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敢動她 這水好涼

第27章 你敢動她   這水好涼

這聲叫喊令沉浸在虐待快/感中的男人清醒了些。

見小姑娘已經昏死過去, 像個被貓玩了半天的耗子般挂在他的手裏,耷拉着腦袋,披頭散發, 看不出一點生氣, 男人停住了動作, 沒有再讓溫芷撞極有可能致命的第三下。

他松開手, 扔垃圾般把溫芷扔到了地上。

他真的恨不得把溫芷的腦漿都撞出來。

但憋氣的是, 被溫芷說中了,他的确不敢打死她。

男人捂着血淋淋的手腕,嘶着氣轉過身, 一擡眼,就看到所有學生都聚在這看他的狼狽樣子, 一雙雙黑眼睛靜靜盯着他瞧,不知在想什麽。

明明他們的臉上依舊是呆滞的表情,眼睛裏也沒有任何情緒流露,但男人莫名地感覺到,他們在責怪他,或者說, 怨恨他。

就好像溫芷表達的是再正常不過的訴求。

就好像他不應該這麽粗暴地對一個小姑娘。

就好像他錯了。

“喂, 出來個學生,把她送到醫務室去。”男人對學生們說完,見他們還是一直盯着他,有些惱怒,大聲吼道,“看什麽看,還不繼續跑步,一個個都不想活了是吧?”

學生們紛紛離開了。

步子卻比平時慢了幾分。

在男人的吼聲中, 學生們再次組成隊伍在操場跑圈,只有一個女生從隊伍中走了出來,是陳安柔。她似乎有些怕男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就連聲音也是低低的,“我來送她過去吧,我背得動她。”

男人還沒有盡興,不得不停下,心裏正不爽着呢,只回了她一個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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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看了看不遠處那個崴了腳的女生,也懶得再和她計較,“你不是崴了腳嗎,自己滾去醫務室,別在這礙眼。”

女生從地上爬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溫芷,咬了咬嘴唇,無聲說了句什麽,似乎是謝謝,又似乎是抱歉。語罷,她扶着欄杆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陳安柔跑到溫芷身邊,蹲下身,輕手輕腳地把她扶起來,放到後背上。

溫芷的頭搭在陳安柔的肩膀上,陳安柔只要一側過頭,就能看到她蒼白的臉、緊閉的眼和頭上流淌的殷紅的血,觸目驚心。

陳安柔有些心疼,一心想把溫芷快點送到醫務室處理傷口,背着她就匆匆忙忙地往操場外走,而其他人也沒再給她們眼神,于是,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有一縷黑發從溫芷的衣擺下鑽了出來。

那縷黑發很長,像是有生命的細蛇,貼着地面靈活且迅速地爬行,目标明确地朝狐貍眼的男人靠近,悄無聲息地攀上他的鞋子,纏繞在他迷彩服的褲腳上。

原本幹燥的發絲上,滲出了一絲血。

快樂的時光是短暫的,痛苦的時光度日如年。

對于學生來說,在光明學院的時間很難熬,但對于整日以訓學生為工作的教官來說,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間,一上午就過去了,吃過飯後,到了午休,這些教官們午睡的午睡,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看片的看片。

二班教官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他是那種極其愛幹淨的人,哪怕手上有傷也要堅持洗澡。

他趿拉着拖鞋,拎着裝有洗發水、沐浴液、毛巾的塑料筐,來到了澡堂。

光明學院給教官們設有專門的澡堂,澡堂裏是一個個用毛玻璃分出的獨立隔間,沒有門,門口的地方挂着一層防水不透視的白色拉簾。

男人特意把洗澡時間選在了大中午,剛吃完飯就來了澡堂,就是為了避開其他人,可惜不巧,他走進澡堂的時候,裏面已經有幾個人了。

此刻幾個年輕的教官正在沖涼,簾子拉開,大咧咧地把身體露在外面。

他們一邊洗,一邊口頭聊天打屁,吹噓着各自老二的大小長短,揚言要比一比,空中回蕩着幾人嘻嘻哈哈的聲音。

那些笑聲傳進男人的耳朵裏,變成了刺耳的嘲笑,讓他不禁想起自己多次被成熟女人們叫的綽號,什麽豆芽、唇膏、金針菇之流,每被叫一次,他身為男性的尊嚴仿佛就被人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腳。

踩着踩着,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個男人了。

所以,他現在才喜歡孩子,只喜歡孩子。

她們純真、幼嫩、弱小、無法反抗,看着她們哭泣求饒,他才會有種自己很強大的自信和滿足感。

但現在,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心慌和窘迫。

男人皺起眉,側着身子快步走進離他最近的隔間,嘩啦一聲,把拉簾拉到死,隔絕了外面的“歡聲笑語”,生怕那幾個年輕人把話題引到他身上。

炎熱的夏季,洗個冷水澡最是舒爽不過。

男人把塑料筐放到地上,調了較冷的水溫,轉過身來,讓涼水沖洗背部,偶爾後仰起頭,用水打濕頭發,再把濕發梳到腦後,感受水流沖刷頭皮的舒服。

洗着洗着,他忽然覺得有些冷,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阿嚏!”

“阿嚏!”

“阿嚏!”

一聲噴嚏被四周的瓷磚牆壁反射,不停地在安靜空曠的澡堂裏回蕩着,反複響了幾次,才逐漸消失,空氣中便只剩下了嘩啦啦的水流聲。

周遭詭異的安靜讓男人意識到,整個澡堂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掀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

那幾個人是什麽時候走的?

男人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根本不記得這幾個人的說話聲是什麽時候消失的,更沒有聽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聲。按理說,穿着硬板拖鞋在地面上走,聲響應該不小,不會被水聲蓋過的。

“應該是我沒注意。”

男人笑了笑,覺得自己太多心了。

其他人離開,更合他的心意。

男人摸了摸開始起雞皮疙瘩的兩條胳膊,把水溫調高,“這破澡堂怎麽忽然降溫了,這裏面什麽時候安了空調嗎,哪個沒腦子的王八蛋,把溫度調得這麽低?”

周遭的溫度降得太快了。

那不是溫度的自然改變,更像是某個無形的、帶着冷意的東西朝他靠了過來。

男人沒多想,把一切的不自然歸結于并不存在的空調上。

他把水溫調高後,就一邊沖洗身體,一邊往頭發上抹洗發水,揉搓出泡沫。泡沫越來越多,像厚厚的白奶油堆積在他的頭皮上,沿着他的臉往下滑落。

泡沫進眼睛的話很殺很疼,還難以沖洗幹淨,為了省去麻煩,男人閉上了眼。

就在這時,他身側的毛玻璃牆壁上,突然印上了一只血淋淋的手!

那只手蒼白纖瘦,挂滿了血,就像是憑空出現的,手掌後面既沒有連接着手臂,更沒有人影。或許是因為男人這側的毛玻璃糊上了水霧,看不清,又或許,那只手根本就不帶胳膊。

那只手緩慢而又用力地按在了毛玻璃的另一側上,留下了一個鮮明的血手印,突然,手又猛地向下,五指破壞了手印,拖出五道還在流血的、刺目的長血痕。

“嘶——”

正在洗頭的男人發出一聲吸氣。

“媽的,這水怎麽變得這麽涼!”

水溫一下子降到極低,澆了他個透心涼,男人也顧不得泡沫不泡沫的,直接睜開了眼睛,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張沒有五官的慘白的臉。

原本應該自然垂下來的白色拉簾,忽然從外向內鼓出了一張人臉輪廓,那張人臉向他逐漸逼近,似乎要與他肌膚相貼!

一坨泡沫滑進了男人的眼睛裏。

男人慌得要命,立刻捧了一把水沖洗眼睛,擡起泛着紅血絲的雙眸往前看,只見面前的白色拉簾安靜地垂着,似乎剛剛那張人臉只是他的幻覺。

“邪門……”

男人又沖了沖眼睛,拈起拉簾反複瞧了一會兒,确認沒有問題後,才往血手印相反的方向轉過身,沒有注意到那片鮮血淋漓。

他皺眉瞧着淋浴的把手,這把手不知為何,自己轉到了冷水區。

“把手壞了?”

男人只當是把手的摩擦力不夠,自己轉了下來。他把水溫調節好,轉過身,還沒等頭發上的泡沫沖洗幹淨,水溫就再一次降了下來。

“媽的!”

這次的水溫變得比剛剛還低,仿佛裏面摻了碎冰一樣冷。男人再也忍受不住了,氣急敗壞地撿起塑料筐,回身要把淋浴關掉,打算換到隔壁去洗。

他一回頭,就對上了一張臉。

一張被滴着血的黑色長發掩蓋住的,慘白的臉。

一個白裙女人憑空出現在了他身後,她站在淋浴的正下方,滿頭黑發披散在臉前,形象如同來索命的貞子。淋浴還在不停往下灑水,女人渾身都被澆濕了,蒼白的皮膚與半透明的白色衣料緊緊相貼。

在男人看到她的瞬間,她的皮膚就不斷往外滲出血來。

她渾身看不到傷口,又好像身體的每一處都是傷口。血液不停從她身上滲出,将她的白裙染紅,又被水嘩啦啦地沖下來。

片刻間,整個隔間的地面一片血紅。

“鬼、有鬼……”

男人瞪大了眼睛,渾身發顫。

他看到女人沾滿血的右手,就搭在淋浴的開關上。

剛剛幾次水溫發生變化,原來是她在調……

在看到女人的瞬間,男人就像是被一雙手撕開了肚子,掏空了血肉,只剩下一副顫栗不停的軀殼,恐懼如水泥把這具空殼重新填滿,墜得他動彈不得。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頭黑發朝他逼近,雙腿不停哆嗦,一串泛着騷味的淡黃色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上。

就在男人的鼻尖即将觸碰到發絲的時候,女人停了下來,她慢慢地、慢慢地歪過頭,讓黑發朝旁邊滑落,露出一只巨大的、慘白且布滿血絲的、死魚般恐怖而充滿怨恨的眼睛。

女人開了口。

她嘴邊沾血,說出的每一個字也都散發着濃濃的血腥氣。

“你、敢、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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