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春
第48章 第48春
有一縷屬于夜晚篝火的光照了過來, 但只是一剎那,又被掩了下去,但周茉借着這點光, 在樓望東的臉上看到一閃而過的侵略性壓迫。
立體的眉骨壓着深邃的漆黑眼瞳, 令她驀地一震, 男人的語氣是讓人忍不住點頭的詢求, 但只要她不答應, 他頃刻就會撲上來撕咬她。
見周茉還怔怔地出神, 男人就朝她走近了一步,于是, 就算沒有光, 周茉也被他強大的氣場籠罩,他低聲說:“不可以對其他人大方。”
周茉的手提着身前的包,男人去扯, 她說:“不……不用幫我拿……”
他的動作有些霸道,明明是要替她拿包,可就是不容她抵抗的态度。
而且他的外形拿一個女包着實很突兀,但他不聽, 他就是要去扯, 周茉掙紮了兩下終于松手了, 沒有辦法地松手,空了的雙手像沒有遮掩的肌膚,被他握去,卻不是要牽,而是——
往裏塞東西。
周茉看見他要把存折給她, 于是忙攏着手心不肯收,好像收了, 就得應允他的條件——緊着他,不可以對別人大方。
但沒有用,她的力氣對抗不了他,緊攏的縫隙被掰開,發着紅,周茉促聲道:“樓望東……我不要你的……”
真由不得她,粗粝的指節已經刮進了她手心,他的兇狠藏在眼神裏,動作中,反而言語在迷惑人心,對她講:“茉莉,你要它。”
周茉喘了口氣,已經被硬角抵了進來,只好被迫攏緊,一顆心悵惘又潮濕,對他說:“要了你的東西,就像以後都得聽你的……”
“我沒有要你聽我。”
周茉只覺手中這本存折沉甸甸的,樓望東又不是個無私的施舍者,他索求起來暴烈又蠻橫,烏沙說得對,跟他這樣脾氣的人相處,哪有那麽容易,她道:“你說樣樣事都要在意你,什麽時候都要想到你,那我萬一做不好,好像收錢沒辦好事呢,你不高興,我就會緊張……”
男人的手攏緊她的手背,氣息又迫近來了一層,周茉已然發現,他以往都是頂着一張豺狼虎豹的臉說些讓人心澀的話,實則是處于一個臨界點,随時會原形畢露——
“我只是讓你知道,你是我的。”
周茉心腔猛然一縮。
樓望東已牽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氈房的方向帶。
草地平整,萬物沉靜,然而周茉卻感覺到腳尖每踩下一次,就像有一場震動在發生,震得她渾身酥酥軟軟,手心僵着捏住他給的存折,另一道手又被他牽住,她的手已然被他占滿了。
氈房門一掀,甚至來不及打燈,周茉聽見門杵落下的聲音,“咚”地一聲将她渾身一撞似的,她在抖動間被一雙粗大的手捧住了臉吻。
樓望東似渴極了,喉結在吞咽,舌頭在撞她的唇瓣,撞開了縫,頃刻湧了進去,攪亂了內裏的一切,攪碎了呼吸,帶出的津液開始發出嘬響,周茉眼睫也被帶濕,發軟的手只能抓上他的肩,祈求被他抱着,挂在他身上才不至于跌倒。
她必定是可憐的,愛上了一頭體格壯大的野獸,他那麽吓人,她被吃着的時候卻還要攏抱住他。
樓望東的手終于施舍般從她的臉滑到她的腰際,躬身扶住她,唇也壓得她往後仰,灼熱的呼吸游向她敏感的下颚,他這次咬她的耳垂。
周茉沒有被堵住的雙瓣叫出了聲。
想哭又哭不出來,一顆心被釣起。
而後顫顫地握上自己發燙的右耳垂,猛然意識到,她為何總是在與樓望東相處時生出一種陌生的淚感,不是她和樓望東在一起有多委屈,這實則是一種生理反應,她昨晚的淚感最重,但終于被捅破了,憋着的都洩了出來。
現在,他又繼續讓她身體像堆積落葉一樣,堆起了液。
“樓望東……已經咬過好幾次了……你之前就已經……”
“想要你又要不到你,就咬你。”
他夜裏的眼瞳盯着她看,周茉肩膀瑟縮地擡頭看他,像午夜的螢火在他眼眸裏掠過,夏天到了呢,螢火蟲又要開始求偶了。
周茉偏着頭,一雙手垂在身前,她什麽反抗都沒做,由成熟的樓望東克制,對她說:“現在幾點了,明天的飛機是幾點?你給我買了票,剛才才跟我說,茉莉,你存心的是麽?”
周茉還嗆嘴:“先買着嘛,你走不了我就退票嘛,多大點事!”
“那我如果因為操|你誤了機,你恨不恨我,怪不怪我。”
他前面那句是氣話,但後面那句像是在試探。
周茉輕哼了聲,開始翻開手裏的存折當本子,指尖佯裝捏筆在上面寫:“樓望東色欲熏心,操人操到誤機咯~”
下一秒,周茉就被他攔腰扛上了肩頭,往床上抱了過去,她急忙雙手捶他後背:“不要放床上,我衣服都是髒的!”
樓望東終于肯将她放落到地了,也是聽她的話,開始剝她的衣服。
周茉也不掙紮了,就低着頭看他剝。
她越這樣,他越是剝得慢,衣襟前的紐扣都沒解下來兩枚,周茉的呼吸撒在他手背上,輕聲說:“我還要跟你達成一個共識……家裏的床,外面穿回來的髒衣服不可以碰……”
男人呼吸一沉,幾乎要扯爛她胸前的一排扣子,但仍是克制,手背的青筋也凸,淡“嗯”了聲,因為她将這裏當作她的家了,不是酒店。
解到第四枚紐扣的時候,周茉又小聲說:“還有一個共識,就是……要事先洗澡……我要,你也要……”
樓望東解不下去了,忽然把她橫抱起來,那裙子的衣領就從肩膀滑下,隐隐露出右肩的一條細帶,就吊着她的心,随着男人起伏的走動——「波」蕩。
他把她放到淋浴間裏,擁擠的一處空間,他問她:“喝醉了是不是?”
喝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但周茉點頭了,說:“嗯,喝了好多酒。”
樓望東數過,那葡萄酒跟葡萄汁似的,她喝了半瓶,真醉了不會說自己醉了,沒醉的人能說清自己怎麽沒有醉,偏偏周茉這樣的,像撒謊,哄他說醉了。
他說:“那我給你搓澡?”
話落,男人都沒耐心解紐扣了,周茉身子纖細,裙子能從敞開的領口往下褪去,一下落到了地。
她雙手頃刻環胸,樓望東傾身朝她靠近,指節落在了她後背那排鐵扣上,這個最麻煩解,昨晚茉莉穿的是件寬松的小背心,一扒就脫下了,今日這種簡直是防狼的密碼鎖。
她被他貼緊,被他開始沉熱的呼吸燙着耳垂,她又擡手摸了摸被他咬了一下的地方,有些委屈道:“以後可以不咬了嗎?我又不是不給你要……”
所以他夜裏咬她的後腳踝,從前咬她的脖子,心上,都是因為「要」不到,所以「咬」一下哄自己。
周茉耷拉着腦袋靠在他懷裏,軟軟的一只,樓望東掌心貼着她柔膩如月色晃人的後背,說:“這算是另一個共識?我可能,既要又咬。”
話一落,小兔子在他懷裏扒拉着衣領,也開始咬。
他濃眉猛然一蹙,胸膛開始發硬,然後傳到四肢百骸,他喜歡被她咬,還用掌心壓着她腦袋往下深埋:“茉莉,用力點……”
她的咬不是咬,是含嘬,因為他就是這麽對她的,她會學了,太好了。
“我的茉莉好聰明,能從我身上學去了本事,也養了好習慣,多喝奶才能健康成長。”
周茉腦袋偏去,終究是沒有真的醉,晶瑩臉蛋燙得他又是一緊。
“茉莉……你也教教我……”
男人胸膛脹起地充血:“這排扣子怎麽解?”
周茉臉頰就埋在他懷裏,像是真的要後知後醉:“你不是最會撕衣服嗎?這個怎麽不扯?”
“這個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你的力氣能掰斷柴禾,還扯不斷一根繩子?”
“我喜歡看你在我面前解。”
周茉猛地一顫,腦子嗡地一下冒出三個字——好變态!
因為想看她在他面前解,所以就哄她來教他!
她咬唇小聲道:“混蛋……”
樓望東的嗓音低低地笑了,仍舊雙手環在她身後解着小衣的排扣,粗糙的指節還有意無意刮過她後脊,蕩起一層酥癢,周茉掙了掙,樓望東就越貼越緊,那胸膛也越壓越下,故意似的,說:“這樣嗎?茉莉?你怎麽不教教我,你怎麽教我都可以……”
周茉被他說得腿軟,只好,只好指尖伸到身後顫顫地說:“明晚八點的飛機,六點要到海拉爾機場,這裏離那兒的車程是一個多小時,所以下午四點要出發……你現在出去調個鬧鐘……”
樓望東眼瞳暗暗地看她:“不打算教我麽,我昨晚可是——都「澆」給你的小茉莉了。”
周茉恐怕要将他的衣衫都撕爛了:“那你先去做這件事……”
樓望東知道,他一走,她必定是要狡兔三窟地遁行了。
果然,前一腳邁出去,身後就傳來阖門聲。
他打開手機調了鬧鐘,放至床頭櫃,充電頭吧嗒插入,屏幕亮起,又調了飛行模式,誰也別想打擾他。
而後看到床頭櫃邊放了本存折,應該是剛才抱她起來的時候,她甩了下手抛到了這,樓望東拾起來塞進她的粉色挎包裏。
又順手把周茉半阖着沒有鎖好的行李箱打開,裏面的衣裙淩亂,便給她疊了,行李都收拾妥當,明日便能直接拿走,如此忙碌完,身上的勁都沒有卸,反而能去擔二十桶水回來澆花。
床頭櫃的抽屜被拉開,他從裏面挑了昨天沒用完的那盒出來,他不喜歡花裏胡哨的款式,他只喜歡最超薄和夠大的容量。
終于,淋浴間的門被打開了。
樓望東那根神經也随之繃起,手裏的套塞進了褲兜裏,看她,忽然,瞳仁一怔。
周茉沒有拿睡衣進去,也不好意思叫樓望東給她拿,洗完澡了更不想穿髒衣服,汗濕的內衣自然也沒有穿,只能用長浴巾圍住身子,局促地撥了撥頭發,又低頭捂住被浴巾圍得發緊的胸口,什麽話也沒法說,就想去行李箱裏找衣服,卻看到行李箱正正在樓望東的身後!
地上開始漫來高大的身影,男人的長臂伸來:“抱你到床上去麽?”
“不……不用,你去洗澡吧……我自己找衣服……”
她怕他一抱,搖搖欲墜的浴巾就掉下去了!
樓望東說:“行李箱給你整理好了,別亂翻,免得明天又要收拾,直接到床上睡吧。”
直接就這副樣子,到他的床上去。
就在他又要來抱周茉的時候,她瑟縮地往後一退,結巴道:“好……我自己走……”
只能妥協一樣,免得他真的來抱了。
雖然什麽都已做過,但……周茉想他先去洗澡,不想又勾纏半天,而且,她今天還有最後一個共識要同他講。
當他越是心急的時候,周茉就越有談判的籌碼。
然而饒是如此理智,但聽見淋浴間的門一打開,周茉還是吓得瑟瑟一抖。
雙手攏緊了蓋在身上的被子,草原的夜間很涼,她從前在這裏工作之時,經常睡到半夜被凍醒,被子蓋了一層又一層,如今身上的被衾卻讓人掀了,一道巨大的熱浪覆來,她顫顫地扶着他的肩說:“要先跟你說一件事……”
“嗯。”
他嗓音含着夜色落來,似乎也知道時間緊迫,開始扶着她的腰,讓她騎坐到自己身上。
剛才他洗澡時已想過,這樣也貼得最緊。
然而周茉卻仍在說她那件重要的事:“你……你是不是喜歡小孩呢?我見你跟小孩都很玩得來。”
她身上圍的是一條浴巾,跨坐下時自然往腰上堆卷,樓望東以為自己又有得撕了,探手下去摸,忽然,眼瞳驀地一暗,沒有,沒有得撕。
一道纖軟的指尖顫顫地壓住他青筋骨起的手腕,壓也壓不住的,她越是坐立不安,樓望東越是輕攏慢撚,周茉的淚感又要憋起來了,鼓脹脹地連肺腔都起伏着,對他說:“我……我沒打算那麽快要寶寶的,就算結婚後也是的……如果你急着要,我是做不到的……”
樓望東呼吸沉嘆了嘆,灑在她的脖頸間,她要坐離些,樓望東也沒有攔,但只是為了給她掀開它的帷幕,自證心意:“茉莉瞧,戴好了。”
他回應她的話,以行動回應着,他不會讓她意外懷孕。
夏季晝長夜短,在樓望東這裏夜更短暫,他們相識時總是被時間催趕,被距離拉遠,每一次都在倒計時,如同眼下,相聚的時間又像被濃縮進了一個罐子裏,看似很小,但是把它放進咖啡機中,用一根鋼管朝小罐壓入,卻能頃刻溢出花香四溢的液珠,因為壓抑,因為一切都被濃縮進剎那時空之中,所以愈加濃郁,爆發時愈加的劇烈。
辛苦他的茉莉陪他「颠簸」了,樓望東喚她:“茉莉,茉莉,哥哥教你「騎馬」了,怎麽還不教我怎麽解開那道鎖?”
他的長指再次插入她的發隙,另一道潮濕的手掌則撐在身後,道道遒勁的青筋盤桓在他肌肉壘起的胳膊上,他就這樣「享受」地看着她,又要她突破底線原則,要她自甘堕落,似乎非要如此,她才能「袒」誠相待。
周茉若是敢猶豫一秒,他已有「馬鞭」在鞭撻她,耳邊掠過草原的風聲,萬籁天地,似乎也沒有人在意渺小的她的那點自尊心,她的指尖抖着鑽進浴巾邊,然而沒等她解圍,那片布就被一道「飓風」猛然撞得簌簌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