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蹲點

第17章 第 17 章 蹲點

姜向北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五好青年, 初初聽到裴玄說要玩陰的還有點抵抗情緒在。

可自己又一細想,覺着也是無奈之舉。

“要怎麽幹?”姜向北問。

裴玄先轉頭看向姜愛國:“姜爺爺,您說咋幹?”

“法子是你想出來的, 你們幾個自己想辦法解決。”

幾個半大孩子一本正經地坐下來商量,看得姜愛國喜笑顏開。

這件事既是考驗幾人膽量, 也是個很好的鍛煉機會。

姜愛國跟裴軍私下商量過, 兩人意見相同, 這件事就先讓娃娃們自己先忙活。

至于結果, 反正有他們幾個老的在後邊兜着, 不行再出手就是。

“那我就說了。”裴玄搓手,一臉躍躍欲試:“我這些天也沒閑着,找了幾個關系好的鐵子幫忙……”

他為什麽曉得馮強盛害怕得躲起來,那還不是偷摸着調查了一番。

馮強盛躲在一個叫坎子的狐朋狗友家,每天都由坎子出門打探消息。

那人就去公安局附近打聽消息, 只要問到有關最近入室毆打女性的案件時就立刻回去禀報。

跟了幾天,發現坎子還去過幾次長途車站, 但因為沒有介紹信在手, 回回都空手而歸。

就在沈麗被抓前幾天, 坎子去了一條老胡同。

後來經過打聽,裏面是黑車司機聚集的地方。這些人專門帶犯事或是想要偷渡的人往邊境上跑。

沈麗被抓前一天, 馮強盛應該是出了趟門, 不過大半夜去了哪沒人知道。

裴玄他們是第二天一大早發現馮強盛回去,這才猜頭天晚上人出去過。

“還能去哪, 肯定是去沈麗家威脅她了。”姜向北撇嘴,雙拳相碰很是肯定:“要不沈麗能一口認下這麽大罪,那可是要勞改的!”

“我妹妹真聰明。”姜向南哄小孩一樣拍拍姜向北後腦勺:“先聽裴玄說完!”

“哦。”

姜向北抿嘴,轉頭繼續專心聽講。

在裴玄眼裏, 姜向北此舉就是搶風頭,狠狠瞪了眼死對頭,覺着對方應該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這才繼續開口說。

殊不知姜向北根本沒注意到他,視線左右飄忽,一會兒看看裴建,一會兒又看看王雨。

小半個月時間,王雨臉上青紫消得差不多,露出了原本清秀好看的臉。

裴建的眼神時不時就往旁邊溜,那小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再然後姜向北又看了坐門口填煙絲的爺爺。

老神在在,像是定海神針,只是坐在那就能讓人奇跡般地安穩下來。

反正連自家牆壁上爸媽的黑白結婚照都看了遍,就是沒注意到裴玄的“威懾”。

“我們觀察這麽些天,幾乎能确定跟馮強盛要好的就那麽幾個,大多還都進了公安局,就剩下個坎子。”

在裴玄看來,馮強盛那夥人充其量就是青皮,連地痞都算不上。

聽了半天,姜向北收回注意力發現裴玄還沒說到重點。

“不管馮強盛是不是混子都不重要,你倒是快說看咱們應該怎麽辦啊!”

這回裴玄瞪眼姜向北總算看見了。

不過她沒有半點放在心上,反而還繼續催促裴玄快點往下講。

“你……”

裴玄氣呼呼地抿了抿唇,沒好氣地把頭撇向另一邊。

“那就要看姜爺爺幫不幫我們。”

“我爺爺?”

幾人齊齊把目光轉向姜愛國,不曉得繞來繞去咋又跑那去了。

“法子說給爺爺聽聽,要是值當就幫,要是混蛋主意,那爺爺就當沒聽着。”

煙絲塞滿,姜愛國小心擦拭幹淨煙鬥邊,火柴擦起火花的一瞬給了回應 。

“姜爺爺有不少戰友,都是上過戰場的老英雄,只要往馮強盛那一站,保準吓得他尿褲子。”

裴玄對自己這個主意很是得意,說着說着還激動地站起來揮舞了幾下拳頭。

“你讓姜爺爺出面,不是壞了姜家和馮家的關系嗎!”裴建搶先給自己亂說話的弟弟腦袋上一掌。

姜向北也覺得裴玄極其不靠譜,出的這都是什麽馊主意。

“讓我爺去,還不如讓你鐵子出面呢!”

裴玄:“……”

“你懂什麽。”裴玄叫。

“我不懂,但我曉得不能讓我爺去幹這事。”

“你……”

“別吵了。”

姜向南大手一伸,捂住妹妹的嘴,然後示意她去看不慌不忙抽着煙鬥的姜愛國:“先聽聽爺爺怎麽說。”

煙霧袅袅,被經過門外的風一吹,絲絲縷縷飄向半空。

姜愛國笑着,而且是那種一切盡在把握的笑容。

“裴玄這法子雖說上不得臺面,但對付壞人就不能總想着光明正大,我舉雙手贊同。”

姜向北:“……”

“打起仗來誰還管你用的是刀還是槍,只要能打倒敵人那就是好武器,收拾個六親不認的東西,你們還打算跟他講道理?”

姜向北連連點頭,曉得自己是被前世凡事講道理的習慣給禁锢住了。

“爺說得對,咱們就該這麽做!”

“不曉得是誰剛才還說不能幹呢,變臉比變天還快……”

裴玄陰陽怪氣地做鬼臉,針對對象明顯是姜向北。

本以為即将又要迎來一場針鋒相對,沒想到……姜向北立即雙手握拳,朝他朗聲道:“對不起,剛才是我的錯。”

一下子給裴玄整不會了。

“……”

衆多雙眼睛注視下,肉眼可見的紅迅速蔓延到耳根,直接跟他哥哥來了個不相上下。

“算了!”

扭捏半天才幹巴巴擠出句來。

姜愛國等孩子們自己和好之後,才吐出嘴裏的煙繼續講道。

“接下來交給我,你們想看的就跟着看看,不感興趣就去做自己事。”

姜向北立刻踴躍舉手

“我要看!”

裴玄和夏彩霞跟着舉手。

姜向南只是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去。

王雨雖然害怕,但說到底這是她的事,作為當事人不參與說不過去。

所以最後還是戰戰兢兢地說也要一起去。

“我也要去。”

至于積極舉手的夏寶華,不出意外地被大家忽視了。

除了要上班沒空的裴建,參與會議的一群半大孩子組成了個——拯救先遣隊。

名字……是裴玄一定要堅持的儀式感。

***

先遣隊分為兩隊,裴玄和那群素未謀面的鐵子早上蹲守馮強盛行蹤。

下午就換成姜向南兄妹和夏彩霞。

晚上兩隊人彙合,确認馮強盛在坎子家之後就通知姜愛國。

第二天一大早,姜愛國穿上了別滿勳章的舊軍裝。

司文蘭和姜半好奇姜愛國今天這麽正式要去哪,得知是去見戰友後就沒再多管。

姜向北早上在家被按着做寒假作業。

還有六天開學,姜向北的作業放假時是什麽進度,寒假快結束了還是什麽進度。

中午随便吃完飯之後,三人雄赳赳地挎上包出發。

洛川市,開蘭樓。

開蘭樓是百年前一個姓開的富商所修建,原本是個七進大宅院。

後來被分到各家後,院牆拆的拆,改道的改道,只要是無主的空地都蓋了新磚房。

一座雄偉大宅最後淪落成了片髒亂差的胡同。

這裏居住的人大多是臨近農村搬遷而來。

他們原本的村子被武器廠征用,政府給他們補償了城裏身份以及新房屋。

換了地方生活,大多人的觀念卻沒跟着轉變。

姜向北幾人才剛從公共汽車上下來,隔着上百米甚至都能聞到沖天的尿騷氣沖入鼻腔 。

“我總算知道售票員為啥用那樣的眼光看我們了。”夏彩霞捏着鼻子甕聲甕氣地說。

上車買票一說地點,女售票員鄙夷的都不帶半點遲疑。

路兩邊随處可見的雞鴨鵝,路上雞屎覆蓋得甚至不止一層,就算刻意想避開都無從下腳。

幾人用衣服掩住口鼻,繼續往胡同裏走。

随着越走越深,姜向北總算知道這股子尿騷味是從何而來了。

旱廁……

胡同路邊赫然是一排茅草搭建的旱廁。

一點都不誇張,幾乎每扇門旁邊都有個旱廁,放眼看去那真就是一大排。

肥水不流外人田在此刻如此具象化地展現在眼前。

這個年代,農村家家戶戶都是旱廁,那是因為要用糞水肥地。

加上地廣人稀少,就算每家每戶都有旱廁味道也不重。

可在城裏建造如此密集的旱廁,姜向北疑惑大家要把這些大糞都用在什麽地方。

“在這!”

忽然,路邊竄出來個腦袋上裹着條彩色絲巾的人。

他朝姜向北幾人連連招手,随後忍不住先自己幹嘔了幾聲。

沒人敢張嘴講話,捂着口鼻快速跟上裴玄的步子往小巷子裏跑去。

好一陣之後,裴玄停下步子,着急忙慌地扯下絲巾,大口喘氣。

奇怪的是,到了這之後,臭味消失了大半。

“每周都有人來這收大糞,所以家家戶戶都攢下來賣錢。”

氣一喘平,裴玄就像是猜到了姜向北的想法,解釋了下旱廁存在的原因。

“你能在這裏蹲半個月……”兩只手挑起兩個大拇指,這是姜向北第一次由衷地表示佩服:“真是英雄。”

“先找地方躲起來再說。”

裴玄領着大家又鑽進了一條小巷子。

這裏面全是彎彎繞繞的小路,別說是人,就是狗來了都得迷路。

看外形,面前兩間屋子以前應該是正房的耳房,屋子細長而且窗戶極小。

不過這家人圍的院子很大,院牆幾乎是挨着隔壁窗子修建。

裴玄指着這家人院門歪了歪腦袋,示意幾人到隔壁……土地廟後邊。

姜向北确認沒看錯,這就是個土地廟。

土地廟背後跟旁邊人家的院牆有個縫,躲在縫裏透過土地公石像能清楚看到對面情況。

“早上馮強盛和坎子出去吃早點之後就沒出過門。”

裴玄說着,朝縫裏勾了勾手。

窸窸窣窣中,三四個同樣頭戴花絲巾的人從牆壁裏爬了出來。

其中一人沖幾人揮揮手。

“我們就先回了,得先把我姐絲巾洗幹淨,要不她那狗鼻子一定能聞到臭味。”

其他兩人出來就忙着告辭。

伸張正義之前,得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以後請你們喝汽水!”

裴玄和幾人一一擊掌告別。

幾個鐵子從頭到尾都沒解開絲巾,就這麽一溜煙地鑽進了小胡同裏。

裴玄帶頭鑽入牆縫。

牆縫之間擺放了小板凳,幾人坐下還有點點空擋,倒沒想象的那麽逼仄 。

“我們……”裴玄回頭想說話,一看身後竟然是姜向北,立刻叫道:“你怎麽挨着我。”

“為什麽不能挨着你坐?”

姜向北故作不知,笑嘻嘻地反問。

逗裴玄其實還挺有意思,就喜歡看他啞巴吃黃連的哭樣子。

“沒什麽!”

只要姜向北笑,裴玄總是沒法子繼續杠下去。

悶悶不樂地坐下,只能在心裏暗罵自己窩囊,怎麽一遇上姜向北嘴巴就變笨了。

“坎子家住了幾個人?”

姜向南坐下就往對面看,右手在軍挎包裏摸索一陣,收回手時多了個包子。

“就一個老娘……你們竟然還帶了包子來?”裴玄叫。

聞了一早上臭味,直到來收糞水的推車走,中午才稍微輕松點。

現在一輕松立刻就感覺到了肚子餓。

“我就一個,中午沒吃完剩的。”姜向南歉意地伸手,掌心只有可憐巴巴的小半個包子。

他上哪知道開蘭樓臭得人根本吃不下飯。

“吃這個吧。”

就在這時,旁邊伸出只白皙修長的手,把一團東西賽到了裴玄手中。

裴玄捧着吃食,視線下意識又從姜向北的手劃過。

假小子的手……還挺好看。

“水也給你。”姜向北幹脆把包裏的水壺拿出來遞給裴玄:“不準對嘴喝。”

裴玄嗤了聲,用膝蓋夾住水壺,迫不及待打開手帕。

別說,他對姜向北的手藝還挺期待。

前次他們家買的包子,拳頭那麽大,他一個人就吃了六個。

要不是媽攔着,裴玄覺着自己還能多吃兩個。

過了這麽久,他還惦記着那口滋味呢!

帕子展開,幾塊黃橙橙的糕點躺在手心,甜滋滋的味道引得人口水瘋狂分泌。

“是什麽好東西?”

“綠豆糕。”姜向北說 。

“你在哪買的綠豆糕,那可是稀罕玩意兒。”

供銷社都沒有賣,想要買到綠豆糕,那得先拿到糕點票,再等過年去國營商店……搶。

只有手快的說不定過年能搶到一兩盒,就是送人那都是倍兒有面子的好東西。

裴玄剛想說姜向北舍得,就聽旁邊傳來笑聲。

“那是向北自己做的。”

夏彩霞也捧着幾塊綠豆糕,小心翼翼地撚起一塊,剩下的又包回去。

“向北?”

姜向北笑,又拿出個鋁飯盒來:“哥,你嘗嘗。”

姜向南接過來:“今天大早上你跟彩霞在他們家竈房裏忙活一早上就是忙這個?”

“嗯。”姜向北笑得狡黠:“要是讓媽看到,少不得挨一頓揍,幹脆就不讓她看見。”

“又是跟國營飯店大廚學的?”

姜向北搖頭:“跟書學的,沒想到還真做成了。”

有了第一回包子饅頭打底,姜向南對這個說辭沒有絲毫懷疑的相信了。

小心拿出一塊碎了的綠豆糕咬下小口。

細潤緊密,一股子淡淡清香從口腔鑽入鼻腔。

“向北真的是個天……天才。”夏彩霞口齒不清地說着話。

“為了躲着爸媽,我和彩霞在廚房裏點燈做的,早上媽起床我們已經弄好了。”姜向北笑。

早上四點起來推車夏彩霞不行,但四點起來做吃食,那就相當精神抖擻。

做綠豆糕最麻煩的一步就是去綠豆皮,她和夏彩霞兩個人差點挑成了鬥雞眼。

接下來的步驟信手拈來,熟練到閉着眼也清楚接下來該到哪步。

“爸媽肯定早看見了,你以為能瞞得過他們?”姜向南笑。

成軍哥離開前,兄妹三人在屋裏算賬,姜向北分到的錢藏在床下地磚裏。

姜向北以為父母不知道,其實姜半早被司文蘭支使着來看了個清清楚楚。

只不過看她沒亂花錢,那幾百塊巨款才得以安然地待在地磚下。

要是哪天她忽然亂買東西回來,姜向南敢肯定那些錢第二天就會飛到父母屋裏。

“我知道瞞不住。”姜向北嘆:“至少當時不會被媽揍。”

主打……能躲多久躲多久。

“有人。”

透過泥像頭頂,姜向北忽然看到有個老婆婆挎着菜籃子晃晃悠悠地打開大門鎖頭。

裴玄吃得腮幫子鼓鼓,抽空看了一眼立刻回道。

“她就是坎子老娘,也不是個啥好人。”

坎子是老來子,老夫妻寵着溺愛着長大,對這個老幺越好,就越不把前頭三個姐姐當人看。

“我聽村裏人說,為了給坎子湊錢買工作,這老兩口把三個女兒都賣了。”

不管對方有啥問題,反正只要出得起彩禮錢,老兩口就同意把女兒嫁出去。

用姐姐換來的錢沒買成工作,倒成了坎子吃喝玩樂結交狐朋狗友的資金。

錢嚯嚯完,老頭子被氣得倒地不起,沒錢送醫院就在家被活活餓死了。

這之後坎子就靠老太婆一個人的工資養活。

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母子倆就這麽繼續過了下去。

“咳咳——咳咳——”

綠豆糕噎人,裴玄還邊吃邊說話,還沒說完先被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姜向北扭開水壺,直接湊到他嘴邊。

裴玄噴着渣子,接過水壺狂灌水下肚。這會兒誰還顧得上不能對嘴喝的問題。

“我看到馮強盛了!”

姜向南突然壓低聲音,姜向北往門口匆匆掃過,立刻伸手握住了裴玄的嘴。

坎子家門口又來了個人,在門口一晃,馮強盛就走了出來。

眨眼睛,裴玄又鬧了個大紅臉。

姜向北放下手,他低頭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嘴,平緩狂跳的心髒後才擡頭看去。

姜向北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只要他們不說話,其實能隐隐約約聽到門口兩人對話的內容。

“是馮強盛的姨父,高明。”姜向南認出來人。

高明也曾經來過三水胡同,同來的還有個紮辮子穿黃裙子的大姐姐。

沈麗的痦子給姜向北留下深刻印象,高明的地中海同樣不遑多讓。

“馮強盛,你二姨從頭到尾沒供出你,你快說你表妹在哪!”

高明神情恍惚,白色襯衣扣子都扣錯了。

說着說着越來越激動,一把揪住馮強盛的衣領使勁推搡了幾下。

馮強盛皺着眉。

好一會才動手揮開高明的手,口氣淡漠:“我上哪知道娟娟去哪了,你跑來問我幹什麽。”

“你肯定知道,要不是你,娟娟怎麽會以死相逼讓她媽幫你去頂罪!”高明大叫。

十二年,下放到大西北農場勞改。

這是今早沈麗被判的刑期,宣判完人就立刻押送上了去西北的火車。

高明知道,這一去兩口子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

能活着熬過十二年勞改的人能有多少,何況那還是大西北勞改農場。

“二姨夫你可別亂說,我從來沒有逼娟娟幫我,而且王雨的事本來就是二姨幹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馮強盛白胖白胖的,加上戴了副眼鏡,還真給人一種良善好說話的錯覺。

高明瘦瘦小小,被他輕輕這麽一推,趔趄着就往後倒去。

“二姨夫,我真不知道娟娟去哪了。”

“你真的不知道?”高明又問。

“真不曉得!要不這樣吧……你先回去,要是有娟娟消息,我肯定第一個告訴你!”

高明踉踉跄跄地扶着牆壁轉身離開。

姜向北啧啧兩聲:“還真相信了馮強盛的鬼話。”

“不相信能怎麽辦?你看高明是馮強盛的對手嗎!”姜向南嘆。

馮強盛就一直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高明走遠,直到坎子走了出來。

“怎麽辦?”坎子問。

“能怎麽辦,娟娟的事本來跟我就沒關系,誰知道她那麽蠢,會想不開跑了。”

“怕死呗!”坎子冷笑:“要不是她偷人在先,我們哪抓得到她把柄。”

“其實原本只想讓我二姨把所有事都推到四矛他們頭上,沒想到娟娟會讓她全部認下……她能一個人擔下當然好。”

“只能怪他們養了個白眼狼!”坎子幫腔。

“沒錯!要怪就怪他們自己竟然生了這麽個不是東西的女兒。”

這句話,馮強盛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先回吧,明天一早我就回去,看我以後怎麽收拾王雨那個娘們!敢報公安……”

大門伴随着馮強盛罵罵咧咧的聲音砰一聲關上,衆人也算理清了事情的原委。

那個叫娟娟的女人是沈麗姑娘,因為搞破鞋被馮強盛抓到了把柄。

于是以此要挾娟娟,而娟娟不知出于什麽心裏又以死脅迫沈麗頂下了全部罪名。

也許還是擔心搞破鞋的事被捅出去,亦或是愧對母親。

娟娟丢下丈夫孩子……跑了。

兩個家庭自此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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