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掉馬!
第39章 第 39 章 掉馬!
蘇昭雪直勾勾地鎖着他的黑眸, 巧笑倩兮,“但憑公子做主。”
他出錢,他說了算, 她若是與他客氣, 還會被他嫌棄與他生分, 屆時在床榻上吃虧的又得是她,她何必自找苦吃。
婁樾見她上道,心中甚是歡喜, 不想這麽快下樓,繼續捧着她的後背, 親她的俏臉。
右手也沒閑着, 在她窈窕的腰身處流連忘返,想要與她親熱的心思顯而易見。
蘇昭雪被他摩挲得心浮氣躁,與他貼身而坐, 不可避免察覺到他的虎視眈眈。
她不敢亂動,怕惹他更兇, 睜着美眸湊到他耳畔,小聲商量,“公子, 你說要帶昭昭去逛夜市的, 可不能言而無信,昭昭晚上陪你可好?”
怎麽陪,自然是他說了算。
小姑娘嗓音又嬌又嗲, 婁樾聽得心頭火熱,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他不得已收住心猿意馬,咬了一口她的鎖骨, 解解饞。
他真是一刻也離不開他的昭昭。
之後,二人現身夜市,一路逛吃逛喝買買買,玩得不亦樂乎。
待回到臨湖客棧已接近子時,蘇昭雪走累了,洗漱後爬上床榻,還未等到婁樾過來,她便睡着了。
婁樾也就晚了一刻鐘,回來見她打起了呼嚕,頓時拿她沒轍,暗忖她是小騙子,說話不算數。
他不忍心吵醒她,攬她入懷,與她同榻而眠。
第二日一早,虞夫人領着虞鵲仙來了客棧。
虞雄卷入私鹽貪墨一案,虞府衆人本該被暫時扣押起來,不得私自外出,虞夫人得了刑部官員的通融,得以出門來見婁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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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傳來的喧嘩聲驚擾了正在與婁樾擁吻的蘇昭雪。
婁樾抓起薄被遮住懷中人的春光,他親了親她汗濕的額頭,“昭昭再睡會兒,我去去就回。”
蘇昭雪适才也是剛醒,一睜眼便被婁樾抱着親,婁樾要去見客,她也不挽留,待他穿好衣衫下樓,她也批衣而起。
蘇昭雪昨夜蒙着面,又毒殺了虞雄,委實不能與虞氏母女碰面,然而她好奇虞氏母女大清早要與婁樾聊些什麽。
如此着急。
蘇昭雪簡單洗漱後,坐在屋子裏聆聽樓下的動靜,奈何聽不清,她默默等了大半個時辰,直到梅一送客的大嗓門傳上來,她疾步走至窗邊,俯身看向樓下。
她沒錯過虞鵲仙望着婁樾時,眼裏一閃而過的嬌羞。
同為女子,蘇昭雪一眼看穿虞鵲仙看中了婁樾,聯想虞夫人前夜的配合,作證虞雄磕了助興的藥,誘發了病症導致暴斃而亡。
怕不是借此拿捏婁樾,想把虞鵲仙送與他。
思及此,蘇昭雪妒意大發,當虞氏母女二人走後,她看婁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婁樾約她去城裏酒樓用膳,她推說沒空,要溫習藥經。
婁樾又約她要教她騎馬,她也推說沒空,要睡回籠覺。
第三次婁樾不問了,他後知後覺發現蘇昭雪吃醋了,且醋意不小。
他無奈一笑,回樓上客房哄她,“昭昭,虞夫人的确想把虞鵲仙送與我,可我已明确拒絕,昭昭難道對你的相貌不自信?”
不提相貌還好,一提,蘇昭雪更來氣。
她故意板起臉:“原來公子心悅于我,只因相中了我的這身皮囊,以色事他人,色衰愛必弛,若我老去,公子豈不是不要我了。”
天大的冤枉!
婁樾作勢要扇自己巴掌,蘇昭雪見狀,忙扯住他的手,哀怨地瞪向他,“公子可別折煞我了。”
婁樾趁機握住她的柔荑,抱她入懷,“昭昭,京都高門千金長相各有千秋,其中不乏容貌出色者,可我為何獨善至今,蓋因與她們無緣。”
“昭昭不必擔心我會被旁的女子勾走,等閑女郎入不了我的眼,再者我已被昭昭養刁了胃口,更是離不得你。”
他情話信手拈來,蘇昭雪眼珠子骨碌碌轉悠,也罷,暫且信他一回。
“公子,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倘若有一日,公子若負了我,我一定會離開公子。”
這下輪到婁樾醋意大發,威壓氣勢再現,“昭昭離開我,莫不是打算再去另找一個郎君?”
蘇昭雪察言觀色本領極強,婁樾眸光暗沉,嘴角緊抿,但凡她敢說找,她今日就走不出這客棧了。
她立即慫了,主動投入他懷裏,“公子,我可未這麽想,話敢話說到這了。”
佳人給了臺階下,婁樾知情識趣順勢而下,遂揭過此話題,問她要不要學騎馬。
蘇昭雪乖乖應下。
沿着臨湖客棧騎馬時,蘇昭雪免不了被婁樾吃豆腐,他仗着四周無人靠近,肆意妄為地摟她在懷,教她如何馭馬。
半柱香後,她四肢無力地下了馬,差點站不穩。
罪魁禍首道貌岸然道:“昭昭力量不夠,膽子也小,之後每日我會抽出半個時辰教你騎馬。”
蘇昭雪羞得無地自容,騎馬還是騎他,哼。
在越州又逗留了兩日,婁樾一行人返回淮州,此次回去倒是不急,他叫人雇了一艘商船,船行兩日,再騎馬半日便可抵達淮州。
船上兩日,蘇昭雪比婁樾還忙,她回去後向崖山要查她課業,她一直躲在船艙裏背誦藥經,還不允婁樾去打擾她。
婁樾在她身邊,她難免會分心。
婁樾白日見不到人便算了,晚上自是不會放過佳人。
他堂而皇之入睡蘇昭雪的船艙,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怕沿路有不長眼的宵小打劫。
商船甲板上可有二十名越州官兵護衛,哪裏來的宵小?蘇昭雪也不點破他的司馬昭之心。
期間二人免不了卿卿我我一番,不過每次都在最後關頭剎住。
婁樾不想如此草率要了她,他要帶她回京都,給她一個正大光明的名分。
蘇昭雪畢竟懂點醫術,怕他憋得難受傷身,問他可否有其他法子幫他纾解。
婁樾哪受得住她的乖巧直白,直接抓着她的柔荑,親她的眉眼,教她如何弄,哄着她別怕。
蘇昭雪羞得面紅耳赤,不敢看他,可婁樾不讓她躲避,與她眸光糾纏,要把她的情動一點一滴納入眼裏。
過了許久,婁樾下榻去洗漱,再回來時忽然想起一事,叮囑她,“昭昭,你配置的毒藥不要随便與任何人提起,向老先生也不可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此等藥方若是被有心人拿到,恐釀成禍事。
蘇昭雪知曉此事的嚴重,一臉嚴肅地點頭,“公子放心,昭昭之後絕不再碰那個。”
她學醫是為了救人,而不是殺人,虞雄罪該萬死,死不足惜,她毒害他,她不後悔。
翌日,商船靠岸,婁樾騎馬帶着蘇昭雪走官道直奔淮州,晌午時分,他們順利返回永安巷。
多日未回,婁桓钰、平兒等人攢了一肚子的話要說,蘇昭雪把帶回來的東西交給平兒,讓她給大夥分發下去。
婁樾則與婁桓钰回二進院正廳敘話。
重回後院樓上閨房,蘇昭雪只覺得越州之行恍如隔日,她收獲匪淺。
平兒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一邊幫她整理行囊,一邊與她分享這十日發生的大小瑣事。
“姑娘,你不在的這幾日,小侯爺來找過你一次,少夫人身邊的曹嬷嬷也來過一次。”
“他們可有說些什麽?”
平兒搖頭,“他們得知姑娘不在家,并未留話。”
蘇昭雪蹙眉,徐懷安還不死心嗎?他膽子也忒大,不把婁樾放在眼裏,她待會兒得去婁樾跟前告狀,省得徐懷安再來騷擾她。
至于曹嬷嬷,蘇昭雪并未把此人放在眼裏,反正婁樾要帶她回京都,往後難得回來幾次,與曹嬷嬷等人難以碰面。
她不出手,蘇昭陽在侯府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一晚,蘇昭雪留在自己的閨房歇息,婁樾也未派人來尋她,舟車勞頓,她一夜好眠。
第二日大清早,她去了前院找婁樾,婁樾早已醒來,在等她一道用早膳。
膳後,二人一同去了回春堂。
婁樾單獨見了向崖山,二人在偏廳裏聊了近半個時辰。
蘇昭雪在幫師母腌制鲛魚,師母說她送的禮物太過貴重,叫她有銀子自己存着用,無需與他們多客氣。
“師父師母待我如親女,我孝敬您們是應該的,再說那只玉簪不值幾個錢,師母無需介懷。”
向夫人一想到蘇昭雪月底要随婁樾離開,頓時心生不舍。
難得老頭子看中這孩子,她也喜歡,本想把人多留在身邊幾日,可婁樾身份擺在這裏,他疼蘇昭雪不比他們少。
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孩子以後有大造化,跟着太子殿下回京都是對的。
蘇昭雪見向夫人眼眶泛紅,小心翼翼問道,“師母怎麽了?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向夫人低聲一笑,“不是難事,你月底要跟着殿下回京,我心中不舍。”
提及此事,蘇昭雪頗覺難為情,她無父無母,向崖山夫婦算是她今年剛認下的親人,在長輩面前說起兒女情長,總有些不自在。
“師母,我往後争取每年回來探望你和師父。”
“哎呀,那倒也不用,京都淮州相隔千裏,來回一趟我與你師父也不放心,日後有機會,我與你師父去京都看你也是可以的。”
蘇昭雪嗯了一聲,不好意思再揪着此事聊,她怕惹師母傷心,轉而說起如何腌制鹹魚。
等下午向崖山抽查完她的課業,又領了新的課業回去時,蘇昭雪後知後覺想起,向夫人稱呼婁樾一直為殿下。
她搖頭一笑,世子殿下,也沒什麽不對,本該如此稱呼,只不過她稱呼婁樾為公子,叫習慣了而已。
一連七日,蘇昭雪潛心在回春堂跟着向崖山看診,直到日暮時分才回永安巷。
婁樾近幾日也忙,他不得空,便派梅一來接她,偶爾換成婁桓钰。
這日,回春堂閉診半日,蘇昭雪下午無事,去了南大街鋪子一趟,月底要離開淮州,鋪子得留給掌櫃照應。
她原本打算轉讓,深思熟慮後決定給自己留個念想,與掌櫃重新談分成,她拿二,掌櫃拿八,如此也叫掌櫃好做事。
盤點完賬簿,她便出了鋪子,打算去平安酒樓預定一桌席面,宴請婁樾一行人,好巧不巧遇到徐懷安。
徐懷安一改從前高調穿着,一襲樸素的青衫,人也瘦了些許。
徐懷安忙從茶館奔出來,攔住她的去路,“蘇姑娘,在下不會耽誤你太久,只想告訴蘇姑娘一件事,你可知婁公子的身份?”
蘇昭雪厭惡徐懷安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這人忒陰魂不散。
此時聽聞他話中隐含深意,她不禁皺眉,“小侯爺此話何意?有話還請直說。”
徐懷安見蘇昭雪被蒙在鼓裏,索性告訴她真相,“婁公子根本不是賢王世子,他是——”
話未出口,便被不遠處的梅一打斷,“蘇蘇,你在和誰說話?”
徐懷安見狀,忙深看了一眼蘇昭雪,旋即轉身走了。
蘇昭雪愣在原地,決定先別自己吓唬自己,徐懷安怕是在故意攪和她與婁樾的關系,她暗中觀察幾日再說。
梅一并未看清與蘇昭雪說話的人是誰,走過來問她是否遇到了熟人,蘇昭雪謊稱是鋪子裏的老主顧,問詢用藥的事。
梅一不疑有他,陪她一道回永安巷。
這日過後,蘇昭雪下意識留心每日來永安巷找婁樾的人,默默觀察他們對婁樾的稱呼。
淮州知州劉墉來的次數最多,劉墉稱呼婁樾為殿下,态度極其恭敬,卻不谄媚,完全是下屬官員對朝廷委派的欽差大人的态度。
倘若婁樾不是賢王世子,又會是誰,吏部官員?刑部官員?
蘇昭雪不清楚京都官場,也不能胡亂瞎猜。
婁樾的見識與辦事手段擺在這裏,他的家世毋庸置疑,眼下她只想确認一事,他是否未婚。
若他在京都與人有了婚約,或是家中已有妻女妾室,他還來招惹她,她便不得不離開他。
她絕不給人當妾。
一想到此種可能,她要離開婁樾,蘇昭雪內心極其不好受,猶如刀割。
習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她與婁樾朝夕相處近三月,對他的情意早已割舍不斷,要一刀斬斷情絲,談何容易。
蘇昭雪重重一嘆,未免旁人看出,她迫使自己沉下心來,繼續研磨藥材。
男人不如學到的本事靠譜,有朝一日真的走到萬劫不複地步,她還能靠一手醫術養活自己。
婁樾不知他的身份岌岌可危,待蘇昭雪與尋常無異。
白日忙着對接淮州與江南道兩地的差事,早晚照舊騰出工夫接送蘇昭雪去回春堂。
不到月餘,他便要啓程返回京都,須得安排好一切事宜。
蘇昭雪那邊,他也得提前去信京都,着人重新收拾他府邸的院子。
他尋常差事忙,夜宿宮裏居多,眼下帶她回京,自是陪她一起住在府裏,還得安排她的身份,好讓父皇母後接受她。
晚上一道用膳時,婁樾察覺蘇昭雪有些心不在焉,問她是否晚膳不合胃口。
蘇昭雪搖頭,拿向崖山當幌子,謊稱課業比之前難了一倍,她有些未吃透。
婁樾安撫她別着急,“醫術一道本就艱難,也不必急于求成,活到老學到老,昭昭若是未吃透,可多與向老請教一二。”
術業有專攻,在醫術上,婁樾給不了任何真知灼見,只能力求不予她壓力。
婁樾如此善解人意,蘇昭雪心中不免愧疚,她何必執着于他的身份,他曾說過他對男女之事無經驗,她該相信他才是。
晚膳後,婁樾牽着蘇昭雪的手在院中散步,美其名曰勞逸結合,實則想與她多多相處。
自打回來後,晚間她不允他留宿後院廂房,也不願來他房裏歇息,至多親密摟抱擁吻,僅此而已。
婁樾不禁懷念在越州臨湖客棧那幾日,與她同榻而眠,極盡纏綿也無人打攪。
他的昭昭,他一日不親她,便想得緊。
散步走假山旁,蘇昭雪猝不及防被婁樾帶進假山裏,被他抱坐在腿上。
她被親得神思混沌之際,還有精力猜測婁樾如此癡纏她,想必京中定無通房妾氏,要不然他也不會逮着她一人禍禍。
說來也巧,劉墉近日牙疼厲害,趁着休沐時去回春堂看診。
向崖山領着劉墉去了後院廂房,向夫人出門買菜去了,蘇昭雪親自去給他們送茶水,她剛走至後花園拐角處,便聽到廂房裏二人的交談聲。
“無甚大礙,你近日上火,且睡眠不好,起夜多。”
“向老,這太子殿下一日不走,我便一日不能安寝,生怕哪處做得不到位。”
“殿下又不吃人,你本分做事,他不會無緣無故找你茬。”
太子殿下?!
蘇昭雪腦袋好似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暈眩得差點端不穩手中的托盤,她忙穩住身形,盡量不弄出聲響。
劉墉口中的太子殿下是……婁樾?
聯想到淮州知州劉墉、越州知府等人對婁樾的恭敬模樣,虞夫人的妥協,婁桓钰口誤的堂哥,梅一曾說漏嘴過,好多人盯着他的位置。
徐懷安兩次三番的支支吾吾,福泉起初對她的嘲諷與不屑,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婁樾不是賢王世子,他是當今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