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晉江獨家正版 枕邊風
第36章 晉江獨家正版 枕邊風
這夜, 喻君酌睡得格外踏實。
因為周遠洄睡在帳內,且在另一張床上,所以他的存在對于少年來說不是困擾, 反倒多了某種安全感。
不過次日一早醒來時,喻君酌發覺那張床又空了, 被褥整整齊齊,看上去就像從來沒有被睡過一般。只有屋內打好的幹淨的水,昭示着有人來過。
喻君酌懷疑自己如果睡得足夠早, 又醒得足夠晚, 或許十天半月都不會在這間營帳裏見到淮王殿下。
等喻君酌帶着周榕洗漱完, 已經到了早飯的時間。他倆一道去了飯堂時,周遠洄已經收拾妥當,正坐在桌邊候着。
桌上,兩人的飯菜照例是不一樣的。
“王妃昨晚睡得不錯。”周遠洄眼底含笑。
“是嗎?”喻君酌狐疑地看向他:“我從前睡得也很好。”
“不一樣, 昨晚你翻身很少,睡得很沉。”周遠洄這話狀似随口, 卻證實了喻君酌的猜想, 原來過去他在大營裏住着的時候,周遠洄只是看似不回去睡覺罷了。
不過這個發現并不會讓他覺得不舒服, 相反,得知淮王殿下能一直與他相安無事地住在一間營帳裏, 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仿佛他過去一直隐約擔憂着的事情, 完全沒有必要。
喻君酌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他轉頭打量着身邊的男人, 發覺對方頭發打理得很整齊,身上又換了一件顏色和昨天不一樣的武服。他甚至懷疑,周遠洄晨訓過後特意去洗了個澡才換的武服, 因為離得近了他能嗅到男人身上清爽的皂角味。
喻君酌再次确信,淮王殿下确實很在意形象。
“看着本王做什麽?”周遠洄道。
“沒什麽,王爺今日這身武服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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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洄聽了這話沒什麽表示,看上去毫不在意淮王妃這評價。然而随即,他便因為注意力不集中,被碗裏的湯燙麻了舌頭。
今日起,祁掌櫃便正式帶着人開始砍樹了。
雖說林子的面積很大,後續的運輸方案尚未确定,但先着手砍近處肯定沒錯。
水師人多,一旦動起手來砍樹的速度非常快。他們分工明确,有人負責砍樹,有人負責修掉亂枝,有人則負責拆分木料。砍好的木料也不必當日運走,先在開闊地碼放幾日,還能減少一些水分。
喻君酌不必去砍樹,而是在和祁掌櫃研究運木料的事情。
他已經拿到了所有貨船的尺寸統計,但他在統計運輸的木料數量時,卻發現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那就是木料的裝卸很麻煩。
船體本身就有一定的高度,人在碼頭上下有木梯輔助,不算困難。但是裝卸木料卻要擡上擡下,既浪費時間,又折騰人。
“你們從前都是怎麽運的?”喻君酌問祁掌櫃。
“從前都是在陸地上運木料,沒在海上運過啊。”
在陸地上運送木料可以用車子,而且船廠的位置可以根據林子的位置變動,在運輸上不會有特別大的難題。但這一次就不同了,他們跨了個海,必須要用船。而現有的船,要麽是戰船,要麽是漁船和貨船,運木料都不算特別适配。
“要是時間夠的話,倒不如直接在島上搞個船廠,等所有木料都處理好了直接做成船。”喻君酌異想天開道。可惜剛砍的樹不能直接造船,他們又不可能在島上一直待着不走。
就在喻君酌為裝船的事情一籌莫展之際,去林子深處探查的人回來了。
這一次,章獻親自帶着人把林子都摸了一遍,發覺裏頭還真有河道,且不止一條。只不過河流的入海口避開了他們活動的海岸,所以他們才未曾留意。
“河道多寬?”喻君酌問。
“寬的地方十幾米呢,窄的兩三米。”章獻說。
這個寬度,不能行船。
喻君酌有點失望。
祁掌櫃卻道:“不能行船,但可以走木料。如果上游地勢高可以直接讓木料順着水流到下游,如果地勢沒那麽高,讓木料在水上拖着走,也比排車拉要省力氣。”
喻君酌第一次聽說還能用這種方法,但他很快就想通了。木頭在水裏會浮起來,只要水足夠多,就不會下沉。
“那木頭在水裏會不會泡壞了?”喻君酌問。
“時間短問題不大。”祁掌櫃道。
“那如果是在海裏呢?”喻君酌又問。
“一樣的,別泡太久就成。”
“那咱們往淮郡運的時候,能不能也用同樣的法子?”喻君酌道:“幹脆直接把木料綁到一起,用船拖過去,這樣就不用裝卸了。”
不僅不用裝卸,還不必考慮船是否适合,這樣戰船也能用上了。
“行嗎?”章獻看向祁掌櫃。
“以前我倒是見過拖船的,用纜繩控制平衡,配合好了是能拖動的。”祁掌櫃想了想,“如果把木料鋪平綁起來,弄成竹排的樣子,拖動起來應該不難。”到時候後頭安排人控制平衡,到了地方提前下錨,也不必擔心磕到船身。
衆人商讨了一陣子,當日就找了艘船試了試,沒想到竟然十分順利。不僅如此,後頭拖着的木料還能加碼,比裝到船上運得更多。
就這樣,事情很快步入正軌。不到一個月的工夫,舊船廠裏已經被木料裝滿了,祁掌櫃不得不另找了一處地方存放新的木料。
東洲人終于沉不住氣,再一次發出了議和的請求。
這一次,東洲發來的議和文書上,提出來的條件更為具體,甚至特意點明會讓當朝最受寵的五皇子帶人來淮郡議和。
“這個五皇子是很厲害嗎?”喻君酌問道。
“帶着他不是讓他來議和的,是讓他當質子。”周遠洄解釋。
喻君酌聞言便明白了,東洲送個質子過來,是想表明議和的誠意。
周遠洄收到文書後,直接命人送到了京城。東洲已經數次表明了議和的意願,時機差不多了,只要皇帝一聲令下,兩國便可以議和。
文書遞到京城後不久,皇帝便派了兩位朝臣來淮郡,名義上是協助淮王殿下與東洲議和。因為議和的地點定在淮郡,所以他們只要等着東洲的使團跨海前來求和便可。
“禮部的高尚書,和兵部的杜侍郎,陛下倒是會挑人。”劉管家得知消息後表情十分複雜。
“這倆人怎麽了?”喻君酌有些好奇。
“王妃有所不知,這倆人和王爺都不大對付。”劉管家道:“兵部嘛,王爺功高卻不受兵部約束,他們這些做官的自然頗有不忿。至于禮部,呵呵,王爺那性子不受拘束,他們從前也沒少寫折子說王爺的不是。”
“那陛下既然有心讓王爺主理議和一事,怎不派個和王爺對付的人來?”喻君酌不解。
“這個嘛……”劉管家想了想,“許是陛下在朝中,找不出和王爺親厚的人了。”
喻君酌:……
不愧是淮王殿下,滿朝文武竟沒有一個交好的?
島上的事情不用一直盯着。
約莫着京城來的人快到了,周遠洄便拖家帶口回了淮郡。
不過他顯然不怎麽重視經常來的兩人,既沒有迎接,也沒有招待。直到人到的次日,郡守差了人來請,周遠洄才勉為其難去見了兩人一面。
“聽聞郡守大人說,王爺帶着水師在東洲到處砍樹呢?”高尚書問。
“你都聽聞了,還問本王做什麽?”周遠洄笑道:“怕郡守大人騙你不成?”
高尚書有些讪讪:“王爺,恕下官直言,這兩國尚未議和,王爺就擅自砍東洲的樹,不大妥當吧?将來議和的時候,東洲人若是以此做文章,咱們可就被動了。”
“笑話,本王砍他們的樹還得問問他們的意見?”
“這畢竟是兩國之間的事情,議和……”
“東洲當年一把火燒了淮郡的碼頭時,跟大渝商量過嗎?他們害死秦将軍的時候,出賣船幫的時候,可有經過高大人的同意?”周遠洄語帶嘲諷。
“這不是一碼事啊,再說船幫當初确實有叛徒嘛,先帝判的案子,殿下提這個作甚?”高尚書道:“今日下官說的是砍樹的事情。”
郡守在一旁看着,生怕淮王殿下耐不住性子動手,趕忙打圓場。
“高大人,既然說的議和的事情,咱們今日就說議和,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東洲與大渝素來有龃龉,如今水師重創了東洲大營,他們已無力再戰。陛下的意思是,仗不能一直打,既然要議和,就奔着長遠的打算,最好是能借着這個機會和東洲通商,東洲地方小,他們缺的東西咱們有,他們有的東西咱也能要。若是條件談好了,說不定兩國将來便不必再打仗了。”高尚書道。
“噗!”周遠洄沒忍住笑出了聲。
“王爺笑什麽?”高尚書問。
“當初不該讓水師去打東洲大營,應該讓你去,說死他們。”
“你……”高尚書啞口無言。
他就說嘛,這淮王殿下壓根不講道理。
觀潮商會。
祁豐養的獵犬下了崽,喻君酌正和周榕蹲在一旁看狗崽。
通體漆黑的大狗下了三只狗崽,看起來像一窩煤球似的,看着還怪可愛的。
“你要嗎?給你一只。”祁豐問喻君酌。
“好養嗎?”喻君酌有些猶豫。
養一個周榕他已經覺得責任重大了,再養只狗崽,會不會顧不過來?
“哥哥,要一只吧,榕兒幫着哥哥養。”周榕眼巴巴看着喻君酌。
“你父王說了,下個月就給你請先生,你得讀書了。”喻君酌說。
小周榕癟了癟嘴,有點失望,卻沒鬧。他素來聽話,喻君酌說不的事情,他絕不會糾纏。
喻君酌看到他這副委屈模樣又有點心軟,不過小狗崽剛出生,一時也不能抱走,此事可以慢慢再商量。
“聽說京城派來了和談的人?”祁掌櫃不知何時過來的,朝喻君酌搭話道。
“是啊,來了一個禮部尚書,一個兵部侍郎。”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喻君酌和祁掌櫃已經很熟悉了。
雖說一開始喻君酌總覺得對方怪怪的,但克服了那種別扭感後,他其實還挺喜歡和對方相處的。祁掌櫃為人溫和寬厚,對他也很關心,時常給他一種來自長輩的親近感。從前他只從劉管家身上得到過這種感受。
“此事,王爺可有說什麽?”
“我沒問過,王爺也沒提。”
祁掌櫃看了一眼喻君酌,又想起了在島上時曾有過的那個念頭。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他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喻君酌和淮王殿下之間,沒有夫妻之實。
他琢磨兩人之間的關系,倒不是因為別的緣故,僅僅是覺得這樣喻君酌或許還有機會離開淮王府。
“喻少師,我好像一直沒問過你,當初你為何願意嫁進王府?”
“給王爺沖喜啊,人人都知道此事。”喻君酌笑道。
“喻少師可有為将來做過打算?”
“祁掌櫃想說什麽?”
喻君酌收斂了笑意,眸光帶着幾分疏離。他和周遠洄之間雖然沒有其他的感情,但相處至今親情總是有的,遠近親疏他還分得清楚。
“依着祁某所見,淮王殿下應該是打算留在封地。但……陛下是什麽打算,王爺和喻少師可有揣測過?”祁掌櫃問。
喻君酌沒想到他竟會與自己讨論這個話題,刻意走遠了幾步,避開了祁豐和周榕:“祁掌櫃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王爺是大渝戰功最顯赫之人,又是陛下的親弟弟,當朝唯一的親王殿下。他手裏握着水師,能輕易就扼住東洲的命脈,若他願意可以重新振興船幫,以水路輕而易舉地上下聯通北羌和南紹。”祁掌櫃道:“若你是陛下,你會安心讓他留在淮郡嗎?”
喻君酌心中猛地一跳,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喻少師是個聰明人,要提前為将來打算。”
“陛下與王爺情誼深厚……”
“祁某也希望自己是杞人憂天。”
祁掌櫃在喻君酌肩上輕輕拍了拍,并未多說。
喻君酌不明白祁掌櫃為什麽突然跟他說這些,他一邊覺得對方有挑撥的嫌疑,一邊又不得不去想對方的話。
皇帝當真會忌憚這個為他征戰的親兄弟嗎?應該不會吧,若是有心忌憚,不該讓成郡王還跟着一起來淮郡。畢竟皇帝兄弟本來就不多,萬一成郡王和淮王穿一條褲子,對皇帝沒有任何好處。
單從這一點來看,喻君酌不覺得皇帝有什麽不好的心思。
但他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兄弟,想起了喻君齊對他的惡意。
所以血脈親情,真能靠得住嗎?
從觀潮商會出來後,喻君酌半道被人攔住了馬車。他原以為是遇到了麻煩,挑開車簾一看發覺攔着自己去路的人竟是郡守。
“下官先給喻少師賠個不是。”郡守帶着人去了附近的茶樓,先以茶代酒自罰了一杯:“若不是實在難做,下官也不會來麻煩喻少師。”
“郡守大人是遇到了麻煩?”喻君酌問。
“淮王殿下今日在郡守府,差點和京城來的兩位大人打起來。”
喻君酌一挑眉,一時也不知該同情誰。
“陛下的意思是讓淮王殿下做主,兩位大人輔助殿下和談。但高尚書做事太過死板,說話也不中聽,氣得殿下拂袖而去,說是不管了。”郡守簡直欲哭無淚:“喻少師你說說,此事原本與下官沒什麽幹系的,現在可如何是好?”
喻君酌聽明白了,周遠洄這是撂了挑子。可憐的淮郡郡守,既怕得罪了周遠洄,又怕耽誤了和談自己背鍋,這才病急亂投醫。
“此事,與大人不相幹,與我也不相幹啊。”喻君酌道。
“喻少師,您可是朝廷命官啊……”郡守擺出一臉苦相:“觀潮商會造船地方不夠,下官特意給批了地皮,可是從未為難,喻少師不看僧面看佛面,幫幫忙。”
“觀潮商會又不是我家的産業,你這人情可賣不到我頭上。”
“下官失言了,喻少師就當是幫幫下官,下官定然記着這個人情。”
喻君酌萬萬沒想到,此事竟真能把自己扯進去。
他回到将軍府時,周遠洄正在院中舞劍。
男人今日穿了一襲紅色武服,手中持着白刃,看上去頗有幾分江湖氣。
戰場上一般是不會用到劍的,所以在喻君酌看來,劍是一種過分強調氣質,而不那麽實用的武器,但它舞起來确實好看。
周遠洄餘光看到了立在不遠處的少年,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挑起一片樹葉在空中唰唰兩劍,将那葉片斬得飛散開來,這才潇灑收劍。
“好!”喻君酌十分捧場。
周遠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開口。
“沒想到王爺還會舞劍,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好生英武。”
“本王會的東西多着呢,王妃将來有的是時間慢慢看。”
一旁的小厮遞了塊布巾過來,喻君酌伸手接過,遞到了周遠洄手裏。少年鮮少有這麽主動示好的時候,周遠洄很是受用,忍不住盯着人多看了一會兒。
“王爺喝水嗎?”喻君酌又問。
“無事獻殷勤,讓本王猜一猜,有人找你了?”
喻君酌并不意外,他出門見了誰,暗衛肯定會朝周遠洄彙報的,想瞞也瞞不住,更何況他也沒打算瞞着對方。
“郡守大人找我哭了一場。”喻君酌道。
“你收他好處了?”周遠洄問。
“喝了一杯茶,算嗎?”
“怎麽不算?”
周遠洄轉身進了內廳,喻君酌乖乖跟在了後頭。
“王爺,京城來的兩位大人,惹你生氣了?”
“跟他們生氣倒是不至于,本王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樣子,随口損了幾句。”
“和談一事,陛下是何打算?”喻君酌問。
“陛下沒有明旨,口谕是讓我做主,你覺得是何打算?”
喻君酌并不是很了解皇帝,無從揣摩對方的意思,只能試着猜測:“陛下不想和談?”
“那倒不至于,高尚書有一句話是對的,仗總不能一直打下去。”周遠洄坐在廳內,慢條斯理地擦拭着劍身。
喻君酌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有點恍惚,總覺得持着劍的周遠洄和平日裏不太一樣。他忍不住想起了祁掌櫃的那番話,暗道有朝一日,若皇帝當真對淮王生了嫌隙,對方不領兵了,會不會去闖江湖做個俠客?
“禮部那厮只想着不出差錯朝陛下交個差,至于和談怎麽談,我看他的半點沒想清楚。至于兵部那個,來就是走個過場,估計屁都不會放一個。”周遠洄擦完了劍,收了起來。
“那王爺怎麽想的?”
“先晾着他們吧,跟對付東洲一樣,你不急,他就急了。等他們急了,咱們也就不用浪費口舌了,屆時和東洲想怎麽聊就怎麽聊,也省得那倆貨插嘴。”
喻君酌點了點頭,心道淮王殿下對付這幫朝臣,還是挺有一套的。
“今日又去找祁豐了?”周遠洄盯着人問道。
“祁豐的狗下崽了,榕兒想去看看,他還想要一只呢。”
“你想養狗?”周遠洄問。
“我……”喻君酌又想起了祁掌櫃的話,“王爺,咱們往後會一直留在淮郡嗎?”
“回京城也能帶着狗啊。”
“所以,咱們還要回京城?”
周遠洄不知想到了什麽,并未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出神了片刻後才道:“你想回去嗎?”
“倒是不想回去,只是我母親的墳還沒遷,丁侍郎上回說找個吉日再遷。”喻君酌道:“不過我可以自己回去。”等幫母親遷完了墳,他可以再回來。
“回還是要回的,不止你一個人要回。”周遠洄意味不明道。
喻君酌覺得他這話裏似乎別有深意。
“你還沒說,郡守找你都說了什麽?”周遠洄擡眸問他。
“郡守大人說,想讓王爺配合着把和談的事情搞定,別讓他難做。”
其實周遠洄并不介意郡守私下去找喻君酌的行為,這代表着在郡守的心裏,認可喻君酌這個王妃的身份,也認可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這種認知讓周遠洄莫名覺得心裏熱熱的,那感覺還不錯。
“你怎麽說的?”他問喻君酌。
“我自然不能答應他啊。”
喻君酌看着懵懂,實則一直很有分寸。周遠洄大概能猜到喻君酌會如何拒絕,但他還是想親耳聽少年告訴他。
“他還讓我給王爺吹吹枕邊風。”喻君酌道。
周遠洄在聽到“枕邊風”三個字時,眉頭明顯挑了一下。
“你拒絕了?”他佯裝好奇問。
“我跟他說,我和王爺不睡一張床,吹不了枕邊風。”
周遠洄:……
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