上,他沒喝完的灑落在了地面上。白浔已經不懼怕肮髒,他低下頭,俯下.身子,想要将地板上的水也tian幹淨。
水霧制止了他,女子按住了他的肩,似是想要阻止他得到生命之泉。哪怕他已經虛弱的站不起來,此時卻像是一只發怒的羊犢,将女子頂撞到一旁。
“別喝了,還有水,地上髒,你會生病的。”水霧好心的要扶起他,卻被男子的手肘不經意間撞到了柔軟的腹部,她吸了一口氣,身子向後倒去,被柏時澤穩穩地扶住。
地面上的人顯得如此恩将仇報,不識好人心。
但水霧并沒有生氣,她對眼前的囚犯升起了不切實際的期待。畢竟他看起來如此可憐,他只是太餓了,他沒有選擇權,她可以滿足他,策反他。
牢牢扣住貴族腰肢的柏時澤開始後悔,他冷眼旁觀着白浔的舉動,天藍色的眸子像是凝結了一層浮冰。他不像貴族小姐這樣天真單純,柏時澤不會信任反叛軍的精英,也不會做奢望他們迷途知返的美夢。
但他此時突然意識到,是他為了安撫水霧失落的心,反而給予了她另一個錯覺。他讓她以為,白浔是一個“良善”的對象。
柏時澤犯了一個錯,他本應該保持沉默,不做任何多餘的事,都是因為他被這位貴族小姐愚蠢的手段所蠱惑,才會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而顯然,這只會釀成更差的後果。
柏時澤陷入微妙的懊惱與後悔,反而沒有發覺,他已經越來越習慣與水霧的肢體接觸,将水霧扣在懷中的動作愈發理所當然。
“柏時澤,你去幫他拿一些食物和水吧。”水霧擡起頭,這樣對柏時澤說道,她信任地看着他,指揮他,并不知道他已經暗自犯下了什麽錯誤。
柏時澤沒有辦法拒絕,他不能拒絕他的“長官”,現在,他好像也沒有辦法拒絕水霧。
他心細的在離開前重新關閉了透明玻璃牆,柏時澤走得很快,他擁有着一雙比例優越的長腿,因此從囚室到食堂的這一段路便仿佛被縮短了。可柏時澤不知為何,卻仍舊覺得這條路過于漫長,他的大腦不自覺地去想水霧的模樣,想這位貴族小姐此時會不會有危險,那個看似弱小的反叛軍會不會狡猾地沖破了束縛,将她當做人質按在了身.下。
貴族小姐的皮膚很薄,碰一下便會留下印子,反叛軍沒有輕重,又如此痛恨她,任何一個刑犯脫困,就像是将兇狠的狼放在甜蜜的羔羊面前。
柏時澤幾乎跑了起來,他的錯誤層層疊疊,一個接一個,他怎麽能把水霧一個人放在監牢之中?他應該随身攜帶着她,令她與他形影不離。
他終于走到了艙門前,他的額角滲出了薄薄的冷汗,柏時澤走進去,終于看到了他的貴族小姐。
他腦海中想象得一切血腥的畫面都沒有發生,那面透明的隔離牆很堅固,足以抵擋14mm口徑的槍械。
女子好端端地待在原地,與他離開時相比,她連所站的位置都沒有改變過,只是蹲了下來,指尖觸碰在玻璃上,仿佛人類觀察着被關押在動物園裏的瀕危生物。
柏時澤松了一口氣,然後重新恢複成平時冷漠疏離的模樣。他對水霧投注了過于多的視線和情緒,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但他沒能夠及時收到身體的預警。
他走過去,重新打開隔斷牆,白浔撲了過來,又被柏時澤擡起腿重新将他踢回了原處。
鞋印留在男子腹部正中央的位置。
白浔彎下了腰,身體蜷縮成一團,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柏時澤的力度很重,似乎還摻雜了個人的情感,那一刻沒在意是不是會把人直接踢死。
“柏時澤。”
他聽到女子含着抱怨的驚呼,“別這樣對他。”
她這樣說道,小心的走過去,将餐盤放在地面上。水霧小心地扶着白浔的肩,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拿起柏時澤特意選擇的——食堂剩下得幹巴掉渣的難吃糕點,輕柔地遞到男子的唇邊。
“吃吧,慢一點。”她柔聲說道,像是教廷中的聖母像。
柏時澤心想,如果她是故意的,那他們此時,還真是完美地扮演了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可問題是,柏時澤的眼眸微深,像是大海裏醞釀起了風暴,她是故意的嗎?還是——愚蠢的心疼起了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