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絕境反殺
絕境反殺
晚十點,屋外飄起了雪。
王良友脫掉拖鞋,穿着單薄的襪子站在權越的房門前。
他從衣兜裏掏出一根長長的細鐵絲,正準備用鐵絲開鎖,結果門自個兒從裏開了。
王良友進入房間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反鎖,因為他擔心徐韞和蔡寧會無視規矩來破壞他的好事。
鎖芯咔噠扣上了,王良友的心放下來了。
一會兒,他想幹什麽幹什麽,再沒人能打擾他了。
不過,他幹嘛要這麽鬼鬼祟祟?
權越,也就是王巧兒,是他的合法妻子,他和自己的合法妻子親熱難道有錯?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亂管別人家的家事吧。
王良友喜滋滋地走向床邊。
一席大紅鋪蓋遮住了人,但能勉強認得出有一個人側躺在床上。
大紅鋪蓋襯得王良友的眼睛亮得發紅。
王巧兒這是在暖床等着他呢,他怎麽忍得下心拒絕?
王良友毫不遲疑地撲了上去,活像一只貪心的大蠢豬。
軟綿綿的手感,這根本不是人,是棉花!
王良友憤怒地捶向大紅鋪蓋,大紅鋪蓋立馬癟了下去。
“王巧兒,你耍我?你......”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一股刺人的涼意給打斷了。
王良友反手去摸他的後背,又把手指靠近鼻尖,血腥味從指尖散開。
“血!這是血!”
忽然,他的腦中閃過一個人影,是方才用餘光瞥見的人影。
王良友回頭一看,王巧兒就站在他的身後,而她的手正握着插在他後背的那把刀的刀柄。
“王巧兒,你瘋了?”
權越先把刀拔了出來,再往後退了兩步,“我沒瘋,我清醒得很。”
王良友的嘴角上揚,露出狡猾的笑容,“你承認了,你就是王巧兒,你的名字還是我給你取得,明明那麽好聽,幹嘛要改成權越?聽着像個男的。”
雖說王巧兒的臉色十分平靜,但下意識的肢體語言騙不了人,她握着刀的手明明在發抖。
王良友繼續激怒權越,“這樣吧,大人有大量,只要你過來,給我跪下磕個頭,再讓我爽一發,我就不跟你計較這些了。”
權越恨不得拿刀捅死他。
“你做夢!今天你絕對出不了這扇門!”權越拿着刀在空中揮來揮去。
她很清楚,王良友已經看透了她的虛張聲勢,但那又怎樣?她必須這麽做。
只要王良友有一點被吓着的可能,她都要盡全力去做。
王良友一步步上前逼近,權越一退再退,退至衣櫃。
後背貼上衣櫃門的瞬間,權越忽然踏實了,就好像有人在背後給她撐腰。
盡管她知道,衣櫃裏面只有她的衣服。
權越:“你給我退後!”
“我不,我偏不。”王良友拿手捂着背後的傷口。
接着,一刀劃在了王良友的右臉頰,鮮血灑了出來,滴落在白色的地板,尤為醒目。
權越:“我不怕你,你還敢來嗎?”
“死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王良友憤而躍起,一拳頭掄在權越的腰上,權越飛到了門口。
權越感覺她半條命都要沒了,但她不能輸,她必須站起來繼續戰鬥,直至她真的沒辦法站起來。
她拼命地伸手,去夠門把手。
只有抓住門把手,她才能借力站起來。
“你以為你打得過我?趁早認命吧,”王良友蹲在她的面前,嘲笑她,“你現在認輸,我還當你是我的老婆,如果你還想再打下去,我不會讓你。”
神奇的是,權越并不想哭,也并沒有覺得很崩潰,要完蛋。
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站起來,繼續戰鬥到最後。
權越說,“當你的老婆還不如死了做鬼。”
王良友雙手揪起了權越的領子,蓄力要撕開她的衣服,羞辱她一番。
“混蛋!”衣櫃裏沖出了一個人,那速度快到看不清臉。
王良友一下松了手,轉頭去辨認來者是誰。
等看清來人,那人已經把栓好的繩套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媽媽。”權越震驚地喊出了聲。
其實,她應該喊她婆婆。
因為她是王良友的母親,她的名字叫秦毓秀。
秦毓秀愣了一下,迅速将王良友拖離權越。
“你快走,我來解決他。”
權越死命拉住門把手,站了起來。
“我和你一起。”
秦毓秀搖頭,“不,這孽子,由我來處理,是我生下的他,是我對不起你。”
王良友雙手拽着繩子,試圖掙脫束縛,“就憑你們兩個?還想殺我?”
秦毓秀雙手加大力度,拉緊了繩子,王良友的頸間浮現了青紫色的勒痕。
權越:“你沒有錯,錯的是他,我要和你一起殺了他。”
秦毓秀:“快走啊!還愣着幹什麽?”
權越一瘸一拐地走向了秦毓秀,為她分擔另一根繩子的壓力,“我要和你一起,我需要報仇,這是我想親手完成的事。”
秦毓秀答應了,她理解權越。
怒火在王良友的心中燃燒,他不懂,他的母親為什麽胳膊肘要往外拐,明明他才是她身上割下來的肉,王巧兒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分走他得到的愛?
王良友雙腳撲騰着掙紮,“歹毒的潑婦,你殺了你老公還不夠,居然還想殺了你親兒子,你還是人麽?”
“我不是人?你們老王家才不做人。”秦毓秀憤怒至極,想要更快地了斷王良友的生命。
聽他多說幾句廢話,她的耳朵就髒了幾分。
“是嗎?”王良友的手中多了一把刀。
那是她的刀!
權越反應過來了,方才,王良友是故意說那番話,分走她的注意力。
王良友揮刀割斷了繩子。
權越奔向了門邊。
秦毓秀提醒她,“門被反鎖了。”
王良友拿刀對着秦毓秀,“你的耳朵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尖,就是沒用在正途上。”
權越很快打開了門,跑到了走廊上。
“我先收拾她,一會兒再收拾你。”王良友追了出去。
權越的腰和腳都受了傷,走得慢,但王良友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剛想提速跑,便發現根本提不上勁。
王良友:“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兒去。”
權越沒有搭理他,悶着頭往前走。
然而,王良友的身體狀況比她好點,還是追上了她。
王良友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扳倒在地。
與此同時,徐韞的門開了。
權越一邊抵擋王良友的攻擊,一邊大聲喊,“別出來!”
徐韞非常能理解此時此刻的權越懷着怎樣的心情,她也有過同樣的經歷。
徐韞:“好!如果你需要幫忙,記得叫我們,我們就在這裏陪着你。”
蔡寧扒着門縫看對面的戰況,“那個老奶奶從權越的房間出來了,還拿着好長一截繩子。”
徐韞立刻聯想到被綁成纏絲肉的鄧鵬飛。
纏絲肉不是她的傑作,她只是讓他死了而已,讓他死得特別輕松。
雖然,她很想要鄧鵬飛死得很痛苦,但折磨人不是她的長項。
徐韞:“沒事,她是我們這邊的。”
秦毓秀拿着繩子跌跌撞撞奔向權越,“媽媽來了,媽媽來了,很快就沒事了。”
徐韞不免有些吃驚,那個老奶奶是權越的媽媽?
秦毓秀走到王良友身後,不費吹灰之力地再次套中了王良友的脖子。
聽見媽媽,王良友掐權越的脖子掐得更用力了。
他讨厭她,讨厭她逃離他,讨厭她搶走了他的媽媽。
權越的視線逐漸模糊,一抹白光閃亮登場。
她看到的是天堂嗎?
徐韞站在電燈開關處,“權越,我們都在這裏。”
終于,權越回過神來,她還沒有死,她還活着,她得繼續戰鬥。
秦毓秀用繩子将王良友拖倒在地,“你不準欺負我的女兒!”
“我才是你的兒子!”王良友不甘心。
秦毓秀笑了笑,“不,你是王德仁的兒子,我沒有兒子,只有女兒,我的親生女兒已經死了,我不能再失去女兒了。”
“那是她們該死!罪有應得!她們最大的過錯就是出生在這個世上,世界是屬于男人的。”王良友的嘴巴毒到了一種被人扔臭雞蛋也不為過的境界。
秦毓秀搖頭,“你錯了,世界還有一小塊地方屬于女人,而你正身處此地。”
王良友的眼睛頓時失去了色彩。
這倒不是因為秦毓秀的話,而是因為權越手中的繡花針紮在了他的頸動脈。
惡臭的黑血從王良友的頸子那兒緩緩流出。
徐韞走過去扶起權越,蔡寧則從另一邊繞過去扶起秦毓秀。
權越看着王良友的呼吸消失,搖搖欲墜的心終是平靜了,“游戲結束了。”
“是啊,游戲終于結束了。”秦毓秀認為她的任務完成了。
四人走下樓梯,坐在了客廳正中央的沙發上。
徐韞:“唐芃,你可以出來了。”
待在一樓雜物間的唐芃興奮地跳了起來,這是徐韞和她約定好的口號。
唐芃走出雜物間,發現屋外是另一幅好光景。
見唐芃遲遲不來,徐韞便跑出去找她,正巧撞見癡迷雪景、停在原地的唐芃。
徐韞拿手在唐芃眼前晃了晃,“你不冷嗎?”
“這裏好好看!我沒看過雪景。”唐芃一把抓住徐韞的手取暖。
徐韞拉着她往裏走,“以後可以慢慢看個夠,先進去再說。”
這時,蔡寧扶着權越走到了前廳,放下門前的透明簾子,點燃了火堆。
徐韞:“你們怎麽出來了?”
權越:“我們也想看看雪景,反正這裏有火,不冷。”
秦毓秀從廚房端出一壺熱姜茶,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秦毓秀:“來,幹杯!”
五人舉杯慶祝,她們成功地活到了游戲結束。
唐芃點頭,“真是太棒了!”
不知不覺中,五個女人圍坐在暖暖的火堆前聊起了她們從未在人前提過的痛苦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