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Chapter 83
Chapter 83
尚輕舟的傷讓以慈悲心為主的大家挪後了出游玩的計劃,在家照顧了他兩三天,這兩三天內,身為傷者的他就沒怎麽起過身,日常吃飯有溫禾送到嘴邊,餐後水果有黎晚晚切,洗澡撒尿拉屎都是周拾瑜領進浴室的。
懶得動的時候,臉都是周拾瑜擦的,中間有一次,黎晚晚還給他打了一盆洗腳水送到床邊。
那一段送洗腳水的路程格外的漫長,謝祈宴怎麽看都不對勁就錄了一段視頻,倆人來來回回拖着進度條播了幾遍才發現,這不就是小時候看的公益廣告“媽媽洗腳”嘛,合着現在變成“尚尚洗腳”了……
養尊處優下,尚輕舟樂在其中,卻似乎有意無意的一直在針對着謝祈宴。
一天裏,但凡瞅見謝祈宴,他就明裏暗裏翻白眼,有兩次眼皮子抽筋,險些翻不回來。
再不然就有事沒事兒的挑刺,不是菜太鹹了,湯沒味道,就是米飯熟過頭了。
還有離譜的,就是不讓謝祈宴去靠近黎晚晚,沒到他倆快獨處,尚輕舟即便好好躺在床上,跟裝了監控似的,打電話搖人,把她叫到他房裏去陪玩。
幾次一來,除了睡覺,黎晚晚一天差不多16個小時都在圍着尚輕舟轉。
黎晚晚就差沒在自己脖子上栓跟繩子綁在他床頭才能打消他對謝祈宴會不懷好意的芥蒂。
溫禾最先看不慣,借口讓黎晚晚出去再拿點零食。
黎晚晚前腳剛走,溫禾關上門,後腳就跟躺在床上上一秒還在望着黎晚晚離開背影的尚輕舟說道:
“你差不多行了吧,一天到晚跟防賊似的防着謝祈宴,以前沒發現啊,你還挺尖酸刻薄的,再鬧下去,都快成猴賽雷了。”
溫禾想破腦袋就是想不通:“你到底在鬧什麽?”
“你不明白?你們都不會明白的。”
尚輕舟憋着一口氣,難受歸難受,又死活不肯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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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尚輕舟。”
溫禾拿出手機,想來想去就只想到一種可能性。
她也不先說,就盯着尚輕舟看着。
給尚輕舟看的渾身發毛,直嚷嚷:“做什麽?”
“就是很好奇。”
溫禾發完消息撿手機放回口袋,彎下腰,審視着床上氣呼呼的帥哥。
“我和黎晚晚兩個人,你到底——”
她摸着下巴眯着眼,深吸一口氣,還是問了出來:“到底,喜歡誰啊?”
尚輕舟:“……”
*
黎晚晚出來沒多久就收到了溫禾的短信。
“你就別回來了,尚尚這邊我應付,你去找你的宴哥哥吧。”
總共就兩行的字,
黎晚晚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唯獨對宴哥哥三個字情有獨鐘,再看下去手機屏幕都要被燒出一個洞。
她不知道自己的臉上紅暈漸漸浮現,卻明白溫禾跟她混久了,不用當面,就知道她到底有啥特殊取向和偏好。
“你哥哥。”
“你哥哥。”
“你哥哥。”
“你哥哥。”
黎晚晚還是嘴硬,就是不想當那個最好猜的人,和溫禾在對話框裏掰扯了幾個來回,時間長了,還真怕溫禾會從尚輕舟房間裏出來,同她當面扯皮謝祈宴到底是誰的哥哥。
“女朋友怎麽把我往外推啊。”
“?”
黎晚晚頓住,手機上閃滑的手指也停住,聲音是從身後方傳來的,但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後背就被人貼了上來,很快,她就住進了一個溫暖的但又帶着淡淡清涼薄荷味道的懷裏,他的心跳都隔着衣服裝着她的肩胛,有力又活力。
“謝祈宴……”
黎晚晚後仰着頭,謝祈宴那張任何角度都找不到錯處的臉此刻就出現在她的眼前,連倒立着的都很好看,黎晚晚難免吞了吞口水,是真的被帥到了。
“你走路怎麽都沒聲音啊,真不怕我以為你是壞人,本能反應給你一腳?”
“來就來呗,就當演練好了,你也記住,以後除了我,誰都不能抱你,知道嗎?”
謝祈宴游戲般吹了吹她眉前的頭發。
“你這不廢--”
那陣風很輕微,吹着眼皮,蹭着睫毛而過,黎晚晚下意識閉上眼,邊說着話,額間卻忽然一陣更加柔軟和溫暖的接觸。
“……話”
啾
謝祈宴又親她了。
黎晚晚:“……”
原來吹她頭發是為了要親她。
前天親她額頭給劉海都親塌了,她就說了他一下,還真聽進去了。
果然,為了親親,什麽毛病都能改。
自從醫院回來後,日常除了牽手抱抱就啾啾親,三天了,黎晚晚還是會臉紅心跳,然後,木納幾秒後,再親回去。
兩人的心情會因為相互給予的一個親親進入下一個高峰,雖然,從談戀愛開始,就沒有不開心的時候。
“嘿嘿。”
“嘿嘿。”
戀愛真的會讓人變成愚蠢的大笨蛋,超級超級愚蠢的那種,換作平時,誰會相顧無言,笑成那樣啊。
黎晚晚轉過身,更貼合的和謝祈宴抱在一起,到底是誰發現了擁抱這種東西,真的真的超級舒服,舒服到她放在謝祈宴腰間的手都盡量的再收緊,手掌在他背後上上下下滑來滑去,感嘆原來後背面基那麽大啊。
謝祈宴看到她聊天框裏的內容了,在她耳邊提議道:“你要不要叫我聲哥哥?”
“……”
黎晚晚說不出口,頭埋在他懷裏搖來搖去,是害羞了,臉也一定更紅了,還有點撒嬌的意思。
她的頭一動,頭發就蹭着他的下巴沒完沒了,癢是真的,想笑也是真的,謝祈宴手掌控住懷裏人的後腦勺,見好就收了,他才也就開個玩笑,才不會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我的晚晚真是太可愛了,怎麽那麽可愛,吃可愛多長大的吧。”謝祈宴揉着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擁抱,黎晚臉還貼着他胸口,一呼一吸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好聞的,醉人的,也是熟悉的。
謝祈宴親她,她也要親回去,那謝祈宴誇她,她也不甘示弱:
“謝祈宴你好香,怎麽那麽香,泡在香水裏長大的吧。”
“喜歡嗎,是你給我買的六神。”
“……”
一下子就不浪漫了。
謝祈宴繼續說:“昨晚蚊子太多了,但又沒辦法,誰讓你給我買的蚊帳被那小子沒收了,我才被咬了身上到處是疙瘩,可癢了,又很難受,所以……”
“所以?”
黎晚晚腦子裏閃過一抹黃,該不是想搬到她房裏去住吧。
“所以,你心疼了嗎……”
叨了這麽多,原來是想說這個,腦子裏的那抹黃又瞬間溜走。
“疼疼疼疼”
黎晚晚摸着良心保證:“太疼了,我快心疼死了。”
謝祈宴聽到了滿意的答案,翹着唇角蹭着她頭頂,嘿嘿的笑了笑:“那就再抱一會兒,再抱緊一點。”
兩人又抱了好久,似乎想要彌補完被尚輕舟耽誤掉的情侶時間,這個夏天炙熱,戀愛升溫也變得輕而易舉。
果然啊果然,
夏天,果然适合談戀愛。
*
謝祈宴的車早修好了,但之前會上都了,就一直放在了汽車修理車,今天下午半會兒正好有空,再加上明天就要出發到處游戲,總不能真靠步行,別人還能說,自家女朋友一向懶慣了,有腿走不出五百米,鐵定不樂意,也得把人累死。
謝祈宴總歸不舍得。
吃完午飯又眯了會兒,謝祈宴拿着鑰匙就要出門,附近有個公交站,下午三點有兩班車會直達市裏,費時有一點,但也還算省力。
黎晚晚扒拉着門:“有事兒記得打電話,路上注意安全。”
“好。”
謝祈宴踏出一腳又因為想到什麽縮了回來,他回頭,問:“等會兒,咱們怎麽聯系?”
黎晚晚順嘴道:“微信啊。”
不提還好——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謝祈宴撇撇嘴:“你的微信,我至今都沒加上。”
黎晚晚:“……”
哎呀,失策了。
“傳出去會不會被人笑掉大牙。”
她沒來得及狡辯,謝祈宴趕着趟,見縫插針,有慘就得及時賣:“我們都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到現在,我竟然連自己女朋友微信都沒加上,三百六十行,其他行業都不這樣的,就算是個鴨,都會加個微信方便下次聯系,但你瞧瞧,我們兩個如此進行着如此純潔又正經的戀愛關系,誰能想到現在微信都沒加上,黎晚晚,在你看來,我們是什麽關系,我又是你的誰,你還愛我嗎,還是說,你通過我再愛着別的誰?”
也是沒誰了,
除了謝祈宴,前後村都找不到第二個活寶。
黎晚晚狡辯都不願意狡辯了,面前的受害者果真是無罪,還很可憐呢——
就是臺詞不太行,不就昨晚看的古早偶像劇嗎,她當時随口誇了一句男主好帥,謝祈宴就把不高興挂臉上了,結果這會兒,謝祈宴明顯在模仿,明顯就是還記挂着昨晚她的無心之言,無不是說着吃醋了。
當然,錯在自己,若了男朋友生氣,就當然要哄一下自己得男朋友,黎晚晚嘆着一氣,沖他招招手:“你過來。”
謝祈宴邊往她這走邊說:“要親親才能好。”
“你夠了啊,一天到晚的,都沒有截肢,遲早壞掉!”黎晚晚給了他一個錘頭,“正經點,行不行?”
謝祈宴沒皮沒臉抱了她一下,松開後,黎晚晚要走了他的手機。
低眉一看,黎晚晚用他的手機發送了好友申請後,在自己手機上點了确認,提示音顯示添加好友成功,做完這一切還沒完,她點進了他的頭像進入了設置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了敲了幾下,游刃有餘的按了确定後,将手機還給了謝祈宴。
“看看。”
“做什麽?”謝祈宴問。
黎晚晚:“自己看。”
謝祈宴點進微信,劃拉到屏幕的最上方,新加的好友顯示在欄目的第一行。
備注——
賣狗販。
謝祈宴:“?”
黎晚晚解釋道:“你聯想英文。”
“……”
謝祈宴在心裏重複念了幾遍,才有靈光一閃:“my girlfriend”
“賓果!”
“那你給我的備注是?”
黎晚晚展示出手機:“謝大狗。”簡潔明了。
“不行,說不清就聽成謝大腳,多難聽啊。”
謝祈宴不是很同意,将她手機拿了過去,黎晚晚以為是想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好愛稱,等他再換回來,備注就變成了——
“哥哥。”
黎晚晚:“……”
謝祈宴:“說不出來,備注總該可以吧。”
“……行吧。”
備注這個東西本就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各自用的舒服才是最重要,黎晚晚摸了摸發燙的臉,見好就收,一邊推着要揭穿她臉紅的謝祈宴往門外走,“再不走,最近的一趟班車就錯過了。”
謝祈宴在半推半就裏走的磕磕絆絆磨磨蹭蹭的:“我要是路上無聊怎麽辦?”
“給我打電話。”
“那想你了怎麽辦?”
“給我打電話。”
“那我想抱抱你怎麽辦啊?”
“給我——”黎晚晚算是聽出畫外音:“那我陪你去?”
她也就試探的一問,謝祈宴卻聽得真切,也當了真,手圈到身後握住黎晚晚的手臂就将人帶到自己懷裏,摟在肩膀,很像怕她反悔:“那走吧,最近的一趟班車要趕不上啦。”
黎晚晚:“……”
她也沒什麽不願意,被夾在懷裏跟着就走了同頻率的步子。
計謀得逞,尾巴就要翹起來了,謝祈宴果真是那種一灘戀愛就粘人那種的大狗狗,微信備注的概括還挺到位的,不過,黎晚晚也很喜歡這種感覺,畢竟被人依賴就是被人喜歡的一種表現,她眯了眯眼,笑浮在了整張臉。
一樓大廳裏,溫禾前腳帶着尚輕舟出門複檢,後腳就看見門口你侬我侬的小情侶,深感距離小就是哪哪都礙眼,何況身邊還有個見不得情侶的尚輕舟。
“舟啊。”
溫禾就怕尚輕舟看到,拎着他的衣領就把人往屋子裏帶,“咱還是躺着最好。”
“你什麽意思?”
尚輕舟老敏感:“你看到什麽了?是不是謝祈宴和黎晚晚他倆在偷雞摸狗?”
“不是。”
撒謊撒多了,溫禾連心都不跳了:“就是我困了,你陪我回屋睡覺去吧。”
“什麽跟你睡覺?”
“就是一張床一個被窩。”
溫禾拉着他就走,那架勢不容反抗,順手一把撈住旁邊早已目睹全程的周拾瑜一起:“乖,咱們三個在一起其樂融融比什麽都重要,大家睡着了就啥事兒也沒有了,沒什麽事兒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
尚輕舟:“……”
周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