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敏感 待舌根處的酸意消褪,才開口道:……

第22章 敏感 待舌根處的酸意消褪,才開口道:……

謝雲璋的指尖在她腳踝處多有流連, 雖隔着衣裙羅襪,扶春也能感受到他的指腹正輕撚慢揉,似在勾畫描繪一般。

“這些時日我一直在院中養傷, 不是故意不來見大表兄。”扶春忍住不适之感, 言辭謹慎,不令他聽出她的閃躲。

謝雲璋将她垂下的裙擺整理好後, 緩緩起身。

“既有傷在身, 今日為何又出現在此?”

她說的話前後矛盾。

謝雲璋本不想點破, 可她言行生硬而不自知。

只此一問,教扶春絞盡腦汁,好半天功夫後, 她勉強給出答複:“全因瓊姐姐盛情相邀,瓊姐姐素來對我不薄, 我不願拂了她的情面,只好忍痛而來。”

“如此一說, 反倒成了謝瓊的不是。”謝雲璋言簡意赅。

扶春慌忙搖頭, 道:“瓊姐姐自是出于好心,是我自己……”

在謝雲璋面前借謝瓊當擋箭牌, 已是不妥。若再将謝雲璋對她的不滿推至謝瓊身上,那更是失當。

“是我自己想來畫舫,與旁人無關。”扶春垂首弱聲說道。

見她終于承認,謝雲璋亦不在此事上多做糾葛。

他伸手, 想要擡起扶春的臉, 雖身在黑暗,其形容依舊。

還未碰到她的臉頰,扶春若有所感地偏過頭去,他的手指一空。

“還說沒在躲我?”謝雲璋聲音含笑, 卻不見得有幾分溫柔撫慰。

扶春噤若寒蟬。

她沒法再找理由,事實上她也的确有意躲避。

誰讓他那天要那般做?

“大表兄,不怪我躲你。”扶春索性與他直言。

謝雲璋若心愧于她,合該體諒她才對。

“你那日,在馬車上,将我吓到了。”扶春說話斷斷續續,跼蹐不安。

謝雲璋早知原由,但他沒想到扶春竟敢倒打一耙。

他阖了阖眼眸,語氣裏透着些許無奈,“表妹是不是忘記,是你先招引我,若非是你、我怎會……”

餘音未盡。

扶春惴惴難言,她更不想擡頭望他。

“确實于我開始,可大表兄你那樣便是合情合理麽?”

車廂內。

他抱住她,幾乎不可察覺地輕顫,伴随迷離飄忽的急喘。紅暈上染,他整個身體都在起伏,全不似平日裏的出塵無瑕之态。

那時,她坐在他身上,沒有辦法,只能緊緊抱住他。

感受他的寬肩窄腰,處處輪廓分明。

也曾試圖撫平他湧起的心潮,只是她方吐露一字,就被謝雲璋按住了唇肉。

清稀的液體沾在她的唇上,唇瓣濕潤黏滑,拇指不經意間抵進內側。

她瞪着他,以為他居心叵測,紅唇皓齒含咬,在其手指上留下咬痕。

……

因謝雲璋的逼問,扶春不斷回憶起清晰的細節,她顫了顫肩膀,未敢多言。

謝雲璋沉眸。

“所以你現在嫌我?”

扶春一愣,旋即說,“沒有。”暗中則輕蹙柳眉,覺得他太強勢,就算她有此心,也不能當他的面承認。

謝雲璋不信她所言。

若是沒有,何故推三阻四?

須臾,扶春感到面上覆落一片冰涼。

“其實那日你可以在這……”謝雲璋的手指準确無誤地撫在她的眉心。

沿着她的鼻梁向下游移,掠過鼻頭,點在她的唇上。

“此處亦可。”

扶春心情緊促起來。

她想撥開謝雲璋在她臉上浮掠的手指,可他突然再度下移,一只手虛虛握住她的脖頸。

盈盈一截,纖長美麗。

她怕他用力,不敢做出分毫動作,更不提阻撓。

“但你偏偏選擇于此戲弄我。”明明是他扣住她的頸間,可感到短暫窒息的卻是謝雲璋。

她可以親吻他的額首,也可再輕浮些,與他唇齒相依。

可此二者她都沒有選,唯獨在他失神之際,含住他頸前的隆起。

戲弄?那怎會是戲弄!

扶春不喜歡他這一說法,顯得她費盡心思使出來的手段很無能。

“我從未這樣想過。”扶春默了默,主動開口,“我是為了讓大表兄高興,所以才……”

而他未免太過敏感,不過輕輕一碰,就生出那樣的難堪。

“我心裏有大表兄,怎會存心戲弄?”說着,扶春聲音裏多出一份委屈。

她試着撫摸謝雲璋扣在她脖頸處的手,緩緩将其扯下,握着他分明的指骨,呈祈禱狀捧到自己的身前。

謝雲璋瞥下視線,實在難以看清與他十指交纏的柔荑。

而扶春仍在說話,她說:“等過段時間,不、就今夜之後,等到明日,我帶些自己做的糕點去朝晖院,可好?”

扶春緊握他的手,在這親密間生出溫暖。

良久,謝雲璋颔首。

想到黑暗中她看不見,謝雲璋又出聲回應一句。

扶春徹底舒心。

他總算沒再因她的刻意回避而郁結不松。

得到想要的結果,沒過多久,扶春就以商量似的口吻,同謝雲璋道:“蓉妹妹還在宴廳,若再晚些回去,她恐怕會擔心我。”

言下之意,是要先行一步。

因為謝雲璋沒有說話,扶春當然覺得他是默認。

她不禁心思游移,匆匆一聲與他告別,随後走過謝雲璋身旁,從此陰暗裏脫身。

然而僅擡腳走了兩步,就覺身後被一撞、一疼。

扶春微微張唇呼痛,而謝雲璋沒有最先慰問,反而低垂下頭,隔着她的後衣襟咬下。

扶春欲哭無淚,往頸後探手。

她的掌心抵住他的額頭,胡亂将他推開,卻是巋然不動,只勾起他的一縷頭發。

暗處靜谧。

唯餘衣衫摩挲。

做完這一切,謝雲璋為她整理好衣裳,動作慢條斯理。

扶春不敢吭聲。

“去吧。”謝雲璋悅然道。

周身枷鎖皆在他只字片語裏卸下,扶春落荒而逃。

*

謝氏二郎任職于禦史臺。

廷議後,胥吏将文書呈上,交由禦史中丞過目。

待禦史中丞厘清無遺,這份文書方可入案卷管理處。

申時之初,未時之末,胥吏從禦史臺離開。

行至宮門處,安車在前。

謝知珩定睛,見是謝氏的車馬,伏身遙拜。

“長兄。”

侍從卷起車簾,謝雲璋正坐其中,讓他上來一道回府。

“有勞長兄。”謝知珩再伏過後,登上安車。

馬車在謝府門前停住,二人一同下車,同行一段路程後分開。

謝二郎住在拈花廬。

走過半邊小花園,就是謝瓊住的栗玉院。

上回謝瓊請他同游畫舫,而他以公務繁忙為由拒絕。後來才知畫舫游船當日,長兄也去了,這更顯得他不盡心。

謝知珩惦念此事,想順帶與謝瓊說道一二,省得她在心裏埋怨。

他往栗玉院去。

尚在院門之外,就聽到一陣歡言笑語。看來除了謝瓊在院中,還另有旁人。為此,謝知珩遲疑片刻,不想打擾,所以沒有入內。

扶春身在院中不知謝知珩過而不入,若是知曉,定會勸着謝瓊與她一道往謝知珩面前去。

薛婵留給謝知珩的信還在她這處,多留一日便多一分沉重。

扶春今日過來栗玉院,就是為向謝瓊打探謝氏二郎的事情。

她想的是,最好能與謝氏二郎見上一面。

哪怕不能立刻把薛婵的信箋給他,也總能摸清些他的脾性。

不過扶春待了大半日,還是沒有見到。

只聽謝瓊說起親兄長。

“我阿兄假正經得很,那日我讓他過來畫舫,與我們見見面,他不肯來,硬是要與我扯公務。長兄都能放下公務而來,他有何放不下的?可不就是假正經?”

“以前阿兄雖然也喜歡讀書,但卻不像現在這樣,整天窩在他院中的書房裏,平日裏更是半步都不肯出門。不知情者,真要以為我阿兄做了金屋藏嬌的事……”

同胞血緣,謝瓊說起這話來自然輕松,旁人卻是不能輕易議論起謝氏二郎的事。扶春在旁聽取,也只掩唇笑笑,不敢多加評議。

謝瓊沒有疑心扶春為何忽然提及謝氏二郎,謝瓊對自家這位阿兄早懷憂慮,難得有人能與她說起謝氏二郎來,謝瓊也願意往下深說,與其共同探讨一二。

謝瓊深深嘆息。

“這些事情都是小事,不提也罷,僅有一件,我與阿母都擔憂不已。”

聽謝瓊話鋒一轉,扶春來了興致,問謝瓊究竟,順手用小銀叉叉了一塊現切好的柰果遞給她。

扶春自己也吃了一塊,果肉酸裏帶甜,沙沙的口感,無比軟綿。

謝瓊道:“阿兄如今弱冠有餘,至今仍未相看過哪家女郎,我阿母為此事說了他好些次,可我阿兄每每都以年歲尚小當借口,就是不肯提前相看。”

“對了。”謝瓊頓了下,拍手又道:“前幾日畫舫上我把大家聚到一起來,其實也是為讓我阿兄仔細看看哪家女郎合眼緣……可憐他二十來歲,除了家中姊妹,真是極少與女郎往來,也不怪我阿母擔心,就連我都開始擔心他日後說不成娘子。”

謝瓊語氣誇張。

反正扶春不信謝氏二郎得不成所謂“良緣”。

他光一個謝氏的姓氏,就已勝世間無數尋常郎君,再有其它,溫良品性、錦繡前途,更得衆人青睐,何愁說不成娘子?

扶春把這些照說給謝瓊聽,寬慰她,不必多憂,時候未到罷了,待日後遇見,必定水到渠成。

謝瓊豈能聽不懂她的安慰,想了想,只道一聲,“但願如此。”就不再與扶春談及謝氏二郎。

再晚些時候,扶春告別謝瓊離開栗玉院,謝瓊見她愛吃柰果子,讓婢女拾了大半籃給扶春帶去。

臨到頌衿居前,婢女把水果籃交給扶春後回去複命。

此時天色尚早,天邊雲卷如水湧浪疊。因在謝瓊那處,扶春沒得到有用的事,故而臨時改變主意,趁着周圍無人時,加緊腳步往東苑去。

越過松石廊橋,來到朝晖院。

這一回,扶春格外順利就進入其中,幾乎她剛一來到,還沒有來得及敲響院門,裏面的人即刻為她開了院門。

就像是一直守候在這裏,特意等扶春過來一樣。

畫舫之後,扶春沒有按照與謝雲璋說過的約定,第二日就來朝晖院找他。

而在遲到數日之後,她同樣沒有按照約定,給他帶什麽她親手做的糕點。

這一回,扶春坦坦蕩蕩,就算謝雲璋真的因為這麽些而心生不快,也應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扶春不覺得虧心。

想到這裏,在往朝晖院內走入之前,扶春摸了摸後頸處的皮膚。雖有衣襟遮掩,但其下說不定還有一層淡淡的粉紫色。

謝雲璋在庭院後面的小閣樓上,視線俯下,遠遠的就看到扶春跟在侍從身後,緩緩向此處小閣走來的女子。

她今日穿了一身沉穩的青綠,令人眼前一亮、心曠神怡的同時,更教謝雲璋念起院前的猗猗翠竹色。

她不如竹那般不可摧折,但這一連數日不來見他的堅定意念,倒有幾分竹之堅韌。

“大表兄。”扶春和以往沒什麽不同,先向謝雲璋問安,只有做好表面,才能有裏子可言。

謝雲璋見她手裏提着東西,詢問。扶春如實說起,是謝瓊贈給她,她想要轉贈給謝雲璋,所以才帶過來。

說着話,扶春從籃子裏挑了一只柰果,接着抽出袖囊裏帶着的絲絹,包裹住柰果擦一擦,然後向謝雲璋遞去。

“大表兄也嘗一嘗,這果子的确美味可口。”重酸輕甜,扶春吃得高興,就是不知是不是他的口味。

柰果小小的一顆,表面光潔幹淨,且扶春拿到手後擦得也仔細。謝雲璋接住,握在手中,輕輕一咬。

果子綿密軟和,口齒生津。

謝雲璋只咬了一口,待舌根處的酸意消褪,才開口道:“好吃的。”

扶春仿佛沒看到他停住的動作,聽謝雲璋說好吃,連忙勸他,“大表兄盡管多嘗些,不必為我考慮,我這裏還有許多。”

她提起籃子,在謝雲璋面前晃了晃,露出籃子顆顆飽滿圓潤的紅果。

謝雲璋沒有出聲。

缺了一角的柰果尚被他拿捏在手中,看了扶春一會兒,在其天真純潔的表皮底下,瞧出一種幸災樂禍的神情。

他剛剛吃果子的時候,雖然沒有酸到皺眉皺眼的程度,但扶春分明看到他碰了一下,就把柰果從唇邊拿開了。

一定是嫌酸。

不僅是這樣,謝雲璋還偏要口是心非說一句“好吃”,這更讓扶春抓住機會,“好心好意”勸他多嘗味道。

除了一次偶然的失控,謝雲璋從來是一派自若從容的姿态。扶春想看他騎虎難下、跋前疐後,又該是何等模樣?

不過一切并不如她設想,因為扶春很快瞥見謝雲璋面上一閃而過的笑意。

“難得表妹費心。”謝雲璋意有所指。

無需扶春多言,他将已放下的柰果又重新拿起。

食指與拇指夾住,半握在手中,輕輕咬住、咬下。

扶春見其唇邊泛起清亮亮的水光,酸味甜味一齊湧入謝雲璋的喉間,他沒有起一絲異樣。

似乎是她揣測有誤,謝雲璋興許不怕酸,只是覺得味道不好,所以沒有多嘗罷了。

扶春頓時了無興致。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扶春從來不是不求回報之人,她好心分享所得柰果,就是對謝雲璋懷有期許。

“大表兄既然覺得柰果味好,那可否也許我些好來?”扶春乖順不已,在謝雲璋面前,她神态柔美,翹首以盼。

謝雲璋凝目,語氣輕和,“想要什麽?”

扶春面露歡喜說道:“我有事想請見謝氏二郎,但我無此門路,還請大表兄為我牽線。”

謝雲璋沒有因她提出想要與外男見面而生不滿,他想聽扶春說得更詳細些。

扶春猶豫幾息,告訴謝雲璋江平侯府薛婵的事。

“她請我幫忙,我推脫不開,只好盡力幫她傳信。”

“信呢?”

“我怕弄丢,放在房間裏。”

說完,扶春擡眼望望他的神色,“大表兄能幫幫薛姑娘嗎?”

扶春想,謝雲璋既然會問她信在哪裏,就理應有幫襯之意。

而謝雲璋很快告訴她說,“我可助你見到二郎,至于能不能幫到薛氏女,只在表妹一人。”

謝雲璋這樣簡單答應了她的請求,真是尤其順遂,格外出乎意料。扶春再向他确認一遭,沒有別的附加條件。

不是她疑心太重,而是謝雲璋做過這種事情。

譬如上回畫舫上。

一切都談妥說好,他忽然變卦,抱住扶春身後,在她後頸處留下那樣旖旎的痕跡,才肯放她離開。

扶春待他應有警惕。

等了又等,确定謝雲璋再無要求,扶春暫且放下疑慮。

見他走近,扶春當即往後退了一步,不過謝雲璋不是為她而來。停在扶春身前,在其旁邊的果籃裏,精挑細選出一枚柰果。

謝雲璋也像扶春一樣,用手巾擦了幹淨。接着捧起柰果,向扶春送去,“表妹真心喜歡吃這果子?怎麽不見表妹一嘗?”

聽到謝雲璋這樣說,扶春不疑有它,接過柰果後一口咬下。

不知為何,這枚柰果不是綿綿沙軟的口感,反而偏硬實。

咀嚼一下,在其果肉間泛出的是酸澀乃至發苦的滋味,和以往扶春所嘗很不相同。

她幾乎要以為是謝雲璋使弄手段,調換了別的野果子來給她嘗味。

裏裏外外檢查一番,謝雲璋給她的和果籃內的柰果至少在表面看來,無甚不同。

何況當時她是親眼見他取出來的果子,怎麽說都不該有異才對。

那就更奇怪了。

扶春被酸得唇齒不能緊閉,眼中酸出淚來,睜不開一絲縫隙。

她是好酸不錯,但這等酸而近澀之味未免過分激烈苦口。

只此一嘗,扶春連忙松手,不願再去品味。

多相熟的情形。

前一刻,謝雲璋不亦是如此麽?不過他卻不會落井下石,不會再逼着扶春把難吃的果物吃罷。

謝雲璋掃了眼被扶春抛擲在地的柰果。

其表面雖紅豔,但于頂端、根部兩邊濃青尚在,明顯內芯未熟透。

這樣的果子,他挑了好一會兒才挑到一只。

可惜。

“表妹,漱漱口。”謝雲璋端起一盞茶給扶春。

扶春畏怯于那酸果子的滋味,接過茶盞,快快大飲一飲,全無品茗之逸态。

謝雲璋淡笑。

晴陽拂照,尤然生輝。

飲過茶後,喉嚨間的酸澀感方才散下去。

扶春緩了過來,不由心起疑慮,望了又望謝雲璋,沒有想出個中關鍵。

只歸結于謝雲璋運氣太好,讓她嘗到純酸無甜的柰果。

扶春過來只是為了與他說起有關謝氏二郎的事,謝雲璋在前頭已經答應,扶春便也不想久留。

日暮漸沉,隐歸西山。

天色将晚,扶春向謝雲璋請辭。“那大表兄明日萬莫忘記帶我去見二郎君。”

謝雲璋應說,不會。

他望着扶春,見她再無話可說,心中起意,靠近時交給扶春一個銀制的扁盒。

“拿去,多抹幾次。”他道。

敏銳地捕捉到“抹”這個字眼,扶春倏忽縮了下手指。見謝雲璋無甚反應,才慢慢從其手中取過銀盒。

這銀盒裏面盛着的百香膏确實管用,塗抹幾次,頸後的污色就變淺變淡了。只有一點不好,一盒的容量太小,只管用五六回就空了盒子去。

扶春用過一盒。

是那夜離開畫舫回府後,謝雲璋連夜遣人送來的。

當時扶春手持明鏡,好不容易照見脖子後面的痕跡,真是好吓人的一片紅痕。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落在鏡子裏面紫紅的顏色尤其驚人,如彩雲晚霞一般邊界朦胧,也不知謝雲璋是怎麽弄出來的。

扶春那時只覺謝雲璋抱着她的手臂極用力,肩臂處傳來痛感。

脖頸後方則是綿綿軟軟的感受,以及一種極隐秘的快感,自脊骨處一路往下延伸。

濕潤的。

濕漉漉的。

最後,包括那片衣襟,都沾滿了溫暖與潮濕。

謝雲璋似乎後悔弄濕了她的衣裳,是扶春說以長發遮擋一二,應當無妨,他才放過不提。

比起她自己,扶春其實更好奇,那日謝雲璋是怎麽儀容不整地走出那個房間的。

他不止衣袍多褶,就連墨發都因扶春的胡亂掙紮而松軟散亂。

昏暗的房間內,發冠墜地時,扶春甚至能清楚聽見冠上玉石碎裂開來的清脆聲。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伏在她身後。事畢後回到頌衿居,扶春才發現他弄出的痕跡。

定然氣惱,氣惱過後也不會再去考慮先前答應過他的事。

而念着有往有來,她也不算吃虧。畢竟前段時間的那一次,謝雲璋可更是厲害得緊……

不過脖子上的斑痕确實麻煩,扶春每每穿衣,都要先瞧一瞧其衣後襟是否足夠遮住紅紫。

每見一回都要想一回謝雲璋的不是,還是盡早令其恢複正常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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