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眸光一寸寸研磨,極盡放……
第30章 第 30 章 眸光一寸寸研磨,極盡放……
“當真心向往之?”
“嗯。”蘇昭雪慎重點頭, “我不曾出過遠門,與公子一起走,見識一下世面挺好。”
“可我聽侯府下人八卦, 賢王妃善妒, 不允賢王納妾, 公子若是帶我回封地,恐會惹王妃生氣。”
也只是名義上的婢女,就這麽跟他回封地, 顯然行不通。
婁樾聞言一笑,傳言确實不假。
“昭昭放心, 母親那裏我自有法子說服——”
還未行至平安酒樓, 南街末尾驟然出現騷亂,誰家的耕牛散了,跑到街巷橫沖直撞, 衙役們狂奔在後面追攆。
“快散開——”
馬車無法前進,駕車的侍衛見狀, 即刻向車裏的婁樾禀報。
“公子,巷尾無法過去,衙役們在驅趕耕牛。”
蘇昭雪掀簾查看, 南街盡頭瞧着亂糟糟的, 人聲鼎沸,左右街坊一個個踮起腳尖在看熱鬧。
婁樾順着蘇昭雪的眸光瞥過去,叫侍衛繞路而行。
侍衛應聲, 當即調轉車頭,擇另一條大道而行。
未行幾步,有人忽然沖撞而來,馬兒受驚, 前蹄揚起,連帶着馬車晃動。
蘇昭雪吓了一跳,身子前傾,婁樾眸光轉厲,伸手把人撈入懷裏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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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抱緊我。”
話音一落,車廂外刀劍相交聲傳來。
蘇昭雪心尖一縮,二話不說抱緊婁樾,暗叫糟糕,怎麽又有刺客突襲?!
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人不要命了!
婁樾并未坐以待斃,一直暗中警惕,他右手勒緊懷中細腰,左手握着折扇,全神戒備。
奈何懷中軟玉馨香誘人,他不免分神,眸光不經意落在她粉嫩的耳垂上。
她今日未佩戴耳飾,耳洞清晰可見,細小的絨毛因着恐懼害怕,紛紛豎立起來。
婁樾忍不住擡起左手,用食指剮蹭了一下。
蘇昭雪太過害怕,以至于未能察覺耳畔的異樣,低聲追問何時能回去。
婁樾用手中折扇挑起簾子,抽空瞥了一眼車外,侍衛們還在與一群黑衣人對打。
暗衛護他在四周,這群人不足為懼。
溫香軟玉在壞,且無旁人打擾,婁樾忽然不想撒手,絕佳相處機會,不利用着實可惜。
他眼也不眨地撒謊,“別怕,至多一盞茶功夫,福泉便會過來接應。”
蘇昭雪暗忖,婁樾還是趁早走吧,他走了,偷襲的刺客定然也會跟着跑,她便無需擔驚受怕。
“昭昭可會怪我連累你?”
這節骨眼上,傻子才會說怪他。
蘇昭雪可不是傻子,為了表忠心,她更加用力抱緊了婁樾,嘟囔道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老天爺讓她重生回來,顯然不會讓她如此翹辮子!
婁樾無聲一笑,聽聽她口不應心的敷衍回答,若真不怕死,而是擋在他身前,不該恨不得縮到他懷裏。
罷了,與她一個姑娘家置氣作甚,女子本該便是由男子憐惜疼寵的。
車外刀光劍影,車內暧昧旖旎。
蘇昭雪側坐在婁樾懷裏,身子與他貼得嚴絲合縫,呼吸間軟玉與他寬厚結實的胸膛相抵,端是勾纏撩人。
婁樾橫握在她細腰的右手幾不可察地摩挲收緊,下颚抵在她的香腮處,凝視她嫣紅的耳骨。
眸光一寸寸研磨,極盡放肆。
他的昭昭當真香軟可人。
就在婁樾差點控制不住時,一道潑皮無賴的笑聲從天而降。
“青天白日之下,淮州治安如此差勁,淮州官府吃幹飯的?!”
“看小爺怎麽料理你們這幫匪徒!看劍——”
好事被攪黃,婁樾俊眉狠狠擰起,這小兔崽子怎麽跑來了!
蘇昭雪也聽到了動靜,倏地從婁樾懷裏坐直,好奇不已地想要去窺探車外的情形。
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來了。
“公子——”
婁樾臉色陰沉,勾着她的細腰不讓她亂動,擡手板過她的臉,示意她別心急。
“昭昭,以免有詐。”
蘇昭雪一聽覺得不無道理,遂又乖乖縮回婁樾懷裏。
溫香軟玉再次入懷,勉強撫平婁樾的氣急敗壞。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但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車外哐哐哐幾聲重響與慘叫聲,緊随其後便是大俠的爽朗笑聲。
“哎呀,福泉,你來晚了,本少爺已經替你收拾好了這些刺客!”
福泉聲音還未響起,車廂門被人從外打開,來人嬉皮笑臉的聲音落了進來。
“堂哥!快快誇獎我——”
少年郎聲音戛然而止,車廂裏,只見他的太子堂哥懷抱一位身姿曼妙的美人,右手捧着美人的後腦勺,不讓旁人窺伺美人的臉蛋。
婁樾銳利的眸光霎時射向唯恐天下不亂的婁桓钰。
他眼含警告,“桓钰,你膽子不小。”
“……堂……咳咳,表哥……你們先忙……”
婁桓钰及時改口,刷地一下退了出去。
糟糕,攪黃了太子堂哥的好事,他還是先溜了!
婁桓钰沒能跑得了,藏在屋檐上背着弓箭的梅一躍了下來,一舉擒住他。
“钰少爺往哪跑?公子還未發話呢。”
婁桓钰見到神出鬼沒的梅一,頓時沒了笑容,“哎喲喂!我的梅姑姑!怎麽哪都有你?!”
梅一龇牙一笑,“彼此彼此。”
外面一片熱鬧,車內蘇昭雪重新坐直,擡眸看向婁樾,“公子的表弟過來了?”
婁樾無奈笑道:“這孩子頑皮,大抵在京都閑不住,南下追我而來。”
婁樾說完便交代蘇昭雪待在車內,不讓她下車,以免她見血驚到。
他則下車處理一下未盡事宜。
蘇昭雪聽話地留在車內。
馬車外躺着一地死屍,刺客皆是死士,有的是被婁桓钰等人殺死,有的是吞藥自盡。
婁樾眺望南街巷尾,衙役們已按住耕牛,也有人發現這一頭的刺殺,正要過來查看。
婁樾領着婁桓钰重新上車,梅一與福泉負責留下善後。
平安酒樓去不成了,婁桓钰有事與婁樾相商,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車上,婁桓钰得知蘇昭雪的姓名與年齡,自來熟地介紹自己,聲稱他是婁樾的表弟。
“我比你大一歲,便稱呼你為昭雪妹妹吧。”
婁桓钰模樣肖似婁樾,手長腳長眉眼飛揚,眸光純真,一看即是無心眼之人。
蘇昭雪對他不反感,稱呼他一聲钰公子。
婁桓钰有眼力見,不便盯着蘇昭雪猛瞧,只覺得這姑娘長得真好看,與京都那些高門閨女相比,不遑多讓。
怪不得能入得了太子堂哥的親眼。
啧啧,太子堂哥來淮州這麽久,原來是有美相伴。
婁樾咳嗽一聲,再次眼神警告婁桓钰,暗示臭小子可別亂來。
婁桓钰會心一笑,可不敢老虎嘴上拔毛,惹怒了太子堂哥,他在京都的日子可不好過。
回到翠竹院,婁樾不需要她伺候,她便回了後院。
平兒待在後院花架下剝菱角,見蘇昭雪回來,問她可用過膳食。
不提還好,一提肚子咕咕叫,被刺客耽擱了好久,錯過了午膳。
平兒聽到她的肚子唱空城計,笑着去給她取膳食。
“在茶坊給姑娘熱着呢,姑娘歇息片刻,奴婢這就去取。”
蘇昭雪忙叫住她,“先給公子那邊送過去,多備一份,公子有客在。”
平兒點頭應下。
蘇昭雪把一匣子金元寶與一千兩銀票收好在箱子裏,明日找機會去票行存起來,方便日後取用。
前院正廳。
婁樾與婁桓钰對坐用膳,侯府膳□□致,婁桓钰揍過人,耗了不少力氣,餓得慌,風卷殘雲般吞食殆盡。
日頭炎熱,婁樾無甚胃口,只吃了半碗涼面,飲了半壺涼茶。
膳後,福路進來把碗筷撤走,又給他們沏了一壺香茗。
婁樾這才追問婁桓钰為何而來。
婁桓钰苦笑道:“堂哥,皇後娘娘要給我做媒,要把廖大學士家的千金介紹給我,那位可是個母老虎,我不跑才怪。”
婁桓钰乃真正的賢王世子,賢王封地在東海,婁桓钰十歲後便待在京都,與婁樾一道起早貪黑跟着廖大學士讀書。
“廖先生的千金只是愛舞刀弄棍,何來母老虎一說?”
“堂哥你不知道你不在京都的這倆月,那廖……”
在婁桓钰磨破嘴皮後,婁樾最終同意他留下來,左右不過兩月光景,屆時與他一道返京便是。
“人可以留下,話不能亂說,我的身份昭昭暫時不知曉,你可別說漏了嘴。”
婁桓钰拍胸口保證,“堂哥放心,我嘴很牢靠的!”
婁樾其實不太放心,婁桓钰生性跳脫,就怕哪一日說漏了嘴,誤了事。
翠竹院多了一個婁桓钰,明顯熱鬧了許多,到處皆能聽到他的說話聲。
一會兒嫌棄前院池子裏的錦鯉太胖了,一會兒挑剔淮州七月太熱了,濕熱,不如京都幹爽。
這不第二日,蘇昭雪一大清早還未清醒,隔窗就聽到婁桓钰與平兒的說話聲。
“這紫藤花謝了,怎麽不架一株葡萄藤?夏日坐在此處納涼,伸手一夠就有葡萄吃,豈不是美哉。”
“你家姑娘幾時醒?我想請她領我逛一逛淮州城……”
蘇昭雪不醒也醒了。
一盞茶後,她與婁桓钰一起出了侯府,領着他去東大街早市。
淮州湯面一絕,搭配各種澆頭,令人垂涎欲滴。
蘇昭雪負責領路,婁桓钰負責買單,一路從東大街逛到了南大街。
她順便去看了一趟南大街的蘇家藥鋪,藥鋪夥計已然得知鋪子易主,不知其中關鍵,如從前喚她一聲二姑娘。
還是掌櫃從後臺轉出來,恭賀蘇昭雪榮升東家。
蘇昭雪帶了一些碎銀在身上,遞給掌櫃,請他代為給大夥買些下酒菜。
掌櫃識趣,笑着收下。
婁桓钰環顧一圈,店鋪雖小,卻一應俱全,堆滿了各式藥材,還有三三倆倆抓藥的客人。
“吶,昭雪妹妹,見者有份啊。”
蘇昭雪聞言一笑,“钰少爺還有肚子吃嗎?”
婁桓钰幾乎逛吃了一路,肚子肉眼可見地鼓起,香的辣的甜的鹹的,他見到什麽都忍不住嘗一嘗。
還打包了一堆帶走,說要帶回去給婁樾嘗一嘗。
婁桓钰嘻嘻一笑,“可以先定下來。”
蘇昭雪那日要請客被打斷,正想着要補回來,婁桓钰的提議與她不謀而合。
“待會兒回去問一問公子,看他何時有空,我去平安酒樓定一桌席面。”
婁桓钰自然沒意見。
日暮時分,二人返回翠竹院。
婁樾比他們提前半個時辰回來,見婁桓钰手裏提着一大堆油紙包,滿是食物的香氣。
還與走在他身後的蘇昭雪說說笑笑,婁樾頓時眸光一暗。
這二人年歲相仿,昨日不過初見,今日倒是一起出門,貌似還頗聊得來,瞧瞧蘇昭雪臉上堆着的笑,竟比與他在一起時還要多得多。
攤開在書桌上的卷宗被晚風吹亂了。
婁樾立在南窗下,喚了一聲,“昭昭,你過來。”
蘇昭雪腳步一頓,從婁桓钰身後繞出來,見到婁樾在,忙疾步奔過去。
“公子,你何時回來的?”
她早上出門時,婁樾還未起,婁桓钰說留了口信給福泉,她便未去驚擾他。
婁桓钰正要跟上去,被從角落裏竄出來的福路拉走。
“钰公子帶啥好吃的了?快給我們分享一下。”
婁樾示意蘇昭雪進屋說話,蘇昭雪便從正廳進去,繞過屏風,轉去他的書桌前。
婁樾細細打量了她一番,她大概走了不少路,雙頰紅撲撲的,額頭還挂着汗珠。
“過來。”婁樾叫她走近一些。
蘇昭雪以為他要她幫忙磨墨,笑着走近他。
婁樾把手裏三四冊卷宗遞給她,“今晚勞煩你幫忙,幫我一起查找一個人名。”
蘇昭雪杵在他跟前,垂眸落在手裏的卷宗上,仔細一瞧,赫然是江南道大大小小的案牍與招冊。
婁樾來淮州辦差,之前王道全來翠竹院聊過紅杏山莊曲莺莺一事,與販賣私鹽有關。
如今婁樾又在查江南道官場,由此可見,此案恐牽連甚廣。
婁樾要她查的人叫陳光武,十年前任命巡查禦史,專查江南道的私鹽買賣。
此人後來被人殺害,許多案件不了了之,婁樾想要知道與陳光武所有經手的案件。
那陳發財也是倒黴,不僅被她廢了命根子,還撞上了婁樾的槍口。
“公子吩咐的事,昭昭莫敢不從,定當竭盡全力。”
“嗯,不急于一時,你先去用膳洗漱。”
蘇昭雪順勢問他明日可有空,一起再去平安酒樓搓一頓。
婁樾沉思片刻,“這幾日都不得空,明日一早還要出城。”
“哦。”蘇昭雪也不急,婁樾還在,總有請客的機會。
“公子可要我跟随?”
“再議。”
婁樾打發她快去洗漱,她身上雖香,但一身熱氣襲人,讓他也跟着燥熱。
蘇昭雪依言出了他的卧房,轉去後院沐浴更衣。
半個時辰後,她換了一身清爽的湖綠衣裙跨進正廳,婁樾也沐浴過,穿着一襲月白長袍躺在藤椅上。
婁樾已給她把卷宗分門別類擺放好,叫她先從案牍開始找。
蘇昭雪走到書桌後坐下,就着明亮的燭火仔細翻找。
屋內燃着驅蚊蟲的更香,餘香袅袅中,美人端坐案後,眉頭微蹙,眸光專注。
心無旁骛。
屋裏角落的銅冰鑒裏擱着兩塊冰塊,燥熱褪去,只餘涼爽。
婁樾分了心,眸光不由自主端凝蘇昭雪。
她左手翻閱,右手握着狼毫,不時在空白紙張上書寫。
做事細致,一絲不茍。
婁樾強迫自己回神,不再看她。
約莫半柱香後,屋外滾雷陣陣,驟雨疾馳而下,驚動了提筆寫字的蘇昭雪。
她被雷聲吓了一跳,最後收尾的一筆歪了,墨汁還沾到了手心。
她呀了一聲,連忙放下手中狼毫,正要起身去洗手,眼前有黑影遮住,她的右手腕被婁樾捉住。
“別動,我給你擦。”
婁樾牽過她的手離開書桌,走到一旁的銅盆旁,盆裏有備用的水,他還未用過。
抽走她手心的帕子,沁了幾遍水,而後慢條斯理給她擦拭,手心的墨汁很快擦拭幹淨,都不需要用皂角。
蘇昭雪的帕子濕了,婁樾用他的帕子給她擦幹。
其實不擦幹也可以,她甩一甩,水珠就沒了。
雷聲又炸響,蘇昭雪吓得哆嗦了一下,婁樾見狀,問她是不是怕打雷。
她破覺難為情,不好意思道:“有一年蘇昭陽夜裏起了高燒,蘇效忠與柳霜連夜送她去找郎中,那晚正好打雷,我一個人留在房裏……”
那時候蘇家仆人少,後院女眷廂房當值的只有兩個仆婦,其中一人随蘇效忠他們去了郎中那裏,還有一人偷懶,未搭理她。
她清楚記得她一夜未阖眼,生怕被雷公劈。
後來長大了些,她才意識到,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
聽她娓娓道來幼時之事,婁樾不免心疼,小姑娘雖被蘇家人收養,但他們給不了她足夠的照顧。
她若再幸運些,幼時不與家人失散,想必過得定然幸福。
可,或許他便不能在淮州遇到她。
幸,抑或是不幸,難以說清。
“以後再打雷下雨,昭昭可來尋我。”婁樾松開她的手,示意她去喝點茶歇息一下。
蘇昭雪轉身走至南窗下,落座到矮塌上,先給婁樾斟了一杯茶。
她端起茶盞返回他身邊,笑着遞給他,“公子太縱容我了。”
婁樾接過來,一飲而盡,随手把空的茶盞擱至一旁。
“縱容你不好麽?”
“好是好,可是……”
“可是什麽?”
婁樾眼也不眨地看着她,期待她的下文。
恃寵而驕四個字卡到了嗓子口,蘇昭雪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她眸光陡變,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婁樾是不是待她太好了,好過頭了。
她除了相貌可以被他利用,應當再無價值,除非……
婁樾把她眸底的變化看在眼裏,氣笑了。
傻姑娘,想來想去偏偏鑽進了死胡同,想岔了。
怪不得昔日徐懷安只能娶了蘇昭陽,敢情是她缺根筋。
也不能這麽說,她在蘇家那種境地下生存,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旁人遺棄,自然感受不到真心還是假意。
恰在此時,房門被人敲響,門外響起虎一的聲音。
“公子,我有要事禀告。”
蘇昭雪松了口氣,她行禮告退,“公子先忙,我把卷宗帶回後院看。”
“外面還在下雨,等雨停了你再回。”婁樾叫她待在卧房裏,他則繞過屏風,走了出去。
蘇昭雪轉身走回書桌後,繼續查找陳光武參與的案子。
她才翻了兩頁,婁樾去而複返,帶着滿身雨氣,說他要出門一趟,問她留下來怕不怕。
雨夜出門,多半是要緊事。
蘇昭雪不敢留他,連忙表示她一人可以,何況還有平兒陪着。
婁樾卻不放心,追問了一句,“昭昭可願與我一道出門?”
蘇昭雪啊了一聲,而後點頭,“公子不怕我成為拖累,我自然願意跟随。”
婁樾失笑,“那倒不會,屆時你別怕就行。”
片刻,蘇昭雪換上男裝,穿上防雨的披風,又在披風外裹了一層蓑衣,被婁樾扶上馬,婁樾一個飛身,落坐到她身後。
一行人向着城外庵堂出發。
婁桓钰與平兒留守翠竹院,二人假扮婁樾與蘇昭雪,坐在前院正廳裏佯裝下棋。
雨夜官道還算平坦,待入了山,山路泥濘不堪,燭火光亮明滅閃爍,一行人駕馬慢行。
婁樾摟緊懷中人,低聲問她怕不怕。
夜晚的山林枝葉猶如鬼魅,且他們前進的方向又是在蘇昭雪心間揮之不滅的庵堂,她若不怕是假的。
不過婁樾身邊皆是精兵強将,福泉、福路等人皆在,她沒什麽好怕的。
庵堂一事總歸要面對解決,早一時晚一時罷了。
能夠驅動婁樾冒雨上山夤夜前來的緣由很簡單,回春堂的向老先生失蹤了。
有人在庵堂附近見過向崖山最後一面。
“公子,昭昭不怕,昭昭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她能辨別藥味,最壞的打算,向崖山倘若真的被人捉來庵堂,且被謀害,總有蛛絲馬跡留下。
婁樾嗯了一聲,握住她的左手,與之十指相扣。
雨水滑過二人緊扣的手,濕冷冰涼,然擋不住二人內心的火熱,勢必要找回人的火熱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