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晉江獨家正版 弄疼了?
第34章 晉江獨家正版 弄疼了?
喻君酌是第二次經歷這樣的事情, 但這一次和上一次的感受完全不同。
上一回他喝了酒,再加上藥物的作用,神智不算完全清醒。而且那個時候是夜裏, 還是在密閉的寝殿內。但這一次不同,大白天在馬車裏, 只要他一出聲就有可能被人聽到。
喻君酌只能任由周遠洄掌控着他,不敢有絲毫掙紮。後來他索性扯過帕子蓋住了自己的臉,将破碎的喘.息盡數擋在了帕子後頭。
馬車到将軍府的時候, 一切才堪堪結束。
周遠洄抱着人進去時, 劉管家看到喻君酌面上的帕子吓了一跳, 一路小跑着跟在後頭也不敢多問。直至周遠洄吩咐他分別準備熱水和涼水,他才依言應下。
“好了,沒事了。”周遠洄把人放下後,伸手把帕子掀開, 這才發現喻君酌不知何時竟哭了。少年一雙眼睛哭得通紅,許是因為不敢出聲所以分外委屈, 看着十分可憐。
“弄疼了?”周遠洄問。
“別跟我說話。”喻君酌扯過薄毯蒙在臉上, 抽泣道:“好丢人!”
周遠洄輕輕把薄毯掀開,開口道:“怎麽會覺得丢人?本王又不會笑話你。”喻君酌不說話, 再次把臉蓋上,這次直接哭出了聲, 聽那動靜別提多委屈了。
此時, 劉管家指揮着人将水送了進來。
周遠洄擺了擺手, 并未讓人留下伺候, 而是自己親手擰了個涼帕子覆在了喻君酌額頭上:“別亂動,若是再流血,你這小命可就不保了。”
“哪有流鼻血把人流死的?”喻君酌反駁。
“本王也沒見過吃海蛎子吃成這樣的。”
周遠洄又擰了塊熱帕子, 幫他清理了腿上沾着的東西。喻君酌本想自己來,但拗不過淮王殿下,只能眼淚汪汪妥協了。
反正丢人已經丢成這樣,無所謂了。
Advertisement
“本王是你的夫君,早晚都要走到這一步,你委屈什麽?”周遠洄道。
“那也不能在馬車裏啊,哪有……哪有在馬車裏圓房的。”喻君酌還在抽噎。
周遠洄一怔,當即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家王妃竟然會覺得這是圓房?他原本想解釋一下,又覺得喻君酌這樣懵懵懂懂很有趣,于是決定暫時不戳穿。
待來日時機成熟,他有的是機會手把手告訴對方究竟什麽才是真正的圓房。
“好了,再哭眼睛要腫了。”周遠洄沒忍住在喻君酌耳朵上輕輕捏了捏,“此事原本只有本王和你知道,你若是再這麽哭下去,旁人可就猜到了。”
喻君酌一聽這話,當即把剩下的眼淚憋了回去。
此時,跟在後頭的一大幫子人都到了将軍府。周遠洄把成郡王和祁豐攔在了外頭,只放了周榕進屋。
周榕今日也吓得不輕,跑進屋一看喻君酌還活着,這才放心。
“榕兒今天好害怕,哥哥流了好多血。”周榕拉着喻君酌的手,也不敢往他懷裏蹭,只趴在床邊小聲傾訴:“下次,榕兒幫哥哥一起吃。”
小家夥還不能理解為什麽喻君酌吃了海蛎子會流鼻血,他覺得那東西八成有毒。當時喻君酌買了本想和他一起吃,但他不喜歡吃,最後那二十個海蛎子才悉數進了喻君酌的肚子。
所以他覺得,下次他一起吃,就能替喻君酌流一半的血。
“下次咱們不吃了,我再也不吃海貨了。”喻君酌道。
“哥哥,你很疼嗎?為什麽你眼睛這麽紅。”
喻君酌不願回想起馬車裏那令人羞.恥的一幕,忙道:“哥哥不疼,哥哥是因為怕血才哭了。”
“榕兒幫哥哥捏捏耳朵,哥哥就不害怕了。”周榕說着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喻君酌耳朵上捏了捏。
喻君酌把人攬到懷裏摟着,心道今日這海蛎子吃得可是真作孽啊。
廳外。
成郡王和祁豐均是一臉讪讪。
兩人這會兒倒是把外衫都套上了,只是頭發沒來得及整理,濕乎乎一縷一縷地垂着,看上去跟剛從水裏撈上來好不了多少。
“你們倆,跟本王過來。”周遠洄沉着臉把人帶進了書房。
兩個少年自知闖了禍,也不敢犟嘴,老老實實跟在後頭。
“二哥,今日這事兒也不能全賴我。要不是祁豐想教嫂嫂游水,一點事兒都沒有。”成郡王告狀道:“嫂嫂可是你的王妃,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教的嗎?我就跟祁豐說,教嫂嫂游水,也得是二哥教,輪不到他……”
“你還說我呢?要不是你自己跳海裏了,我能跟着你進去嗎?”祁豐也是一臉不忿:“早知道君酌會去亂吃東西,我就該讓你被淹死得了,誰願意跳進去教你,你個白眼狼。”
“我可沒求你,你自己跳的。”
“我不跳你這會兒都要收屍了!”
“那可不一定,我撲騰一會兒自己就學會了呢?游水是多難的事情嗎?蹬蹬腿就行,還能把我淹死喽?”
“那麽簡單你咋喝了一肚子水呢?沒把你撐死!”
周遠洄煩躁地擰了擰眉:“夠了。”
兩人頓時噤聲,不敢再吵。
“殿下,君酌沒事了吧?”祁豐小聲問。
“二哥你看他,竟然直呼嫂嫂大名。”
“我叫君酌名字怎麽了?他嫁到王府我就不能叫他了?”祁豐也是一肚子氣。
“嫂嫂可是淮王妃,你是誰啊你就胡亂叫,懂不懂規矩?”成郡王不甘落後:“我二哥叫得都沒你親熱,多新鮮?”
周遠洄瞥了一眼祁豐,意識到這小子叫喻君酌時确實比自己叫得親熱。
“那又怎麽樣?”祁豐原本就擔心喻君酌,再加上今日被成郡王攪和得一肚子火氣沒地兒撒,幹脆兩手在腰間一叉,渾不吝道:“你跟我說什麽破規矩?我和我爹還不樂意讓他嫁給你哥呢,君酌才十六,比我還小一歲,你二哥都多大年紀了?二十多歲了哇,還是個男子不能生養,身邊帶着個拖油瓶……”
周遠洄:……
他多大年紀?二十多歲很老嗎?
“你大膽!簡直胡言亂語!”成郡王撸起袖子便去推祁豐。
誰知祁豐也不是吃素的,腳下一絆把人放倒在地,兩人就這麽扭打在了一起,看那架勢像被熱水燙了的泥鳅,扭得那叫一個歡實。
周遠洄把兩人叫過來,本是想把事情的原委了解清楚,再叮囑幾句讓他們往後別帶着喻君酌亂吃東西。沒想到這倆祖宗就跟烏眼雞見了面一樣,三句話就掐得不可開交。
無奈,他只能讓譚硯邦把倆人一起丢了出去,眼不見為淨。
喻君酌躺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鼻血才徹底止住不流了。劉管家讓廚房煮了清熱去火的湯,親自盯着他喝完才放心。
“哎,今日這一遭,又不知道得多久才能養回來。”劉管家唉聲嘆氣。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初王妃剛進王府時,臉上都沒什麽血色。後來王妃生了幾場病,他家王爺實在看不下去,請了大夫又是調養又是溫補,好不容易才把人養出了點氣色。
只這一日的功夫,面色又白回去了。
“王爺,王妃已經歇下了。”劉管家去書房時,周遠洄正在書案前寫着什麽。
“把這個送出去,讓陛下調派個太醫來淮郡。”周遠洄把寫好的東西遞給了劉管家,又道:“明日朝廚房打個招呼,讓他們弄兩道适合王妃吃的海鮮,省得他偷偷出去吃。”
“是。”劉管家接過信封好,又問:“王爺今晚還是不回去歇息嗎?”
“嗯,本王還有公務要忙,你下去吧。”
劉管家聞言沒再說什麽,帶上門出去了。
但他隐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只因王爺這幾日一直歇在書房,從來沒回卧房睡過。按理說小夫妻久別重逢,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不該這麽克制啊。
“劉管家,琢磨什麽呢?”迎面走來的譚硯邦問他。
“譚将軍,老夫有件事情問你。”劉管家将人拉到了僻靜處,低聲問:“王爺在大營時,和王妃住一間營帳嗎?”
“應該一起住吧,我沒怎麽留意。”譚硯邦想了想:“不過王爺後來親自做了張大床,和他原來那張小床一起擺在營帳裏呢,應該是他倆睡大床,世子睡小床吧?”
劉管家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依着他所見,王爺對王妃肯定是上心的,否則也不可能寫信讓陛下特意調個太醫過來。至于王爺為何一直不回去住,這他就猜不透了。
莫非是有他不知道的緣由?
次日晌午,裁縫來了一趟府裏,說是要給喻君酌量尺寸。
“上回我不是說了麽,不用做新衣服。”喻君酌道。
“王妃不必擔心,王爺交代過說王妃怕熱,所以給王妃選的都是輕薄的料子。”
人都來了,喻君酌也不好推辭,只能配合着對方。那裁縫先是幫他量了手臂和肩膀,待量到腰身的時候,周遠洄從廳外大步走了進來。
“我來吧。”周遠洄拿走了裁縫手裏的軟尺,走到喻君酌身前兩手掐着軟尺圈住了對方的腰身。他這動作無異于将人圈在懷裏,喻君酌呼吸一跳,頓時想起了馬車裏那一幕。
“太細了些,這樣可不行。”
“什麽不行?”喻君酌不解。
周遠洄一挑眉,并未朝他解釋。
“在下今日帶了些料子過來,王妃是否選一選顏色?”那裁縫問。
“不用選,所有顏色各做兩套。”周遠洄道。
那裁縫連忙應下,收拾好東西告退了。
劉管家跟着去送客,廳內只剩喻君酌和周遠洄。
自從昨日回來後,喻君酌一直躲着人,今日早飯都是讓小厮送到了屋裏。
“故意躲着本王?”周遠洄問。
“沒有。”喻君酌否認。
“過來。”周遠洄語氣帶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兩人只隔了兩三步的距離,喻君酌聞言朝前挪了一步。
“身上還熱嗎?”周遠洄問。
“已經好了,今日也沒再流過血。”
“本王檢查一下。”
“不要!”喻君酌立刻往後躲了兩步,一張臉漲得通紅。
周遠洄走上前,擡手以指尖在他額頭輕輕貼了一下:“王妃以為本王想怎麽檢查?”
“我什麽都沒以為。”喻君酌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想歪了。
“你昨日不是說咱們已經圓房了嗎?既然圓房了,還有什麽可害羞的?”周遠洄故意逗他。
“昨天根本就不是我想的……是你強迫我。”喻君酌看起來依舊有些委屈。
劉管家送完了客回來,在廳外正好聽到了自家王妃這句話,當即一臉震驚。他還以為王爺不回去住,是沒有那方面的心思,誰知……竟然霸王硬上弓?
這怎麽行呢?
劉管家忍不住直嘆氣。
王妃身子本就不好,年紀也小,王爺這麽胡來若是把人傷着怎麽辦?他最怕的還是王爺傷了王妃的心,這人心若是冷了,再暖回來可不容易。
劉管家一個上午都在犯愁,為自家兩位主子操碎了心。
直到午時祁豐來了一趟,帶着個大夫,說是祁掌櫃專門請的,讓他為喻君酌調理身體。
“王爺,太醫要過來得等些日子,不如就讓這大夫先留下吧,祁掌櫃找的人應該不會太差。”劉管家勸道。他現在都後悔當初沒把王府的大夫一起帶過來,自家王爺若是這麽折騰,府裏沒有大夫可不成。
周遠洄并未反對,讓他引着人去給喻君酌診了診脈。
“王妃這身子沒什麽大礙,只是虛弱了些。”那大夫道:“一會兒勞煩管家帶着我去見見府裏的廚子,王妃在吃食上還是得講究一些。”
“沒有別的問題吧?”劉管家問。
“沒什麽大問題。”大夫說:“好好将養幾個月,別再生病便可。”
“那……也沒什麽外傷之類的吧?”
“王妃今日受過傷嗎?”大夫不解。
劉管家看了一眼喻君酌,見對方沒有反應,便搖了搖頭。
大夫診完脈去見廚子了,劉管家則去了書房朝周遠洄彙報情況。
“沒診出別的嗎?”周遠洄問。
“王爺所指別的是什麽?”
“太醫先前不是說,王妃心中積攢了不少郁氣?”
“這個沒診出來,許是這大夫比不上太醫的水平,也有可能是王妃來了淮郡後心情好,郁氣散了。”劉管家又道:“大夫還說,将養幾個月,王妃這身子就能徹底養好。”
周遠洄嘆了口氣:“顏大夫此前也是這麽說的,算起來也有好幾個月了吧?王妃這身子就跟泥捏的一般,每次快好了總要出點狀況。”
“來日方長嘛,王爺不必着急。”劉管家道。
“養着吧,大不了養到過年,總不至于再出岔子。”
劉管家連忙點頭,心道這回可不敢再出岔子了。
“還有事?”周遠洄見他遲遲不走,問道。
“呃……”劉管家想了想,“老奴前幾日聽說了一件事兒。”
“何事?”
“就是前街那家姓吳的,家裏公子正鬧和離呢。”
周遠洄擰了擰眉看向劉管家,似乎不太明白對方為何會朝自己說這種家長裏短的事情。但他自幼是劉管家看着長大的,對此人還算有耐心,是以并未斥責。
“然後呢?”周遠洄興趣缺缺地問道。
“老奴聽說是因為那吳公子做事魯莽,不顧新媳婦腼腆強迫了人家,這才鬧成這樣。”
“啧。”周遠洄道:“說完了?”
“昂,老奴就是偶然聽說,覺得怪新鮮的。”
周遠洄起身走到劉管家身邊,溫言道:“本王知道你在京城待久了,驟然來到淮郡覺得孤單。若是實在不習慣,回頭讓譚硯邦派人再把你送回去也成,左右本王和王妃得了空也還是會回京城住些日子的。”
“王爺,老奴不是……”
“往後閑着無事去茶樓聽聽戲也好,少打聽前街後巷的家事。”
劉管家:……
他這管家當得太難了。
說得太直接怕自家王爺臉上挂不住,說得太委婉,人家壓根聽不懂。
午後,廚房給喻君酌炖了湯。
劉管家見他窩着不想動,便讓小厮把湯送到了屋裏。
“王妃今日身上沒什麽不舒服吧?”劉管家旁敲側擊問道。
“可能是鼻子流了太多血,不想動彈。”喻君酌嘗了一口湯,看上去沒什麽胃口。
“只是鼻子流血的話,還好說。”
“嗯?”喻君酌有些不解:“不然還有哪兒會流血?”
“沒有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有王妃定要告訴老奴。”
“唔。”喻君酌心道,往後這海貨可不敢亂吃了,流鼻血事小,若是別的地方也跟着流血,那不得生生把人.流幹了?
劉管家守在一旁看着喻君酌喝湯,心裏又開始操心那件事。
“王妃今日都沒和王爺一道用飯,可是在生王爺的氣?”
“沒有。”喻君酌躲着周遠洄,只是覺得別扭。
“王爺自年少就在軍中,直到過了弱冠之年也未曾成婚,如今好不容易娶了王妃,難免會失了點分寸。不過王爺到底還是顧惜王妃身子的……”
“嗯。”喻君酌點了點頭。
他又不是傻子,淮王對他關心,他自然知道。
劉管家兩頭忙活,到頭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給他操心得夠嗆。他忍不住有些後悔,心道當初在京城時,就該在宮裏找個教導皇子人.事的宮人,來王府好好教導一下王爺和王妃。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生米都煮成了熟飯。
周遠洄得空去過一趟觀潮商會,和祁掌櫃商讨了一下砍樹的事情。祁掌櫃正愁着船廠沒有新木材,沒想到瞌睡便有人送枕頭。
“現在存着的木材都造了戰船,我原本還想着得從外頭購置呢。”祁掌櫃道:“王爺不是還想要幾艘巡航用的船嗎?有了這批木頭,明年就能如願了。”
“過兩日本王回營,你挑幾個人一起跟着。砍樹營中的兒郎可以動手,但是其他的事情還是得你的人來辦,該挑選什麽樣的木材,如何歸置運輸,都由你們全權負責。”
“好說。”祁掌櫃答應得很痛快。
有了這批木材,別說是水師要的巡航船,估計明年還能造一批貨船出來。東洲一旦徹底安分,淮郡的貨運就能慢慢恢複,屆時說不定還能重現十六年前的熱鬧繁華。
兩日後,周遠洄準備回營。
誰知出發前,祁掌櫃那邊出了點狀況,說是賬房家裏媳婦兒生娃,去不了大營了。
“賬房怎麽還要跟着?砍樹還得記賬嗎?”譚硯邦不解。
“也不是記賬,主要是得歸置。”祁掌櫃解釋道:“樹砍了只是第一步,運回來比較繁瑣。若是找人提前計算好,就地把木材拆分了,運起來就方便多了。”
“那不就是鋸成一段一段的嗎?很難算嗎?”
“咱們造船用同一批木材,拆分自然是按船身來算。龍骨的木料幾何,肋骨的木料幾何,什麽樣的木頭做桅杆,什麽樣的木頭做船板,都要依着尺寸來鋸,可不是随便鋸成幾段就成。”
一旁的喻君酌聞言開口道:“是會算賬就成嗎?”
“差不多吧,心細一點的都能勝任。”祁掌櫃道。
“要不我去試試吧,我從前跟着莊子裏的賬房學過一點。”喻君酌說。
“這怎麽行?去島上風吹日曬的,你哪兒受得了?”祁掌櫃直皺眉。
“就讓喻少師跟着吧。”周遠洄一錘定音。
祁掌櫃不大樂意,顯然是心疼外甥,不想讓他跟着吃這份苦。
沒曾想,喻君酌一跟着,周榕和成郡王也順利成章跟了去,就連祁豐也湊了個熱鬧。
“王爺做事一直都是這麽拖家帶口的嗎?”祁掌櫃語帶不滿。
“砍樹又不是打仗,沒那麽多講究。”周遠洄瞥了一眼甲板上正圍着喻君酌轉的祁豐,冷聲道:“祁掌櫃家的公子,不也跟來了嗎?”
“君酌身子不好,祁某不舍得叫他受累。”祁掌櫃話裏話外都在責備周遠洄不懂得顧惜喻君酌。
“祁掌櫃是覺得,本王應該把人養在王府裏,不讓他見風雨?”周遠洄反問。
祁掌櫃怔了一下,并未回答。
周遠洄看向船頭迎風而立的少年,開口道:“喻君酌很聰明,比本王見過的很多人都要更聰明。本王不願讓他終日躲在府裏當金絲雀,他喜歡風,本王便讓他吹風,他喜歡太陽,本王就讓他曬太陽。此番是他想砍樹,本王才尋了你來幫忙。”
男人說這話時,目光始終落在喻君酌身上沒有挪開。
祁掌櫃嘆了口氣,心緒紛雜。
他原想着将來淮王有了別的心思,能松松手把自家外甥放了。
如今看來,機會渺茫。
淮王殿下,好像是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