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4
Chapter 34
兩年前剛認識的時候,談光意用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和一巧言令色的嘴,輕而易舉的從她手裏騙走了十塊錢用來在隔壁小學門口的小商店裏抽限量版的奧特閃卡。
借口下次見面再還推遲到現在也沒還,她要是放貸的,按九進十三出,今天在大庭廣衆之下,她非得讓他償還債務,身敗名裂。
白天果然适合做夢,現實是她連欠條都沒有,在名氣上更被他壓的死死的,現在的場面更不用說,談光意一個東道主想要殺她滅口,簡直如同捏死一只螞蚱般容易。
最外圍的主持人根據手牌上的提醒cue着流程,身後的電子大牌滾到到相應的PPT,上面陳列了十道選擇題,她言簡意赅的介紹了有獎競猜的游戲規則和相應的獎賞制度。
黎晚晚暫時抛開天馬行空的迫害妄想,快速浏覽了下大屏幕,題目全是圍繞着談光意展開的,有關他的職業生涯,愛好,作品相關,對于粉絲而言簡直不要太簡單,但對于非炭粉的黎晚晚而言,考驗的就是運氣。
她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很為難的做着選擇,每回答一題都要承受一遍主持人的死亡拷問,以及臺下觀衆的嫌棄責怪,皇上不急太監急,那架勢恨不得把黎晚晚踹下來,自己頂替上,溫禾也是其中的一個。
前面9題全錯,黎晚晚再厚臉皮也抵不住在百人前出醜,她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談光意。
男人臉上還是同方才一般無二的表情,神秘又耐人尋味。
“最後一題了,你加油哦。”
他輕飄飄的睇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不知所謂的笑意:“怎麽說,也要答對一題吧,小如來。”
“我不是如來。”
“随你是什麽。”
他笑道:“要是能答對,你是我爹也行。”
瞧着他毫無愠色卻嘲笑的口吻,黎晚晚呵呵幹笑了兩聲。
那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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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題,以下哪個作品中的人物不是談光意的作品,《浔陽江頭》的江陽,《無冕之王》的張皖,《東西》的劉西正,《私奔到火星》中的範治。”
留意到最後的選項,黎晚晚微愣,轉而問主持:“請問是單選嗎?”
主持人:“對啊。”
“但這題,有兩個錯誤答案。”
沒留意到談光意得逞的笑,她說道:“其他選項我不敢确定,但第B和D肯定是錯的。”
“這…”
ppt是由談光意本人确定過的,主持第一反應就是看他。
而談光意也仿佛在等待這一刻,從善如流的接話道:“你前面全錯,現在還學會了質疑題目,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這題就是單選,現場的粉絲絕對部分也決定知道答案。”
黎晚晚:“???”
“你們說選什麽?”談光意把話筒對向臺下的觀衆。
“D!!!”
參差不齊的聲音給出了統一的答案。
“你聽到沒?”
得到滿意的回應,談光意看向黎晚晚,“所以你現在還确定嗎?”
黎晚晚:“…………”
握住話筒的手一緊,看不慣的情緒越來越大,大概率是因為欠下的巨款,還有被他忘記的人,意氣逐漸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黎晚晚覺得她今天一定要當個好人,以聲張正義為由,替自己和那個人出一次頭。
“我确定。”
她義正言辭的說,态度認真至極:“談光意,你不能因為他不在這個圈子裏了,就試圖泯滅他曾在過的時光,《無冕之王》當年是你高中的配音劇團裏自制的第一部廣播劇,只播了一集就因為編劇的退出和點擊量的慘不忍睹按下架處理,整個過程不超過二個星期,網上更不會有資料,老粉絲都很難知道,何況一年半前你大火後新報道的粉絲們沒有古可以考,他們不知道無可厚非,但你不能裝傻充愣。”
“可笑。”
談光意理了理自己額前的碎發,站姿随意慵懶:“那你說,我怎麽裝傻充愣了?”
“張皖不是你配的。”
“那是誰?”
“……”
黎晚晚抿着唇,一時不願将正确答案宣之于口。
談光意留意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笑得不知所謂:“小如來,你還挺好笑的,上一秒還在篤定,現在倒開始沉默了,怎麽了,懷疑是自己出錯了?那你要不要跟我道個歉,我會原——”
黎晚晚:“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談光意掀開眼皮,下方的眼眸裏狡猾和試探交相融合:“什麽?”
“我說,張皖是言笑宴宴配的人物,他接觸網配以來,第一次接到的本子就是《無冕之王》。”
下臺的粉絲開始不鎮定,她實事求是道:“兩年前的網配圈裏,他還挺有名氣的,再來,你們在一個網配社團,你不可能不認識他。談光意,你搬弄是非,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話落,臺下的人開始火熱的讨論,黎晚晚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能看到談光意低下頭沉沉笑了幾聲,挺莫名的。
臺上的人在對峙,場面并不是太好看,原本歡快熱鬧的氛圍卻被黎晚晚的一番話弄得不上不下,尴尬的很,多走一步,往哪個方向,都不能如常。
“原來還有人記得他啊。”
談光意的視線鎖着黎晚晚,話對着臺下的觀衆解釋道:“其實最後一題,是我夾帶私貨了,今天想來你們也看見了,剛才在休息間裏,有個對你們來說很陌生的人在我身邊,那并不是我的助理,也不是同事,而是剛才小如來提到的言笑晏晏,她說的也對,B是錯誤答案,我不是張冕的配音,言笑才是。”
眼前的人以玩世不恭的态度說着話,黎晚晚愣住,一副“你跟我開玩笑呢吧”的表情,你道歉還挺爽快。
“在場大部分人知道我,應該是我一年半前簽入工作室之後,但言笑跟我不同,他在網配圈裏混了兩年,就已經有了不少的關注度,雖然他現在離開了,但我還是很懷念他曾經在社團裏的日子,今天這最後一題,也是想看看,還有沒有記得他。”
臺下的粉絲在盲目,但還是有人夾在之中,說着“知道,認識。”
“小如來,從前九題就可以斷定,你不會是我的粉絲。”
他扯唇輕笑:“不過嘛,從最後一題來看,我還真沒看錯你。”
“《衛冕之王》那部劇很古早,是我和言笑合作的第一部劇,當時我和他的粉絲加起來都沒有三十個,所以知道它的人并不是很多,更不會說去特定關注配音表,可你很不同,”
他彎身湊近,戳穿道:“你是言笑的粉絲吧,還是最老的那一批,要不說的更準确一點,你現在還喜歡言笑吧。”
要不然又為什麽會對錯誤的答案那麽義憤填膺。
簡單的幾句話将他的目地公之于衆,黎晚晚卻從中嗅到了他對她特有的惡臭把戲。
這不是玩笑,對于兩人而言,也不是秘密,可是談光意沒有經過她同意就拿着話筒當做大喇叭四處宣揚,光一點就讓她很不爽。
“我沒有。”黎晚晚強行淡定否認。
“不是就不是喽。”
他不動聲色的看向舞臺邊緣,挑眉道:“那你現在要不要試試喜歡我啊?”
明目張膽的撩撥,黎晚晚無動于衷,倒是臺下一陣陣尖叫。
“願賭服輸,我答對了最後一題。”
她說:“你先喊我一聲爹,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喜歡你。”
“等下簽售再說?”談光意是會給自己找臺階下的。
黎晚晚學着他慣用的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兩人僵持不下,還是主持人出來打圓場,溫禾在臺下對黎晚晚使眼色,讓她利索點滾下來。
黎晚晚張了張嘴,對臺下的溫禾用口型道:“知道了。”
就算看談光意再怎麽不爽,也不能拂了溫禾的面子。
在主持人的歡送下,黎晚晚拒絕了談光意友好的握手,毫無留戀的轉身就走,走到上臺時的舞臺邊沿時,她卻冷不丁愣住。
原來的臨時臺階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一米多高的站臺,一向腿短恐高的她是不敢直接往下跳。
正毫無思緒下,有人從昏暗的角落走到了她的正下方,“下來吧,我接着你。”他伸出手,手指修長,細如竹松,手心紅潤,看上去很有溫度。
黎晚晚下意識看了過去。
瞧着來人帶着黑色口罩,三七的碎蓋蓬松黝黑,前額的碎發遮着密而長的睫毛,眼眸漆黑深邃,仰頭下下露出的脖頸颀長,随着低磁的聲音,喉結滾動,道不明的禁欲神秘。
想起談光意說過的話,黎晚晚眼眸輕顫,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大腦立刻宕機。
“謝祈宴,你……”她啞然,身後傳來談光意的聲音幽幽傳來:“臺階剛被借走了,那就麻煩那位工作人員了,将她帶下去吧。”
舞臺側邊對于邊角的觀衆席并不是視野盲區,謝祈宴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即便帶着口罩,都藏不住他本人天生的吸引力,拍着談光意的相機部分開始傾向他。
“別怕,把手給我。”謝祈宴目不轉睛的看向黎晚晚,其餘場景似乎同他本人并不相關。
“那你站過來點。”并不想在臺上多待一秒,黎晚晚先抛開了個人恩怨。
謝祈宴應聲向前多走了兩步,黎晚晚跟着蹲了下來,雙手錯過他遞來的手,習慣性的搶先一步落地在他的肩膀上。
手臂圈住他的脖頸,黎晚晚心一橫,将上本身的重量壓入謝祈宴的懷裏,微卷的側頰發絲擦着他的臉龐,她假裝鎮定的将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鼻尖能嗅到他衣服上淡淡的太陽味,一如當年純澈幹淨。
那一瞬,溫熱的氣息纏繞在耳邊,謝祈宴眸色漸深,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下意識握拳,手臂攬着她的腰,單手将小姑娘順勢從舞臺下抱了下來。
力量感和零距離将暧昧值拉滿,留意到這一幕的觀衆接連發出kdl歡呼。
黎晚晚被聲音鬧得極為不适,腳一着地,感受到不分你我的狂躍心跳,她果斷松手,連聲道謝都沒有,直接走人,背過身的時候,熱浪撲面而來,藏在長發下的耳垂紅的快要滴血。
“小如來走得那麽急,不好好看看身後抱你下來的哥哥嘛?”十多米開外的談光意還在發騷。
黎晚晚頓足,屏着亂掉的氣息,詫異的看向臺上不打算放過她的談光意。
“是我剛才說錯了,他可不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謝祈宴掃了眼舞臺上的人,不禁蹙眉。
“不好好表達一下你的喜歡嘛?”忽略裹挾着不善的目光,談光意仍在說:“當着你還喜歡着的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