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情罵俏
打情罵俏
樓上房間,卓祁正試圖下床,那虛弱的身形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陸淮打開門的瞬間,身子猛地一激靈,忙不疊地跑過去,一把将他從床榻上輕柔地抱下來:“怎麽不等我回來?”
“餓了。”卓祁舔舔略顯幹燥的嘴唇,聲音透着幾分虛弱。
陸淮這才注意到案幾上擺放的膳食,他不由地勾了勾唇,心中暗想,沒想到莫忱這小子還算有點用處。
“一起吃嗎?”卓祁見陸淮站在一旁不動筷子,便伸手替他取好了碗筷。
陸淮其實并不餓,但又怎能拒絕心愛之人的邀請?心裏想着拒絕,嘴上卻不由自主地說道:“好。”
畢竟,誰能拒絕心愛之人遞來的筷子呢?
反正他陸淮是不能的。
用膳途中,陸淮自己沒吃上幾口,眼睛一直盯着卓祁,手上的筷子卻不停地給卓祁夾菜,卓祁看着他的舉動,只是笑了笑,并未阻止。
“外面發生了何事?”卓祁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白粥,輕抿一口,擡眸看向陸淮。
“看了一場戲。”陸淮快速将剩下的菜肴吃完,又補充了一句:“精彩得很。”
卓祁斜睨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喝粥,嘴角帶着一抹笑意:“這倒是你擅長的。”
陸淮放下筷子,那雙好看的鳳眼此刻亮晶晶的:“夫人很了解我啊。”
“當然。”卓祁歪着頭看向他,眼中滿是溫柔,笑眼彎彎如月牙。
陸淮一時看得有些入迷,換了個姿勢,可那目光卻始終未曾離開卓祁,房間裏只剩下碗勺偶爾碰撞的輕微聲響,靜谧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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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辭……敬辭。”卓祁一手拿着碗,另一只手在陸淮面前晃了晃:“這是練什麽功呢?眼功?唉——”
陸淮猛地拽住卓祁的手腕,對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笑容裏滿是邪魅:“真是勾人的妖精,天道怎麽舍得把你放下來了。”
卓祁挑了挑眉,放下空了的碗勺,微微向前湊近陸淮,嘴角上揚:“當然是在天上看上了将軍,從此移不開眼,這不下來找将軍了嗎?”
“哦,是這樣嗎——”陸淮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最後停在某個位置,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就讓本将軍瞧瞧你的誠意吧。”
“不行。”卓祁慌忙捉住陸淮伸向他腰邊的手,條件反射般地蹦起來,卻又因身子無力被迫跌坐在椅子上:“我還有傷,啊——”
身子瞬間騰空而起,失重感與恐懼感接踵而來,他只能無力地環住陸淮的脖頸,任由陸淮将自己置于床榻之上。
眼前的視線被蒙住,卓祁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響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陸淮熾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耳畔。
密密麻麻的吻如雨點般落了下來,陸淮牽制住他推搡的手腕,舌尖描繪着他的唇形。
卓祁被這熱烈的吻弄得無法自拔,他想要逃離,卻又被陸淮無情地拉回到這場吻中。
雙頰緋紅,如晚霞般動人。
…………
夜半四更,陸淮輕柔地撥了撥卓祁貼在額上的碎發,卓祁癱軟在陸淮懷裏,側頭躲避着他的觸碰。
陸淮親了親他濕濡的鬓角,臉上的笑意遲遲沒有消散,良久後說道:“我去備水,待會抱你去沐浴。”
卓祁也不知陸淮說了什麽,此刻的他早已疲憊不堪,只是盲目的點點頭。
陸淮将他輕輕放下,翻身下床,親自去樓下提了一桶水來,桶中的水冒着縷縷熱氣。
他雙手打橫抱起卓祁,腳步輕快地朝水桶走去,随後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入水中。
溫熱的水包裹着卓祁疲憊的身軀,他舒服地輕哼一聲。
“累壞了吧。”陸淮輕聲說道,語氣中滿是疼惜。
卓祁半睜着眸子,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陸淮立刻明白,轉身到案幾上端了杯水,從身後扶着他。
杯裏的水很快見底,卓祁徹底放松了身子,那酸痛瞬間湧了上來,猶如把骨頭打碎又重新拼接起來一般,令他不悅地皺了皺眉。
“我還有傷,你總是這般不知節制。”
陸淮剛落下的嘴角又揚起一抹微笑,低頭在卓祁唇上印了一個吻:“下次不會了。”
卓祁撇了撇嘴,輕哼一聲,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陸淮“哎呀”一聲,伸手牽住卓祁的手,說道:“是真的,相信為夫一次。”
說着去取旁邊衣架上的浴布,卓祁望着他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真是敗在他身上了。
陸淮拿起浴布裹在卓祁身上,輕聲說道:“我抱你出去。”
只覺得溫熱的氣息遠離身子,一股涼氣撲來,卓祁下意識地往陸淮懷裏縮了縮,再睜眼時,已經在榻上安置好了。
“睡吧。”陸淮輕輕拍着他的背,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困意如潮水般襲來,卓祁“嗯”了兩聲,在陸淮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
次日辰時,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屋內。
意識還未完全回籠,卓祁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耳邊似乎聽見陸淮說“今日回京”。
今日回京?昨晚還可勁折騰他!
卓祁閉眼緩了會兒,算着陸淮快來了,果不其然,耳邊傳來了推門聲,他睜開眸子,只見陸淮背着手走來,臉上挂着那如老狐貍般的笑容。
一看就沒好事。
陸淮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撫上卓祁的臉,語氣帶着幾分調侃說道:“大人還真是惹人憐愛。”
卓祁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還不是你昨晚折騰的,這會又來打趣我。”
陸淮嘿嘿一笑,湊近卓祁的耳邊輕聲道:“可大人那副模樣我實在把持不住啊。”
卓祁回憶起昨晚的場景,臉頰微微一紅,伸手推開陸淮道:“少貧嘴,趕緊收拾收拾回京。”
話落,卓祁見他并無動作,剛要伸手過去拉他,不料陸淮順勢抓住他的手,還未等卓祁反應過來就壓了上來,手臂圈住他的腰。
卓祁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陸淮,現在是白日,不可胡來。”他深知陸淮的個性,倘若他現在想要,絕對做得出來。
他正要推開陸淮,令他沒想到的是陸淮在他頸邊嗅了嗅便站起身來,不過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好。”
陸淮起身時順勢将卓祁帶了起來,兩人一同整理衣物。
不多時,兩人收拾妥當,叫上莫忱與江則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與他們相反的方向,也有兩人準備啓程。
男子依舊帶着鬥笠,手握佩劍,身姿挺拔,女子依舊跟在男子身後,兩人極有默契,誰也沒有打破這種局面。
正是餘染和阿江。
“阿江。”餘染不耐煩地沖到阿江面前,逼他停下腳步,她雙手叉腰,擺足了正準備罵街的潑婦架勢,大聲說道:“我們找到的線索為何白白給了他們?又為何不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身份?我真看不懂你。”
阿江掀開鬥笠,露出半張精美的臉。他将餘染拉至身旁,耐心地解釋:“阿染,他們是高官,可以上報朝廷,比我們更能整治王自謙,交給他們是最好的結果。”
正當阿江接着開口時,餘染及時捂住他的嘴,搶先一步說道:“贈人玫瑰,手留餘香,是不是?”她學着學堂裏的夫子搖頭晃腦,好生惹人發笑。
為了不傷及她的自尊,阿江心裏憋着笑,面上卻毫無波瀾,配合她點了點頭,但餘染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頓時暴跳如雷:“你又嘲笑我,嫌我沒文化是不是,我未曾讀過書又不是我的錯。”
她生氣地甩開阿江的手,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阿江無奈的搖了搖頭,換了只手拿佩劍,又一次試圖牽住餘染的手,這次她沒有再甩開,給足了阿江哄她的餘地。
阿江笑了笑,向前走了幾步與她并肩,語氣明顯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漠:“是我的錯,我也不懂得四書五經,或許我們一樣都不曾讀過書。”
話還未落,他轉到餘染的面前,正對着她,衣擺随着他的動作劃出一道漂亮的弧:“況且我也不再想追回記憶,只想與你一起浪跡天涯。”
餘染聞言擡起頭來看着他,眸子裏的靈氣絲毫沒有流逝,她手裏緊攥着衣袖,聲音帶着一絲不确定:“真的?”
“真的。”
“不反悔?”
“不反悔,只要你想去哪我就陪你。”
餘染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臉上立即挂起笑容,這誘惑實在太大了,她的手上下擺動,高興得不知該放在哪裏,只好主動牽起阿江的手,拉着他揚長而去。
不知怎的,她覺得今日的天氣格外的好,微風拂過,帶着花香和青草的氣息,也不嫌熱了,精神抖擻。
回往京城的路上,馬車正慢悠悠地走着,不如來時那般快。照這樣走下去,盡管是抄了近路也要小半個月。
其實馬車并沒有在他們原本的安排行程裏,只是陸淮擔心騎馬一路颠簸,卓祁的身體會吃不消,這才尋了輛馬車。
起初卓祁不願坐馬車耽誤時間,但耐不住陸淮七嘴八舌的唠叨,只好被迫被陸淮塞進了馬車裏。
一路上,陸淮的嘴就沒停過,不是講些路上的趣事,就是逗弄卓祁,卓祁時而被他逗笑,時而瞪他一眼,就連駕駛馬車的莫忱有時也被逗得笑出聲來。
他是未曾見過自家将軍還有這副嘴臉,果然人只在愛人面前才會暴露本性。
行至中途,忽然下起了小雨。
雨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打在馬車的車篷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陸淮将卓祁往懷裏摟了摟,眉頭微皺,說道:“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可別耽擱了咱們回京的行程。”
卓祁靠在他懷裏,輕聲道:“且看這雨勢,應該不會太久。”
仿佛是應了卓祁的話,沒過多久,雨漸漸停了。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帶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