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夜靜坐, 直至天光乍破, 廣成子才收起誅仙四劍, 手中誅仙陣圖輕若鴻毛,在心中重如泰山。廣成子漸漸握緊拳頭, 無端産生一個念頭。
他, 是不是被認可了?
送完誅仙劍後, 秦風溜回碧游宮, 裝模作樣什麽事都沒發生, 做起辛勤的園丁, 給這群小兔崽子布置作業。結果課上到一半, 通天出現在門口,一張臉冷若冰霜, "你給我過來。"
底下師妹師弟睜大無辜雙眼, 等秦風跟着通天走了,迫不及待讨論起來,"肯定是大師兄花心,腳踏好幾條船,惹得教主大怒。"
"你瞎說。"
"我哪瞎說, 你去問問別人, 哪個沒在大師兄房裏睡過。"
一位師妹滿臉夢幻,"只要能和大師兄睡上一晚, 哪怕千年道行一朝散, 我也心甘情願。"
先不談截教門風堕落,人人只想靠裙帶關系上位。這邊通天抓了秦風過來, 路上通天發脾氣,"胡鬧,居然把鎮教之寶給了外人。"
秦風解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是上古殺陣,除去誅仙劍陣,世間少有陣法能破。"
道理是這樣講沒錯,事情不是這樣辦的,通天氣不打一處來,他當初給誅仙劍陣是為什麽,是為了秦風能自保,結果倒好,同太子長琴一戰把自己弄傷了,回來養傷也不安分,背着他溜出碧游宮,這就算了,回來一趟誅仙劍陣沒了!
通天恨不得打秦風一頓,對上秦風偏偏沒脾氣,抱着手扭過臉去,"不就一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你過去破就是。"
秦風道,"不能搶伐巫的功勞,二師伯收下軒轅,賭上了闡教教運,不幫二師伯,反去搶闡教的功德,如此一來置二師伯于何地。"
通天嘴上說着你二師伯不是這樣人,心裏頭默認秦風話,兄弟相處幾萬年,他二哥什麽脾氣再清楚不過,臭美又小心眼,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搶闡教功德,搞得兄弟生分。只是誅仙劍陣是他給秦風的,秦風轉手就給別人,通天一口氣咽不下,兇巴巴道,"等伐巫事畢,叫他送回來。"
秦風道,"這是自然。"
廣成子敢私吞,腿都要被元始打斷。
光叫人把誅仙劍陣送回來通天還是不開心,想到秦風上回被太子長琴打傷,通天擺出師尊的架子,"沒我的允許哪都不準去,更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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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很為難秦風了,他成天待通天這邊幹嘛,碧游宮還有一大堆等着他做,師弟師妹還要調教,通天看秦風不樂意,脾氣比秦風還大,"怎麽,我請不起我們的截教首徒了?"
"姜水那邊……"
通天嘆了口氣,覺得自家徒弟和老媽子一樣,戳秦風腦門,"金靈都多大了,我這個做師尊的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
秦風捂着額頭下意識抱怨,"師尊自然不擔心。"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正想解釋,惱羞成怒的通天一把掐住秦風臉頰,"給我搬過來,立刻,馬上,不從茶杯伺候。"
秦風:……不是,他就待隔壁,搬不搬有區別嗎?
碧游宮這邊秦風難脫通天魔掌,除去上課,每天剩下的事就是如何勸說通天收回念頭,別把自己塞到奇奇怪怪的地方,茶杯和自己不配。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金靈來信,上書兩字,開戰。
人族和巫族正式打起來了,秦風攜書信去找通天,碧游宮裏裏外外尋了個遍沒人,最後在海邊逮住侍奉的水火童子,問起通天兩人搖搖頭,只說教主讓他們在這釣烏龜。
秦風對通天無話可說,前頭還不準他幹這幹那,後頭就瞞着他溜出去,身為師尊的威信呢。對上魚簍裏的新任龜孫子,秦風不懷好意道,"這王八看起來生病了,不如把它吃了。"
他拎起魚簍,王八湯當場剁頭下鍋,乳白色的湯汁在鍋中微微冒泡,食材上下翻滾,随着秦風的動作,發出誘人的香味,兩個小正太根本坐不住,丢下魚竿纏在秦風左右,嚎道。
"師兄給我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三人吃的心滿意足,水火童子舔着嘴角繼續釣王八,決定再做一鍋,秦風吃完奔赴姜水,行到半路風雲變色,涿鹿上空悶雷滾滾,秦風欲下去助陣,一只手伸過來捉住秦風,轉身一看正是通天,穿了件天青色單衣,袖口繡着祥雲紋,除去頭上一根白玉簪,身上半點裝飾也無,見了秦風下意識笑起來,眼裏頭的碎光一晃一晃的,載着萬千星辰。
"你大師伯二師伯叫我來的。"說到一半通天湊到秦風跟前,聞了聞,"什麽味?"
秦風當然不會說你龜孫子的味,他後退一步,抽了件鶴氅給通天披上,過程中通天一直把腦袋湊過來,在秦風身上嗅來嗅去,"是不是背着我吃獨食?"
秦風睜眼說瞎話,"可能是來的路上沾了煙火。"
到秦風這種修為的,基本都是在九天上禦風而行,沾煙火是不可能的。通天壓根不信,揪着秦風袖子在人家身上聞半天,秦風憋笑憋到不行,被通天察覺,兩人目光對視,秦風首先憋不住笑。
"你笑了。"通天很生氣。"你背着我偷吃,還不告訴我。"
師徒倆在那打情罵俏,一個人過來的老子幹咳一聲,叫來這對師徒,重點訓斥通天,"沒羞沒躁,也不怕丢人,做長者的樣子都沒有,真是越活越回去。"
秦風知趣站到通天身後去,任憑通天一人接受狂風暴雨,好在老子向來話少,說了幾句就過了。沒過多久元始到來,比起萬年道袍的老子,元始這次出門可謂是風騷至極,單頭上的蓮花冠就将兩人比下去,服飾華貴無比,手持玉如意,腰纏五色宮縧,一現身就吸引了老子和通天的目光。
元始繃着張臉,雖然嘴上半句話沒說,眼裏頭明明白白透着一個意思。
怎麽樣?
通天最擅長溜須拍馬,"千年不見,二哥風采更甚從前。"
元始滿意了,舒服了,遞給通天一個眼神,決定回去好好疼愛通天,他還沒來得及誇通天今天也好看。天邊飄來一朵祥雲,女娲飄然而至,體态婀娜,顏色動人,大約是這幾千年伏羲都在娲皇宮的緣故,女娲過得格外滋潤,眉梢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媚意,眼波流轉間攝人心魄,一笑更是百媚生,和元始不相上下,迎面撞見元始,一身宮裝的女娲掩袖而笑,"元始師兄今天氣色不錯。"
元始皮笑肉不笑,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态,"算你有眼光。"
這兩人相看兩生厭,半句話都嫌多,女娲莫名牙癢,不與元始這等小人廢話,主動和通天聊起來,見秦風也在,眉眼彎彎,"通天師兄收了個好徒弟。"
通天兩只手抄在袖裏,雖比不上元始華貴,但自有一股清貴之氣在,"眼光不錯。"
女娲保持微笑,心裏暗罵再和這兩狗比聊天老娘就是傻逼,和老子打了招呼,自顧自尋了個位置觀戰。
沒過一會西方兩人苦哈哈趕來,不等準提道人和接引道人開口,通天目光一閃,悠悠道,"徒兒,還不快來拜見你兩位記名師叔。"
準提道人一句好卡在喉嚨裏,半天擠出一句,"豈有此理。"
通天微微挑眉,老子和元始自發走到通天邊上,仗着兩個哥哥在,通天是為所欲為,"怎麽有些人成了聖,否認起事實來,既然嫌記名弟子不好聽,幹嘛不轉正,學無止境,多和我二哥學學,面對困境要迎刃而解,藏着掖着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準提道人:能改他早就該了,用不着你通天提醒。
接引道人定性稍微比準提好點,但也好不到哪裏去,說話夾槍帶棍,"數千年不見,師兄何必咄咄逼人,我與師弟禮佛學經書,不曾離開靈山,比不得一些晚輩,說話颠三倒四,說黑為白。"
這話暗指秦風忽悠金蟬子一事,金蟬子誰通天不認識,可秦風是他徒弟,只有他通天一人能欺負,通天直接開口,"你西方教首徒欺負我徒弟,我身為截教教主,怎可欺負晚輩,只好說說兩位記名師弟幾句,給我截教掙回面子。"
接引道人是笑都笑不出來了,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也就算了,你通天不按常理出牌,直接過來老的打老的怎麽回事。礙于老子和元始在場,他只得解釋,"師兄誤會了,太子長琴早就不是西方教首徒。"
通天振振有詞,"我徒兒被打成重傷時,太子長琴還是你西方教的首徒,現在我說你西方教兩句,又不流血又不掉肉的,有什麽關系,怎麽,你西方教高貴,還不許人說了。"
接引道人咬牙道,"自然,能說的。"
他兩打定主意不和通天耍嘴皮子,免得自己被氣死,尋了遠處待着。通天替秦風掙回一局,得意轉身和秦風炫耀,一次就算了,兩次三次,就沒安分過,元始看不下去,直接把人拎到中間,絕了通天轉頭的念頭。
左邊一個大哥,右邊一個二哥,通天依舊不死心,想去拉秦風小手,他順着袖子摸半天,摸到一只細膩柔軟的手,正想沖秦風使眼色,元始發射死亡視線,"很好摸是吧,跟我回玉虛宮我讓你摸個夠。"
通天是徹底焉了,下頭罵戰都沒法引起通天興趣,滿腦子想着等會怎麽溜之大吉。
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成,巫族士氣大振,幾乎所向披靡,戰場上高歌猛進,反觀人族這邊,因周天星鬥大陣遲遲不出,人族被打得落花流水,開始節節敗退。廣成子見戰局對我方不利,不再逞一時之勇,挺身而出高聲道,"帝江,你可敢與我一戰?"
帝江不屑道,"手下敗将還敢在陣前狺狺狂吠,怎麽,上回的教訓還不夠,這次要送你哪個師弟的命?"
提到玉鼎廣成子胸中情緒翻滾,恨不得立刻和帝江拼命,他握緊袖口,再三提醒自己機會只有一次,他決不能敗。
抛棄不必要的憤怒,廣成子不慌不忙道,"素問你巫族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威力無比,聖人以下無人能擋,今日我廣成子就要闖一闖你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給我師弟報仇。"
聞言帝江和其他祖巫狂笑不已,一旁助戰的太子長琴見妖族瞬間編織陣型,這一戰又不見秦風,怕廣成子有詐,主動請纓,"族長,何須大材小用,請允我和廣成子一戰。"
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後帝江自認四海之內再無敵手,覺得太子長琴多此一舉,過于小心,"大材小用,不,廣成子何等身份,闡教首徒,用闡教首徒的血開刃,想必極為不錯,到時候兩族三教一個都逃不了。"
上方六位聖人下意識皺眉,雖然不說,臉上均是不喜。
這帝江實在狂妄。
祖巫依次站好,另外幾位大巫祭出已經煉制好的十二都天神煞旗,煞氣逐漸凝固,陣中出現一個若隐若現的影子,身影巨大,頂天立地,手持巨斧,似有無盡神力。
輪到蚩尤獻陣旗時,蚩尤遲遲不動,邊上的大巫急了,"蚩尤,快點。"
不想蚩尤突然發難,揮刀砍向左右幾個大巫,那些大巫躲避不及,不但命喪黃泉,手裏的陣旗也被奪去。見此太子長琴忙操起五十弦殺向蚩尤,誰曾想一道劍光從天而降,竟将五十弦一分為二,當場毀去太子長琴的本命法寶。
半空中通天手持青萍劍,面對其他聖人臉不紅氣不喘,"我打他怎麽了,誰叫他打我徒弟。"
女娲笑而不語,早不砍晚不砍,偏偏這個時候砍,你很棒棒哦。
下方戰局一變再變,先是蚩尤叛變,而後太子長琴重傷,帝江欲拿下蚩尤,哪曾蚩尤身手極為敏捷,不僅從帝江手下逃走,還跑到人族這邊,搖身一變化為燃燈道人,雙手奉上十二都天神煞旗,"巫族不識天數逆天而行,我等修行之輩,自當順應天命,伐巫族振人族。"
帝江明白蚩尤是燃燈道人變的,見燃燈道人臨陣倒戈,帝江是又氣又怒,"燃燈,你背叛我。"
眼下撕破臉皮,燃燈道人也不僞裝,和帝江對罵起來,"帝江,我替你賣命幾千年,你不謝我就罷了,反過頭來還要殺我,簡直豬狗不如!今日我棄暗投明,替天行道,是做好事,正義之事。"
說完燃燈道人又詭笑起來,"你該謝我,離開之前幫你做了件好事,殺了蚩尤替刑天報仇雪恨,幫你清理門戶。"
帝江是氣得雙眼發紅,他看跪在地上再難起身的太子長琴,慘死的大巫,明白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被迫,心中悔恨交加,若是當日他力排衆議讓太子長琴成為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中的一員,又會有今日變故。當下沖上前去,"我殺了你。"
燃燈道人急忙退下,廣成子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當即迎上去,只把袖口一抖,飛出幾道金光,四口寶劍立于四方,中央的誅仙陣圖緩緩轉動,紅霧彌漫開來,連同帝江在內的祖巫一起被困誅仙劍陣,起先帝江不覺異樣,只想聯合兄弟殺出去,他去東方,誅仙劍動,幻化出無數把寶劍來,齊齊飛向帝江,去西邊,陷仙劍上的鎖鏈緩緩滑動,帝江擡頭看去,頭頂上方一柄巨劍攜電閃雷雲而來。
誅仙劍陣這般威力,不止廣成子等人心驚,女娲和其他幾位也是,準提想到鴻鈞不止給通天塞了一件寶貝,酸溜溜說,"不過運氣好得師尊寵愛。"
老子和元始倒是瞅了準提一眼,心道你懂個屁,有本事去欣賞師尊的丹青,保管讓你連記名弟子都做不了。
随着時間推移,陣內人員逐漸減少,最後只剩帝江一人,縱使如此,帝江也已傷痕累累,只剩一口氣,回想自己一路走來,從龍鳳争霸到巫妖大戰,再到今日人巫交戰,最幸福的日子竟是龍鳳争霸時,他與帝俊聯手對抗龍鳳。那個時候,他和帝俊是盟友,他的兄弟還在,他們對未來充滿無限希望。
誅仙劍起時,将要倒下的帝江忽然抓住誅仙劍,仰天大喊,"巫族永存不滅!"
最後一個祖巫死去,巫族精英力量被消滅,剩下的巫族成了待宰羔羊,九天玄女高聲道,"殺了他們,給陛下報仇。"
妖族如狼似虎撲去,闡教等人不甘示弱,紛紛祭出法寶大開殺戒,支離破碎的琴聲響起,三只五彩鳥從太子長琴身後飛出,做殊死抵抗。
然而實在杯水車薪,五十弦一分為二,力量大減,太子長琴更是重傷在身,不消片刻,三只五彩鳥散去,太子長琴直接被壓到九天玄女面前,狼狽跪在地上,他身後是潰不成軍的巫族,數千年前,他失去了父親,數千年後,他失去了家。細細想來,他的後半生從未有過真正的快樂。
"天意從來高難問,巫族做錯了什麽!"
九天玄女一把掐住太子長琴脖子,冷笑連連,"成王敗寇,願賭服輸而已。"
她正欲解決太子長琴永絕後患,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住手。"
神秘的輪回之力從四面八方蔓延過來,所到之處生靈被治愈,死者得到解脫。女娲臉色大變,"是她。"
上方六位聖人現身,站在六聖面前的,是一位身形岣嵝的老婦人,白發蒼蒼,滿臉風霜,雙眸混沌不堪。
女娲先聲奪人,"後土,天命不可違,這個道理你比我更懂。"
後土停下腳步,目光望向誅仙劍陣,那裏有她的大哥,小弟,還有她的族人,她和帝江說了多少次,退一步,放手,但是帝江就是不聽,她的傻大哥啊。
後土眼中滑落淚水,顫顫巍巍向六聖低頭,"祖巫已亡,巫族不能再興,還望女娲娘娘和幾位聖人留我巫族一線生機,我願帶領剩餘巫族,退居地府,永不出世。"
後土以身化道後,雖不是聖人,但也是半個狠角色,如今這般姿态低聲下氣求人,只因心中存着最後一份想念。女娲似有感觸,可憐起後土來,加之妖族大仇得報,退了一步,賣後土一個面子,"只要巫族不出世,我妖族絕不傷巫族。"
老子不言,他人教不曾插手伐巫一事,在這事上沒有發言權,元始嘴角微抿,推算此舉是否對闡教有損,很快得出結論,"可。"
大哥二哥都說了,通天本着三清是一體,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
後土道謝連連,一步一步走到太子長琴身邊,幹枯瘦弱的手拂過太子長琴長發,泣道,"孩子,你受苦了。"
一旁的準提道人忽道,"數十萬巫族跟你回到地府,你又是十二祖巫之一,難保有巫族起二心,再次作亂,如此一來我等幾人豈不是白費功夫。依我看,不如分成二派,願意和你後土走的,我們絕不阻攔。那些冥頑不靈之輩,就由我西方教代勞,行教化之舉,渡去西方用不受苦。"
後土離開巫族多年,哪還有多少族人認得自己,她心知準提道人是趁火打劫,無奈自己勢單力薄,加之此處非地府,由不得後土做主,只得答應下來。
正如後土所料,大部分巫族已經認不得後土,更不用說追随後土入地府,只有一些大巫認出了這位曾經的後土娘娘,到最後願意和後土走的,竟不足十分之一,後土無力做出更多改變,只得帶上太子長琴和那些巫族離去,為巫族保留最後一絲血脈。
此戰過後巫族一蹶不振,一部分大巫随後土入地府,絕了念頭,大部分被渡去西方,做了西方教一份子,剩下寧死不降的,帶着殘留巫族逃到南方,然巫族大敗,再難興風作浪,人族得以喘息。
闡教借此一戰教運大盛,人族知闡教美名,家中皆供奉玉清天尊,闡教一躍成為洪荒第一大教。另一方面西方教借伐巫之戰,教衆數量急劇擴張,從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搖身一變為洪荒第二大教,隐隐和闡教對抗之勢。
截教在伐巫之戰中弟子受損,加之一部分妖族弟子追随東皇太一而去,一時沉寂下去,于人族中鮮為人知。
至此,十二祖巫煙消雲散,巫族終成史書一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