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咱們離婚吧

第39章咱們離婚吧

宋憐推開家門,旺財搖着尾巴熱情地拍他腳腕,他把旺財抱起來蹭了蹭,轉頭看見顧渲坐在沙發上。

頂燈的光打在他身上,好像第一次在發布會看見他,半邊身子被光籠罩,氣質安靜得仿佛脫離世俗。

宋憐腦袋昏昏沉沉的,換了鞋就想回卧室休息。

“怎麽不接電話?”顧渲起身從後邊兒懶洋洋抱住他,“給你打多少個都沒回,我以為你出什麽事兒了。”

宋憐搖搖頭,面無表情扒開他手,“沒有,手機開靜音沒聽到。”

“你怎麽了?”顧渲拽住宋憐的手腕,用審視狐疑的目光看着他。

這時候宋憐的手機響了,宋憐立刻甩開顧渲的手,走到吧臺那邊接電話,是季老師打來的語音。

“你走的時候有點低燒,而且晚上夜裏的容易反複,你自己記得留意點。”

宋憐心裏一陣暖,“謝謝你季老師。”

“沒事,”季老師笑了笑,“今天上課的內容我稍後發給你,等痊愈以後自己補習,期末考試重點不能有遺漏。”

宋憐嗯了聲,再次道謝,挂了電話倒了杯熱水想回卧室。

“站住,”顧渲臉色陰沉沉的,擋在宋憐面前沖他伸出手,“手機拿出來給我。”

沒等宋憐說話,他就把手機搶去,用自己的生日熟稔地開了鎖屏。

頁面還停留在和季老師的對話框,顧渲把聊天記錄從頭翻到尾。

宋憐不動也不作聲,等他慢慢地翻完才拿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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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渲斜了宋憐一眼,“這什麽老師,沒看你懷着孕,無事獻殷勤什麽居心?”

宋憐連解釋都不想解釋,裝作沒聽見徑直往卧室走。

“過幾天小寒哥來暫住,我想給他收拾個客房吧,提前問問你有沒有意見?”

宋憐聲音淡淡的:“我當然沒意見,他要說睡我主卧,我都沒意見。”

“宋憐你他媽什麽毛病?”顧渲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要是不想讓他過來住,我可以在附近給他找——”

“我再說一遍,”宋憐冷冷打斷顧渲,“我沒意見,你聽懂了嗎?”

顧渲愣住了,不知宋憐抽什麽風,今天從進家門起就不太正常。

他也懶得管,既然宋憐不在乎沈傲寒過來住,他正好能回複沈傲寒。

宋憐回卧室洗了個澡,身上溫度還是有點燙,又吃了校醫給開的退燒藥,頭昏腦漲總算緩解些。

快要睡着的時候,顧渲進了卧室,他拿着手機,“你這老師快三十還單身,以後少跟他來往知道嗎?”

宋憐閉了閉眼,心髒的血肉像是被利器翻絞,“我為什麽必須少跟他來往,你有什麽權利要求我這麽做?”

顧渲堵了堵,爬到床上熟稔把宋憐摟進懷裏,“你在我床上滾了這麽多年,還想跟別人不清不楚的,有人要你......”

後面的話顧渲沒說,宋憐也能大概猜出來,顧渲湊近他後脖頸輕輕親着,伸手就想脫他的衣服。

“我不想......”宋憐猛地推開了顧渲,跑到衛生間吐得昏天黑地。

反胃,惡心,不寒而栗冷汗直冒,宋憐無法像之前那樣面對顧渲。

他仿佛從未認識過顧渲,這個深愛了三年的男人,想方設法置他的孩子于死地,甚至用藥流那麽無恥的手段。

在宋憐的記憶裏,他除了有時候有點小脾氣,沒有任何事情對不起顧渲,顧渲為什麽那麽恨他?

諷刺的是,恨他的同時,還能毫無芥蒂地壓着他上床,他越來越看不懂,越來越覺得顧渲比他想象的可怕得多。

宋憐在衛生間坐了半小時,顧渲進來找他的時候,他哭得雙眼通紅腫脹,手邊放着寶寶的四維彩超照片。

“怎麽了?”

顧渲蹲下身,摸宋憐的小腹,“孕早期嘔吐,你這都五個月了怎麽還吐呢?”

“要不......”宋憐雙眼無神地看着他,“我去醫院把寶寶打了吧?”

顧渲明顯一頓,緊皺着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你突然不想要了?”

宋憐露出個慘白的笑容,仰頭望着天花板,眼淚緩緩地從眼角流進發鬓,“不想要的不是我,是你。”

“要不就選藥流吧,現在的藥流技術挺發達的,方便無痛還省時省力。”

顧渲心裏一驚,陡然就變了臉色,緊咬着牙關死死地盯着宋憐。

宋憐恍若無覺,笑了笑繼續說道:“藥流恢複慢,不過慢點就慢點沒關系,我年輕身體基礎比較好,過不了半月就活蹦亂跳的,你說是吧顧渲?”

顧渲緊抿着嘴唇,他從來沒覺得這麽手足無措過,特別想去解釋些什麽,卻又無從開口毫無頭緒。

畢竟每一句話都是他說的,甚至連語氣都完全相同。

他不知道說什麽,只是下意識地攥住宋憐的手。

宋憐把手抽回去,定定地看着他,“顧渲,咱們......還是離婚吧。”

顧渲愣在原地,宋憐跟他提過很多次離婚,幾乎把離婚倆字兒挂在嘴邊,但他知道這次跟以前不一樣。

“以前是威脅你,想引起你的注意,但這次我很認真地跟你協議離婚。”

“以前總覺得,人的心都是肉長的,只要每天往你心裏蹭蹭,總會擠進去,可各種事實證明,不是這樣的。”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怕我長得再好看身材再好,再怎麽對你全心全意,你還是對我沒感覺。”

“就像今天,連僅僅見過兩三面的老師都能發現我發燒,但你沒察覺,我的事兒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分量,同樣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是。”

宋憐已經泣不成聲,“但是就當我求求你了顧渲,以後我沒機會再懷孕了,你別動我的孩子行嗎?”

顧渲眼底猩紅,不知不覺也有眼淚流出來,還是近乎固執地攥宋憐手腕,無論宋憐怎麽掙脫。

“放開我!”宋憐照着他手咬了口,“離婚不是如你所願嗎?!”

“離,婚?”顧渲猛地拽住宋憐衣領,咬牙咬得半邊身子都在發抖,話幾乎從牙縫擠出來,“你他媽說離婚就離婚?”

宋憐抹了把眼淚,“那你給我個不離婚的理由啊,你他媽要打掉我的孩子,我多賤還他媽跟你屁股後頭轉?!”

顧渲冷冷笑道:“你賤了這麽多年,偷聽幾句話就他媽翻然醒悟了?”

“你真是本事見長,以後別讓我聽見離婚倆字兒,我只警告你一次宋少爺。”

顧渲沉着臉起身就走,把衛生間的門砰地甩上。

宋憐知道這道門不隔音,閉了閉眼繼續說道:“離婚對你只有好處沒壞處,如果你想要華磬股份,我讓我爸給你,你不拍戲也能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給沈傲寒騰位置,這套婚房甚至凱斯賓都給你,咱們就到這裏吧......”

話音沒落,顧渲猛地推門沖進來,拽着宋憐的後領子把他拖了出去。

“我告訴你宋憐,要離婚也是我提,你他媽再敢給我說一句,我不介意現在就給你灌下去!”

顧渲手裏拿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裏面是藍色的藥劑。

宋憐偏過頭去,咬住自己的手腕,瘋狂地掉眼淚。

他不敢出聲,緊緊護住自己的小腹也不敢動,生怕顧渲強灌他喝藥。

從前肆意張揚的宋憐,大概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深愛的男人會這麽對他。

一夜無話,宋憐也沒睡着,早晨起來跟學校的老師請假,去了陸橋那裏。

宋憐并不是像以前那樣找最好的朋友吐槽或訴苦,就是想找個人陪陪他,或者只要脫離顧渲的視線就好。

往後的幾天他都是這樣,天黑顧渲打電話才會回家,待不上幾分鐘他就回卧室睡覺,跟顧渲幾乎不說話。

直到有天傍晚他放學回去,看見沈傲寒坐在客廳裏。

“打擾了憐憐,我正巧在附近拍戲,酒店不好訂,我住幾天就走。”

“沒關系,”宋憐沖他得體地笑了笑,“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都可以。”

沈傲寒點點頭,不動聲色看着他,宋憐徑直往二樓的客房走,“我住客房,你們随意。”

顧渲臉色微變,眸頓時深沉起來,站在吧臺邊目送宋憐的背影看不見。

手裏的玻璃茶杯,突然砰地一聲被他給捏碎了,直到沈傲寒跑過來說話,顧渲才後知後覺地疼。

包紮的時候,他還是時不時往客房門口瞥,鬼知道他多想砸開那扇房門,警告宋憐別他媽陰陽怪氣的。

但他忽然有點恐慌,以前宋憐陰陽怪氣能看出來,但現在他不知道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還是真心話。

顧渲很不喜歡變化,稍微一點轉變他就會焦躁不安,沈傲寒輕聲提醒他:“不舒服就去找梁醫生聊聊。”

顧渲揉了揉眉心,看了看日程表,明天下午是和梁醫生約定的時間。

其實他不太想見梁醫生,每次跟梁醫生聊都要強行回憶父母墜海的事故,這導致他對這段記憶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分不清治療和現實。

距上次見梁醫生,已經過去半年,顧渲讓司機直接去了私人心理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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