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親了她?!

第31章 第 31 章 他親了她?!

庵堂位于穹窿山的山頂, 與元福寺僅隔了一座山頭。

小半柱香後,婁樾的人輕車熟路摸到了庵堂。

蘇昭雪并不意外,當日王道全來了翠竹院, 她故意當衆提及師太一事, 又在婁樾耳邊敲了邊鼓。

婁樾只要有心, 必然會細查。

只是未料到向崖山竟然會消失在此處。

向崖山擅長治療婦人隐疾,也許庵堂的姑子重疾難醫,找人把向崖山請了過來。

按理說, 燈會那一日,婁樾與向崖山在茶樓裏當衆寒暄, 王道全也在場, 王道全膽子再大,也不敢抓向崖山進庵堂,看診完還不放人。

郎中問診後還要回去抓藥, 為何人卻失蹤,除非是目睹了不該目睹的, 不得已把他扣留下來。

她能想到,婁樾也不例外。

福泉幾人率先下馬,舉起火把疾步奔至大門處, 照亮了頭頂斑駁掉漆的牌匾。

濟世庵。

蘇昭雪端坐馬背上, 右手扣緊缰繩。

上輩子,她被蘇家人送入此地時根本沒有細看這塊牌匾,此刻舊地重回, 她只想拿刀劈了這副牌匾,當柴火燒掉。

濟世?呵,狗屁的濟世!

一群豬狗不如的吃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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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昭雪心裏殘存着怒氣,以至于眸光在夜裏亮得驚人, 她回握住婁樾的左手力道驟然劇增,引起婁樾的注意。

婁樾側首問她,“怕冷?”

雖是酷暑,但雨夜山頂不如白日炙熱,一路而來,蓑衣被雨水侵染,她怕冷也正常。

上輩子的事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即便是婁樾也不行。

蘇昭雪收斂心思,嗯了一聲,“有一點。”

雨勢減小,婁樾抱着她翻身下馬,摘掉她身上的蓑衣扔在馬背上,把她攏進他的披風裏,握住她的手,運轉他的內力。

後背貼着他寬厚溫暖的胸膛,手心滾燙,蘇昭雪腳底冒起來的寒氣滅了許多。

另一邊,福泉敲開了濟世庵的大門。

守門的老尼冒雨過來開門,原本堆着的谄媚笑容在見到門外一群來者不善的人時,笑容頓時一僵。

老尼雙手合十,雙眼下垂,微微躬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各位施主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老尼一閃而過的眸光裏藏着戒備,肥碩的身子堵着大門,不讓衆人進。

婁樾懶得與對方虛與委蛇,一個眼神瞥向福泉福路。

福泉福路二話不說竄進了門內,手中寶劍出鞘,二人一左一右挾持了老尼,未免老尼大吵大鬧,福泉徑直點了她的啞穴。

福路抽出匕首,在對方臉上比劃了幾下,“老實點,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然要了你的小命!”

老尼何曾見過此等陣仗,吓得瑟瑟發抖,意識到不對勁,睜着驚恐的雙眼,拼命點頭。

蘇昭雪認識此人,濟世庵的妙慧師太,也是三年前淮州戲院假死的旦角馬雲慧。

她們新入濟世庵的人,皆要過馬雲慧的調教,走路姿勢,說話腔調,但凡誰不滿她的意,當日就沒好果子吃。

罰得最多的手段便是餓着她們,餓得病怏怏的正好,沒了力氣逃跑,由得她們欺負折騰。

冤家路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對于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又有婁樾撐腰,絕佳的報仇時機。

“公子,不用勞煩妙慧師太帶路,濟世庵我熟,我來帶路。”

蘇昭雪從婁樾披風裏鑽出來,從馬背上抽出一把油紙傘,繞過福泉,率先跨進了濟世庵。

婁樾挑眉,而後示意衆人跟上。

妙慧冷不丁聽到女子的說話聲,本以為能說上幾句話,然而一對上蘇昭雪冷冰冰的眸光,只覺得心更慌。

這小姑娘瞧着貌美如花,可周身上下氣勢能殺人,瞧着比這群帶刀劍的侍衛還要可怕。

妙慧絞盡腦汁,想不出在何處得罪過此人。

婁樾捕捉到蘇昭雪在妙慧跟前停留了一瞬,小姑娘看向妙慧的眼神含着明晃晃的嘲諷與憎惡。

他不禁深思,難道她曾經目睹與王道全亂來的姑子是妙慧?

暫且抛開此事,婁樾幾個箭步趕至蘇昭雪身側,喚了一聲昭昭。

蘇昭雪頓住腳步,眉頭微蹙,懊惱她表現得太過急切,差點露餡。

她偏頭等婁樾,忙找補,“公子,這老尼賊得很,會蒙騙上山布施的香客,我與柳霜之前就上過她的當。”

妙慧猛地擡頭,一臉驚詫,她被栽贓,苦于說不出話自證清白。

哪裏跑來的死丫頭!

婁樾聞言點頭,也不詳細追問,伸手牽住她的手。

從庵堂大門進來,還有一道三丈長的石階要爬,石階濕滑,他怕她會摔跤。

蘇昭雪悄悄松了一口氣,握緊他的手,娓娓道來濟世庵的布局。

“公子,濟世庵雖獨占了一座山頭,但地方不大,前後攏共四間誦經的庵堂,姑子們皆宿在最後一排的屋舍。”

婁樾此行帶了數十名侍衛,福路與福泉兵分兩路,福泉挾持妙慧跟在婁樾身後,福路領着一行人分散在庵堂各處,先一步去探查。

“柳霜曾領我來過濟世庵三次,每次過來我都覺得這裏的姑子說不出來的怪異。”

“何處怪異?”

“我并未去過其他庵堂,也未曾見過淮州城其他姑子,只覺得濟世庵裏的姑子模樣個個出衆。”

蘇昭雪點到即止,話不能說太滿,以婁樾的聰明,定能領會她話中的深意。

婁樾未搭腔,牽着她的手踏上最後一層臺階,入目眼簾的便是寬敞平坦的一座院子。

靈秀堂。

四四方方的院子,正殿內燃着燭火,卻不甚明亮。

殿前青磚鋪成的八卦圖案的場上有四孔地漏,溢滿的雨水漩渦般湧了下去,左右兩側臺基分別設有排水的神獸蚣蝮。

啧,這建築布局與京都的皇家寺廟不遑多讓。

婁樾冷笑,好大的手筆。

一行人直接進入正殿,殿裏供着佛像,供案上擺着香爐等物件,左右兩側擺着三列蒲團,與普通庵堂并無兩樣。

有侍衛點亮殿裏的燭火,搬來一把椅子給婁樾,婁樾撩起披風落座,叫人帶着妙慧,去把濟世庵所有姑子召集過來。

蘇昭雪不亂跑,乖乖立在他身側。

一刻鐘後,十七名姑子悉數來了靈秀堂。

蘇昭雪仔細望去,她們年歲不等,年長的約莫三十來歲,年小的不過十三四歲,有些人懵懂害怕,有些人見怪不怪,也有人滿臉冷漠。

婁樾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眸光,确實如蘇昭雪所言,濟世庵的姑子模樣出衆,有幾個身上甚至帶着遮掩不在的風塵味。

濟世庵的主持師太叫妙無,四十歲左右,長着一張圓盤臉,模樣瞧着嚴肅。

妙無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貧尼妙無,乃庵堂的主持師太,不知施主夜半前來,所為何事?”

妙無見多識廣,婁樾的一身風采絕不是淮州城的哪家富貴公子,眉眼之間的威壓叫人暗暗心驚,聯想到之前的傳聞,妙無心猛地往下一沉。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婁樾目光含着審視,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道:“妙無師父,我乃賢王世子,夤夜前來濟世庵是為了找一人,回春堂的向崖山。”

妙無臉色一變,不過顯然見過大世面,還算沉得住氣。

她搖頭道:“回世子大人的話,出家人不打诳語,貧尼不曾見過向郎中。”

回春堂在淮州頗負盛名,向崖山的醫術也遠近聞名,濟世庵也曾去過回春堂抓過藥。

妙無若說不認識向崖山,反而惹人懷疑。

蘇昭雪心裏暗罵,假模假樣。

妙無與王道全是同鄉,妙無背着其夫與王道全偷情,被捉奸在床,妙無失手殺害了她丈夫,投奔王道全,王道全把人安排在濟世庵。

她之所以如此清楚妙無的勾當,蓋因當年有一位比她早來的姑娘告訴了她。

妙蓮。

按日子推算,妙蓮要過了仲秋才會入濟世庵,她只要助婁樾毀了這吃人的地方,便能解救妙蓮。

蘇昭雪看向婁樾,“公子,妙無師父既然不願承認,不如讓我給各位小師父把一把脈,不才我師從向老先生,誰有內疾,自然一清二楚。”

蘇昭雪話音一落,引來衆姑子的倒抽一口冷氣,有人心虛不安,有人露怯,有人不知所措。

妙無這才注意到賢王世子身邊立着一名男裝打扮的女子,女郎相貌極其出衆,男裝也遮不住她玲珑的身段,遠超淮州城內所有閨閣千金。

女郎嘴角挂着一抹笑,眼裏夾雜着嘲諷。

妙無臉色難堪,雙眼直射冒出來的妖嬈女子,只覺此人在找茬。

“這位施主,請恕貧尼無法答應,且只你一人問診,若說出個莫須有的,又該如何服衆?”

蘇昭雪笑道:“妙無師父不必緊張,醫者看診望聞問切,我看得準不準,待會兒一試便知。”

妙無冷下臉,辯駁道:“施主會看診又如何,與向郎中在不在庵堂,無必然因果,還請施主不要妄語。”

蘇昭雪上前一步,“怎麽沒有?我熟知我師父擅長的用藥,只要去小師父們的屋舍與廚房查看一趟,定可以揭曉。”

蘇昭雪的不依不饒令妙無招架不住,妙無一口咬定向崖山未來濟世庵,也不讓蘇昭雪替姑子們問診。

婁樾未出聲阻止蘇昭雪,蘇昭雪便知婁樾希望她拖住妙無,遂故意與妙無争辯,換着花樣刺激她。

“妙無師父冤枉我了,我豈敢不敬菩薩,醫者父母心,我給濟世庵的小師父們義診,何錯之有?”

“還是妙無師父怕我查出些不該查的?”

妙無拉不下臉與咄咄逼人的蘇昭雪争吵,只裝作寧死不屈的樣子護在一衆姑子身前。

“還請女施主不要為難我等,向郎中真的不在庵堂裏,我等也從未見過向郎中,女施主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在庵堂裏搜尋。”

期間,福路悄無聲息竄了進來,在婁樾身後壓低嗓音禀告了一通。

福路帶人把整個庵堂翻了個遍,未找到向崖山,只搜到了一些下三濫的物件。

暗衛不泛能工巧匠,任何角落皆未放過,以防有密道密室。

婁樾耐心告罄,沒功夫與妙無兜彎子,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鐵證。

“濟世庵沽名釣譽,明面上是收留身世貧苦女子或犯了錯婦人的庵堂,背地裏卻幹着見不得人的勾當。”

婁樾先拿妙無與妙慧開刀,把二人的身世交代得一清二楚,引起堂中衆人的驚愕。

若不是她們太過狂妄,抓住了向崖山,婁樾也不會如此迅速拿濟世庵開刀。

妙無被當衆打臉,端着的莊重一下子崩盤,她吓得跪地求饒,直呼冤枉,聲稱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

“昭昭,過來。”

婁樾冷不丁放低聲調,喚了一聲蘇昭雪,仿佛适才猶如閻王上身的不是他。

明滅閃爍的燈火下,他狠厲的眉眼只對她一人展現柔情蜜意。

蘇昭雪忽然心漏跳了一下,她繞過一衆人等,朝他走去。

将将站至他面前,婁樾便擡手用披風遮住她的雙眼,随後一揮手,便有人上前把妙無拉了出去。

婁樾雲淡風輕說了一句,“既如此不配合,便殺了吧。”

一道慘叫聲,外加驟然噴出來的血令一衆姑子鬼哭狼嚎,一個個再也憋不住,争先恐後交代濟世庵的貓膩。

蘇昭雪明知婁樾的人在“殺雞儆猴”,還是被慘叫聲與熱血潑灑在地的聲音吓到,身子不由自主一顫。

婁樾察覺到她的害怕,背對着衆人,把人攬入懷中,壓低嗓音安撫。

“做戲而已,別怕。”

蘇昭雪嗯了一聲,可還是不由自主哆嗦着身子,畢竟秒無的慘叫聲太似當年她親眼目睹的那一幕。

秒蓮死在他們手上……

她不肯屈服,寧死不從,她們把妙蓮推了出去,妙蓮的慘叫聲一幕幕回蕩在她耳邊,鼻間隐隐有血腥味竄出來。

蘇昭雪雙手攥緊婁樾的袖子,身子止不住地打顫。

婁樾見她還是害怕,輕聲一嘆,擁着她從後門出了正殿,去了隔壁的藏經閣。

藏經閣不大,正中照舊供奉着菩薩像,東西兩面靠牆杵着的書架上擺放着一摞摞經文。

蘇昭雪當年為了躲避伺候那些貴人,只能找了由頭被罰跪在藏經閣,茍且偷生多活一日。

婁樾領着她落座到閑置的椅子上,轉身想去找經文給她轉移注意力,他身形還未動,手臂就被蘇昭雪扯住。

他垂首望去,她擡眸,可憐兮兮地瞅着他,“公子,我冷……”

狐貍眼裏擒着哀求,淚盈于睫。

婁樾哪能招架得住她的主動示弱,心頓時軟成一團,二話不說彎腰抱起她,随後他落座到椅子上,把她圈入懷裏,用披風罩住她。

許是被雨淋到,她雙手冰冷,身子一直在打顫。

婁樾圈緊她的細腰,下颚抵在她的發頂,柔聲哄道:“昭昭抱緊我。”

或許不該帶她過來,讓她平白無故遭受這罪。

蘇昭雪身子止不住地發抖,只想尋求能驅散陰寒的火源。

她本想叫婁樾替她生火,讓她烤一烤,婁樾卻會錯了意。

她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下肚,婁樾的懷抱暖如春日,讓她心生貪戀。

內心掙紮了一番,最終扛不住冷意,她阖上雙眸,伸手勾住他的腰背,側臉貼在他的脖頸處。

他身上清幽的檀香清冽好聞,一點一滴攆走了鼻間的血腥味。

小姑娘抱上來的一瞬間,婁樾唇角微勾,他輕撫她的後背,這一回并未用內力幫她驅寒,只無聲抱緊她,似要把人嵌入他的胸骨裏。

門外,雨已停歇。

二人皆未出聲,獨享無人打擾的安靜,只餘隔壁時不時傳來嗚咽吵鬧聲。

她身上的男子外袍臨時借了婁桓钰未穿過的,到底不如姑娘家的衣裙質地柔軟,婁樾抱着有些紮手,想要替她脫掉。

顧忌此處未有更換的衣物,他便暫且忍一忍。

蘇昭雪悄悄擡眸,觑着婁樾的側臉。

他的骨相極為優越,不茍言笑時給人深不可測之感,微笑時又令人如沐春風。

他幾次三番護她,給她從未有過的關懷與照顧,待她比蘇效忠還要好。

她心裏不是沒感覺的。

她自稱是他的婢女,可明顯地位遠遠超過了婢女,福泉福路等人待她的反應便能窺見一二。

福泉先前對她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現下皆是大老遠避開她,言語之間少了刻薄,多了一絲迫不得已的恭敬。

這一切都是婁樾帶來的。

若她有父兄,他們會不會如婁樾這般待她。

淮州城內,慶陽侯府。

一行人悄無聲息越牆入了侯府,一路摸到翠竹院。

前院正廳亮着燭火,有人在對弈。

帶頭的人與同夥暗中比劃了幾下,随後他們抽出背在身後的箭矢,搭在弦上,對準正廳內的人影。

咻地一聲,利箭射出!

正廳內的人影驟然晃動了幾下,偷襲成功的人立即從牆頭躍下,伺機趕盡殺絕。

奈何下一瞬,一行人落入一張大網中,被人甕中捉鼈。

濟世庵,藏經閣。

蘇昭雪差點被婁樾哄睡着,直到外間傳來腳步聲,有人來尋婁樾,而後又火速退了出去。

她驀然清醒,他們來此辦正事的,可不能因為她耽誤找人。

蘇昭雪稍稍推開婁樾,在他懷中坐直,擡眸望向他,“公子這麽快出手,王道全那邊該當如何?”

婁樾欣慰她沒有立刻跳下他的腿,潛移默化下,她已然逐漸适應他的靠近與親密,且不抗拒。

他掐住她的細腰,左手去握她的雙手,确認她手心暖和,他才移走。

“你以為今日上午南街上的那場刺殺,他沒參與?”

蘇昭雪倏地瞪大雙眼,下意識捉住他縮回去的大手。

“公子,有一點昭昭不明白,濟世庵已然被發現,王道全為何不幹脆破罐子破摔,一把火燒了毀屍滅跡?”

婁樾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纖長手指,指如削蔥根,也未塗抹蔻丹,泛着盈盈玉澤,煞是好看。

他手腕翻轉,順勢握住她的手,大拇指指腹情不自禁剮蹭她瓷白細膩的手背。

“你以為他不想,只不過沒得逞罷了。”

蘇昭雪未注意婁樾的小動作,她瞳孔一縮,淮州知府涉嫌謀害皇親貴胄,罪名可不小,王道全膽子如此大,恐怕背後撐腰的人身份更厲害。

水太深,也不是她這個小人物能摻和的。

怪不得婁桓钰未跟來,留在翠竹院當幌子,婁樾怕是預料到王道全今夜會再次發難。

不過眼下她與婁樾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自然要力挺婁樾,抓住王道全的罪證!

她們會把向崖山帶去哪裏?!

向崖山只是一位醫術高深的郎中,何故要與他過不去,背後恐怕涉及的事太過複雜。

王道全失事,王盼月自然無法嫁進侯府,徐茂才看似與婁樾做了交易,實則最大的贏家還是婁樾。

婁樾本就要辦王道全,不過順手推舟罷了。

高,實在是高。

這要是有誰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太會算計了,算無遺策。

思及此,蘇昭雪暗自慶幸,得虧她一開始在他面前就藏不住心思,被他一下子看穿,要不然哪有好果子吃。

“昭昭想什麽呢?”

婁樾見她低頭沉思,還咬唇,遂松開她的手,擡起她的下颚,不讓她自虐。

蘇昭雪被迫張口,眸光閃爍,嫣紅的唇瓣上殘留着她的半圈牙印,微弱的燭火下,她的狐貍眼含着水光。

楚楚可人。

婁樾眸光霎時轉暗,變得幽深,沿着她的眉眼落到她的唇瓣上,複又不由自主鎖住她的唇瓣。

唇形飽滿,誘人一親芳澤。

蘇昭雪對上他的黑眸,被他如狼般犀利的眸光燙得心間一顫。

她反應再遲鈍,這一刻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身子下意識向後縮,冷不丁腰背被他大手摁住,他輕輕用力一帶,她重新撲入他懷中。

她驚呼出聲,“公子!”

下一瞬,耳畔落下他幾不可察的一吻。

蜻蜓點水般拂過。

蘇昭雪滿臉錯愕,心間倏地湧起一陣酥麻,小鹿亂撞,撞得要跳出心口,她雙手無力擱在他腰側,雙耳發燙。

無所适從。

腦子更是亂成一團漿糊,有什麽東西亟待破殼而出。

他親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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