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Chapter 81

Chapter 81

謝祈宴認真總結認真反省: “不該…不辭而別…不該丢下你一個人……”

“很清晰的認知嘛……”

黎晚晚繼續考察:“那你再說說,除了對不起,你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

謝祈宴哽咽着,一不小心氣竄了,打了個嗝,他的眼淚稍稍止住,一雙紅眼睛看過來卻顯的呆呆的,也萌萌的,破有點楚楚可憐那味兒。

他不懂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讓人心疼,又有多好笑。

黎晚晚怒可努嘴,除了可愛,看不出是在責怪的意思。

“說了那麽多,最重要的,你反而忘記了是嗎?”

謝祈宴紅着眼眶看了過來,眼眶裏倒映出來的女孩身影愈來愈近,越來越清晰。

“祝我生日快樂,謝祈宴。”

黎晚走到他身邊,捎一墊腳,拿着毛巾罩住謝祈宴的頭,輕輕揉着擦去挂着他發絲上的水珠,柔聲道:“對不起說了那麽多遍,那祝我生日快樂這句話就要在它的基礎上再多說一遍。”

謝祈宴的眼睛紅成了兔子,臉也漸漸泛紅,迷惑和驚訝溢于言表,就差抽噎間冒幾個鼻涕泡了。

黎晚晚繼而用手碰了碰他潮濕的眼尾,他應激性的閉上眼,又很快的睜開,想去盯着她看。

黎晚晚繼續道:“謝祈宴,你要照上面我那麽說的話,我就不生你氣了,好不好?”

謝祈宴多少覺得不可思議,換作以前,黎晚晚早就甩臉子把他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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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祈宴任由黎晚晚的手為他擦着臉上的痕跡,她的手軟軟的,還有點淡淡的香味:“我們的晚晚是一夜之間長大成人了嗎?變得那麽善解人意,這麽好說話?”

“稍微對你好點就嘴賤!”

黎晚晚順勢報複性的掐了他的腮幫子,慢慢威脅:“那你說不說?”

“說,當然要說。”

謝祈宴還在掉眼淚,但态度端正了許多,稍微有些緊張的貼住黎晚晚的手,他的頭乖順的歪了歪,用臉頰去蹭着她柔然的手心,指腹在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眼底是溫柔,話也溫暖:

“晚晚,祝你生日快樂,18歲生日快樂,成年快樂。”

說完三遍又三遍,眼淚又滾了下來,現在整個臉都腫腫的,紅紅的,帥氣裏也有可愛,又有喜感。

黎晚晚沒抽出手,掐着他的臉扯了扯晃了晃:“這還差不多,坐過來,陪我一起許願,吹蠟燭,你在幫我過一次生日。”

謝祈宴聽話的坐到了她的身邊,抽紙被黎晚晚拿到了手邊:“謝祈宴,你怎麽還哭啊,不許哭了,我好好過生日,你一哭,多不吉利。”

說到不吉利,謝祈宴立刻拿着抽紙擦眼淚。

黎晚晚将蛋糕盒打開,拿着底座将蛋糕拉了出來,謝祈宴保管的很完好,從上都一路帶回了北城,蛋糕只是稍微有些蹭邊,其餘大的造型沒有受到任何損害。

整個蛋糕是一塊方形的,

“還挺可愛的。”

一想到是要吃進肚子裏的,黎晚晚都有點不敢動刀了。

謝祈宴在蛋糕上插上蠟燭,用打火機點燃,又起身将屋子裏的燈關掉。

一剎那,無力驟然黑了下來,只剩下客廳茶幾上的蛋糕暈染出的一方小光亮的天地。

謝祈宴重新坐回黎晚晚身邊,後者帶上蛋糕裏送的小皇冠發卡,沒着急去許願,轉而問他:“謝祈宴,你本來的計劃是什麽?或者說,你現在變了嗎?”

她捧着臉,和謝祈宴對上視線,本來兩人就坐的接近,在昏黃暗淡的光下,距離就更加微妙了:

“如果兩年前你家沒有出事,當初你會怎麽做?如果兩年後的今天沒有大暴雨,沒有堵車,你沒有遲到,帶着你做的漂亮蛋糕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又想怎麽做,說說看吧,回答得好的話,今天我高興,說不定也能給你些獎勵。”

謝祈宴被關起來:“可是,沒有如果。”

“但可以設想一下,世界上事與願違的事情很多,不可避免,無法挽回的也不少,但我現在想知道,只是你最本質的想法,如果兩年前兩年後,一切都如你所願的正常走下去的話,你又做什麽打算呢?”

“光想想,就已經很美好了。”

謝祈宴坐直了脊背,遇到這種問題,他總是習慣上從最基礎的态度開始就會端正:“我肯定不會再讓你等我了,我也打從一開始就不會離開你,高三那年對你承諾的,要帶你走是真的,我有在做着以後帶着你去上都上大學的打算,我們分開兩地的時候,我會經常回來看你,日常也會和你經常打電話聊天,你遇到開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說,不開心的事情,我也能安慰你,我啊,會一直在的,一直都是你的後背,依靠,口口聲聲的哥哥,學長,然後,在你畢業的那一天——”

他真的想了很多,越想細節,就越沒來由的開心起來,嘴角和眼神都販賣着他的好心情,發自內心的,無法言明的欣喜:“向你表白,祈求你能同我在一起,成為我的女朋友,然後再也沒有外在障礙可以讓我們分開了。”

黎晚晚看着他。

謝祈宴的計劃從高中逐漸飄到了大學畢業後的未來,十年,二十年,每一句話的每一個想法都和她有關,那些長遠的念頭并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規劃起來,當然在那些長遠的計劃裏,黎晚晚才是那個重心,“你想的話”,“你願意的話”,“你想去哪裏都可以跟我說”。

“我都替你實現。”

他亮着眼睛,“是真的,你別小瞧了我,因為是你的話,我真的會很用功的去完成一件事。”

“我知道了。”

黎晚晚翹着唇角,回應過來的聲音與語氣都不似過去那般疏遠,今晚的她有些奇怪,卻很熟悉,謝祈宴卻不管哪一刻的黎晚晚,每一刻的,他都看在眼裏,放在了心上。

黎晚晚別過臉,面對着前方的蛋糕,雙手合并,閉上了眼睛,她抿着唇,謝祈宴安靜的看護着她,三十秒鐘的願望有點多,但正如謝祈宴所說,有他在,願望就都會成真的。

黎晚晚睜開眼:“那我吹蠟燭了。”

謝祈宴:“嗯”

“吹完蠟燭,我就18歲了。”

“嗯。”

“18歲,我就成年了?”

“嗯。”

“成年就可以做更多想做的事,有更多的自由?”

“嗯。”

等到一次次的允諾,黎晚晚吹滅蠟燭,屋裏陷入了一片漆黑,外面還在西拉拉的下着雨,屋子裏透不進來半點光,就在如此漆黑的環境裏,只有兩個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裏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心跳,觸碰,脈搏,呼吸,細微的動靜。

黎晚晚偏過頭在一片黑暗裏看向謝祈宴,他在位置在視線裏有只有一塊輪廓,她覺得他應該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就像她沒法确定謝祈宴是不是在看她,所以,她只是憑着自己的感覺,看着那一片區域,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手腕被隔空抓住的那一刻,她忽然間,笑了一下。

“那到你了,謝——”

她的話并沒有說完,卻也說出了最重要的部分,謝祈宴明顯是聽懂了,在短暫的反應裏,有所動作。

黎晚晚沒有想過輪到這一步的萬千可能性,

直到手腕被握住,那被謝祈宴做過愛心标記的地方落下一陣溫柔,她才反應過來,也确實該是這樣。

謝祈宴的唇貼在了她的手腕上。

心跳在此時由不禁加了速度。

呼吸也不再尋常。

在這個接觸裏,時間仿佛一下子往前回流了許久,再一眨眼,又回到了兩年前的夏天,那片蔥郁的梧桐樹下,她穿着好看的白色裙子,墊着腳尖,露出的腳踝細膩白皙,謝祈宴還穿着畢業用的白色襯衫,在分別的路口,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這個擁抱緊密,像是要将她融進他的身體裏。

青春時期的少年炙熱,暧昧便不似暧昧,他貼着她的耳朵,有些哭腔的,一聲又一聲的說着:“舍不得你,不想和你分開。”

黎晚晚想要安慰他,但自己的心情又不比他好多少,她偏着頭,呼吸噴在了少年人的耳朵上,原本就充血的耳朵,此刻的耳垂就更加紅得不像樣了。

“學長,我也舍不得你。”

那時的黎晚晚一手抓着他腰,一手就抓着他的袖口,墊着腳去親吻他的唇時,謝祈宴卻在那時結束了他們的擁抱。

“晚晚,對不起。”

那時的謝祈宴同樣垂着頭,但情緒壓抑的很好,黎晚晚沒看出來他是被其他的事壞了一切的心緒。

她的眼眶周圍全是淚水,謝祈宴替她理了理頭發,又給她擦掉了眼淚。

黎晚晚就是這會兒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的手腕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那會兒年紀小,不明白吻是什麽,親又是什麽,所以只是用自己的唇貼在了那個惹眼的紅痣上,但對那時候的黎晚晚而言,那一個接觸卻已經是她表達愛意的最高境界了。

而此時此刻,手腕處一小塊緊貼的皮膚滾燙,她能感受到那不是單純的相貼,持續的時間也長了些,分開時,她也分明聽見那一聲存在感強烈的“啵”。

黎晚晚一時語搓,心裏一頓亂如癫外,又有一種學到了的念頭,果然,最好學的也只有這個時候的自己了,再加上,眼睛即便适應了黑夜,也看不清謝祈宴所有表情,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象他剛才吻下去的表情,那一段相貼的時間裏,他是閉着眼,還是看着她,分開後,他又到底心裏在想着什麽,眼裏又是怎麽的情緒,一切看似合理的推測,深入想想,畫面又都色/情了起來。

黎晚晚硬是在糊塗裏找到了一絲尚存的理智,靠着這一股理智,生動的感受着謝祈宴捏着她的手腕,一個收力,将她拉倒了自己的懷裏。

環住肩膀的胳膊在收緊,謝祈宴的耳朵貼在她的側頰緩緩的蹭了蹭,開口的氣息吹在她的脖頸間,溫熱的,醉人的:“晚晚,我喜歡你。從兩年前的過去到現在,接下來的每一天到未來,也還是喜歡你,更喜歡你。”

黎晚晚的半張臉埋在他的肩膀裏,頭一回沒有掙紮。

謝祈宴習慣性的揉着她的後腦勺,閉上眼,感受着自己心髒裏一次又一次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他深吸一口氣,對她只有真誠的妥協,真誠的只求一個答案:“所以呢,你的答案是什麽?要不要讓我做你的男朋友,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要不要讓我陪在你身邊?”

漆黑的夜晚沒有一絲光亮,接近五點的天仍舊是昏暗的黑,窗外的雨聲一直都在,黎晚晚卻五感不識,在聽到謝祈宴又一遍表達感情時,高不可攀的心牆終于徹底崩塌,別別扭扭搖搖晃晃的死結徹底松開。

她沒說一句話,

只是一個閉眼,一個埋頭。

謝祈宴能感受到她的回應。

是來自自己腰上一個溫暖的收攏,一個溫暖的回抱。

以及一聲微不可卻清晰的,矛盾的說着——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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