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Chapter 70

Chapter 70

旅行嘛,人多才熱鬧,就算謝祈宴不搶答,黎晚晚也不可能拒絕周拾瑜,畢竟,人家又跟她沒仇,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只不過多了一個周拾瑜,車裏的氛圍明顯不一樣了,尤其是當周拾瑜坐在了副駕,黎晚晚挪到了後車座,在溫禾與尚輕舟之間,偏偏不靠謝祈宴。

“烏雲壓城城欲催啊。”

溫禾不僅感嘆,往後視鏡裏看了眼,附耳問黎晚晚:“你讓周拾瑜加入我們就算了,怎麽還把副駕讓給他了?”

“他那麽大只,坐在後面鐵定擠的慌”黎晚晚心不在焉的回,他那偷看一眼就藏起來的文件到底幾個意思:“而且,他好像不喜歡肢體接觸,你倆到時候把人家擠yue了就算了,擠成小腦萎縮算誰的。”

溫禾第一個不同意:“那肯定不能算我的,我都有談談了。”

尚輕舟眼底泛光,加入群聊:“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肢體接觸,你跟他接觸過啊?”

黎晚晚:“?”

話音剛落,車莫名卡頓了一下。

整車人除了尚輕舟沒系安全,給彈了出去又彈了回來,胃部反湧。

這一動靜來的突然,黎晚晚看了眼謝祈宴,又很快收回視線,慶幸自己系好了安全帶,繼續道:“他不是一直獨來獨往嗎?”

尚輕舟經此一劫也攔不住他要操的心:“你怎麽又知道了?你一直在偷偷關注他啊。”

黎晚晚:“?”

和她的疑問一起來的,是車在此時又莫名卡頓了一下。

還不長記性,沒系安全帶的尚輕舟又彈了出去再彈回來,腦瓜開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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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晚晚又瞅了眼謝祈宴,手抓緊了安全帶:“同年級,同樓層,同一個公共廁所,經常見到有什麽問題。”

“出大問題,”

車裏就算空間大,也架不住尚輕舟大喊,另一個當事人聽的一清二楚,垂着頭,耳根子到脖頸那一片都紅了。

“黎晚晚,你該不會是喜…”

車在此時又來了個急剎車,

殺傷力比剛才兩下猛了三四倍,尚輕舟話沒說完就又飛了出去,副駕靠背那一塊明顯凹了下去,印了他半個臉型,生不如死。

“謝祈宴”

黎晚晚沒壓住內心的奇怪:“你車壞了?”

一旁的溫禾默不作聲,從後視鏡裏盯着主駕駛位上的人看。

“沒壞,”

謝祈宴擡眸,淡淡的掃了眼臉被撞歪的尚輕舟,沒啥情緒:“路段高峰期,堵車還紅燈多,沒辦法。”

他看向黎晚晚,關切道:“你難受了?”

黎晚晚說不上別扭,眼神閃躲:“沒,好的很,單純心疼你的車。”

“哦。”

謝祈宴多看了她一眼,又側身問:“那你呢,學弟,還好嗎?”

除了臉上沒退下的紅,剛才那三下讓周拾瑜的唇較之前蒼白了些,說話都有些無力:“還好。”

謝祈宴拍了拍他肩膀:“不用勉強,難受的話直接跟我說,前頭一公裏就是北城的三甲醫院,我送你和尚尚一起去那做個檢查,不麻煩的。”

“送完我們,那你和黎晚晚她們?”從上車開始,周拾瑜一直能聽到有人在他耳邊打算盤珠子。

謝祈宴十分理所應當:“當然繼續上路啊。”

“……”

周拾瑜在謝祈宴眼皮子底下回頭看了眼黎晚晚,後者約莫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沖他友善的笑了笑。

“那算了。”算盤珠子泵他一臉都不下。

他抓緊安全帶,身子坐直:“我挺好的,你可以只送尚同學去醫院。”

“什麽!”

尚輕舟被激醒了:“就搞我?不行,誰愛下誰下,我話撩這了,今天車在我在,車亡我亡!”

“……”

一語中的。

謝祈宴的車在距離目的地還有十幾公裏的地方歇逼了,被當地路上的釘子紮破了輪胎,還沒帶備用的。

“這裏哪?”

尚輕舟和周拾瑜一路上被折騰的快要得道升天只能坐在車裏要死不死,其他人都下了車,黎晚晚靠着謝祈宴,低頭看他手機上的導航,又環顧了下四周:“誰知道啊。”

溫禾麻了:“不是去你老家嗎?你家周邊有啥地方,活了十四年還不記的。”

“我只能說,咱們國家發展太快了。”

黎晚晚道:“三年前我出去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她信誓旦旦,溫禾更不信,但緊要關頭是目前得找個修車的地方,并且讓他們繼續上路。

“我先聯系保險公司,讓他們叫拖車。”謝祈宴又看了眼時間:“外面曬,你們先回車裏坐着,我想想辦法再弄輛車過來。”

“那就靠你了。”溫禾忙不疊的躲進了車裏。

黎晚晚跟在她後面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你打算上哪弄車?”他們在的位置方圓百裏沒有人煙,只有散成塊的小平房。

謝祈宴說:“我打了車,平臺還在接單,但這個地段,能打到車的概率估計懸,我打算再看看最近的租車鋪子有多遠吧。”

黎晚晚在自己手機上搜了下:“兩千米就有一家。”

她把頻幕側着給謝祈宴看,謝祈宴湊了過來,眼睛都快貼膜了,頭發蹭在她臉上了,癢癢的,黎晚晚撓了撓臉,卻沒拍開他,也沒躲,只是有些無語:“謝祈宴,你老花?”

“沒。”

謝祈宴湊近屏幕的臉轉而向她的臉貼近,快要鼻尖貼鼻尖時,沖她笑了笑:“就想離你近點。”

坦率将暧昧點破,黎晚晚這才反應過來被戲弄了,按着胸将人推遠了些:“能不能幹正事—”

一想到先前車裏的低氣壓,她又補了個:“先。”

“行。”

反正車裏的兩個病秧子都看見了,謝祈宴不用看他們,心裏總歸暢快些。

也的确,有溫禾在車裏實況胡說八道,換作誰都心情複雜:“哇,是親了嗎,哇,是親了吧!咦?晚晚還摸學長胸?小樣,怪會的!!嘿嘿,也不知道談談的胸是什麽手感?想摸摸!!”

尚輕舟:“……”你是不是後悔來了?

周拾瑜:“……”是有一點……

兩人眼神交流一波,謝祈宴回車裏拿了瓶礦泉水又把他們關在了車裏,借此不讓他們打擾難得的二人世界。

“軟件上打不到車,我去那個租車鋪看看,你呢,回車裏待着,今天高溫,現在室外三十四度沒跑了,車是壞了,車裏好歹有空調,涼快點些。”

謝祈宴今天穿了個白T,兩個手臂白白淨淨的袒露在陽光下,動作間肌肉線條和經脈的紋路搭配相得益彰。

黎晚晚有點小心思呼之欲出:“那你不熱啊?”

“熱啊。”

謝祈宴說:“但整個隊伍裏就我一個成年的,不算是個大人說不過去,我得負責把你們照顧好,也不說照顧好,照目前的情況,怎麽着也得把你們送到目的地吧,不然我當司機都不合格。”

大人?也就差了兩歲。

黎晚晚對于這個詞有點不大舒适,尤其是擺在謝祈宴身上。

追跟到底,她見不得謝祈宴擅自主張的把自己一個人架在一個成年人的位置上,那感覺就像,她接受不了當初他不告而別的理由一樣。

她不想讓他一個人。

“那我也去。”黎晚晚說。

總共就四個字,謝祈宴挺在原地,無聲的眼睛說着詫然,意外。

黎晚晚忽略他的小表情,從背包裏掏出太陽傘塞謝祈宴手上,又拿出小風扇:“合理分工,幹活不累,事半功倍,你給我撐傘,我給你舉風扇,我們一起去找租車的鋪子。”

口吻不容置喙。

眼神堅定不移。

謝祈宴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手上那把傘,是黑色的:“怎麽是這把?”

“物歸原主罷了。”

“……”

本以為能隐瞞很久的事兒其實從一開始就暴露的徹徹底底,小醜啞口無言。

發現小醜的黎晚晚不敢去看小醜的謝祈宴,但她可以想象到小醜的眼神裏席卷着怎樣的浪潮,她只能假裝是個不動如山的礁石任由他隐晦又劇烈的侵襲,始終平靜道:“走了,真到大中午,把你曬焦成大黑狗,我可不要你。”

好大的一個臺階不下簡直浪費了,謝祈宴哦了聲,撐開傘,傘沿緩緩上揚,逐漸揭露露出他嘴角難以壓制的笑,不值一點錢。

“我其實曬不黑。”

“但你心挺黑的,處處針對尚尚和周瑜同學,以為我不知道?”

“你生氣了?為他們跟我置氣?”

“我要真生氣了,現在還陪你出來啊?反倒是你,周瑜同學一上車,你臉跟關公似的,我還想問你好端端的甩哪門子臉?給誰甩臉子?”

“不重要了,我就想知道,你現在願意陪着我,是不是在補償我,補償我們之間你虧欠我的獨處時間……”

“……如果你能不甩臉子,能開心起來的話,那就,是吧…”

兩人都走出去大半段路,車裏的三位是一點都不交流,溫禾實況轉播被尚輕舟禁了言,全場唯一能說話的講不了一點,就只能盯着尚輕舟啥時候把天望穿,再看看周拾瑜什麽時候能把黎晚晚走過的路盯出花來。

保險公司的效率很好,叫來的拖車二十分鐘後就把他們的車拖走了,溫禾替謝祈宴和拖車司機交涉完,目送他們的汗血廢馬遠行後,跟着兩個男丁帶着行李在路邊的樹蔭下或站或蹲。

“也不知道能不能租到車,能租到個什麽車?”

溫禾大小姐人設随時在線:“不入流的,我可不坐。”

“給你顯擺的。”

尚輕舟吊着路邊剛扯的狗尾巴草冷哼:“上學時候,你那嬌臀不還坐過拉過屎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要死吧!!!”

八百年前不忍卒讀的黑歷史被翻出來,溫禾不再溫和,逮住尚輕舟就扒拉他眼皮:“這麽喜歡翻舊賬惡心人是吧!!!我今天就給你把眼珠子翻個幾番!!!”

“大卡車…”

兩人扭打在一起好大的陣仗,遠離暴亂中心置身事外的周拾瑜冷不丁的冒了出來泡:“你坐嗎?”

“什麽玩意?我只坐過卡丁車。”

溫禾心說學霸腦回路果真獵奇,下一秒,她便順着周拾瑜的視線向不遠處看去,瞬間瓷在原地。

“我嘞個逗?!”

尚輕舟重見天日重獲新生,抓住溫和的手讓眼皮松弛下來,才勉強看着那個轟隆隆的龐然大物在青天白日裏閃着刺眼的變道燈以每秒四十碼的速度向他們靠近。

而他們的主心骨黎晚晚坐在高出地面很多的駕駛室內,挨着謝祈宴坐在司機旁邊随着車載公放大喇叭宣揚八百米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嫌多”一路高歌扭着秧歌宣告凱旋而歸:

“好家夥,這他媽是拐回來個擎天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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