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狠手辣 傻姑娘，你不夠心狠手辣，……
第9章 心狠手辣 傻姑娘，你不夠心狠手辣，……
變故來得太快，利箭破空之聲徹底驚醒了蘇昭雪，她瞳孔一縮，有刺客！
何人敢偷襲賢王世子？！賢王世子的仇家？還是紅葉山莊的人反殺回來搶寶？！
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她吓得雙腿發軟，冷汗涔涔，動也不敢動。
額頭迫不得已抵在地板上，後背是公子寬闊溫熱的胸膛，她雙手緊緊握住公子的手臂，把他當成救命稻草。
婁樾眼神一暗，柔軟不堪一折的腰肢匍匐在他懷中，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瓷白、吹彈可破的脖頸上，惹來她肩胛骨上下起伏。
這節骨眼上，婁樾無暇顧及男女授受不親那套世俗禮法，壓低嗓音提醒她。
“來者不善，你機靈點，別找死。”
蘇昭雪頓生恐懼，心裏直打鼓，嗚嗚，她也不想死啊！
刺客明顯沖着他而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是那條倒黴的魚！
“公子小心！”車廂外，福泉一聲尖嘯，提劍跳躍至車頂，全神戒備。
說時遲那時快，箭矢攜裹着千鈞之力争先恐後射來，福泉揮舞手中長劍，以一當十，偷襲的箭矢被他盡數斬斷。
玄鐵箭頭釘破車壁的響聲，在二人耳邊嗡鳴炸響。
蘇昭雪聽得心驚膽戰，呼吸急促，倘若不跑，他們遲早被人射成篩子！
她叫嚷道：“公子！”
忽然一騎黑馬從遠處林子裏疾奔而來，嘚嘚馬蹄聲雄勁有力，一名勁裝男子腳踩樹幹借力跳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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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先走！”
福路的到來令福泉士氣大漲，二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從箭雨中劈出逃生縫隙。
下一瞬，婁樾抓着蘇昭雪飛出車廂，落座到馬背上。
蘇昭雪被摔得眼冒金星，鼻子撞到公子堅硬的後背，鼻腔一熱，鼻血流了出來。
她眼前一黑，暗罵一句髒話，狗日的刺客！
顧不上擦拭鼻血，蘇昭雪雙臂死死纏住馭馬的公子，打死也不松手！
老天爺可千萬不能讓她死掉！她還有大仇未報！
不用細猜，回城路上早已設下埋伏，敵人在暗，要的就是他們原路返回，好來個甕中捉鼈。
婁樾反其道而行，地獄無門偏要闖，他倒要看看今夜哪個不長眼的龜孫突襲？！
“蘇昭雪，你抓緊點，甩下去本公子可不會救！”
別看她弱柳扶風，箍在他腰上的雙臂差點把他勒岔氣，婁樾俊眉冷肅，黑眸壓抑着高漲的怒氣。
他單手操控缰繩，眼觀八方，忽而右手折扇猛地朝斜後方一揮，擋住了幾枚暗器。
“啊！”蘇昭雪吓得失聲尖叫，那枚暗器與她的右臉只差毫厘之間！
該死的！
須臾，一行數十位黑衣蒙面殺手驟然從天而降，形成包抄之勢，攔住他們的去路。
為首之人赫然是一名女子，夜色裏響起桀桀怪笑，令人毛骨悚然。
“世子爺臨死不忘拉上美人作陪，當真人不風流枉少年。”
駿馬被強行逼停，馬蹄剎不住，眼看要人仰馬翻，婁樾眼疾手快控缰繩。
他不怒反笑道：“曲大家對本公子追逐不停，可是對本公子因愛生恨？”
蘇昭雪被晃得頭暈目眩，誰？！曲大家？！
對方被點破身份也不惱，冷哼一聲，幹脆摘下遮臉的面巾，露出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
女子容長臉，相貌妖嬈，眼角有一顆醒目的淚痣，眼尾上翹，端得勾人奪魄。
婁樾眸光不變，并不意外曲莺莺露出來的真面目。
曲莺莺見婁樾不為所動，心中暗暗訝異，他竟然能抵擋她施展出來的媚功？
只怕他們獲得的消息有誤。
曲莺莺一把盤算婁樾的路數，一邊盯着他身後探出來的腦袋，忍不住眯眼打量一番。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形容此女不為過。
“啧啧，怪不得世子爺看不上奴家，您身後這位婢女長相委實出色，世子爺不妨把她交給奴家，奴家留她一條小命，也好過随你共赴黃泉呀。”
說完又是一陣桀桀怪笑。
蘇昭雪氣得渾身發抖，她在紅葉山莊給了曲大家三分臉面，如今倒好，她的善念對于旁人來說一文不值！
呸！真到對方手裏，她小命定然不保！
“公子！您千萬別丢下昭雪，昭雪願與你同生共死！”
緊急之下她脫口而出一番誓言，管她遭不遭雷劈，先活下來再說。
賭一把，老天爺讓她重活一回，可不是在今夜送人頭的。
婁樾借着寬大的袖子，把藏在靴子裏的寶刀悄無聲息遞到蘇昭雪手裏，“你先走，盡可能地去搬救兵！”
話音一落，婁樾翻身下馬，猛拍馬屁，駿馬飛騰，驟然揚蹄沖向前方。
千鈞一發之際，福泉福路攆了上來，雙劍合璧直砍一衆刺客，給馬背上的蘇昭雪争取一線生機。
夜風飒飒，堵住了蘇昭雪未出口的髒話，她渾身火熱，半趴在馬背上，死死抓着缰繩，
她很幸運，身後無殺手追上來，然而不能掉以輕心，只得強忍不适，奮勇疾馳。
城門還沒關閉，門口有守衛的軍士，她只要撐到城門口喚人，公子他們便能得救！
奈何人不能太過抱有僥幸，耳後勁風襲來，直覺讓蘇昭雪俯身避過，她身子傾斜，雙腳未踩穩腳蹬，突然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重重地摔倒在地。
黃土路上雜草叢生，蘇昭雪被摔得腦袋發蒙，五髒六腑差點移位，疼得她眼淚瞬間砸了下來。
一把劍刺來，橫在她的脖頸間，熟悉的桀桀怪笑在頭頂響起。
“小丫頭你說你跑什麽跑？細胳膊細腿的能快過我手裏的劍？”
蘇昭雪仰卧在泥地上，暗道倒黴，她費力地撩起眼皮，只見曲莺莺身上的夜行衣被利劍割破了好幾道口子，曲莺莺嘴角還殘留着血跡，狀況顯然沒比她好到哪裏去。
她忍着疼痛問道：“曲大家，你我無冤無仇，你何苦執拗追我？”
曲莺莺哈哈大笑，笑聲瘋狂，臉色陰鸷，“小丫頭片子，死到臨頭不知天高地厚，你今夜見了我的真面目，不死也難活。”
蘇昭雪力持鎮定，腦子飛速旋轉，曲莺莺還不算瘋魔，要不然自己早就沒命！
眼下與她多費口舌，明顯是心中憤恨，嫉妒她的容貌，追上來折辱一番。
她試圖示弱，“曲大家，你我同為女子，女子何苦為難女子？”
“實不相瞞，我與賢王世子不熟，只臨時暫代他的婢女，只要曲大家今晚饒我一條小命，小女往後定當湧泉相報！”
劍尖倏地又近一寸，直抵蘇昭雪的喉嚨，曲莺莺冷笑道：“小丫頭，你覺得我會信？”
蘇昭雪怕死，可更怕不明不白死去。
她打起精神繼續勸說曲莺莺，“曲大家想必早已暗中調查過賢王世子身邊的人，若您不信，也不會大費周章追我而來，小女無旁的本事，但為人謹小慎微，絕對會對今夜之事守口如瓶。”
“我觀曲大家臉色不對，腹部鼓起，想必苦惱月事淋漓不盡，不才我擅抓藥，自願獻一副良方給曲大家，保管月餘便能藥到病除。”
不得不說蘇昭雪察言觀色本領極強，僅憑近距離照面，以及絲絲的血腥味，便掌握了曲莺莺的弱點。
曲莺莺被人點破私事，惱羞成怒，一劍刺向蘇昭雪的左肩，“你是何人？！”
出手狠辣，毫不猶豫。
左肩冷不丁被一刺，蘇昭雪疼得慘叫連連，匍匐在地，臉色慘白。
她忙用手捂住傷口，強撐一口氣，“……淮州城蘇氏生藥鋪是我養父所開，我打小在鋪子裏幫忙……”
曲莺莺聽過蘇氏生藥鋪的名聲，左右這丫頭手無縛雞之力，留她一命也不是不行。
“你跟我走。”
蘇昭雪被曲莺莺從地上拽了起來，她四肢疼痛難忍，行動踉跄，橫在脖頸間的劍，令她莫敢不從。
翻身上馬之際，她右手腕翻轉，下一瞬，手中珠釵狠狠刺向曲莺莺的下腹處！
曲莺莺反應極快，迅速後腿避讓，睚眦欲裂，“死丫頭你找死——”
利劍揮來，蘇昭雪驟然矮身，左手藏着的藥粉猛地灑向曲莺莺的眼睛，曲莺莺一着不慎中招，藥粉沾到眼睛上手上，奇癢無比。
無色無味！
“我殺了你——”曲莺莺被偷襲，雙眼突然看不見，頓時怒火中燒。
蘇昭雪等的就是這一刻！她握住公子送她的匕首，擡手用力刺向曲莺莺右腳三陰交穴位，幾乎用盡全力。
而後轉身就跑。
“啊——”
慘叫聲在背後響起，碰地一聲，曲莺莺痛得摔倒在地，難以爬站起來，她聽聲辨位，掄起手中利劍，猛地擲向蘇昭雪逃跑的方向。
危急關頭，破空而來的折扇擋掉了飛速而來的利劍，婁樾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一把接過快要撲倒在地的蘇昭雪。
他氣笑了，“傻姑娘，你不夠心狠手辣，今日你留她一命，來日她必殺你全家！”
蘇昭雪見到婁樾還活着，哪裏還顧得上曲莺莺，瞬間委屈地落淚，一把撲進他懷中，嗚嗚直哭。
“公子，你沒事……真好……”
後面趕來的影衛快狠準地卸了曲莺莺的舌頭與胳膊，不用婁樾交代，便先一步帶人離開。
福泉、福路駕車趕到，見到蘇姑娘抱着他們的主子哭個不停，一時愣住原地，也不知該不該上前打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