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晉江獨家正版 吓到你了?

第42章 晉江獨家正版 吓到你了?

喻君酌從來都沒覺得自己需要調養, 也從未想過會有人将他的身體狀況放在心上,更何況是周遠洄?

淮王殿下是個武人,且常年在軍中, 怎會有如此細膩的心思?

“王爺在軍中待你們都這麽好嗎?”喻君酌問。

“王爺待我們?”譚硯邦想了想:“如果在戰場上快死了,王爺會救人的。”

只要人不死, 王爺才懶得關心他們呢。

譚硯邦很敏銳地覺察到了喻君酌的重點,又解釋道:“王爺只對王妃格外關注一些,平日裏王妃吃什麽喝什麽, 王爺都會過問。先前王妃每次生病, 王爺也都緊張得很。”

“是嗎?”

“王爺平時連自己都不怎麽在意, 從前屬下只見他關心過世子。”

喻君酌聞言不由想起了周遠洄頸間和虎口的傷疤,他猜想對方身上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應該有更多這樣的傷。

“王爺手上的傷是怎麽弄的?”他問譚硯邦。

“王妃說的是哪一處?”

“就是……這裏。”喻君酌指了指自己虎口的位置。

“那道傷好像是迎面被長刀砍了一下,幸好王爺鉗住了刀鋒, 不然只怕一只手就沒了。”譚硯邦說起戰場上的往事,話便多了些:“王爺的傷最兇險的還是脖子裏那一處, 當時我遠遠看着, 心都涼了,還以為那一刀下去會要了王爺的命。”

喻君酌沒上過戰場, 但他能想象到當時的場面有多驚心動魄。

兩人在廊下候着,譚硯邦滔滔不絕, 恨不能将自家王爺過去在戰場上的高光時刻都朝王妃描述一遍。喻君酌安靜聽着, 腦海中不斷描摹着周遠洄浴血奮戰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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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屋內傳來動靜, 蔣太醫行完了針。

“如何?”喻君酌問道。

“王妃且放心, 王爺暫時性命無礙。”

聽了這話,在場的人無不松了口氣。

“那王爺什麽時候能醒?”喻君酌又問。

“這個不好說,下官雖然也解過一些毒, 但這忘川之毒乃是東洲三大奇毒之一,沒有解藥無法徹底解毒。”蔣太醫道:“萬幸王爺的傷口是在手背上,且傷得不深,中毒後府裏的大夫又替王爺放過毒血,否則別說是下官,就是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來了,只怕也束手無策。”

喻君酌一顆心剛落下,聞言又提了起來。

“可是東洲人說忘川沒有解藥,王爺的毒豈不是……”

“東洲人并未撒謊,忘川沒有解藥,是因為制毒的人已經不在人世,并未留下解藥。若是找到能制出解藥的人,這解藥自然就有了。”蔣太醫說。

“那誰能制出解藥?”

“下官也不知。”

他此言一出,衆人都不說話了。

若是無人能制出來,這解藥還是等于沒有。

喻君酌最快恢複了冷靜,沒再糾纏解藥的事情,而是問道:“蔣太醫,你方才說王爺暫時性命無礙,也就說你有法子幫王爺克制毒性?”

“是,這忘川的毒性雖然強,但王爺沒傷在要緊地方,且處置得當。下官只要為王爺行幾次針,便可将毒性暫時控制住。”

“多久?”喻君酌問。

“幾個月吧。”

“幾個月?”

“三個月。”

三個月。

如果他們能想辦法在三個月之內找到制出解藥的人,周遠洄就有救了。

“眼下最棘手的還有一事,下官雖能暫時保住王爺性命,但那畢竟是忘川之毒,多少還是會對王爺有些影響。具體是什麽影響現在還不好确定,可能得等王爺醒了再看。”蔣太醫道。

“可能會有什麽影響?”一旁的譚硯邦忍不住問。

“下官曾經在醫書上看到過,中了忘川之毒僥幸活下來的人,有可能會變得癡傻,也有可能會殘疾,口不能言,目不能視……都不好說。”蔣太醫道:“但是王爺常年習武,身體底子好,興許不會太嚴重。”

一直守在旁邊沒有吱聲的劉管家,聽了這話感覺天都塌了,差點當場老淚縱橫。那可是他家王爺啊,蔣太醫說的任何一種情況落在王爺身上,他都無法接受。

喻君酌反倒平靜地多,他提步走到了榻邊。榻上的周遠洄依舊雙目緊閉,但面色已經好轉了,唇上和眼底的青黑也淡了許多

“只要保住了王爺性命,其他的等王爺醒了再從長計議吧。”喻君酌說。

“王妃說得對,說不定王爺吉人天相呢。”劉管家忙道。

喻君酌倒不是不在意,他只是做過最壞的打算。如今得知周遠洄性命能保住,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安慰了。

周遠洄一直到午時也沒有轉醒的跡象。

劉管家生怕喻君酌再累病了,好說歹說勸着他去睡了一覺。

自從周遠洄中毒昏迷,喻君酌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如今得知對方性命無礙,又有蔣太醫在旁守着,喻君酌沒再硬撐,找地方睡了一覺。

許是熬了太久,躺下以後他覺得十分疲憊,手腳都跟灌了鉛似的。

迷迷糊糊中,喻君酌感覺鼻尖微癢,像是有一只手在撫過他的臉。那只手粗糙,溫熱,還帶着淡淡的藥香。

“唔!”喻君酌抓住了那只手。

“疼?忍着。”一個男人的聲音道。

喻君酌睜開眼睛,發覺眼前的人是周遠洄,不由一怔。

“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周遠洄問他。

“王爺,你怎麽……”喻君酌眸光掃過自己的手腕,這才看清上頭滿是傷痕。

他驟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做夢,他又夢到了上一世那個晚上。

“這麽漂亮的一張臉,破相就不好了。”周遠洄手上抿了藥膏,在他鼻梁和眉骨的傷痕上輕輕一抹,看上去很有耐心。

大概因為在做夢,喻君酌感覺不到疼。

“王爺,你為什麽要救我?”喻君酌忍不住問。

“你死在淮王府門口,明日京城還不知道怎麽傳呢,屆時說不定又要算到本王頭上。”

“那為何是王爺親自給我上藥?”

“太晚了,小厮都睡了,懶得叫起來。”

喻君酌知道這是在做夢,所以夢裏的答案多半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于是沒再繼續追問,只安靜待着看周遠洄幫他抹藥。

“好了。”周遠洄抹完了藥起身要走,卻被喻君酌攥住了手。他也不掙紮,任由少年在他虎口的傷疤上輕輕摩.挲着,眼底看不出什麽情緒。

“知道是你以後,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夜能看清你,就不用等到現在了。”喻君酌說。

“你發燒了,得喝藥。”夢裏的周遠洄并未順着他的話說,而是像記憶中一樣吩咐人去煎藥。

“王爺,你能不能留在這裏?”喻君酌問。

“你攥着本王的手呢,本王想走也走不了。”

喻君酌一笑,将男人那只手抱在懷裏,又沉沉睡了過去。

他這一覺睡到了黃昏。

直到劉管家過來把他叫醒,說周遠洄醒了。

喻君酌顧不上詢問,匆忙過去時,就見周遠洄坐在榻上一言不發,眼神直愣愣的。屋內的衆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小心翼翼看着他。

“嫂嫂!”成郡王看到喻君酌過來,帶着哭腔道:“二哥好像真傻了,醒來後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麽坐着,我叫他他也不答應,連看都不看我。”

不止是成郡王,周榕和譚硯邦都喚了幾聲,但周遠洄毫無反應。

“王爺?”喻君酌開口喚道。

周遠洄一點反應都沒有,只微微擰着眉不做聲。

“蔣太醫,王爺這是怎麽了?”喻君酌問。

“王妃稍安勿躁,下官先替王爺診診脈。”蔣太醫也不敢随便亂說,周遠洄剛醒,他還沒顧得上診脈呢。

衆人都凝神看着,就見蔣太醫走到榻邊,伸手去搭周遠洄的脈。然而就在他的手觸碰到周遠洄的一瞬間,男人忽然警覺,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

“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蔣太醫疼得不住求饒。

譚硯邦見狀趕忙上前幫忙,剛一伸手也被周遠洄扼住了手腕。

但周遠洄指腹在他武服的袖口一摸,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開口問道:“譚硯邦?”

“王爺,是屬下。”譚硯邦一臉驚喜:“王爺您還認得我?”

周遠洄側耳聽着他說話,像是聽不太清,後來兩手又按在耳朵上揉了揉。

蔣太醫的手險些被扼斷,這會兒也顧不上疼,又想伸手去替周遠洄搭脈,卻被一旁的喻君酌制止了。

喻君酌走到榻邊,伸手在周遠洄面前晃了晃,男人毫無反.應。

“王爺?”喻君酌問。

周遠洄總算有了反.應,開口道:“喻君酌?”

“是我。”喻君酌慢慢湊近,将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周遠洄這一次沒有過激的反應,而是反握住他的手摸索了片刻,像是在确認什麽。

周遠洄眼前漆黑一片。

剛醒來時,他的耳朵裏也沒有聲音,好在這會兒能聽到動靜了。

“本王,這是怎麽了?”周遠洄問。

“王爺可還記得那支袖箭?”

“是因為袖箭上的毒?”

“是,我們沒有找到解藥,幸好蔣太醫趕了過來,替王爺控制住了毒性蔓延。”喻君酌朝他解釋道。

周遠洄放開了喻君酌的手,神情已經不似方才那般無措,看上去十分平靜。

“蔣太醫還在嗎?”

“下官在。”蔣太醫忙道。

“本王……瞎了?”

“王爺的眼睛是受忘川之毒的影響,暫時看不見了。方才王爺剛醒來的時候,是不是也聽不到聲音?”蔣太醫問。

“嗯。”

“忘川之毒,毒性奇詭,但王爺不必擔心,只要找到解藥解了毒……”

“能找到解藥嗎?”周遠洄問。

“呃……”蔣太醫不敢答話。

但他的沉默也算是一種回答。

“讓本王自己待一會兒。”周遠洄語氣太過冷靜,哪怕看不見了,身上那威壓也絲毫不減。

在場無人敢忤逆他,都退到了外頭。

“哥哥,父王看不到榕兒了是嗎?”周榕小聲問。

“只要咱們找到解藥,你父王就好了。”喻君酌安慰他。

“這忘川根本就找不到解藥,該死的刺客,本王要去鞭他的屍首,給我二哥報仇!”成郡王氣得對着廊柱一通踢打,一邊罵一邊哭:“我二哥可是大渝的戰神,他要是看不見了,将來怎麽騎馬,怎麽帶兵?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劉管家在一旁唉聲嘆氣,譚硯邦則對着廊柱猛砸了一拳,只有喻君酌摟着周榕一言不發。

“王爺身上的毒還沒有徹底控制住,這幾日還得繼續施針。”蔣太醫道。

“劉管家,你讓廚房弄點東西,王爺餓了好幾天了。”喻君酌說。

劉管家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應下。

周遠洄的冷靜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在劉管家帶着小厮進去送飯時,徹底爆發了。

屋內一陣亂響,估計周遠洄把手邊能摸到的東西全砸了,劉管家和小厮狼狽而出,不敢再貿然靠近。譚硯邦想進去勸,也被砸了出來。

“蔣太醫,下一次施針的時辰有講究嗎?”喻君酌問。

“呃,有的。”蔣太醫候在外頭被吓得夠嗆,聞言忙道:“最好是六個時辰一次,這會兒時候差不多了。”

但眼下這狀況,他壓根不敢進去。

“我進去勸勸吧。”喻君酌說。

“不可,王爺現在看不見,萬一傷着王妃……”

“無妨,我躲着點便是。”

喻君酌生怕耽誤了蔣太醫施針,提步便朝內室行去。

“出去!”男人冷聲道。

與此同時,一個瓷盞自內室飛出,不偏不倚砸到了喻君酌額頭上。

“嘶!”喻君酌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遠洄一怔,因為忘川之毒的影響,他的聽力也受到了影響,否則單單是聽腳步聲他也能分辨出來人是誰。

“打到你了嗎?”他問。

“沒有。”喻君酌擡手摸了一下額頭,發現被砸到的地方滲血了。

“本王想自己待一會兒。”

“蔣太醫等着給王爺施針,不能錯過時辰。”喻君酌走到榻邊,開口道:“王爺想砸東西,等蔣太醫施完了針,讓劉管家把府裏的茶盞、花瓶都找來砸個夠。”

周遠洄:……

“要是還嫌不夠砸,我就讓人再去置辦一些,保準讓王爺砸個痛快。”喻君酌小心翼翼觑着周遠洄的深色,見他眉頭不像方才擰得那麽緊了,又道:“那我讓蔣太醫進來了,王爺可別再動手,蔣太醫年紀大了,經不住砸。”

見周遠洄并未制止,喻君酌便把蔣太醫叫了進來。

“王妃,你額頭上的傷口讓府裏的大夫處理一下,都滲血了,別落了疤。”蔣太醫提醒道。

周遠洄聞言眉心一緊,立刻意識到了喻君酌額頭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嗯,勞煩蔣太醫。”

喻君酌沒再繼續打擾,轉身出去了。

這一次,周遠洄還挺配合。

直到蔣太醫施完針,他都沒動過。

“現在屋裏有別人嗎?”周遠洄問。

“回王爺,只有下官和王爺兩人。”

“本王中的毒壓根找不到解藥對不對?”

“王爺不必氣餒,只要……”

“不要廢話,本王只是瞎了,不是傻了。”

“是。”蔣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忘川的解藥很難配制。”

周遠洄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若他是殺手,也不會選擇輕易就能解了的毒。

“沒有解藥的話,本王能活多久?”

“若是好好養着,興許能有一年半載。”

“本王要聽實話。”

“三,三五個月。”

“那就是三個月。”

“王爺……”

蔣太醫想出言安慰,周遠洄卻擺了擺手沒讓他繼續開口。

“本王的眼睛,會一直瞎着?”

“如果沒有解藥……”

周遠洄對于這個答案表現得很平靜,也沒再追問什麽。

他的情緒仿佛在那只瓷盞擲出的時候,便消散了。以至于後來劉管家再進來送飯時,都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王爺竟會這麽配合。

“他呢?”周遠洄問。

“王爺問的是王妃?”

“嗯。”

“王妃去了觀潮商會,說是想請祁掌櫃幫忙,再找找那位會解毒的侯先生。”劉管家猜測自家王爺應該是關心王妃,便主動道:“王爺中毒昏迷這兩日,王妃一直衣不解帶地守着,夜裏就窩在矮榻上,直到今日一早聽說王爺性命無礙,這才去睡了一會兒。”

周遠洄面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喜怒。

“這幾日還發生過什麽嗎?”周遠洄又問。

“也沒什麽,就是王爺剛中毒那會兒,王妃帶着屬下去地牢找了上官靖。他用錐子刺破了上官靖的手,騙東洲那文臣說上官靖中了毒,逼着他回東洲找解藥。”譚硯邦道。

周遠洄有些驚訝,顯然沒料到喻君酌會做這樣的事情。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牽扯到的可是兩國的邦交,喻君酌竟然會為了他拿上官靖威脅東洲。

“東洲人确實沒有解藥,他們以為上官靖不行了,又派了個新的質子來。”譚硯邦想了想,又朝自家王爺告起了狀:“王爺昏迷的第二日,郡守大人帶着高尚書和杜侍郎來了将軍府,逼着王妃妥協,讓郡守府的府兵來将軍府。”

周遠洄眸光一凜,身上霎時籠上了幾分戾氣。

“不過王妃很霸道,當場把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攆走了。”譚硯邦添油加醋道:“王妃說,讓他們祈禱王爺沒事,否則從淮郡到京城,誰也別想好過。”

周遠洄不知想到了什麽,周身戾氣散了大半。他的淮王妃向來都是這樣的,平日裏看着人畜無害,關鍵時候哪怕鬧到陛下面前,也絕不會眨一下眼。

喻君酌從觀潮商會回來時,已經夜深了。

他進了将軍府,就見劉管家正在院中,似乎是在等他。

“王爺和榕兒都睡了嗎?”他問。

“世子已經哄下了,王爺在浴房,說是讓王妃過去一趟。”

“讓我去浴房找他?”喻君酌問。

“是啊,王爺今晚似乎不大高興,一會兒他若是說了什麽,王妃可千萬別忘心裏去啊。”劉管家道:“王爺突然看不見了,心裏難受,脾氣難免差了些。”

喻君酌點了點頭,只身去了浴房。

浴房中水汽氤氲,連一個伺候的小厮都沒有。

喻君酌進去時,周遠洄正倚在池壁上閉目養神。

男人頭發随意綁在腦後,露出寬闊的肩.背和勁.實的胸.腹,以及其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他那模樣看起來不像是身中劇毒之人,反倒像是剛打了一場勝仗在獨自慶祝。

這是周遠洄第一次在喻君酌面前袒.露真實的自己,沒有漂亮的武服裝飾,也沒有任何遮擋,就那麽直白地将自己擺在了少年面前。

喻君酌猜到過他身上會有很多傷,但親眼見到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吓到你了?”周遠洄問他。

“沒有。”喻君酌拿了條布巾打算幫周遠洄擦背。

“不必。”周遠洄即便看不見,還是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那王爺叫我來做什麽?”兩人離得太近,周遠洄又沒穿衣服,喻君酌也不知該往哪兒看,只能盯着周遠洄的臉。

周遠洄如今看不見,瞳孔略有些失焦,不像從前那麽冷冽,也不怎麽吓人了。喻君酌這會兒是徹底不怕他了,盯着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把過去不敢看的地方都瞅了個遍。

“從前不敢叫你看到,怕把你吓跑了。”周遠洄道。

“不吓人。”喻君酌目光落在他那些傷疤上,問:“都不疼了吧?”

周遠洄愣怔了一下,表情閃過一瞬間的無措。但他很快掩去了情緒,讓自己恢複了那副冷漠的神情。

“本王會求一道聖旨,與你和離。”周遠洄說。

喻君酌一驚,問道:“為什麽?”

“你對本王一直沒有情意,本王是知道的。你心裏也很清楚,自己當初嫁進淮王府,是為了離開永興侯府。如今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哪怕與本王和離,陛下也不至于苛待你,該你領的俸祿你依舊可以繼續領。”

“我,我當初……”喻君酌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他嫁進王府的動機确實不純。

周遠洄看起來十分平靜:“本王時日無多,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在兒女情長上。”

“那,那我搬到偏院,不打擾你行嗎?”喻君酌問。

“離開将軍府你會有更好的去處,祁掌櫃會替你安排。”

“我不想走。”喻君酌有點委屈。

“你想賴在一個瞎子身邊?”

“你不是瞎子,你只是暫時看不見了。”喻君酌認真道。

“你……”周遠洄有些哭笑不得:“你就這麽想守在這裏,将來給本王當寡夫?”

“我當初嫁到淮王府,本來就做好了準備要給你守寡的。”

周遠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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