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晉江獨家正版 怎麽許你看我,不許我看……
第58章 晉江獨家正版 怎麽許你看我,不許我看……
兩人沿着暗巷走了一段, 到了喻君酌被害時那處。
隔了一世,喻君酌再一次站在那塊土地上,想象着上一世的風雪是如何遮蓋了行兇者的足跡, 又是怎麽一點點蓋住他的屍體。
那日那麽大的雪,街上不知會不會有行人經過?
他的屍體也不知多久後才會被人發現?
永興侯把發妻都埋在了亂葬崗, 這個兒子八成也進不了喻家的祖墳。喻君酌從前一直不敢想他死後的事情,但今日他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若永興侯能把他上一世的屍骨和他的娘親埋在一處, 倒也不錯。
母子倆也算是在死後團聚了。
“喻君酌, 有件事情, 我似乎一直沒朝你解釋。”周遠洄忽然開口,将喻君酌從近乎窒息的思緒中強行拽了出來。
“什麽?”喻君酌問。
“那日綁着你,你如今還生氣嗎?”
喻君酌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 忽然提起那件事。
“是因為你施針祛毒的緣故嗎?”喻君酌情緒放松了些。
“不是。”周遠洄坦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本王那日所為,不是因為施針導致的瘋癫。我只是很想看你, 想親你, 想在你身上留下那些痕.跡,甚至想……”後頭的話他沒說出口, 但喻君酌從他眼底看到了一種近乎貪.婪的欲.望。
“你怎麽……”喻君酌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似乎一時無法理解他為何會有這些念頭。
“本王就是如此, 你的夫君便是這樣一個人。”周遠洄目光毫不閃躲。
喻君酌被他那眸光灼得耳尖有些泛紅, 扭頭避開了視線。
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枯樹枝頭忽然有鳥被驚飛, 喻君酌呼吸一緊,被周遠洄雙手護在了懷中。直到有暗衛出來告罪,說鳥是自己驚飛的, 周遠洄才放松了些。
“那你砍我爹呢?”喻君酌問。
“太醫說,那是施針所致。”周遠洄抱着人沒撒手,問道:“是這裏嗎?”
喻君酌曾朝他說過,自己被刺殺時是在距離皇宮不遠處的一條巷子裏。周遠洄現在幾乎可以确認,就是眼前這條巷子。他方才突兀地說起那日之事,便是因為覺察到喻君酌的情緒太緊繃了。
“是。”喻君酌沒有否認。
“什麽時候?”周遠洄問。
喻君酌眸光落在遠處,沒有應聲。
周遠洄對他這沉默有些不滿,捏着喻君酌的下巴強迫人看向自己,“本王問你,何時?”
五日後,臘月十二。
喻君酌迎着男人視線看去,依舊沒有回答。上一世的事情于他而言便如天機一般,他不知道一旦和盤突出,會不會有無法預計的後果。
周遠洄在他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并未繼續追問。
“你為什麽會走這條巷子?”周遠洄換了個問題。
“那日雪太大了,走這條路回永興侯府,能省近一半的路。”
“雪太大,為何要出門?為何不坐馬車?”
“因為那日馬車……”
永興侯府的馬車沒來接他。
那日,是因為馬車沒來,他才會走這條路。
恰好下雪。
恰好沒人來接他。
于是他就走了這條巷子。
喻君酌過去一直不願去想的念頭,這一刻再也攔不住了。
怎麽就那麽湊巧呢?
有沒有可能并不是巧合?
過去他未曾深想,是因為上一世永興侯府的馬車不止一次“忘”了去接他,他早已習慣了。另一個原因大概是,他自己也不願相信……那個可能。
“你怎麽了?”周遠洄問。
“沒事。”喻君酌嘴裏說着沒事,面色卻蒼白得厲害,身體也因為突然而來的涼意,不受控制得開始發抖。
“喻君酌?”周遠洄用披風把人裹得更緊了些。
但他無論怎麽努力,懷中這人就跟暖不熱似的。
“王爺,帶我……帶我離開這裏。”喻君酌啞聲道。
周遠洄當即把人抱起來,大步離開那巷子,把人塞進了候在巷子盡頭的馬車裏。
回去的路上,忽然下起了雪。
喻君酌縮在周遠洄懷裏,忍不住挑開車簾朝外看。
男人并未阻止他,只是把人揣得更緊了些,試圖擋住馬車外灌進來的寒風。
此處離淮王府更近,所以周遠洄直接讓車夫回了王府。他把人抱進暖閣,又吩咐家仆去燒了熱水。就在他開口準備讓人去叫太醫時,喻君酌攔住了他。
“你身上冷得太厲害了。”周遠洄他把人緊裹在懷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把人焐熱。
“可能是因為下雪了吧?”喻君酌看着炭爐裏燃燒的炭火,眸光有些出神。
他想不明白。
若永興侯府的人想殺他,為什麽在莊子裏時不動手?
為什麽要把他接到京城,讓他受了一年的折磨,才在那處巷子裏取了他的性命?
甚至這一世他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幾乎和永興侯府斷絕了關系,但還是有人想取他的性命。
這夜,喻君酌噩夢連連。
許是因為白天去了上一世慘死之地,許是因為驟然意識到了那殺意的來源。
盡管沒有得到證實,但那猜測卻在他心裏一點點生了根,揮之不去。
“喻君酌。”周遠洄把人攬在懷裏,輕聲喚他。
喻君酌終于在噩夢中醒來,一顆心兀自跳得飛快。
“做噩夢了?”周遠洄問。
“嗯,夢到……”
他并未把那夢境說出來,但周遠洄多少能猜到一些。
既然睡着了就做噩夢,喻君酌索性披着衣服起來了。
他走到書案邊,取了紙筆,周遠洄見狀便主動給他研了墨。
【馬車】
【暗巷】
【紅葉閣】
【臘月十二】
“為什麽是等我過完生辰之後?”喻君酌看着紙上的字,喃喃自語。
“你剛回京城,若是太快,只怕會叫人起疑。”周遠洄接過他手裏的筆,紙上寫下了永興侯和兩個兒子的名字。
喻君酌驚訝地看向他,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想到這一層。
“我和舅舅此前就懷疑過,你沒什麽仇家,在京中也沒有太多有瓜葛的人,唯一得罪過的也就是劉四他們幾個。但那幾個人并不知道當夜的事情是你所為,而且我沒記錯的話,在那之前……”周遠洄及時截止了話頭。
因為那個時候“淮王”并不在京城,留在府裏的人是原州。
好在喻君酌心神不寧,并未覺察到他說漏了嘴。
“那個人在咱們決定回京時動的殺心,而在那之前,永興侯朝陛下請過旨,要封喻君泓為世子,可陛下沒有批複。”周遠洄手中的筆在喻君泓名字旁邊點了一下,“這個時機,太巧了。”
喻君酌看着紙上的名字沉默不語。
“我此前不提,是怕你難過,也怕萬一猜錯了放松了警惕,反倒讓你置于險地。”周遠洄從背後把他攬在懷裏,生怕他着了涼:“但你今日說到馬車……馬車走不了那條巷子,我猜是原本應該接你的馬車,無故失蹤,你想抄近路才那麽走的,對吧?”
周遠洄很聰明,幾乎立刻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沒有告訴喻君酌,今日印證這個猜測時,他甚至有些慶幸。知道背後的人是誰,起碼不用再提心吊膽。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喻君酌心裏難受。
王妃和家裏人不來往是一回事,但喻家人想殺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會有,誤會嗎?”喻君酌說。
“也許吧。”周遠洄順着他的話說。
但喻君酌知道,對方的話不過是安慰他罷了。
“祁家平反,你随本王回京替母親遷墳,替喻君泓請封世子的折子被擱置。”周遠洄說:“所有的事情放到一起……
喻君酌仔細回憶了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直到臘月,舅舅也不曾和自己相認,多半是因為淮郡尚未開戰。但觀潮商行配合朝廷制造戰船,此事是從夏天就開始了的。
彼時他不涉朝政,是以什麽都不知道,但永興侯未必沒聽到風聲。若對方知道此事,便有可能提前下手,這樣等舅舅找回來時死無對證,也不必再擔心翻起從前的舊賬。
否則一旦舅舅和自己相認,定然會替他和娘親主持公道。屆時,淮王大勝而歸,觀潮商會有功,焉知皇帝不會借勢封賞,直接封喻君酌為世子?
但……
喻君酌看向那三個名字。
是永興侯,還是喻君泓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幹脆一起處置了幹淨。”周遠洄冷聲道。
“王爺,我想弄清楚。”喻君酌說。
周遠洄無奈點頭,答應自己不會僅憑猜測便輕舉妄動。
這日之後,喻君酌在府中數日閉門不出。
到了臘月十二,他讓劉管家着人去了一趟巡防營,給喻君泓傳話,說自己想見對方一面。
自他回京後,兄弟二人只在王府匆匆說過幾句話。
後來喻君泓又來過淮王府,但周遠洄此前便吩咐了門房,不讓永興侯府的人進府,亦不許通傳,是以喻君酌一直不知道此事。
這日,喻君泓聽到傳話,當即便答應了。見面的地方約在一間茶樓的雅間裏,喻君泓到的時候,裏頭沒有人。
這茶樓是周遠洄的地方,是以很安全。
在喻君泓坐着的雅間牆壁上,有一個被雕花擋住的暗孔。暗孔經過特殊的處理,在牆壁這一側極難發現,但隔着牆壁另一側,卻能聽到這邊的聲音,也能看到雅間的情形。
喻君酌立在暗孔之後,隔着一堵牆觀察着自己的兄長。
許是上一世得到過太多惡意,所以喻君酌不太記得喻君泓對自己做過什麽。他這位大哥平日裏甚少與自己見面,見了面也是冷冷淡淡,并不會出言挖苦或指責他。
相對于永興侯府的其他人,喻君泓反倒是最容易相處的那一個。
至于這一世,他這位兄長待他,幾乎稱得上溫厚。在他離京和回京時,都是對方相送和相迎。只可惜這“送”與“迎”,在近日的懷疑中不免沾上了別有所圖的意味。
喻君泓等在茶樓裏時,周遠洄去了一趟永興侯府。
這是他與喻君酌成婚後,第一次以淮王的身份踏足這裏。喻夫人聽到通報後帶着人迎了出來,永興侯則因為重傷未愈,精神太差,未能起身相迎。
“本王今日特來給侯爺道歉。”周遠洄說着,讓人放下了帶來的禮。
永興侯朝劉管家端着的托盤上一瞥,發現上頭擺着一株人參,面色登時極為難看。
他受傷後那成郡王日日給他送參湯,喝得他都快吐了。淮王殿下今日帶着人參來給他道歉,分明就是故意羞辱他。
“先前本王不慎削落了侯爺的發冠,實是有難言之隐。”周遠洄絕口不提他肩膀的傷口,只說削落發冠一事,因為落了發冠更丢人。
“想必侯爺也聽說了,本王在東洲中了毒,眼睛瞎了一陣子。這毒解了以後,引發了瘋病,這才揮刀亂砍。”周遠洄說得一本正經:“侯爺若是不信,回頭可以叫人去太醫院查醫案。”
永興侯既不願接茬,也不敢甩臉子,一張臉青一陣紅一陣,看着十分狼狽。
“本王原是不願來道歉的,但侯爺畢竟是王妃的父親,啧。”周遠洄一臉無奈,從懷裏取出個折子遞給永興侯,“這是侯爺請封世子的折子,陛下批複了。”
他此話一出,永興侯不由一怔,顫抖着手接過了折子。
皇帝的批複并不明确,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說是讓喻君泓在冬狩時好好表現。
好好表現,然後呢?
皇帝沒有說。
這算是一個暗示?
還是有別的意味?
永興侯一時猜不透,但皇帝沒有拒絕,就說明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
就在永興侯出神之際,譚硯邦神色慌張地闖了進來。
“王爺,不好了。”譚硯邦開口。
“慌什麽?”周遠洄語帶斥責。
“王妃,王妃遇刺了。”
譚硯邦說。
屋內剎那寂靜無聲。
周遠洄眸色沉沉,餘光瞥向屋內的永興侯和喻夫人。
後者一臉震驚,想開口說話又忍住了,轉頭看向了永興侯。這是一個人在聽到另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被害時常見的反應,先是驚訝,随即想到其中的利害關系,繼而會下意識看向可以拿主意的人。
反觀永興侯的表情,則十分耐人尋味。他在聽到喻君酌遇刺的消息時,眸光微閃,繼而看向了周遠洄。
但迎上淮王殿下幽沉的眸光時,他不是開口詢問喻君酌的死活,而是下意識挪開了視線。
“君酌如何了?”一旁的喻夫人忍不住問。
“王妃受了傷,但賊人已被拿下……”譚硯邦說到此處,永興侯眉心幾不可見地擰了一下,便聞譚硯邦又道:“可惜賊人服了毒,當場就氣絕了。”
永興侯此刻倒是抑制住了情緒,沒再流露出什麽異樣。
“回府。”周遠洄起身道。
随後,一行人闊步出了永興侯府。
茶樓裏。
喻君齊氣喘籲籲而來。
喻君泓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一怔。
“你怎麽來了?”
“大哥,喻君酌被刺了。”喻君齊被父親遣來找大哥,他先是去了巡防營沒找到人,後來才輾轉找到了茶樓,看得出很是焦急。
“什麽時候的事?”喻君泓問。
“就在今天,父親聽說後就讓我來找你回去。”
喻君泓怔怔坐在原地,半晌沒有言語。
牆壁後的喻君酌屏住呼吸看着這一幕,并未從自家大哥臉上看到任何異樣。
“走啊大哥。”喻君齊催促。
“死了嗎?”喻君泓忽然問。
死了嗎?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卻經不起推敲。
若是換了舅舅或成郡王聽到這消息,定會問:“沒事吧?”
人在慌亂的情境中,會下意識問出自己最期待的結果。
而喻君泓問的是:
死了嗎?
喻君酌看着兩位兄長,眸光漸漸變得冷冽。
“說是沒死。”
“動手的人呢?”
“大哥放心,服毒了。”喻君齊說。
若說喻君酌先前還有些拿不準,在聽到他口中這“放心”二字時,心便徹底涼了。
“嗯。”喻君泓似是松了口氣:“先回家再說。”
随後,兄弟倆一起離開了茶樓。
“你盯着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徑直回了永興侯府。”喻君酌朝一旁的暗衛道。
暗衛領命而去,不久後回來通報,說馬車拐向了永興侯府的方向,并未朝淮王府的方向而去。
喻君酌揮退了暗衛,在那間屋子裏待了很久。
他想過會是永興侯,想過會是喻君泓,唯獨沒想過這父子三人竟是都知情。
他們可是親生的父子兄弟啊。
就算再怎麽疏離,何至于取他性命?
不多時,周遠洄從門外進來,自背後将人抱住,大手覆在了他手背上。
“王爺,有一點我想不通,他們為何如此膽大?”喻君酌問。
“未必是膽子大。”周遠洄道:“若不是你在玉滄認出了紅葉閣的人,至此我們都不知道有人想對你下手。”
喻君酌聞言恍然大悟。
此事在他看來拆穿得很容易,那是因為上一世他死過一次,這才提前有了提防。若他一無所知,在京城突然被刺身亡,周遠洄要如何查起?
何況紅葉閣的人是在他們到京城之前收到的消息,彼時周遠洄中毒未愈,還瞎了眼。
永興侯府那父子三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喻君酌是重生之人。更不會料到,淮王殿下解了毒也治好了眼睛。
否則,他們定然不敢。
“你選個日子,本王親手殺了他們,一個也不留。”周遠洄說。
“不。”喻君酌轉頭看向他:“你什麽都別做。”
周遠洄擰眉:“事已至此,你還下不去手?”
“死太容易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刀不夠再抹個脖子,也就是一剎那的事情。”喻君酌喃喃道:“太容易了。”
永興侯這一生最看重侯府的名聲,喻君泓最看重的是世子之位,至于喻君齊……無非就是看中父兄的庇佑,侯府的榮寵。
喻君酌眸光冰冷,卻沒有哭。
失去本就沒有的東西,不值得傷心。
失去最在乎的東西,才能感覺到痛苦……
回到淮王府後,喻君酌便去了歸月閣。
他在裏頭待了許久,直到周遠洄看不下去,強行把人撈起來抱回了暖閣。
“是打算把自己凍死算了?”
周遠洄一邊說着,一邊把溫熱的手伸進.去摩.挲他冰涼的皮膚。喻君酌并不掙紮,只任對方施為,面頰漸漸由蒼白轉為薄紅。
“不想他們了,行不行?”周遠洄問他。
“王爺。”喻君酌捧着周遠洄的臉。
冰涼的指尖惹得男人擰了擰眉,直接拉着他的雙手塞到了自己懷裏。周遠洄懷裏一如既往的暖和,喻君酌指尖在他胸膛觸到了一處傷疤,忍不住輕輕撫了撫。
周遠洄随即想起了什麽,想把他的手再拿出來。
卻聞喻君酌道:“我能看看嗎?”
“有什麽好看的?”
“怎麽許你看我,不許我看你?”
周遠洄并不接茬,把少年的手拎出來,将人整個禁锢在懷裏暖着。
“今日和岳母說了什麽?”他問。
“沒說什麽,只是待了一會兒。”
其實喻君酌在心裏和母親說了很多話,他想不明白一個做夫君、做父親的人為何會那麽狠心?後來他不知怎麽的,又想到了周遠洄。
确切的說,他是想到了周榕的娘親。
遠在南境的巫女,替周遠洄治好了傷,并給他生下了周榕……
可如今呢?
周遠洄懷裏抱着他,極近溫柔缱.绻,從不提及舊愛。
喻君酌不太能理解男人的絕情。
盡管他也是個男人,但不妨礙他覺得驚心。
“王爺,你說我爹曾經待我娘,可有過真心?”
“若他有過真心,怎會舍得這般待你?”
也是。
人都是愛屋及烏的。
永興侯鐘愛如今的喻夫人,所以待喻君泓和喻君齊便格外寬容。
周遠洄也很疼周榕。
若是這麽說,他對周榕的娘親,應該也是有幾分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