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周遠洄把人抱着,只覺十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周遠洄把人抱着,只覺十分……
喻君酌被周遠洄抱着暖了一會兒, 身上總算漸漸有了暖意。晚飯後,他抱着手爐去了一趟關押喻君泓的營帳。
喻君泓被縛着手腳,營帳內外都有人看着。
經歷了大起大落, 他的情緒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他現在唯一想不通的事情就是,喻君酌是怎麽提前識破他的?
設計這麽一個局, 還把喻君齊也扯了進來,絕不會是臨時起意。他忽然想起了數日前,喻君齊曾問過他一句冬狩之事,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對方就已經開始入局了。
可他今日動手是臨時起意, 并非提前謀劃, 喻君酌再怎麽聰明也不可能知道。除非對方知道他此前所為,猜到了他的心思,故意為他挖了這個坑。
說不定,這次冬狩都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喻君泓脊背發寒, 他從未想過,自己這個三弟心思竟如此之深。
帳簾被挑開, 喻君酌被兩個護衛帶着走了進來。
少年看向兄長的眸光冰冷疏離, 絲毫沒有從前的溫情。
“你是來奚落我的?“喻君泓問。
“你做這一切,僅僅是為了世子之位嗎?”
“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可真輕松啊。”喻君泓苦笑:“你是淮王妃, 有淮王殿下庇護,陛下也賞識你。世子之位, 你當然看不上。”
喻君酌看着他, “是啊, 我确實不放在眼裏。”
“那你為什麽要跟我争?”喻君泓問。
“你若是來找我說你想要, 我定會帶着赤金令去面見陛下,求他将世子之位賜封于你。”喻君酌道:“可是你寧肯找人殺了我,也不願問問我, 為什麽?”
喻君泓雙目驟然一縮,竟是被問住了。
是啊,他為什麽從來沒有想過去求喻君酌讓給他呢?
以他這個弟弟的性子,多半不會和他争搶的。
是他以己度人,還是不願放下那可笑的自尊心?
喻君泓雙目通紅,一時之間幾乎被懊惱淹沒了。若他一開始就坦然地去找喻君酌,說不定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君齊也不會就此成了廢人。
“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思,為何不主動讓給我?”
“呵。”喻君酌險些被氣笑了。
若對方不是上一世雇兇取他性命之人,若對方這一世沒有再朝他動手,或許他真的會那麽做。可喻君泓兩世加起來,對他動了三次殺心……
喻君酌看了他最後一眼,轉身離開了營帳。
“君酌!”喻君泓忽然叫住他,問道:“你恨我嗎?”
喻君酌并沒有回頭,而是冷聲道:“這話你該去問二哥,可惜他回答不了你了。”
說罷,他大步離開了那裏。
不多時,背後傳來了喻君泓撕心裂肺的叫喊。
可惜,大錯已經鑄成。
再多的懊悔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次日一早,衆人便啓程返回了京城。
重傷的喻君齊被安置在了一輛馬車上,随行還安排了太醫照料。
今日天不亮他就醒了,背後傷口的痛楚不住襲來,疼得他不住嗚咽流淚。但他除了這些,什麽也做不了,甚至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含糊的嗚咽聲。
喻君酌親自把二哥送回了永興侯府 。
喻夫人見到喻君齊後,尚未等太醫說完傷情就昏了過去,好在有太醫随行,能及時給她診治。喻君酌不忍叫她一會兒醒了再受到打擊,讓人把喻夫人挪去了偏廳。
永興侯不久前受的傷勉強養好了大半,但整個人精神都不太好,這會兒他俯身看着喻君齊那張蒼白的臉,大口喘着氣,身體搖搖欲墜。
“扶侯爺坐下。”喻君酌朝小厮道。
小厮忙上前攙扶着永興侯坐在喻君齊身邊。
“怎麽會這樣?”永興侯問:“是誰傷的我兒?”
喻君齊是三個兒子中他最疼愛的一個。
“箭是大哥放的。”喻君酌說。
“不可能,他箭術一向高明,怎會失手射傷齊兒?”
“不是失手,是故意。”喻君酌神色平靜,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尋常的事情,“大哥原本是要殺我的,但二哥昨日衣裳沾了水,穿了我的披風。”
永興侯渾身打着哆嗦,像是恨極了,又像是傷心過度。幸好先前成郡王日日給他送參湯補身子,不然這會兒他還真未必能撐得住。
“大哥的箭是從二哥背後射過去的,正中脊骨。父親應該參加過冬狩,知道每個人的箭上都做了标記。大哥射出了箭之後,怕人發現他,于是想把箭拔出來。”喻君酌一字一句地道:“那支箭不巧卡在了骨縫裏,大哥使了蠻力将箭頭撅出來,直接把脊骨撅開了一個口子……”
永興侯看着喻君齊的臉,一雙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淚水。
“可憐二哥受了傷趴在地上,口不能言,大哥只想脫罪,竟是沒有認出來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喻君酌嘆了口氣,“太醫說,二哥性命保住了,但往後不能再行動自如,也說不出話了。”
永興侯聽到這個,終于再也抑制不住,嘔出了一口血。
小厮忙去把太醫叫了過來,可憐太醫今天忙前忙後,治完了這個治那個。
“陛下原是打算将永興侯府的世子之位賜封與我,但我不想要。大哥為了這爵位,一再對我動殺心,更是讓二哥成了廢人。所以我朝陛下說了,放棄永興侯世子的賜封。”喻君酌冷冷看着父親,對永興侯的無助視而不見:“陛下說,永興侯雖貴為侯爵,卻教子無方,致使府中出現手足相殘的局面,依律該褫奪爵位,以儆效尤。但陛下仁厚,決定依舊讓你做你的永興侯,只不過喻家這爵位至此中斷,不會再傳下去了。”
言外之意,喻家至此便再也沒有前途可言了。
永興侯聞言看向喻君酌,幾次想開口,卻被劇烈的咳嗽壓了回去。
皇帝這般待他,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空留一個永興侯的爵位給他,只會讓他成為全京城的笑話。
“正式的聖旨應該今天就會到。”喻君酌迎着永興侯赤紅的雙目看過去,冷漠地如同地府的判官一般,永興侯第一次發覺這個兒子,竟會有這樣決絕冷酷的一面。
“父親。”喻君酌最後一次這麽叫他,“依着律例,對皇家之人行兇,是要株連的,最差也該是淩遲。但我會朝陛下請求,讓大哥死得痛快一些。二哥一輩子只能癱在榻上,而我……你僅剩的唯一一個還算健康的兒子,嫁給了一個男人為妻,這一生都不會有子嗣。”
也就是說,喻家的血脈,在他這裏就斷了。
永興侯素來看中的便是喻家的榮辱與血脈,喻君酌這話無疑戳中了他最大的軟肋。
只見他面色灰敗,仿佛頃刻間蒼老了二十歲。
“不,不。”永興侯搖着頭,“不會的,不會的。”
那一刻,他心中的怨恨和哀恸悉數化成了要“斷子絕孫”的惶恐。仿佛同時失去兩個兒子,都不及讓他“斷子絕孫”來得痛苦。
不會的。
他有三個兒子,怎麽會絕後?
不會的。
不會的。
永興侯幾近癫狂。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
他還有喻君酌啊,喻君酌還活着。
喻君酌也是他的兒子!
對,這也是他的兒子!
“君酌,君酌,我兒。”永興侯用一種略帶瘋狂的眼神看向喻君酌,語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和,“你是個男兒,你是我的兒子,你可以有子嗣的。”
喻君酌活了兩世,第一次聽到父親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聽上去溫厚,親近,像是他從前想象出卻從未見過的慈父那般。
“你就甘心一輩子無兒無女嗎?你看淮王殿下,他都有自己的兒子。憑什麽他娶了男妻,他卻可以有後,你卻不行?”永興侯道:“君酌,聽爹的話,為父去幫你找人,找最好的姑娘給你,可以養在咱們家的老宅裏。你偷偷留下血脈,我與你姨娘幫你養着,絕不叫淮王殿下知道……”
周遠洄不放心讓喻君酌一個人來侯府,此刻他就立在廳外,将永興侯的話一字不落地聽在了耳中。
“男人的心思沒有長久的,他如今再怎麽愛重你,等将來你色衰愛弛,他便會厭棄你。你若有了子嗣,哪怕将來離開他,也有個依靠啊,不然等你老了誰陪着你?”
喻君酌看着失去理智的父親,忽然覺得對方有些可憐。
他曾經一直覺得永興侯不愛他,只愛另外兩個兒子。直到這一刻他才發覺,對方也許誰都不愛,三個兒子于永興侯而言,都不過是延續血脈的工具而已。
當真是可笑。
這一刻,少年上一世所有的遺憾,盡數釋懷了。
不是他沒有得到父親的愛,是這個做父親的,壓根沒有愛。
回王府的馬車上,喻君酌一直沉默不語。
周遠洄坐在一旁,腦海中還在想永興侯的話。
他其實不在意對方怎麽說,他在意的是喻君酌的态度。少年在聽到永興侯那番“偷偷留下子嗣”的話時,并未反駁。
這讓周遠洄不禁懷疑,喻君酌心動了。
周遠洄幾次想開口詢問,又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若喻君酌說想,他該怎麽辦?
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一想到喻君酌會去碰別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他都無法接受。他若是知道,定然會持刀去把人砍了,然後再把喻君酌帶回王府鎖起來。
周遠洄不知道別人的愛是什麽樣的,他只知道自己對喻君酌的愛,充滿了絕對的占有欲和無數自私瘋狂的念頭。若非理智尚存,他恨不得不讓任何人接近對方,這樣對方的眼裏和心裏就只剩他一個了。
然而沒等到他開口詢問,喻君酌回到王府後,剛一進門便倒下了。
大夫匆匆過來診了脈,說是沒什麽大礙,只是因為連日來緊繃着一口氣,今日這口氣忽然松了,人就撐不住了。
休養一陣子就好。
喻君酌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夢裏,他夢到了自己的娘親祁小婉。
祁小婉模樣與他有幾分相似,眉眼柔和清麗,五官很精致,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模樣。雖然喻君酌從未見過她,但在夢裏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娘親……”他開口喚道。
“我兒都長這麽大了。”祁小婉擡手撫過喻君酌的眉眼,眸光溫柔無比,“怎麽這麽瘦?可是受了什麽委屈?”
喻君酌怕母親擔心,拼命搖頭,眼淚卻不争氣地流了出來。
祁小婉将他抱在懷裏,那一刻喻君酌仿若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在臘月天裏,他被裹在襁褓中,被母親緊緊護着。
在這個夢裏,祁小婉沒有難産而死。
喻君酌在她膝下一天天長大,母子倆相依為命。
醒來後,喻君酌悵然若失。
他想,母親一定知道他太想她了,才會來夢裏安慰他。
喻君酌這場病養了許久,一直養到過年。
期間,舅舅和祁豐來看過他好幾次,成郡王也日日過來。
直到除夕這日,他才算好利索。
周遠洄怕他出去再着涼,除夕便請了祁掌櫃一家過來,衆人湊在一起過的年。這是喻君酌第一次和親人一起過年,心中高興,便喝了兩杯。
結果就是祁掌櫃他們離開王府的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了。
周榕白日裏便吆喝要陪哥哥和父王守歲,但沒過多久也依偎在喻君酌身邊打起了小呼嚕。
周遠洄送完了客回來,蹲在矮榻邊看着呼呼大睡的一大一小,心裏又滿又軟。
他奔波了這麽多年,老天總算待他不薄。只要喻君酌将來不琢磨生孩子的事情,他們一家三口就能一直這麽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
過了年,京中諸事安穩。
直到初九這日,南紹派了個信使過來。
皇帝着人把周遠洄召進了宮,那信使親自把南紹皇帝的信交到了周遠洄手裏。
周遠洄打開信迅速掃了一眼,忍不住擰了擰眉。
“怎麽?”皇帝問他。
“是榕兒的……外祖母,病了。”周遠洄說:“南紹太醫說撐不過三月,她想臨終前見見榕兒。”
周榕自滿月後,就被周遠洄從南境帶回了京城,這近六年的時間裏,他始終不知道自己還有別的親人活在世上。
“如何,要讓他去嗎?”皇帝問。
“去吧。”周遠洄說。
這些事情他現在不說,是覺得周榕還小。等孩子長大了,總要知道的。屆時若周榕得知自己錯過了見親人最後一面的機會,只怕會遺憾。
“找人護送他過去,還是如何?”皇帝問。
“臣弟親自去吧,正好回大營看看。”周遠洄說。
雖說南境如今很安穩,但周遠洄離開許久,多少還是有些惦念的。過去的數年時光裏,他幾乎都是在南境大營度過的,那裏都是和他出生入死過的弟兄。
正好南紹使團準備天氣稍暖就來和談,屆時他可以帶着周榕和使團一起回來。
回到王府後,周遠洄便将此事告訴了喻君酌。
“你要去南境,還要帶着榕兒一起?”喻君酌有些驚訝。
“嗯。”周遠洄盯着少年的眼睛,想從中找到點不舍,但喻君酌沉默許久,并未表現出外露的情緒。
“那要讓劉管家多準備些東西,榕兒在京城生活慣了,南境路途遙遠,氣候也與京城相差甚遠。”喻君酌想了想,又問:“這次要多久回來?”
“兩三個月吧。”周遠洄不死心,幹脆說:“也許一年半載。”
“哦。”喻君酌點了點頭,看上去依舊很平靜,“那我,那我正好這段時間可以忙活一下鋪子裏的事情,若你們要待一年半載,我回頭就跟着舅舅先去淮郡……”
周遠洄眉頭緊蹙,沒想到自己想聽的話一句也沒聽到。他一時有些茫然,拿不準喻君酌是當真不在乎,還是有別的打算?
“你留在京城,只是弄鋪子嗎?”他問。
“不然呢?我還能做什麽?”喻君酌反問。
周遠洄盯着人看了一會兒,放軟了語氣:“本王帶着榕兒去南境,你不惦記嗎?”
“你會保護好他的。”喻君酌心說這父子倆一起去南境,肯定是為了見周榕的母親。
這種事情說破了尴尬,他也不太想和周遠洄讨論。
若他揪着不放,顯得他小氣沒有胸襟。可他又不想違心地表現自己的大度,所以不問,不說破,才是最好的結果。
周遠洄幾次想開口,又有些不甘心。
許是此前施針祛毒的緣故,在面對喻君酌時他心中時常生出一些極端的念頭。這些念頭時不時冒出來折磨着他,令他不得不一邊克制着,一邊試圖尋找一些別的東西來安撫自己。
比如,他不确定喻君酌那日是不是真把永興侯的話聽了進去。
因為不确定,所以他心中每每想到便會焦躁萬分。他想找機會,從喻君酌身上看到更多對他的關心或在意,哪怕是吃味也好,但喻君酌總是表現得很淡然。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懷疑,喻君酌待他的情意,是非君不可的那種,還是因為兩人成了婚順理成章的那種?
換句話說,若淮王殿下是另一個人,比如是原州。
喻君酌是不是也會像如今這般待他?
兩人成婚以來,周遠洄起意過很多次,想告訴喻君酌周榕的身世。
他一直沒說,不是忘了,也不是有顧忌,而是存了一點私心。外間都傳聞周榕是他親生的,喻君酌也是這麽想的。
為此,他覺得喻君酌多少會有點吃味吧?他覺得一個做妻子的,得知夫君和旁人有個孩子,只要有一點在乎,總該找機會尋根究底。
但喻君酌從來不問。
周遠洄準備好了說辭,一直等着他,直等到了現在。
這夜,周遠洄把人抱着,只覺十分不甘心。
“本王若是真去了南境,還待上個一年半載,你就不擔心我偷偷和巫女什麽的來往?”既然他不問,周遠洄決定引導一下。
男人想聽什麽話,得自己努力。
果然,懷中的少年在聽到這話後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這是個不錯的征兆,周遠洄心想,說明喻君酌還是很在乎他的。
“王爺在那邊認識很多巫女嗎?”喻君酌問。
果然,他就知道自家王妃肯定是在乎的,這不一引導就問出來了?
“也不多,就……幾個吧。”周遠洄說。
“哦。”喻君酌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周遠洄等了一陣子,沒等到追問,只能繼續引導:“你怎麽不問別的?”
“我應該問別的嗎?”喻君酌不解。
“本王說認識幾個巫女,你不在乎?”
“你若是想說,自然會說。你不說,我何必追着問?”
周遠洄無奈,心道你追着問嘛!
只要你問,本王什麽都能跟你說。
喻君酌沒打算問,許久沒再開口。
“問。”周遠洄只能把人禁锢住,半帶強迫地道:“本王命令你問。”
“好吧,你……你此番帶着榕兒回南境,是不是要去見榕兒的娘親?”
他終于問了。
周遠洄心跳得飛快,卻佯裝鎮定。
“你這麽問,是不是在吃醋?”
“不是,我是擔心她會把榕兒留下。”
喻君酌甚至懷疑,周遠洄這一趟說不定會直接把對方帶來京城。
“你只擔心她留下榕兒?”
“不然呢?”喻君酌心想,你這麽大一個人了,你會怎麽做我又管不了!
周遠洄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他家王妃是真不在意他啊,竟然只擔心榕兒。
“榕兒的娘親已經不在人世了。”周遠洄說。
“啊?”喻君酌擰了擰眉,有點心疼周榕。
也就是說,周榕和他一樣,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除了這些,你什麽都不想問嗎?”
“呃……”喻君酌本來想說節哀,又覺得過了這麽久了,不大合适。于是他轉移了話題,問道:“那王爺方才說要去私會的那些人,是別的巫女?”
周遠洄:……
他何時說過要去和巫女私會了?
周遠洄懷疑自己在喻君酌心目中的形象,八成挺扭曲的。
“本王沒說要和巫女私會。”
“嗯。”喻君酌應道。
周遠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還是得澄清一下。
“本王壓根不喜歡女子,從前也沒和巫女私會過。”
“哦。”喻君酌擡眼看向他,“那你方才說要私會的幾個人,難不成是巫男?”
周遠洄:……
到底是他有問題,還是他的王妃有問題?
“這次去南境,你跟着一起去。”周遠洄放棄掙紮了。
“我也去?”喻君酌不解:“王爺是打算帶着我一起去……”
“帶你一起去南境,不是帶你私會巫男。”
“哦。”
周遠洄:……
喻君酌這是什麽語氣?怎麽聽起來還怪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