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才發現他們真的和離了,以……

第32章 第32章 他才發現他們真的和離了,以……

這人便是彭州城內有名的天成閣掌櫃, 郝玉叄。

今日,這天成閣掌櫃郝玉叄專程拉着店裏大幫夥計,來城樓附近物色适齡女子試穿店裏新制的婚服。

戚央央便是這樣被他看上的。

“姑娘, 你便是今日我店裏‘火鳳凰’的最佳主人,請你和你夫君賞臉來我店裏試穿一下吧, 我們會給你一定酬勞的。”

本想拒絕之際, 便聽有人好生豔羨地告訴她:“姑娘啊, 這位是彭州天成閣的郝掌櫃啊, 我們彭州這座舊城,全靠着郝掌櫃這好手藝, 名聲才遍布各州,不少豪貴之家嫁女娶媳婦都不遠千裏跑來這裏請郝掌櫃去做婚服, 郝掌櫃都不一樣答應呢。”

“對呀,這天成閣給人做婚服, 可不是誰都給做的, 得合店裏掌櫃的眼緣才給做, 許多富貴人家的, 豪擲百兩,天成閣都不一定肯讓他家姑娘穿上他店裏的婚服, 姑娘,你能得他家掌櫃青眼, 試穿婚服,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

話說,這天成閣掌櫃确是每到店內新式樣婚服制成的那天, 就會以抓阄的方式挑選這天選人的地點,然後在那邊守候,只要能遇上被他看上的人, 就能邀請來店中試穿新制婚服,不管是城中百姓,還是各地有意今年置辦婚事的豪貴也會蜂擁過去看新婚服。

這天能被選上試穿婚服的姑娘,通常都無上光榮,以前曾經有一位尚未有婚配卻被選上試穿天成閣婚服的姑娘,當天就被京城來的大官相中當上了大官的正室夫人,引時人豔羨。

“剛才我在這裏一眼看見姑娘的時候,就被姑娘的氣質和容貌吸引了,還有你的夫君,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剛好我們天成閣還需要找一位有大将軍氣質的郎君,來試穿一件名為‘金麒麟’的新郎服。”

戚央央被說得滿臉緋色,眼睛也不敢瞧沐江恩,只是擺手對郝玉叄道:“他...他不是我的夫...”

“娘子,我們去吧!”沐江恩突然出聲打斷她,笑着與她道:“既然掌櫃盛情邀約,我們也有幸去觀摩一下這‘火鳳凰’和‘金麒麟’。”

沐江恩朝她打眼色,并拉着她往前,“我來之前打探過了,這天成閣的掌櫃不愛財,不會輕易被錢打動而把店鋪賣給別人的,可他卻是實打實的情種,年輕時候曾因為自己心上人嫁了旁人而發誓終身不娶,一輩子給別人做嫁衣,每當遇見有苦情人他都會幫一把。”

“這天成閣在這一帶如此有名,連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想必想買他家店的大有人在,我們就算出高價也未必能買下,不若我們這樣...”

央央聽着他同自己說的計劃,臉色羞得通紅,但很快她就答應,沒想別的,只想今早能将店盤下來,拿到店裏的賬目。

戚央央剛換上“火鳳凰”走出來那下,所有人都看呆了。一襲官紅色長長的婚服,下擺用十二種不同色調的金線精繡成火鳳的鸾尾,像一朵朵浴火焚身的鳳凰花,越發襯得她光豔逼人、秋水之色,也的确就她這樣明豔的長相,能鎮壓得住這樣的婚服了。

緊接着,換上新郎服的沐江恩也走出來。

女子國色天香,男子英武不凡,倒也算天作之合。

郝掌櫃一生為無數人做過婚服,撮合過無數姻緣,這次眼看着這一樁金玉良緣又要在他手中成了,心中的成就感滿滿的。

“郝掌櫃...”沐江恩見事情進行得差不多了,便牽着戚央央的手前來。

央央也甚是配合似的,任由他牽着手,和他裝成恩愛情侶前來。

“郝掌櫃在彭州一帶也算是個人物了,晚輩相信,以掌櫃閱人無數的眼光,定當也看出來我倆并非是真的夫妻了。”

郝玉叄點點頭,“你喜歡她,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吧?”

沐江恩抓着央央的手笑,“這是我肖想了好久的小丫頭,我年少時候開始就喜歡她了。”

雖然知道這是他和自己約定好的計劃,但央央聽着他說着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心跳,只好不停告誡自己,記住前車之鑒,千萬別再輕舉妄動了!!

“可是,”沐江恩又道:“我這次陪她來彭州,其實是要幫她完成長輩心願的。”

“這天成閣,從前是她母親所侍奉的主子的,因為十多年前一些變故,不得不将天成閣賣掉,可是她母親的主子臨死都想要把鋪子贖回來,這算是老人家的一個心願,若辦成此事,她家父母才放心将她托付于我。”

“她家如今就她一個姑娘,父兄都不在,我一個無父無母無家無業之人,若想老人放心,只能幫她辦成此事。”

沐江恩雙眸有神,看起來又十分真誠,一番聲淚俱下的話下來,連戚央央這個清楚是局的人,都被感染了。

而郝掌櫃卻越聽眼眶越紅,“你們...你們說的那個天成閣前主人是...她母親是...”

“她母親是以前在戚家侍奉過的老人,天成閣前主人是戚将軍的夫人,甄盈盈。”沐江恩道。

“盈盈...”郝掌櫃的眼眶越來越紅了,袖擺下的手顫抖不已,見自己失态,随即背轉過去,緩了好久才肯轉過來見他們。

“失禮,讓你們見笑了。”

戚央央覺得奇怪,“郝掌櫃你...是不是認識我...戚夫人?”

“我從小無父無母,小時候在大街上乞讨,是盈盈小姐将我撿回府的。”郝玉叄道,“從那時候開始,我發誓這輩子都要守在小姐身邊。”

“我自知自己身份不配,十六歲開始,我就去參過軍,行過商,希望有朝一日能做出點什麽配得上她。”

“後來我在戰場上差點死掉,用半條性命終于換了些軍功,當上了校尉。像我這種出身的人,此生能當一個校尉,已經是普通人肖想不到的了,也總算是個能配得上她的身份了。”

“可是,她出嫁了,嫁給了一位将軍。”

“抱歉啊,二位,這天成閣确實是十幾年前她為了抵債,把這鋪子抵了給我,我辭掉職務守店至今的,但鋪子現在不是我的,我已經将鋪子賣給了她女兒的夫婿了。”

聽了郝玉叄這話,戚央央和沐江恩都愣了。

戚央央的夫婿?那是何人?

不用再問郝掌櫃,央央就明白說的是誰了。

裴陸戟這眦睚必報又有手段的狠人,她真後悔自己犯蠢錯認他,招惹到他了。

她如今算是徹底确認了,父兄的事情,就是他栽贓的,他這人心狠手辣,做事一貫做得天衣無縫,又怎麽會讓她有機會翻案呢?

失魂落魄的戚央央聽不見身後一直追着叫她的沐江恩,一直一直往前跑。

“戚妹妹!戚妹妹!丫頭...別灰心啊,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定能想到的!”

“可是...”她哽咽。

“你忘記小時候我們被抓去羌北活死人墓時,還不是以為必死無疑,那時候你哭得比現在還兇,不也以為必死無疑了嗎?”他臉上的笑能帶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可後來我們還是活下來了,也出來了,現在這點兒事和以前比,算什麽呀?”

“明日我們再去同郝掌櫃聊聊,看有沒有機會能說服他把賬本給我們瞧一瞧吧,以他...從前對你娘的情誼,應該還是有機會說服他配合我們的。”

“可是...”戚央央喪喪地,“他現在是替裴陸戟做事的,我們一旦暴露了身份,萬一他出賣我們,豈不是危險...”

“更何況,裴陸戟他那個人恨極了我和姨母,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安排郝掌櫃這麽說話,把我們詐出來...”

“那這樣,今晚我們再好好想想,不行的話,大不了我們回封州再想別的入手點。”

“開心點好嗎?”他不知從何掏出一包香甜的糖糕,哄小姑娘似的哄着她,“不管我們最終能不能成功,但求盡全力,無怨無悔,好嗎?”

央央眸間挂着半顆淚,愣愣地看着他,曾幾何時,她興沖沖地将一腔熱情傾瀉給裴陸戟時,就是像沐江恩一樣,永遠有應付一切的勇氣和心情。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這種生命力開始枯竭的?

可是現在,又有另外一個人,願意這樣源源不斷地給她注入力量,所以,她擦幹眼淚後,很快就接過那包糖糕,朝他展開笑顏,“謝...謝謝...”

她對別的男人笑得甜蜜的這一幕,被一路風塵仆仆剛剛趕至此地的男人看見,那一刻,裴陸戟手裏用綢緞裹緊的琉璃瓶,差點就摔了。

幾天前,他派去封州暗中打探她消息的人來回報,戚央央已經不在封州了,這幾天他廢寝忘餐囑人四處查探,才終于在前往彭州的方向發現了她的消息,于是,他趕緊處理完衙門的事,連夜不睡快馬加鞭趕來了。

誰知來到,才發現她不是一個人來彭州的,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和她站在一起看起來頗是登對的年輕男子。

那一刻,他才突然發現,他們...好像是真的已經在和離書上簽下名字,是真的和離了,以後婚嫁...似乎,也各不相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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