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下囚牢
第27章地下囚牢
許淮一揮手提醒馬面和牛頭酷哥,對方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遲疑的站在原處。
牛頭酷哥比了個中指,許淮一聽不到他再說什麽,但是根據口型也可以大致猜的出,估計說的是:“果然遇到陰司就沒好事發生!”
她一時間覺得好笑,低頭輕笑一聲。源朔斂眉看着她:“你倒是好心情。”
但這也只是輕飄飄的一句感嘆,許淮一沒有聽出任何責怪的意思,因此也不害怕,順杆子網上一爬,開口道:“因為師傅在啊。”
肩膀上突然一疼,蚊子叮一般。她伸手将小紙人提起,“嘶”了一聲,發覺自己被這小家夥咬了一口。
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小家夥,這小家夥咬了人,反倒一副生氣的樣子,弄得許淮一哭笑不得,反手在小紙人頭上揉了兩把,以作懲罰。
她看着四周華麗的裝潢問道:“師傅,你可知道這邪神與你何怨何仇,為何費盡心機的把你往這裏引?”
“不知道,沒有必要。”
短短兩句,符合源朔一貫性冷淡的簡潔風格,許淮一倒是從這句話中聽出幾分傲來。
正如李邯香感覺的一樣,源朔的傲是到骨子裏的,哪怕是肉身低落到塵埃,卻仍舊給人無法逾越的距離感。這份傲氣并非莫名其妙,是源于才情與身手的自信。也因此,許淮一說出那句“因為師傅在”的話時,也帶着十足的真心。
源朔抿了抿嘴巴,半是無奈,半是嗔怪。那把從不離手的黑傘撐了起來,傘尖朝向前方看不見的屏障,柔聲道:“看好了。”
耳邊是低聲如呢喃一般的念咒聲,許淮一睜大眼睛,堪堪捕捉到源朔開傘收傘的動作。
只聽“喀喀”幾聲碎裂的聲音,她沒有來得及做出本能的防護動作,一只胳膊攬住她的腰,帶着他後退一步。
大傘撐開,擋在兩人面前。好像有什麽東西徹底碎掉一樣,卻看不清楚。
“通俗的來講,結界本質上是一股透明的靈氣,起着隔離和防護的作用。而如今困住我們的結界,就像困住小白鼠的玻璃一樣。”源朔不緊不慢的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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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通俗的很,太有畫面感了了。許淮一放棄用眼睛捕捉,而是試圖像感受木牌中的靈氣一般,去感受空氣中的靈氣。
無感打開,面前一個半圓形的罩子罩在牛頭小哥和馬面小哥四周,而這宮殿外,隐隐約約還有一層“膜”,套娃一樣。
有人困住了這裏的邪物,而這邪物,卻想将他們想小白鼠一樣困住,有意思。
意識試圖再向外擴散,頭顱一陣劇痛。她咬牙捂住自己的頭,強撐着不讓癱軟的腿向下跪去。身體僵硬的向後倒去,被源朔拽住衣領一把揪起:“你在幹什麽?”
猛吸幾口氣緩了緩,許淮一才說的出話:“我想試着照你的說法感受一下四周的靈氣。”
“這些不急于一時,說說看,你感受了了什麽?”
“這裏除了結界和我們四者,似乎還存在着什麽東西,簡直像是一個放射性火爐。這團巨大的靈氣旁還有什麽東西糾纏者,我想感受清楚,沒想到還是太勉強了。”老老實實的回答完畢,許淮一心情忐忑。仿佛回到了小學時代,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那種緊張的時候。
“不錯。”
等到了這兩個字,許淮一送了一口氣,就看到一個錘子一樣的東西朝她砸來。
條件反射的一偏頭,發現那錘子在面前兩米處停住,反彈回了牛頭小哥的手中。幸好有結界擋着,即使是想打破這結界,這扔錘子的方向位面也太過挑釁了。
許淮一松了一口氣,看到源朔面色不虞,大着膽子拉了拉她的袖子。
源朔沒有再說什麽,卻明顯是對那酷哥的舉動表示不滿:“還記得你剛才感受到那團巨大靈氣的地方嗎?”
許淮一點點頭,看着馬面小哥拉着牛頭酷哥在說什麽,也不在提什麽“要不要管他們”的話,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四周,試圖去尋找那團靈氣的方向。
宮殿寬闊龐大,中間的地道下別有洞天。随着不斷深入,一股陰冷潮濕的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通道崎岖,多虧源朔幾回提點,才可以順利潛行。這越加讓她覺得,這是一個看押重囚犯的囚牢。
一陣低沉的笑聲傳來。也經過了幾次“靈異事件”,因此對這慣用的恐吓套路沒有什麽害怕。她只是被遠處的聲音吸引。
“叮叮當當”金屬碰撞的聲音,讓夢境中不怎麽美好的回憶再次回想起來。在這樣的氣氛裏思索似春天的夢又不似春天的夢的夢不太合時宜,可偏生在這樣的空間裏,她大腦中不可克制的回想那個畫面。
就好像,她曾經也被關在這麽個地方,用金屬鏈子牢牢鎖住。是懲罰,有好像是保護,卻不知該用什麽心情表達,讓人心裏噎得慌。
“咿呀咿呀!”小紙人變成小船,炫耀似的在許淮一面前轉了幾圈。許淮一看了一眼源朔,對方輕輕點了點頭,于是她便會意的爬上了船。
源朔手中的黑傘飛速旋轉起來,夾雜着風雨。傘尖如同鋒利的矛,刺向地面。
風呼嘯而過,夾雜着水滴,将地面攪碎,帶起一陣碎石風暴,又被風卷着飛到空中。
許淮一抱着紙船,在旁邊看的啧啧稱贊。雖然這只是源朔能力的冰山一角,但足以讓人驚嘆。
之後一層地面被打碎,源朔才解釋道:“這裏設了禁制,你新學的穿牆術沒了用處。”
說罷,源朔輕巧的一躍,跳到下面。許淮一坐在紙船上緊跟其後,來到一處空曠的空間。
她看眨了眨眼睛,适應了黑暗,才看清這裏的環境。鎖鏈交錯着,形成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最中間,有一團黑漆漆幾乎不成人行的東西被倒掉着。
一個錐形的物體在黑暗中發着微弱的光芒,插在那黑影脖頸?處的位置。在遠處感受到的那團巨大的靈氣,竟然是這麽個小東西嗎?
一串斷斷續續嗚咽響起,尖銳刺耳。許淮一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朝上看去,李邯香被倒吊在鎖鏈之中,魂魄已經在逐漸變淡。
“孤等了你好苦哇!”黑漆漆的影子終于開口,卻是一聲嬌柔的女聲,直叫人酥到骨子裏。
自稱“孤”,難道又是一個鬼王或以上的級別?但想到源朔之前說的,真正的鬼帝,與空有頭銜僞帝僞王之間的天譴不可逾越,即時打住了鬼王鬼帝爛大街的念頭。
“這與你之前遇到的被人為煉制,剛出世的小鬼王不同,算是一位真實的鬼王。”源朔緩聲開口。
緊張的感覺一掃而空,許淮一再次好像回到了課堂之上。她現在甚至懷疑,源朔的節奏之所以這麽不緊不慢,就是為了給自己上課。
“放肆!”不成型鬼王一聲大喝,半空中交錯的鎖鏈紛紛動了起來。好像糾纏在一起的毒蛇。
小船帶着她輕松躲過鎖鏈,開心的穿梭在鎖鏈的空隙中。
“能靠近李邯香嗎?我試試看能不能把她弄下來。”
小紙人在半空打了個旋,敏捷的朝李邯香靠近。幾次鎖鏈襲來,紙船一一躲過,少數幾條鎖鏈抽空系臭過來,被許淮一拿着木牌擋下。
襲擊不成,鎖鏈轉為為牆,将李邯香的周圍層層包裹起來。
黑影嗤笑一聲:“這老太婆獻祭之後魂魄屬于我,我死則她亡,源朔,你還要動手嗎?”
“人死緣盡,一世已過,我對她已無責任,你又為何覺得她會阻攔我?”伸手拽住鎖鏈,用力一捏,鎖鏈化為粉末。
黑影怪笑一聲,收緊鎖鏈,李邯香吃痛,原本不穩定魂魄已經有飛散的跡象。
源朔停下動作,沉默着看向那黑影。黑影大笑起來,顫抖着,晃的周圍的金屬鎖鏈嘩嘩直響。
“你還是這般優柔寡斷。好極,你身上的功力竟然只剩下四成,真是天助我也。”黑影一喜,鎖鏈游蛇一般纏繞在源朔身上。
看着那鎖鏈不斷收緊,源朔卻不掙紮一下,許淮一面露急色。
眼見李邯香被裏三層外三層包裹,一時間救不出來,她心念一轉,剛想一轉,改為直接朝那鬼王沖去。
一股陰邪之氣撲面而來,許淮一渾身冰冷,仿佛身體被巨石壓住。這便是真實的鬼王嗎?
四肢是去力氣,沒辦法抓穩小船,她從船上掉下來,被恢複的小紙人揪住衣領,飄在空中。
努力鎮定下來,去調動木牌中的靈氣。當靈氣在靜脈中流淌,她才覺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這果然和那個個村子裏的小鬼王不是一個級別的。
但沒時間吐槽,她重新爬回紙船,盤腿坐下。
閉眼,周圍靈氣與陰邪之氣交纏在一起,倒像是那股巨大的靈氣團在釋放靈氣壓這鬼王一般。
“這鬼王被封印在此,力氣便也只剩下幾成。”源朔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許淮一沒有轉頭,但心裏稍稍安定一些,精力更加集中。
如果可以利用這團巨大的靈氣,如果這靈氣可以為我所用,就像這木牌中的靈氣一樣。許淮一默默的想。
她冥神靜坐,四周陰邪之氣自動彈開,邪氣不入。
源朔抓住朝許淮一襲擊鎖鏈,朝黑影使勁一甩。巨大的風浪席卷而去,黑影尖聲驚叫:“你不管那老太婆了嗎?”
“你死,她死,反之亦然。她亡,你便沒有了牽制我的東西了,不是嗎?所以,好自為之!”
許淮一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她神色泰然,周身仿佛陷入一片汪洋。各種氣息交織着圍在周圍。
那團巨大的靈氣團更加清晰,信念一轉,嘗試與那靈氣團建立溝通,一股純正甘甜的靈氣湧來,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許淮一渾然不知源朔和黑影都面露驚駭之色去,只是源朔将這驚疑很快收斂,轉為為一個防衛的姿态,将許淮一護在身後。
痛呼聲從黑影喉嚨中傳出去,黑影只覺得那封印自己的東西又深入魂魄幾分,痛的難以忍受。
為什麽,這個有生人氣息的小娃娃,卻能控制那個女人留下的東西?黑影想不明白是哪裏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