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昭昭,讓孤放過你,已然……
第41章 第 41 章 昭昭,讓孤放過你,已然……
淮州還有誰敢要她?
此話無疑是狠狠落了蘇昭雪的臉面, 譏諷她不是清白之身,不顧女子貞潔,與他終日厮混床榻, 難以再找好人家婚配。
可一個巴掌拍不響, 他也不是正人君子!
蘇昭雪明知婁樾說的是氣話, 還是止不住地傷心。
她死死攥着拳頭,不讓眼淚落下來,把妝奁擱在窗臺上, “不勞太子殿下操心,民女往後餘生嫁入與否, 皆與太子殿下無關。”
撂下這句話, 蘇昭雪看也不看婁樾,徑直甩袖離開。
婁樾被怼得心口疼,眼睜睜地瞅着她跑了, 腳底生了根似的,無法動彈。
他說完就後悔了, 他适才氣得口無遮攔,奈何說出口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往蘇昭雪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該死。
梅一躍下屋檐, 卯起膽子說道:“主子,你說得太過了,世間女子最重名節, 你嫌棄蘇蘇,等于在罵你自己。”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
怼完婁樾,梅一瞬間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暗中保護蘇昭雪去了。
屋檐上的暗衛等人不約而同點頭, 蘇姑娘沒錯,複又紛紛搖頭,替婁樾着急。
蘇姑娘哭了,主子應該追上去哄的,就這麽放人離開,遲早有苦頭吃。
婁樾定在原地好久,直到雙腿快要失去知覺,他才挪動跨出門外,伸手拿起擺在窗臺上的妝奁,緊緊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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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他的昭昭氣走了。
他的昭昭不要他了。
自早上二人不歡而散後,接下來三日,二人不曾碰面,各做各的事。
這可苦了平兒等人,不僅膳食要準備兩份,馬車也要備兩輛。
蘇昭雪不挑食,準備的膳食幾乎都吃了,甚少浪費。
婁樾本就吃得少,蘇昭雪不與他一道用膳,他更加食不下咽,寥寥幾筷子便不碰了。
即便剩菜剩飯都被福泉等人瓜分,但主子不吃飯,他們也着實擔心,怕他身子垮掉。
平兒得知婁樾是太子殿下,也是吓了一跳,不過平兒為人實在,不管婁樾是賢王世子還是太子殿下,只要他對蘇昭雪好,她就覺得他好。
“姑娘,今晚殿下又沒碰晚膳。”
蘇昭雪不以為然道:“挺好,省了銀子。”
婁樾膳□□致,一頓餐抵得上尋常普通人家三四日的花銷。
晚上就寝前,梅一跑到蘇昭雪跟前當說客,“蘇蘇,你不妨膽子大些,就沖着太子妃一位努力,将來主子高升,你不就是一國之母?!”
“吶,不是我偏幫主子說話,主子待你可不薄,這麽些年,能讓他動心且上心又食不下咽的唯有你一人。”
“而且京都太子府邸沒有任何通房妾氏,我用項上人頭擔保!”
梅一的話,蘇昭雪還是信的,婁樾早前在床榻間與她厮混,種種跡象表明他也是頭次。
蘇昭雪不願梅一夾在中間難做人,讓梅一別管這事。
“梅姐姐,殿下的為人我很清楚,我也不是逼他給我白紙黑字承諾什麽,我無父無母,随殿下回去,只會成為他的拖累,給不了他任何助力,與其将來期待落空,我與他成為怨偶,還不如早點分開。”
“再與梅姐姐說句掏心窩的話,我這輩子也不打算嫁人,就待在淮州哪也不去。”
其實這句話也算是變相給婁樾的承諾,他将來問鼎皇位,有本事就為了她空置後宮,來淮州接她回京。
亦或是每年酷暑來淮州小住一段時日,她也不是不能陪他。
可此種可能幾乎不存在。
他成了帝王,要平衡各方勢力,朝中文武百官千金,附屬小國公主,後宮佳麗三千,哪有空閑記得她。
同為女子,梅一能體會到蘇昭雪的彷徨與糾結。
京都已婚的世家子弟後宅多多少少都有小妾通房,主子貴為太子殿下,只娶蘇昭雪一人,要抵抗的壓力太多。
聖上與皇後娘娘那關可不好過。
梅一扒拉着腦袋,恨自己不夠聰慧,想不到好的法子。
“蘇蘇,不管你與主子走到哪一步,我倆都是好姐妹。”
蘇昭雪聞言一笑,鄭重其事點頭,“與梅姐姐相識一場,是我的福分。”
婁桓钰也過來游說她,“蘇姑娘,我求求你了,賞個笑臉給堂哥,他整日拉長着一張臉,看我哪哪不順眼,回了京都我就沒快活日子了,我就想着在淮州再多耍幾日,堂哥偏按着我不讓我出門,我快悶瘋了!”
蘇昭雪愛莫能助,這節骨眼上她不會主動向婁樾低頭的。
福路逮着路過的福泉,問福泉要不要與他打賭,“我賭蘇姑娘與主子一道回京,你呢?”
福泉照舊不摻和,“不堵!”
福路吐槽福泉傻小子,轉首又去找其他人。
兩日後,京都來信催促婁樾回京,皇後感染咳疾,多日未能痊愈。
距離月底攏共不到十日,婁樾考慮了一夜,第二日決定先行一步回京。
蘇昭雪既然不願意見他,他留下來也是徒增傷心,不妨讓她冷靜幾日,待到月底再叫梅一護送她回京。
婁樾托平兒傳話給她,一刻鐘後平兒返回來,小丫頭不敢跑進來,只立在廊下回複。
“殿下,姑娘祝你一路順風。”
婁樾咬牙切齒,“她沒有旁的話要你帶?”
平兒瑟縮地搖頭。
婁樾氣得頭痛,打發平兒離開,下一瞬起身要去後院找她,不想看到她的冷臉,無奈又折返回來。
罷罷罷,她如此狠心,那就随她去吧。
這一夜,蘇昭雪翻來覆去睡不着,其實與婁樾鬧掰的這幾日皆未能睡好,可明日他便走了,她到底要不要去送一送他。
回憶當初,她招惹他在先,他除了利用她的美貌,并未對她不利。
于情于理,她理該去相送。
可是她去見他最後一面又如何,仍然改變不了他們之間的僵局,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她僅僅是淮州一名孤女。
露水姻緣終歸散了。
翌日,蘇昭雪未去相送,她故意早起出門,去了南大街藥鋪。
婁樾氣紅了眼,想再見她一面,她都懶得敷衍他。
當真白疼她了,沒良心的!
梅一等人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
婁桓钰環顧四周,偌大的庭院,栽種了他一半的心血,他比堂哥還不舍。
“堂哥,咱要不要再等等?”
婁樾眉眼之間難掩疲憊,“走吧,不等了。”
一聲令下,福泉等人提着行囊魚貫而出。
福泉福路及一衆太子府侍衛護送婁樾回京,梅一與虎七虎八等暗衛留在此處。
平兒杵在廊下目送他們離開,偷偷擡手擦拭眼淚。
福路把行李搬上馬車,趁機推了推福泉,“平兒在哭呢,你不與她打聲招呼?”
福泉不自在地撇過頭,“又不是不見面了。”
飄紅的耳朵洩露了他的心思。
福路暗罵一句傻小子,不解風情,不愧是主仆倆,都不願意主動低頭。
婁樾翻身上馬,駕馬前行。
婁桓钰搖搖頭,啧啧兩聲,躍上原本給婁樾準備的馬車。
堂哥嘴硬,明明極其不舍,放不下蘇昭雪,偏偏趕着回京。
出了淮州城門,步入官道上,婁樾猛地調轉馬頭,終是不舍,想要再親自見一見蘇昭雪。
婁桓钰無語,叫停衆人在旁等候,“派個人跟上去,若是今日不走了,記得回來通知我一聲啊!”
城門距離南大街不遠,一盞茶的工夫便到。
婁樾過來時,不湊巧蘇昭雪已離開了鋪子。
福泉下馬跑進鋪子裏,詢問掌櫃,“掌櫃的可知曉你們東家去了哪裏?”
劉掌櫃見福泉眼熟,倒是沒想那麽遠,“東家與京都來的周公子去了隔壁街的臨風茶樓談生意去了。”
周公子?
端坐在馬背上的婁樾耳尖,京都來的周公子?
婁樾立即驅馬離開,他倒要看看什麽大生意需要她出面,什麽人比他還重要!
臨風茶樓。
婁樾剛至,一眼窺到二樓臨窗而坐的二人。
一身素色衣裙依然不掩貌美的蘇昭雪,她對面坐着一位青衫郎君,二人正說說笑笑,好不親密。
青衫男子似有所感,忽而擡眸掃向樓下,對上馬背上氣宇軒昂的玄衣男子。
二人皆是一愣。
周鶴年不認識對方,只覺得此人眸光狠厲,似要吃了他。
婁樾卻認了出來,京都醫藥世家周太醫的嫡孫周鶴年,京都高門佳婿榜上排名第三的人物。
好啊,好得很。
怪不得她不來送他,原來他的昭昭已找到下一家。
蘇昭雪背對着婁樾,見周鶴年好奇地瞧着樓下,她順着他的眸光扭頭看去,冷不丁撞入婁樾煞神般的黑眸。
她心尖一縮,密密麻麻地疼,他不是走了麽……
周鶴年察覺出異樣,小聲問詢蘇昭雪,“蘇姑娘認識那人?”
蘇昭雪撒不了謊,輕嗯一聲,“周公子,今日恐談不成生意,周公子不妨留下住址,明日我再登門拜訪。”
周鶴年昨日初到淮州,因水土不服吃壞了肚子,下人誤打誤撞進了蘇昭雪的藥鋪,替他抓了一副藥。
他喝了一副後,今日一早生龍活虎,故此特來藥鋪碰碰運氣,想要親自拜會藥鋪東家。
東家恰巧在鋪子裏,未料竟然是一位不到雙十年華的姑娘。
還是貌美如花的姑娘,京都也不常見的貌美姑娘。
周鶴年有心想與佳人多聊幾句,奈何時機不對,樓下那名男子一襲勁裝,氣勢如虹,顯然是沖着蘇昭雪而來。
他也不便打擾,故此有眼力見地先行付了茶錢告辭。
蘇昭雪不慌不忙,飲完半壺茶後才款款下樓。
婁樾一直等候在樓下,身後的福泉等人橫刀立馬,吓壞了過往路人。
茶樓掌櫃有苦說不出,看在銀子的份上也不能計較,還得陪着笑臉送茶遞水。
蘇昭雪走至婁樾身邊,他的茶盞裏不是清茶,而是烈酒,他飲了不少酒,酒氣熏人。
她往後退了幾步,“殿下為何去而複返?”
婁樾起初對她只是利用,一着不慎上了心,直至再難以放下。
她倒好,恐怕從頭至尾對他只是利用。
婁樾紅了眼,捏碎手中杯盞,雙眸死死盯着她,“昭昭,我還未走,你就迫不及待找好了下家?”
蘇昭雪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又發瘋了。
她不與醉鬼争辯,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婁樾悲從心中來,猛地起身攆上她,徑直攔腰抱起她,強行擄走。
蘇昭雪還未來得及尖叫,嘴巴就被婁樾的左手捂住,而後眼前一花,她落座到馬背上。
“婁樾!”
蘇昭雪連名帶姓地叫他,氣得捶打他的手,咬他的手心,奈何她的力道不如他,他根本未把她的撒潑反擊放在眼裏。
“孤倒要看看誰敢來救你!”
一路暢通無阻,婁樾強行把人帶回了永安巷。
平兒與梅一正撸起袖子打掃庭院,冷不丁見到去而複返的婁樾回來,他還把蘇昭雪扛在肩頭,二人笑容一收,面面相觑。
“不準跟來!”
婁樾擲地有聲的一句命令硬生生打消了想要追上去的二人。
平兒急得團團轉,不知所措地拽着梅一的手臂,“梅姑姑,殿下會不會欺負姑娘?”
“別慌。”
梅一心中有數,欺負是不會欺負的,頂多下不了床。
她笑着丢掉手中掃帚,“別掃了,走,平兒,咱們去接婁桓钰他們,主子他們不走了。”
平兒:“……”
婁樾踢開後院小樓大門,順勢反手鎖上,他扛着蘇昭雪直奔二樓卧房,把她扣在卧榻上。
蘇昭雪倏地被丢在床榻上,摔得頭暈目眩,頭重腳輕,渾身難受。
她忍着喉頭湧上來的嘔心,惱羞成怒,橫眉冷對,“婁樾,你到底想要怎樣?!”
不錯,他的昭昭敢直呼他名字了。
婁樾眸光直勾勾地鎖着她擒着淚花的雙眸,他用力解開身上的披風,緊接着是玄色衣衫,當她的面褪去外衫,露出月白中衣。
蘇昭雪心下一顫,又驚又怒,這節骨眼上他還有心思欺負她?!
她猛地沖下床,下一瞬被婁樾攔腰摟住,他擡手拉下床簾,把人壓回床榻。
蘇昭雪又一次被摔得七葷八素,氣得掄起拳頭捶他。
“婁樾!你瘋了是不是?!”
婁樾不疾不徐勾弄她腰間的系帶,眸光含着對她的勢在必得。
“昭昭,利用完了孤,就把孤一腳蹬開?”
“昭昭,那位周公子可知你來月事時腹痛難忍,需要孤抱你入懷捂熱?他可知你不愛穿豔麗的小衣?”
蘇昭雪怕極了婁樾此刻的瘋魔樣,他不會打她,但會懲罰她,她都不用細想,便能猜出一二。
他癡纏磨人的手段一流,她根本抵抗不了。
她紅着眼眶,放低姿态,求他放過她,“殿下,你誤會了,我與周公子只一面之緣,并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又喚他殿下了?
婁樾沒錯過她狐貍眼裏一閃而過的算計,也不信她的說辭,他只信自己親眼所見,她與周鶴年有說有笑。
這幾日,她連一個笑臉都吝啬于他,憑什麽與姓周的将将認識便能笑臉迎人?!
憑什麽?!
他哪裏比不上周鶴年?!
就憑姓周的尚未有婚配,她想巴結他,當周家少夫人?!
婁樾越想越不甘心,見她怕得瑟瑟發抖,忙把人摟在懷裏輕撫,垂眸吻去她的淚水。
“昭昭,讓孤放過你,已然太遲了。”
“你親手挖走了孤的心,你得用你的心換回來。”
婁樾眼尾猩紅,抓着她的手,擱在他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的心口處。
蘇昭雪右手被他緊緊摁在他炙熱的胸膛上,掌心下方是他急速紊亂的心跳,一如她的。
她也不想與他鬧僵,可他總拿話激她,眼下還亂吃飛醋,更要強迫她。
越想越委屈,一委屈便哭得更兇,眼淚止不住。
她偏過頭去,哽咽着說道:“公子何必執着于我呢,你若要我這副身子,你拿去便是。”
見她終于換回了從前的稱呼,婁樾欣喜若狂,下一瞬又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拿她沒轍,下颚抵在她的鎖骨處,狠狠咬了一口,“昭昭沒有良心,我若是要霸占你,早就霸占了,何必辛苦等到今日?”
他的牙齒尖銳,蘇昭雪吃痛,疼得扭頭咬回去,他屬狗的麽,總是喜歡咬她!
婁樾翻身躺下,把她鎖在懷裏,任憑她報複,她若不咬回來,他更會絕望。
蘇昭雪被迫趴在他身上,嘴裏的血腥味襲來,她才住了口,嫌棄似的撇開頭。
婁樾捏住她的下巴,趁機攫住她的唇瓣,霸道癡纏她的舌尖,掀起疊好的薄被蒙頭蓋上。
蘇昭雪心慌意亂,蓄起的骨氣在婁樾迅猛的攻勢下逐漸潰不成軍,心底的抗拒随着身子的順從,早就抛到了腦後,最終軟化在他強勁的臂彎裏。
二人的衣衫翻飛,悉數抛出了床簾外。
只剩下男女相悅的吟唱。
不知過了多久,蘇昭雪醒來時天已擦黑,她饑腸辘辘,正要爬起來時,她倒抽一口冷氣。
婁樾當真屬狗的!她又被他咬破了皮。
腰身一緊,身後貼上來溫熱的胸膛,癡纏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耳畔背後。
婁樾哄她再睡會兒,“昭昭別走,別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