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雨後的狗血事件
第25章 第 25 章 大雨後的狗血事件
按照現在聯系全靠信地速度, 平子爺爺要是被埋在泥石流裏,恐怕十天半個月都沒人會發現。
姜愛國說什麽都要讓平子爺爺住下來。
獨身一人,又沒個家人, 那山坳裏的屋子就是平子爺爺所剩不多的東西。
這下子全部……沒有了!
姜半和司文蘭輪番上陣跟着勸,好說歹說終于讓平子爺爺答應在這住幾天。
大雨第五天, 流進三水胡同的水全都變成了泥漿水。
姜愛國組織胡同裏的男人們輪番清理淤泥, 确保泥漿不會堵在胡同裏。
整片胡同幾乎都出了人……除了馮家。
大家團結一致, 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外邊鏟淤泥, 所有人專心守護自己家園, 其實都不知道外邊的情況。
直到第六天,屋裏的燈一陣滋滋作響,突然黑下去之後再沒亮起來。
停電了……
大雨第九天,老天爺好像終于哭夠,雨在半夜悄悄停下, 第二天直接又表演了個豔陽高照。
大人們還是沒休息。
“趁泥沒幹先沖走,幹了只能鏟。”
在姜愛國帶領下, 全胡同男女老少都齊齊出動。
女人孩子們清洗自家院裏, 打掃屋子, 清洗晾曬家裏受潮的東西。
男人們就負責清掃胡同裏的路邊和排水溝。
好在有前頭幾天不懈的清掃,只用井水沖洗地面和水溝就可以。
忙活大半天, 家裏收拾妥當, 大家這才陸陸續續往外走。
有人想擔心親戚情況,有人好奇外邊究竟成了什麽樣, 也有像姜向北這些憋壞的孩子們。
胡同外邊情況還算好,就是地上一層到腳淤泥,其中還有些樹枝和被淹死的家禽。
可越往外走,城裏的情況越是觸目驚心。
被沖垮的門市玻璃, 橫七豎大倒下的大樹,還有随處可見的垃圾嵌在淤泥中。
這場大雨,讓城裏變成了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場。
“要不是愛國叔,咱們胡同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有人不由感慨道,剛艱難從淤泥中拔出自己的腳,不遠處一具裹滿淤泥的死牛橫在大馬路上。
走到這,姜半突然轉過身來一把提溜起姜向北。
“向北領着彩霞他們先回家去。”
姜向北這回很爽快的就點了頭,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可能有遠視眼。
離得幾十米遠,她都瞧見了被卡在一棵大樹樹杈中的屍體。
那人頭上沒淤泥,可已經被泡得面無全非,不知道在水裏都泡了幾天。
姜半應該是看到前面有死人,所以才讓孩子們折返回家,不想用就知道地勢更低的地界會是何種慘狀。
大人們見狀,也紛紛打發自家孩子先回去。
裴玄也算在了孩子隊伍中,回去時特意湊到姜向北身邊。
“我看到死人了!”
原來不止姜向北一個人眼神好,裴玄龇牙咧嘴地描述着看到的情況。
一群跟着的半大孩子吓得臉色慘白,夏彩霞緊緊摟着姜向北胳膊,曹彩鳳抓緊另一只。
兩個彩就跟秤砣一樣,拽得姜向北走路都一步一個坑。
看唯獨沒吓到姜向北,裴玄又湊到一邊張牙舞爪地說起恐怖景象,還故意提及民間鬼怪傳說。
姜向北一個大人芯子,又經歷了穿越這種再神奇不過的事,小孩子把戲又怎麽吓得到她。
擡腿一腳踢到裴玄小腿上,笑罵:“走開,再敢說來吓唬人,我就跟裴叔告你的狀。”
“假小子膽兒還挺大啊!”裴玄樂,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傻乎乎地高興個什麽勁兒。
“姜向北,求你個事兒呗。”
“說來聽聽。”
看在他幫王雨姐姐出了不少力,小事的話姜向北倒是願意幫上一把。
要是……借錢的話就當沒說。
“我就想問問你到底會不會做那什麽面包?”
胡同裏的小子們都在傳姜向北是天才,光是看書都能學會做供銷社裏能賣錢的那什麽面包。
“沒做過,還不知道到底算會不會。”姜向北如實說。
面包窯從建好到燒好,沒還正式派上用場。
不知道這接近十天的雨泡着,到底還能不能用,姜向北忙得都沒空去看看窯裏情況。
“下個月不是我老哥生日嗎!我聽同學說過他們家生日要買蛋糕吹蠟燭,我就想問問面包和蛋糕是一種東西嗎?”
裴玄專門跑食品經營部去問過,蛋糕不要票,但要六塊錢一個。
六塊錢對他來說那就是個天文數字,把自己當了估摸着都換不着個蛋糕。
“你說那種蛋糕啊……”
這會兒還沒有奶油蛋糕,經營部裏賣的蛋糕看似奶油,其實是瓊脂加白糖打發而成。
這種蛋糕擺幾天都不容易壞,而且好定型顏色雪白。
姜向北曾經在一本國內烘焙發展史上看到過這種蛋糕的制作方法。
之後改革開放植物奶油蛋糕進入國內,因為味道細膩更加香甜,漸漸取代了瓊脂蛋糕。
至于動物奶油,姜向北記得那都是不愁吃穿之後才漸漸出現的高級玩意兒。
“你會?”裴玄眼睛一亮,伸出右手手掌豎起兩根手指:“我就有兩塊錢,能不能做一個?”
“我就是眼睛會,得先練練才知道手會不會。”姜向北不敢輕易放話出去。
原始烤窯又不是烤箱,溫度一扭就能掌控。
烤蛋糕胚子得低溫,溫度沒掌控好,一拿出來就塌給你看。
“你烤面包的時候叫我,我來幫忙。”裴玄連忙說。
前幾天光輝服裝廠那事他爸都說姜向北聰明又心細,十幾個大人都沒注意的一個轉彎硬是被個孩子觀察出異樣來了。
裴玄就要看看姜向北究竟有多聰明。
“你一個男的湊什麽熱鬧,我和向北早說好了我們一起。”
夏彩霞不滿自己站旁邊的位置被搶,氣呼呼地出言警告道。
裴玄沒放心上,只是繼續自顧自地傻樂。
“向北,我……以後我能和你一起玩嗎?”
聽幾人說了半天,曹彩鳳終于鼓足勇氣,小心地詢問。
姜向北立即點頭:“以後我們幹啥都能帶你,不過我有個條件。”豎起的手指着重指出:“你不能遇上點事就哭。”
“我也讨厭動不動就掉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怎麽欺負人了。”夏彩霞配合。
“我才不喜歡哭呢。”曹彩鳳嘟嘴,然後用壓低的聲音嘟囔道:“我又不是我二姐。”
姜向北在心裏默默點頭。
曹家有兩位“淚美人”,齊桃花是遇事先掉幾顆淚珠子當開場白,曹彩英則是說上兩句就要感慨自己以前日子苦并順便抹兩把眼淚。
開始大家還好心地安慰,可後來發現每回都說每回都哭,就是性格最好的劉春芳見着曹彩英都往家裏躲。
這年頭誰不苦,父輩都是從戰争年代過來,那會兒別說日子苦,小命都得拴在褲腰帶上過日子。
這個條件确實是比照曹彩英而點出,姜向北不想每天幹點什麽事都得哄着供着。
……累得慌!
“你們以後也別老想着到處瘋跑,等向北的面包烤出來,咱們想想咋賺錢。”
自覺已經是青年的姜向南原本不屑跟群小孩子們吹牛。
但聽着聽着心裏就起了點念頭……這個暑假不能平白就這麽玩過了。
姜向北沖老哥眨眼:“還是我哥有遠見。”
“我不管,要是暑假你們還去販魚,那說什麽也得帶上我一起去,就是累死也爬着去。”夏彩霞表決心。
後悔呀……
寒假睡了幾天懶覺,後來整整後悔了兩個多月。
特別是每回出去姜向北随随便便就從兜裏掏出一塊錢來時,那種後悔就達到了頂點。
“先看情況。”
販魚雖說是條老路子,可現在有了面包窯,姜向北想試試繼續老本行。
“那我也要去。”裴玄趕忙道,就算姜向北趕人,也堅決要摻和一腳:“我講義氣。”
“我也想去。”曹彩鳳跟上。
“要是條件允許,咱們都去。”姜向北大手一揮:“只要你們聽指揮,保準我哥肯定願意帶上大家一起賺錢。”
姜向南:“……”
扯大旗是姜向北扯的,到舉旗的時候就換手了。
“向南哥。”
“向南哥。”
“姜向南哥哥。”
幾人放開姜向北,立即對姜向南一擁而上。
說說笑笑中,幾人前後腳地進了自家院子。
姜向北右腳剛跨過門檻,一團黑黢黢的東西忽然擦着牆壁飛了過來
“小心!”
裴玄眼疾手快,側身抓住姜向北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把。
避開那團東西的同時,兩人撞了個滿懷。
“誰呀!”夏彩霞叫:“沒長眼睛就亂丢東西。”
對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來說,這個擁抱沒有半點旖旎,只有撞得生疼的下巴和鼻子。
裴玄捂着下巴悶很一聲,姜向北眼淚瞬間飙出。
下一秒,姜向北就跟齊桃花齊嬸子一樣……未語先淚了。
沒人回答夏彩霞的話,因為罪魁禍首馮家和另幾個不認識的人正吵得激烈。
“你們從房子裏滾出去。”
齊耳短發的中年婦女,臉型細長,人中靠右上有顆黑痣,眼皮耷拉在三角眼上,讓眼神看起來變得更兇狠了些。
她揪着吳婆子後腦勺發髻,直接把人拖到了院裏。
這地本就沒幹,加上磚縫裏還留有些泥水,吳婆子下半身所過之處直接劃出了條泥痕。
姜向北捂着臉,酸痛過去後揉了揉鼻子就往自家竄。
老媽司文蘭靠在自家門框上看得正起勁兒,那個位置絕對是觀賞最佳位置。
姜向南笑。
裴玄下巴紅了一大塊,目光追随着姜向北跟鳥兒似的跑遠。
“她鼻子是鐵打的吧?”
“疼肯定是疼,不過更想看熱鬧。”
相當了解妹妹的姜向南指出,說罷笑着走到了司文蘭面前。
好位置被占,姜向北只能挪到更靠近馮家的地方去看。
“媽,這是怎麽了?”
“房子賣了,不肯搬,人家打上門來了。”
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眼下的全部情況,花錢買房子的人要住進來,賣房的沈琴後悔不賣。
于是兩邊就開始扯皮,吵着吵着就打了起來。
姜向北湊得近,站馮家屋子的轉角那聽短發中年婦女邊咒罵邊囫囵着把緣由說了出來。
這場大雨前,馮家堅定地想賣房子,并且還跟短發中年婦女家商議好了換房子的時間。
三間換三間,還說好要補兩百塊給沈琴。
誰料一場大雨突然來襲,短發婦女住的胡同淹水嚴重,各家自掃門前雪,都忙活着把水往別人家引。
老胡同的排水溝縱橫交錯,怎麽可能一家獨善其身。
最後胡同裏每家都遭了殃,短發中年婦女家家具全糊上了泥。
要是三水胡同也遭難,那大家都一樣,女人可能也不會心裏不平衡。
是的……姜向北覺得短發婦女确實是因為心裏不平衡。
原本大雨前兩家就該互換房子,要是當時住進三水胡同,也就不會讓家裏損失那麽大。
兩個胡同不同的處理情況高下立判。
一來看情況又發現沈琴反悔不賣,短發女人一家可不就氣急攻心,直接上手趕人了。
“房産證明還在我這,你憑啥說房子是你的,而且我根本沒收你那兩百塊。”沈琴叫。
司文蘭啧啧兩聲:“看來今天這房子賣不成了。”
現如今還沒有房産證,每家手上就一張土地房産所有證。
薄薄一張紙就是證據,到誰手上房子就是誰的。
“我不管!咱們已經說好了買賣,憑啥你說不賣就不賣。”
姜向北搖頭。
心裏替沈琴補上了後半句:就憑我這張嘴,我說沒賣就沒賣。
“有本事你上公安局告我,我倒要看看究竟誰要被抓去勞改。”
馮家人咬死沒發生過這種事,就是對方說破嘴皮子都無濟于事。
就在姜向北覺得結局肯定就這樣時,屋裏突然爆發出一整短促的尖叫聲。
衆人齊齊往屋裏看去。
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不知是短發中年婦女兒媳還是女兒的姑娘被馮強盛壓在身下。
“流氓,有人耍流氓了!”
女人揮舞着手臂,掙紮期間狠狠撓了馮強盛臉幾下。
姜向北看得清楚,女人在這期間還抽空撕開了自己衣領,又伸手抓着馮強盛不讓起身。
耍流氓可是重罪。
一旦被抓,游街受萬人唾沫,下放農場勞改那都是必然。
而且只要進了公安局,大多寧殺錯不放過,幾乎沒幾個人能全身而退。
一聽到女人喊流氓,馮家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馮強盛風評不好,一旦引來胡同其他鄰居,這事就麻煩了。
馮強盛也深知這點,一怒之下曲起手肘朝女人腹部重重一擊。
人是順利翻身站了起來,可……女人這回是真了出事。
姜向北臉色一變,趕忙收回腦袋就往自家跑。
“媽,出事了。”
“什麽事?”司文蘭沒姜向北站得近,屋裏情況只看了個大概。
“那個女同志抱着肚子叫喚,而且……而且好像她褲子上有血。”
女人發出的慘叫聲來自于腹部,姜向北剛收回腦袋那一瞬,看見女人的褲子漸漸被鮮血染紅。
這就跟電視劇裏摔倒流産差不多的樣子。
“這下可壞事兒了!”司文蘭一拍膝蓋,趕忙往馮家走。
拌嘴打架能置身事外看個熱鬧,可要真是出了人命,有點良心的都看不下去。
短發中年婦女從錯愕到驚詫,随後竟下意識叫了一嗓子。
“不可能是流産,我姑娘還是黃花大閨女。”
喲呵……這是又一個八卦?
短發女人愣在原地,顯然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自顧自地說了好幾句:“不可能。”
“不管是不是流産,趕快把人送醫院啊!”
司文蘭路過,皺着眉高聲提醒道。
劉春芳聽到動靜,也跑進馮家幫忙,而随着兩人走進屋裏,事情繼續朝更加狗血的方向發展而去。
“文蘭姐,你看這是什麽?”
“羊水!”司文蘭大驚。
兩人都生過幾個孩子,對姑娘腿間流出來的水也算熟悉。
一看就知……這哪是什麽流産,是動胎氣馬上就要生了。
可是姜向北剛才看到這姑娘肚子明明就只有一點點隆起,就像是普通女性的小肚子,哪像是孕婦。
別說姜向北沒看出來,就是親媽的短發中年婦女都沒發現。
沖進去一看,整個人都崩潰了。
這不是見紅是什麽……
沈琴和吳婆子:“……”
兩人呆愣當場,一時間竟沒有想起把人趕出來。
就這兩三分鐘時間,馮強盛被短發婦女推了出來,然後嘭地一下關上了門。
“向北,燒點熱水。”
司文蘭在屋裏喊。
“老天爺,我都能看到孩子的頭了!”
劉春芳倒吸涼氣的聲音姜向北在門外都聽得見,然後就是叫夏彩霞把家裏的剪子放到鍋裏煮。
兩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在各自親媽一道接一道的安排下開始忙活起來。
姜向南和裴玄也沒站着幹看,幫着送熱水到屋門口。
吳婆子這時才總算從驚魂未定中緩過神來,狂拍大腿讓短發女人滾,不準在自家屋裏生娃。
殺天刀的,砍腦殼的……各種聽過沒聽過的髒話接連飙出。
罵歸罵,吳婆子和沈琴都沒拼死要撬門把人扔出來。
一是這事由馮強盛引起,要是出了人命,首先抓得就是他。
二則是因為馮強盛又……跑了。
姜向北端水送到門口,正巧見馮強盛鬼鬼祟祟往院外跑的背影。
家裏唯一的成年男人跑了,就剩下半大弟弟加兩個女人面對接下來的事。
“我就說馮強盛是孬種,沒錯吧!”裴玄不屑地撇嘴。
“确實是高估了他。”姜向北贊同。
熱水一盆一盆往屋裏送,姑娘的叫聲一波一波的響。
如此折騰兩個多小時,出外頭去探路的男人們都回到了家,第一聲嬰兒哭啼聲終于穿破空氣飄蕩在院子上方。
此時,聽到消息來的人已經站滿了院子。
“生得還算快。”
“生得快好,孩子大人都不受罪。”
“就是,以前我生我家老二肚子疼了小半天。”
“總算平平安安生下來了。”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不管姑娘是不是未婚先孕,善良的人總是最先為母子平安而感到高興。
大家都勞累了幾天,今天好不容易能消停會,看大人孩子都沒什麽事,很快便各自回了家。
院裏只剩下二號院的幾家人。
姜愛國點燃許久沒見天日的煙鬥,跟平子爺爺兩人坐門前抽起煙來。
“外頭什麽情況?”平子爺爺問。
姜愛國吐出口煙,表情有些凝重:“損失慘重,今年的秋收不曉得會不會受影響。”
洛川的水稻一般在七月中旬成熟,六月底剛是結谷子的時候。
六月中旬田裏的水應該已經排幹等着結谷子,而現在被水泡了接近十天,減産已成必然。
就看會減産多少,能不能滿足基本的溫飽問題。
姜愛國嘆氣……他并不看好。
兩位老爺子賽着嘆氣,你嘆氣聲落我又愁得連連嘆氣。
“不管以後啥樣,你只管放心在我家住,等山裏的房子建好了再回。”
話是這麽說,不過姜愛國心裏很清楚,老友根本回不到襖子山了。
按照年紀,平子早該退休,林木局看一個孤寡老人無處可去,所以變相将屋子安排給他養老。
襖子山到處都有伐木痕跡,山上水土流失嚴重,早就不适合住人。
沒人可靠的平子爺爺現在除了他這個老友家,根本沒地方可去。
姜愛國這麽說,就是為了留住人。
平子爺爺笑着點了點頭 。
他心裏同樣門清,可還是那句話……現在的他無處可去。
“爺,面包窯好像漏水了。” 姜向北湊過去,苦着張臉:“我看邊上還有好幾條縫。”
剛才燒水空擋,姜向北抽空去看了看面包窯。
要不是下邊有水泥,估摸着已經垮了。
“爺爺手藝不精,你平子爺爺正好在,過兩天讓他指導咱們重新弄一個。”姜愛國笑。
“那太好了,等我烤好面包第一個讓平子爺爺嘗。”
“你聽聽我們家向北說的,有了平子爺爺,我這個親爺爺也要往後排。”
“第二個給爺。”
“那第三個呢?”平子爺爺樂道。
“給我哥。”
“要是讓你爸媽聽到,以後你就別想吃魚眼睛了。”姜愛國說。
平子爺爺知道,這是姜愛國祖孫故意在面前打岔,心裏暖洋洋地順着兩人繼續說笑了下去。
裴玄一直默默看着。
姜向南突然撞了下裴玄肩膀,笑:“是不是覺得我妹妹很乖。”
“我就是沒想到姜向北還曉得怎麽哄老爺爺,換成我肯定不行。”
老對頭是老對頭,但該承認的還是得承認。
至少光是今天,裴玄就發現了姜向北身上兩個優點。
除了講義氣外,笑起來還挺好看。
笑起來好看也算……優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