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兵圍 學習三年,歸來仍是小白

第33章 兵圍 學習三年,歸來仍是小白。

“嗯。”紀平安打開盒子, 裏面是兩只細小的毛筆。

宋懷豫:“上次見你毛筆用不習慣,這種毛筆比較細,毫毛更硬, 更适合你一些。”

紀平安拿起來摸了摸筆頭, 順滑流暢, 比一般的毛筆細了許多, 也更為堅硬一些, 她試着在空氣中寫了寫, 手感類似于中性筆。

紀平安:“豫表哥這麽費心,倒讓我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回報豫表哥了。”

宋懷豫:“兩只毛筆罷了,費不了什麽力氣。若是紀姑娘真想回報, 那便等我再努力一些,湊個大恩大德, 再煩惱也來得及。”

紀平安:“大恩那就更無以為報了。”

宋懷豫:“無以為報, 便……”

他垂眸,眸子深似泊, 有許多紀平安看不懂的情緒, 他喉結滾動道:“報之以瓊玖吧。”

紀平安:“……”

宋懷豫:“怎麽了?”

紀平安露出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瓊玖是什麽?

好像是《詩經》裏的吧,她以前追劇的時候好似聽過。

但是,她這個人吧,醫學上的東西,看三遍就能記下來, 并且長久不忘, 其他的,就難說了。詩書禮樂琴棋書畫,當初她爸媽也是想過把她往這方面培養培養氣質的, 奈何,考前突擊可以,考後就忘。學習三年,歸來仍是小白。

原主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從她有限且模糊的記憶來看,紀家請了許多老師好生教導,原主對詩詞歌賦信手拈來。紀平安怕露餡,趕緊假作不舒服咳嗽起來。

宋懷豫見她身體不舒服道:“夜晚風大,你身子弱,好生休息。若是遇到的什麽煩心事,盡管和我開口,我是你表哥,比之外人,也更為可信。”

說完,宋懷豫擡腿離開。

紀平安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幸好她有病,還能借口規避一二。

解決完于兩楹的事情,她真的得趕緊想辦法離開宋家了,不然遲早穿幫。

天初亮,估摸着差不多到了長公主該起床吃早餐的時候,紀平安和冬春乘坐馬車來到了長公主府。

有着前面積下的善緣,紀平安沒多幾許通報,翠雲姑姑就出來了。

翠雲姑姑笑道:“怎生來得這般早?長公主正在吃早膳,怕是還要再等一會兒。你若是有事就先和我說一說。”

紀平安态度恭敬,“翠雲姑姑,我聽說成平侯病重卧床,想自請為他把脈。”

翠雲姑姑一聽,看了一眼裏屋的方向,裏屋沒動靜,她面露為難,“好孩子,不是姑姑為難你。實在是,這事你不該摻和。”

紀平安:“翠雲姑姑……”

翠雲姑姑伸手攔下紀平安剩下的話,“姑姑知道你懷有一顆醫者仁心,但是這事兒你不該提。雖說成平侯處事荒唐,不争氣,但和長公主到底是親人,如果真的有辦法醫治,又怎麽會不拉他一把呢?正是因為成平侯這個病,不是一般的病,不能為外人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更不該介入其中。”

紀平安:“如果我能治呢?”

翠雲姑姑趕緊捂住紀平安的嘴,“你知道那是什麽病嗎?治不了。”

紀平安:“翠雲姑姑我只是想要一個機會。”

翠雲姑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回去吧,老奴跟着長公主二十多年了,長公主是決計不會同意的。這件事,同意了才是送你去死。”

紀平安:“那勞煩姑姑幫平安通報一聲,平安自己去求長公主。”

翠雲姑姑搖搖頭,不管紀平安如何哀求始終不松口,甚至到最後,覺得紀平安不識好歹,讓人将紀平安趕了出去。

末了,翠雲姑姑回秉長公主。

長公主恨其不争地搖着頭,“這丫頭,腦子裏怎麽只有治病。”

翠雲姑姑笑了笑:“心是好的,就是人太倔強了。”

長公主:“成平侯是自作自受,只是這下怕是要讓那丫頭傷心了。”

翠雲姑姑:“公主也是為了保護她。”

長公主府一無所獲,紀平安是真不知道怎麽辦了,她甚至自己遞了帖子要求替成平侯診病,但是成平侯府直接拒絕了。

她早知道成平侯府一看見她的帖子,決計不會同意,所以才一直想着法地找人帶她進成平侯府,沒想到全被拒了。

紀平安疲憊地坐在湯餅鋪裏。

這家湯餅鋪距離成平侯府不遠,坐在大堂裏能看到成平侯府的大門。

紀平安問冬春:“派去春花樓的人怎麽說?”

冬春洩氣地搖頭:“說是多少錢也不同意贖人。”

紀平安真的是沒招了。

要弄她的人是周萍萍,周萍萍背靠成平侯府,再多錢,春花樓也不敢得罪,更不敢放人。

偏偏她只是個商女,無權無勢。

現在距離于兩楹被抓已經超過一晚上了,如果于兩楹願意指證她,肯定早就放出風聲說她和青樓女子牽扯不休了,偏偏沒有,說明于兩楹咬死了和她無關。

身體病痛沒消,現在又要面對花樓殘忍的手段,紀平安不敢想于兩楹現在在花樓到底受到了多少折磨。

“喲?”對面吃面的男人轉過身來,謝浯嶼今日穿了一身平頭老百姓的衣服,簡約素淨,他那鋒利的眉毛戲谑地上挑,“這不是我們聰明絕頂的紀大小姐嗎?今日怎麽唉聲嘆氣的?”

紀平安處處受打擊,時時憂慮,身心疲憊,本就心情敗壞到了極點,這會兒被謝浯嶼一通諷刺,怒火從眼睛裏噴射出來,瞪着謝浯嶼:“這種時候,你非得說風涼話嗎?”

謝浯嶼左腿跨過長凳,順勢轉身,将右腳踩在凳子上,“語氣這麽沖?終于無路可走,明白自己只是個小人物了?”

“我無路可走你很開心嗎?你知不知道于兩楹是……”

紀平安握緊拳頭,把話憋回去,“你覺得是我無路可走嗎?無路可走的人從來不會是大夫,只有病人。如果生病的人是你的親人,如果現在忍受病痛和折磨的人是你的朋友,你還能像現在這樣看熱鬧不嫌事大嗎?”

“你——你這女人牙尖嘴利!”謝浯嶼站起來,在紀平安面前坐下,“你連醫家總考都沒過,充什麽象?”

“你管我充什麽象!我樂意!”

紀平安一腳踹謝浯嶼左腿上,“堂堂龍神衛都指揮使,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你以為你很光彩嗎?冷眼旁觀小人物受盡欺壓,生不如死,你覺得你就很體面嗎?”

謝浯嶼冷笑一聲:“至少本指揮使,行得正坐得端。”

紀平安也學着他那倨傲又不屑一顧的樣子冷哼一聲:“沆瀣一氣,欺壓良民,都指揮使确實堂堂正正。”

“你——”

謝浯嶼站起來,冷峻的臉上滿是肅殺,肅殺之後又是無可奈何,“行,我就不該搭理你。”

紀平安火氣上了頭,怒道:“自己犯賤往上湊,怪誰?”

砰!

謝浯嶼一拳頭砸木桌上,登時滿堂寂靜,鴉雀無聲。

紀平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失了言,拐彎抹角陰陽怪氣的指責尚算可以,但犯賤兩個字,對謝浯嶼這樣身份的人确實是太超過了。

雖然意識到自己失了言,謝浯嶼也渾身殺氣,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道歉。但紀平安剛要開口,一擡頭瞧見謝浯嶼眼神裏除了兇狠,還有一種将她拿捏在手心的篤定,紀平安忽然就不想順他的意了。

紀平安梗着脖子,寸步不讓地和謝浯嶼對視。

“說話。”謝浯嶼常年帶兵,手上沾過血,讓他盯着便如深山老林被一直巨蟒盯着一般,他一開口,紀平安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嗓音發顫但還是兀自強撐,“我想說就說,不想說便不說。”

後半句‘不用你管’,紀平安最終還是慫慫地吞了回去。

兩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紀平安破罐子破摔。

須臾,謝浯嶼冷笑一聲,咬着牙道:“眨眨眼吧,眼睛都憋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把你怎麽樣了。”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紀平安下意識地扇動了一下睫毛。

謝浯嶼按了按手腕上的牛皮護腕,複雜地看了紀平安一眼,徑直離開。

紀平安身子一軟,和冬春抱在一起,眼眶熏紅,剛才那眼神,她真的以為謝浯嶼會擰斷她的脖子。

紀平安在湯餅鋪坐了一會兒,瞧見成平侯府有大夫模樣的中年男人出來,立刻帶着冬春追了上去。

男人問:“幹什麽?”

冬春遞給男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男人态度稍微好了一些。

紀平安問:“請問這位先生,成平侯如今的病情……”

紀平安話還沒說完,男人立刻将銀票扔了回來,扭頭就走。

冬春抓着銀票也懵了:“小姐,成平侯的病當真這麽嚴重嗎?”

紀平安眉頭皺成川字,“不至于吧,按照病程推斷,成平侯應該會比于兩楹的病情輕一些才對。”

紀平安繞着成平侯府走,試圖收買一些知情人,但是始終不得門路,成平侯府出來的人警惕得很,她待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

正當紀平安萬分焦急的時候,一道陰影将她整個人包圍。

宋懷豫垂眸看着她,“巡邏的人說有人在這裏一直轉悠,懷疑有人對成平侯不利。”

“我……”紀平安欲言又止。

宋懷豫:“遇到什麽事了?昨日我跟你說的話還記得嗎?若是遇到的什麽煩心事,盡管和我開口,紀表妹。”

紀平安攥緊了手中捏着的裙擺,“豫表哥,我想見成平侯一面。”

宋懷豫:“緣由。”

紀平安:“他生了病,我想試試能不能治。”

宋懷豫:“成平侯府對你不好,府內又有醫術精湛的大夫,為何一定要介入其中?”

紀平安:“豫表哥,我不想騙你。我想見成平侯一面,一則是因為他的病,二則是為了救人。”

宋懷豫:“救誰?”

紀平安:“一個女人。”

宋懷豫再問,紀平安就不回答了,花樓女子的身份在這個時代真的太特殊了,每一個聽到于兩楹身份的人都恨不得立刻劃清界限。

這一點在她決定接手于兩楹病情的時候是完全沒意識到的。

紀平安低着頭,“豫表哥,我不想騙你,所以你的問題我沒法回答。”

宋懷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走吧。”

紀平安:“去哪裏?”

宋懷豫:“去準備準備,進成平侯府。”

紀平安忙不疊問:“真的?豫表哥,你有辦法?”

紀平安一笑,宋懷豫也忍不住微勾唇角:“對你很難的事情,對我而言并不難。你說你想見成平侯一面,說明你還不清楚他的病情,還沒有把握。既然只是見一面,找個地方,換身衣裙打扮,以送禮丫鬟的身份進入成平侯府便可。”

“嗯。”紀平安應了一聲,再三道謝,跟着宋懷豫去買了給成平侯的禮物,又換了衣裙,将臉上皮膚塗得稍微黑了一些,這才跟着宋懷豫登門。

宋懷豫遞了拜帖,說是聽聞成平侯病重,宋尚書讓他過來探望。

既然是宋尚書的意思,成平侯也不好拒絕,只能應允。

紀平安亦步亦趨地跟在宋懷豫身後,很快來到成平侯的卧房。

宋懷豫将禮物呈上,言辭之間,全是宋尚書對不能親自過來探望的抱歉。

紀平安則小心觀察成平侯。

成平侯躺在床上,臉上脖子上已經長出了紅色的斑丘疹和膿疱,膿疱潰爛流膿。除此之外,說話時伴有口腔異味,露出的牙齒,牙龈出血,時不時呼吸急促,兩只手上的皮膚出現了不屬于花柳病症狀的破潰。

房間內有酸臭味,紀平安尋着味道在窗簾不遠處看到了痰盂盆,裏面是成平侯剛剛嘔吐出來的穢物。

成平侯沒有力氣招待客人,只說了不到幾句話便開始抽搐,震顫。

“大夫,大夫。”下人立刻叫人。

宋懷豫也只能告辭。

從成平侯府出來,紀平安整顆心直墜深淵。

宋懷豫問道:“如何?”

紀平安搖頭,聲音悲涼,“沒救了。他用了水銀。我曾聽說有些貴族染病之後會用水銀治……”

紀平安把花柳病三個字吞下,重新說:“用水銀治成平侯的這種病。成平侯的病太後期了,可能是急功近利,用的量太大了,導致水銀中毒,現在已經是中毒末期了,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了。”

成平侯藥石無靈,她又能去找誰将于兩楹救出來呢?

還有被成平侯連累的陳落雁……

以成平侯府對消息的封鎖程度來說,成平侯自己肯定是知道的,那些給他治病用藥的大夫也是知道的。那陳落雁呢?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染上了那種病?以上次她和陳落雁見面的情況看,陳落雁是不知道的,只以為自己起了奇怪的疹子。

好在,陳落雁的病情比成平侯輕太多了,如果有藥還能挽回。

“怎麽了?”紀平安說完,許久不見宋懷豫說話,一擡頭,發現他只定定地看着自己。

宋懷豫嘴角嗫嚅,“水銀治病?”

紀平安:“怎麽了嗎?”

宋懷豫将悠長的目光收回來,淡淡道:“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紀平安:“我可能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成平侯府走不通了,還是只能去春花樓,春花樓的老板肯定不是老鸨,老鸨得罪不起成平侯府不敢放于兩楹,但說不定可以和老鸨背後的老板談一談。

不對啊。

紀平安猛然一驚。

成平侯怎麽會得花柳病,又怎麽會因為汞中毒導致死期将至呢?

原小說後期成平侯還出場過,他投誠宋懷章,裏應外合打開了汴京的城門。

奇怪……

宋懷豫打斷紀平安的思緒,“不管什麽事,先回家。成平侯的病既然已經藥石無靈,你便不要再介入其中了。”

紀平安:“我知道分寸,但……”

宋懷豫:“先回家,你身體不好,不宜在外奔波,醫館的事情可以暫時交給下人去監督,你也可空下時間,多看些醫書,專心準備醫家總考。”

紀平安:“我最近有在看書,已經看了許多。醫家總考應該沒有問題。”

“紀平安。”宋懷豫聲音重了幾分,“先回家。”

“回什麽家,跟我走。”

噠噠的馬蹄聲從紀平安身後傳來,謝浯嶼已經換上了官服,硬挺的铠甲反射出冷冽的光芒,讓他整個人透着一股肅殺之氣。

謝浯嶼對紀平安伸出手:“上馬。”

紀平安:“去哪裏?”

謝浯嶼:“辦公。”

宋懷豫上前一步擋住紀平安,“謝大人,男女授受不清。”

謝浯嶼無語地笑了,“你看她像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嗎?何況,她現在這個打扮,誰能認出她?”

說吧,謝浯嶼又看向紀平安:“上不上來?”

紀平安也很無語:“我不會騎馬。”

謝浯嶼伸給紀平安的那只手動了動:“沒讓你騎,讓你上來。”

見紀平安一臉不知所措,謝浯嶼一把抓住她,将紀平安拉到了馬上。

“謝大人!”宋懷豫出手阻止,謝浯嶼道:“放心,宋大人,就借半個時辰,我一定安全将她送回宋府。”

“她是人,不是可以借的物什。”宋懷豫擋住去路。

謝浯嶼瞧了宋懷豫一眼,一只手牽着缰繩,一只手按住紀平安的肩膀,低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去章臺巷辦公。”

一聽這話,紀平安不掙紮了。

她狐疑地打量着謝浯嶼,雖然對謝浯嶼充滿了不信任,但還是決定先跟着過去看看情況。

紀平安開口道:“豫表哥,我跟他去看看。”

得了紀平安的同意,謝浯嶼雙腿一夾馬肚子,疾馳而去。

紀平安側坐在馬上,極速前進,慣性下,紀平安怕掉下去,只能死死地抓住謝浯嶼,将頭埋在他胸前。

好在過了一條街,就到了限速區域,即便是謝浯嶼也只能騎着馬減速慢行。

只是到了章臺巷這種晚上做生意,白日清冷的地方,又沒了限制,謝浯嶼再度策馬奔騰起來,紀平安只能咬牙忍着。

……

春花樓,刑房。

于兩楹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堆上,黑色的罩袍早就被扒掉扔到了一旁,內裏的衣衫布滿血痕。

這都折磨了一夜了,還是不松口。

老鸨拿着鞭子,氣得手都在發抖。

他們這種生意,見不得光的,一旦得罪官家,一條線都會被端了。成平侯府那邊又給了死命令,讓這賤貨指認紀平安,偏偏這賤人嘴硬得很,骨頭都打斷了死不承認認識收容包庇這賤人的紀平安。

而他們現在進退兩難,再動刑,這賤人死了,沒法和成平侯府交代,不動刑,這賤貨賤皮賤骨又不肯招。

老鸨将鞭子扔給一旁的打手,走到于兩楹跟前,伸手撥開那張汗涔涔臉上的烏發:“楹楹啊,你看看你,這是何必呢?就那麽兩句話的事,我也沒讓你昧着良心誣陷別人,就讓你說兩句公道話,兩句實話怎麽這麽難呢?那紀平安确實收留了你好幾日,也就幾日而已,你又何必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這麽死撐着呢?只要你說實話,我立刻給你個痛快。”

于兩楹趴在地上,氣息微弱。

為了避免她再逃跑,老鸨命人将她兩條腿都打斷了。

爛掉流膿的身體,凝結的贓物血水,讓她整個人如同一灘爛肉一般。

“我說。”于兩楹氣若游絲,幹裂的嘴唇不斷張合。

老鸨聽不清,湊近了一些,于兩楹忽然迸發出強大的力量抓住老鸨,一口咬在老鸨的脖子上,将自己的血全都抹在了傷口上。

“你這個賤人!”

于兩楹剛才那點力氣只是昙花一現,很快就沒了,老鸨輕易就推開了她。

于兩楹趴在地上,笑了,聲音仍然脆弱,仿佛說完她就會斷氣似的。

于兩楹頭趴在稻草上,目光無神:“你只知道我的病是男人傳的,知道我的病要男女交合才有。但是卻不知道,我的血也可以。呵呵……真好,我的血也可以……老板……這病沒得治,你染了我的血,咱們要一起走了。”

老鸨登時臉色大變,拼命去擦脖子上的血,“你胡說八道什麽!”

她尖叫着下令:“快,把她給我打死,打死!”

老鸨雖然是春花樓的主管,但打手并不是她的下屬,打手真正的老板是春花樓背後的主子。

打手們面面相觑,“那個,老板,人死了,交不了差。”

老鸨已經被于兩楹那句‘血也可以’吓崩潰了,她一邊尖叫一邊沖向外面,取了井水,拼命地沖洗脖子上的傷口。

“老板。”

這時,一個十六歲的女子沖進了後院,“老板,來了好多官兵,把咱春花樓圍了。好吓人,你快去看看吧。”

涼井水讓老鸨渾身打顫,這會兒聽到官兵來了,更是心驚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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