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疑團衆人心生謝意

第005章 解疑團衆人心生謝意

聽到追問,趙朱繼續解釋道:“我剛才說過,當免疫系統出現異常,就會開始破壞自身的紅細胞。

當紅細胞被分解後,就開始産生大量的一氧化碳——比正常人多出許多倍,而增加的一氧化碳分子與她體內本就所剩無幾的幸存紅細胞結合,阻礙氧氣輸送,悲劇就這麽發生了!

也就是說,你一直在找的‘毒氣’來源,可能就來自她本身。”

“什麽?你的意思是,她其實是病死的嗎?”老楊一臉的震驚。

見他這種反應,心知目前普通人的知識水平可能還不太理解這個原理,于是,趙朱不再繼續解釋,而是肯定點了點頭:“沒錯,可以這麽說。其實,咱們就是陷入了一種誤區,以為外界一定要有‘毒氣’的存在,才能造成中毒。其實,這種因為免疫系統産生的溶血性貧血,同樣會讓人體産生大量一氧化碳,自然也會産生同樣的症狀。當然,這也只是基于我的判斷,如果您不确定的話,也可以去咨詢一下醫生。”

老楊不再說話,細細琢磨起她的話來,半晌,他一擊掌道:"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可以解釋通了!"

他興奮地看向趙朱,感激地握住了對方的手:"趙朱同志,多謝你為我解惑!哈哈,我是陷入死胡同了。對了,我叫楊行遠,你叫我老楊就行。"

趙朱适時地回握過去:"你太客氣啦!像你這樣認真負責的人民警察,我相信,就算我不提示,你肯定也會很快想通這個問題的!"

她說話時候特別真摯,看向對方的眼神流露出一種肯定和敬佩。

這時候大家都講究含蓄,哪兒會這麽直白地誇獎對方啊?更何況,這話真是說到了老楊的心坎兒上去,這天寒地凍的,如果不是自己不放棄任何一個疑點,換了別人來,肯定就是一句"意外"便結了案。別的他不敢說,但說到"認真負責為人民",他老楊是敢拍胸脯保證的!

老楊的嘴止不住地往外咧,但想到這是在現場,連忙又收斂住表情,只是看向趙朱的表情,充滿了欣賞。

而趙朱說完了這番話,便不再多說,而是回到了五姑奶身邊,默默托起了她的手臂。

小馬也舉着記錄本,來到了師傅身邊,低聲向他彙報道:“根據調查,老太太的人際關系很簡單,老實本分,沒有和人結怨。根據死亡時間,當時她是獨自在家,也沒有什麽異常情況。不過,老太太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惡心頭暈乏力,但不願去醫院,說自己休息休息就好了。”

老楊則把趙朱的推論,照搬着跟徒弟解釋了一番,成功收獲了徒弟的崇拜目光。

他們兩人碰頭商讨案情,趙朱遠遠看過去,默默辨認着他們的口型,把他們的對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心中也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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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國這會兒也強打起了精神,來和五姑奶打招呼,五姑奶剛開口安慰他了幾句話,老楊就帶着小馬走了過來。

見到他們過來,大妮兒娘期期艾艾的,想問問自己能不能走,又不太敢直接開口,便扭臉瞧瞧弟媳,又瞧瞧大妮兒爹,最後,她求救的目光落在了五姑奶的身上。

五姑奶沒有讓她失望,一瞧她忸怩的神情,就率先開口問道:“警察同志,還有什麽需要問詢的嗎?如果問完了,她們倆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老楊點了點頭,朝着趙建國珍重道:"節哀吧!老人家應該是突發了急病才去世的,你找人給老人收拾收拾,可以辦理後事了!"

趙建國的傷心勁兒已經下去了不少,聞言有愣了下神,又自責地拍起了自己的腦袋:"都怪俺!這幾天俺娘就病恹恹的,俺還沒當回事,要是早點發現,說不定還能救……嗚嗚嗚……"

他說着說着,又蹲下身去捂住了臉。

隊長趙勝利見他又哭上了,心道:一個大老爺們兒,天天就知道哭哭唧唧,暗啐了一口,轉頭便熱情地招呼着兩位警察同志:"二位同志,多謝你們啊!這麽冷的天還麻煩兩位大老遠跑過來!您看,建國他媳婦兒也不在家,他這會兒也沒心思張羅。這樣吧,要不就到俺家去吃個便飯?"

老楊卻是一臉的公事公辦:"謝謝趙隊長了,不過我們有紀律,不能拿老百姓一針一線。吃飯就不必了,這裏麻煩你們幹部安撫一下家屬情緒,我們這就回去了!"

聞言,趙勝利立馬挽留:"吃個便飯怎麽能說違反紀律呢?這都大晌午了,等您二位回所裏,估計食堂也沒飯了吧?你們為俺們老百姓辛苦奔波,俺們誠心安排一頓飯不是應當的嘛,家裏俺媳婦兒把飯都上竈啦!走吧,走吧,別客氣啦!"

他笑着想來攙對方的胳膊,卻不料老楊伸手一把擋開了他,臉色也更加嚴肅起來:"多謝了,但紀律就是紀律。再見了!不用送了!"

見對方毫不客氣地拒絕,趙勝利落了個沒臉,臉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原本想要結交一二的心思也立刻淡了下來。

五姑奶在一旁見狀,立刻一拐棍兒敲到了還蹲在地上幹嚎的趙建國身上:"哭什麽哭,還不快起來送送客!還得找人幫你娘擦洗換衣,給長輩報信,要忙的事兒還多着呢!還有你媳婦兒呢?怎麽不見回來?給她送信了沒有?"

這一拐棍兒下去,趙建國嗷的一聲就蹿了起來,淚水也被敲了回去,他拿袖子抹着眼睛,讪讪地過來跟兩位警察告別。

趙勝利也沒說錯,回去晚了,食堂可能就真沒飯了!老楊也不再多說,轉頭領着徒弟就出了門,經過趙朱時,還沖她點了點頭。

見這裏已經沒了自己什麽事,五姑奶也不準備多留,雖說整村都是一個老祖宗,但這麽多年下來,各支的關系自然也有親疏遠近,她一個出了五服的姑奶奶也不該在這裏掌事。于是,她領上趙朱并大妮兒家幾口子,就離開了趙建國家。

王二花平日裏也是個機靈愛說笑的,遇見這事兒卻成了個鋸嘴兒的葫蘆,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低頭跟在大妮兒娘身後。眼看着到了晌午,大妮兒娘幹脆留她在家吃晌午飯。

等到了大妮兒家,坐到板凳上,一口氣喝了一大碗熱水,王二花才開了口:"哎呀媽呀!吓死俺了,俺還是第一次瞧見死人哩!大姐,沒想到你還挺能說呢,膽兒也挺大,還敢跟大蓋帽解釋。俺吓得心裏直突突,啥話都說不清楚了。"

王二花跟剛認識這個大姑姐一樣,笑嘻嘻打趣道。

大妮兒娘才是驚魂未定呢,她瞪着眼睛,也是一臉的後怕:"俺膽大?俺都吓死了,還怕說不清楚叫人家給逮起來呢!"

大妮兒正幫着倒水,聞言立馬接話:"俺都聽見了,還是趙朱姑姑跟那個大蓋帽說了一大堆話,然後他才說六奶奶是病死的!"

"這妮子,你又知道了?"大妮兒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她卻認真地點頭:"俺的耳朵可靈了,擱再遠他們說的啥俺都聽的清清楚楚,就是他們說的話啥意思俺聽不懂。反正趙朱姑姑肯定是幫忙解釋了!"

她言之鑿鑿,大妮兒娘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麽一說,還真是!俺好像也看見她去找那個老警察說話呢,這麽說來,咱們還得多謝她呢!"

王二花放下碗來,拍手道:"雖說咱們沒做那虧心事,但這種事兒,沾上就是麻煩,真是黃泥掉□□。照這麽說,咱們還真得謝謝她呢!這樣吧,給她做那套棉衣裳,五姑奶給咱們的也真是多,要不,咱們剩下那錢就不要了,也算是謝謝她們娘倆幫咱們說話!"

她都這樣說了,原本就因收了"巨款"而心虛不已的大妮兒娘立馬連連點頭贊成,心中還默默盤算——幹脆找機會再給她另做一件罩衫。

而另一頭,兵荒馬亂的趙建國家,趙建國他媳婦——光榮的供銷社售貨員杜愛紅同志,風風火火地沖進了門,她一進門就立刻放聲大哭起來:"娘啊!我的娘,您怎麽走的這麽急啊?讓兒媳也沒趕上送您最後一程啊!"

趙建國見媳婦兒回來,就像有了主心骨,立刻上前把事情細細說了一遍,杜愛紅把眼淚一抹,又追問了幾個問題:"五姑奶來了,還有帶着誰來了?都說什麽了?你給我細說說。"

"聽你這麽一說,看來五姑奶家的趙朱妹子可幫了咱家大忙了!好歹也是讓咱娘走的明明白白,也沒讓人拉走給剖了。"聽完後,她長長出了口氣,她和趙建國過了這些年,心知這是個小事兒上細致,遇見大事兒卻拿不定主意的人。

雖然過起日子來,總有勺子碰鍋沿兒的時候,但婆婆對自己也算是真不錯了,比起那些愛挑事兒的婆婆,自己真沒受過什麽氣。她還真怕把人拉走給剖了,連個全屍都留不下,想想就心酸吶!

趙建國聽她這麽一說,才恍然大悟:"還真是!那個老警察來了一看咱娘,就開始滿屋子轉圈,看了老半天,又說要把人拉走剖了!還好朱妹子給解釋清楚了,不然可不是讓人給白剖啦!俺就說,咱娘恁好的人,咋能有人害她嘛!"

兩口子說了會兒話,便說起了給舅家親戚家報信的事兒,也定下了主意——等忙完了白事,出了孝期,一定要去五姑奶家拜訪一下,好好道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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