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殿下真壞
第42章 第 42 章 殿下真壞
蘇昭雪摁住他作亂的手, 他中指指尖微彎,常年握筆書寫導致。
手背膚色比她偏白,也是, 太子殿下十指不沾陽春水, 衣食住行皆有專人伺候, 她何故與他相比。
蘇昭雪撥開他的手,可受不住他再來一次的撩撥,她身上沒有一處不疼, 手更酸。
掌心的觸感尚存,他調侃她, 她握住了他的命門, 但凡她動了殺心,他下輩子就毀了。
吃虧還是吃苦,蘇昭雪還是分得清的。
她對他沒有恨, 當然不會懷恨在心,至多不滿他的霸道強勢, 故意用指甲抓撓了幾下。
帶來的後果便是他施展了同樣的報複。
“瓊漿玉液不抵昭昭的甜美。”
他在她耳畔落下癡纏的情話,光是如此便折騰得她三魂七魄全丢,真要圓房豈不是三日下不了床。
最是意亂情迷之際, 婁樾剎住了, 說要帶她回京拜天地,給她一個真正的洞房夜。
“昭昭別怕,一切皆有我, 你只管跟在我身後,我不會讓旁人傷你分毫。”
沉溺于他的懷抱與吻,蘇昭雪哪還有心思與他鬧,他醋勁太大, 委實不能招惹。
罪魁禍首倒好,一副餍足,抱着她不撒手。
她認命撒嬌道:“殿下,我不走,我餓了。”
婁樾見她終于軟了姿态,欣喜若狂,忙抱着她坐起來,“昭昭可是願意随我回京了?”
蘇昭雪不願意又能如何,心底本就舍不得與他分開,适才被他鬧得更是歡喜與哀怨并存。
思來想去,不如先跟他回京再說,走一步看一步。
正如梅一所說,她不妨沖着太子妃一位努努力,憑借她的相貌與醫術,不比京都那些高門貴女差。
孤女的身份更好解決,向崖山的徒弟足夠她用了。
再者,婁樾對她癡纏上頭,她把人哄好,近一兩年總歸不會失寵。
蘇昭雪心裏打着如意算盤,面上卻故作擔憂,“殿下心悅于我,乃是我的福分,我得惜福,只盼到了京都後,殿下多多疼寵于我。”
佳人回心轉意太快,婁樾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不過不要緊,無論她耍什麽小花招,皆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婁樾攬她入懷,親啄她的紅唇,“我不疼你又疼誰?傻姑娘。”
蘇昭雪擡起玉臂圈緊他,嬌羞一笑,“既然殿下說疼我,不如替我沐浴梳洗一番如何?”
“你确定?你不怕明日走不動路?”婁樾勒緊她的細腰,眸光瞬間轉暗,嗓音透着沙啞。
蘇昭雪擡眸望入他的黑眸,主動送上香唇,“走不動路便讓殿下背着。”
婁樾可不是柳下惠,美人投懷送抱,哪有不受之禮。
“好,昭昭等着,我着人送水過來。”
婁樾批衣出了卧房,并未走遠,推窗招來暗衛,吩咐了幾聲。
暗衛應諾離開。
茶房本就備着熱水,一刻鐘後,四名暗衛分別擡來一大桶熱水,灌入一樓的浴桶裏。
緊随其後,還有人送來了墊肚子的零嘴。
而後一樓門窗緊閉,暗衛們立在寶瓶門處候着,随時聽候差遣。
婁樾親自抱着蘇昭雪去了樓下浴房。
他嫌棄浴房簡陋,笑說他京都大明山腳下有一處私宅,宅子裏有一座浴池,專引溫泉水泡澡沐浴。
“回頭天冷時,我帶昭昭住過去,日日可泡湯。”
婁樾未急着與她一道梳洗,先伺候她沐浴淨發,給她把長發擦拭半幹,又用簪子绾了起來,親自換了一桶幹淨的熱水,才抱着她重新落座到浴桶裏。
室內密不透風,水氣蒸騰氤氲,美人芙蓉粉面,嫦娥眉微挑,咬了一口寒瓜,美眸顧盼生輝,而後送入他嘴裏。
婁樾看得眼熱,左手掐着她的細腰,右手捧着她的後腦勺,分享她嘴裏的美味。
二人在浴桶裏厮混了近半柱香,回到樓上卧房後,蘇昭雪累得力竭,沾着枕頭便睡着了。
婁樾替她穿好寝衣,給她放下了床簾,先去前院交代一下事宜,待會兒再過來。
婁桓钰等人悉數回來,正在用膳呢。
婁樾邁步而來,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主子心情甚好,眼角眉梢透着一股潇灑恣意的春情。
顯然哄好了蘇姑娘。
婁樾交代下去,三日後返京,令人去租一艘商船,屆時把宅子裏能帶的東西悉數帶走。
平兒雙眸放光,笑得合不攏嘴,姑娘同意與太子殿下一道回京了。
福路忙給福泉使眼色,福泉懶得理會福路,不着痕跡掃了一眼傻乎乎的平兒,扭頭去做事。
婁樾單獨用了晚膳,而後叫人把蘇昭雪的那份溫着,他在正廳裏寫了幾封信交給福泉,之後便回了後院。
蘇昭雪攏共睡了一個多時辰便醒了,白日睡得足,這會兒醒來再也無困意。
婁樾親手喂她用了遲來的晚膳,還伺候她漱口,之後牽着她的手在卧房裏散步。
白日折騰得太狠,比學騎馬還累,蘇昭雪腿酸無力,沒走幾步就不願動彈,與婁樾撒嬌。
“殿下,我走不動。”她嗓音嬌滴滴的,狐貍眼蓄着綿綿情意。
婁樾拿她沒轍,她分明未怎麽出力,皆是他在主動。
罷了,自己慣着的人,怎麽着也得繼續寵下去。
“乖,我摟着你再走幾步,免得積食。”
她尋常只用一碗飯,适才餓得慌,一鼓作氣用了兩碗飯。
婁樾攬着她的腰,稍微用力哄着她走。
蘇昭雪幾乎倚在他懷裏,忍着走了一盞茶工夫,婁樾見她實在憊懶,不得已打橫抱起她,送她回床榻上。
蘇昭雪靠坐在床頭,耽誤了一日未去回春堂,她得繼續溫習藥經。
婁樾陪坐一旁,給她按摩雙腿,說起三日後返京一事。
“明日得宴請向老與劉墉,昭昭可有意見?”
“但聽殿下安排。”
“行,我明早與你一道去回春堂,昭昭這倆日可不用再忙,抓緊時日去備一些淮州吃食,回頭到了京都,沒那麽方便。”
“嗯,多謝殿下提醒,此事我自會安排。”
翌日,婁樾與蘇昭雪一道去了回春堂,向崖山見婁樾去而複返,又與蘇昭雪一同前來,當下心知肚明。
怪不得前幾日蘇丫頭心不在焉,想來便是與婁樾鬧了意見,眼下倆人和好了。
向夫人得知蘇昭雪三日後就得離開淮州,好生不舍,不免絮絮叨叨叮囑一番。
二人随後答應赴約出席。
婁樾還要再去一趟淮州衙門,蘇昭雪則被向崖山留下來,他把珍藏多年的問診冊子拿出來贈予蘇昭雪。
“蘇丫頭聰慧過人,一點即通,這幾本皆是老夫生平遇到的疑難雜症,你先拿去看,老夫在上面都寫了備注,若還有不懂之處可寫信回來問我。”
向崖山號稱千金聖手,桌案上厚厚十本冊子積攢了他半生所學,實乃不可多得的案例典範。
蘇昭雪撩起裙擺,鄭重其事給向崖山磕頭,“徒兒得遇師父的知遇大恩,着實三生有幸——”
“丫頭快起來吧,無需與老夫客氣,你是有大造化的,這些卷宗放在老夫這裏,也是徒惹灰塵,交給你,說不定還有大用處。”
之後向崖山又給了她幾位京都故友的住址,她若是遇到困惑不解,也可以去找他們答疑解惑。
蘇昭雪一待就是整日,傍晚親自領着向崖山夫婦回了永安巷。
宴席擺在二進院正廳,劉知州與其夫人早已到達,向夫人與劉夫人互相認識,也無需蘇昭雪多做介紹,席間推杯換盞倒也熱鬧。
這棟宅子,婁樾替她安排妥當,交由向崖山夫婦打理。
之後倆日,蘇昭雪忙得抽不開身,與周鶴年的生意也抛之腦後。
周鶴年後來去了鋪子又找過蘇昭雪一次,劉掌櫃把消息傳遞給永安巷,被婁樾的人截胡了。
主子與蘇姑娘好不容易和好,明天就離開淮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夜,婁樾問蘇昭雪要不要回一趟慶陽侯府,去翠竹院再看一看。
“昭昭,往後再回淮州也不知何日,翠竹院是我倆相識的地方,你若想去,我陪你走一遭。”
蘇昭雪忽然想起一事,前世似乎就這幾日,蘇昭陽誕下一子。
她看在未出世的孩子面子上,放過蘇昭陽一馬,往後就看對方自己的造化。
“殿下,翠竹院的點滴我都銘記在心,如今殿下陪在我身邊,還去做甚。”
“也是,還是昭昭看得清。”
翌日一大清早,天還未亮,婁樾牽着蘇昭雪出了永安巷的宅子。
蘇昭雪回首又看了一眼,前後加起來住了半月有餘,已然有了不舍之情。
婁樾也不催促她,由她慢慢平整心緒。
“殿下,走吧。”須臾,蘇昭雪轉身,笑着晃了晃婁樾的手。
婁樾見她眸中含笑,跟着松了口氣,生怕她臨時反悔。
他摟着她的腰,輕松一提,送她登上馬車,緊随其後進去。
平兒與梅一等人背着行囊跟在後面,一行數十人浩浩蕩蕩向着淮州碼頭而去。
一艘三層的豪華商船停泊在碼頭上,劉墉親自來了碼頭相送,婁樾示意蘇昭雪先行登船,他與劉墉閑聊幾句。
一盞茶後,婁樾登船,劉墉目送婁樾一行人遠去,擡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心中大石終于卸下。
謝天謝地,太子殿下終于返京了,他今晚可以睡整夜覺了。
慶陽侯府。
有小厮飛速跑進牡丹院,告知徐懷安,“少爺,蘇二姑娘一行人走了,一大清早出的永安巷。”
徐懷安聽後悵然若失。
她到底還是走了。
走了也好,淮州是她的傷心地,她原本就不屬于這裏。
此刻主院廂房,蘇昭陽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傳了出來,随後是侯夫人的鼓勵打氣聲。
“昭陽,你再加把勁,已經看到孩子頭了!”
他的孩子,可他壓根提不起興致。
徐懷安滿目悲涼,腳步一轉,出了牡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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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距離京都千裏之遙,船行十五日便可抵達,如遇大雨,則緩一兩日。
船上日子也不無聊。
上午蘇昭雪雷打不動翻閱向崖山贈予她的卷宗,專心致志研習案例,午膳後小憩片刻,之後便與平兒梅一等人玩牌九,傍晚去找婁樾散步,晚上自然與婁樾歇在一處。
船上廂房隔音不好,又是頂層廂房,蘇昭雪怕羞,不允婁樾胡作非為,婁樾體貼她,只抱她入懷親一親,解解渴。
實在憋不住,便迫使她馬奇在他腰/腹處,教她如何馭馬。
她的嘤咛聲悉數落入他的吻裏。
床榻上的衣衫淩亂不堪,他又糟蹋了一件她的寝衣,怪不得在雲州給她買了那麽多件,原來早就存着不軌之心。
“殿下真壞……”
“孤也不想的,着實是昭昭太過香甜。”
每日過得充實惬意,蘇昭雪都被養胖了一圈。
船行五日後,停泊在雲州碼頭補給,明日一早再出發,被困在船上五日,一行人終于下船腳踏實地。
雲州繁華程度不亞于淮州,婁樾領着蘇昭雪去逛晚市,給她添置了數十條衣裙。
平兒與梅一也有分,二人各得了兩套衣衫。
一路有福泉等人護衛,倒也沒出亂子。
五日過後,抵達賢王封地東海。
婁桓钰一入東海便如魚兒遇水,化為游龍游走,迫不及待去呼朋喚友。
賢王夫婦特地安排了宅院給婁樾一行人歇腳,他們要在東海逗留倆日再返京。
宅子毗鄰賢王府,三進院子,院中花草樹木齊整,女客廂房幹淨寬敞,一應陳設俱全。
蘇昭雪也終于見到了傳聞中善妒的賢王妃。
賢王妃四十上下,長相端莊大氣,行走間英姿飒爽,賢王一派書生文人模樣,彬彬有禮,并沒有猜想中那麽嚴肅。
婁桓钰的長相結合了他們的優勢,要說更像誰,大抵還是賢王妃多一些。
婁樾也未避着他們,大大方方牽着蘇昭雪的手,替她引薦。
“昭昭,這二位便是孤的五皇叔、五皇嬸,皇叔皇嬸之前在京都,對孤甚為照顧,此次回京,孤特來拜會他們。”
蘇昭雪落落大方行禮,“昭雪見過賢王殿下、王妃娘娘。”
婁樾抵達之前,早已派人送信提前知會了賢王夫婦,賢王夫婦相視一眼,眼裏閃着對蘇昭雪容貌的驚豔。
好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人。
淮州竟然有如此貌美絕色的姑娘,當真聞所未聞。
婁樾信中只說他在淮州遇到了中意之人,對方是太醫院院判向崖山的關門弟子,卻只字未提對方的容貌。
賢王妃笑着示意蘇昭雪起身,“哎呀,都是自己人,蘇姑娘無需多禮,快快起身。”
說完還把早備妥的見面禮送給了蘇昭雪,一副晶瑩剔透的玉镯。
蘇昭雪求助似的望向婁樾。
婁樾主動替她謝過賢王妃,把見面禮收了下來。
蘇昭雪架不住賢王妃的頻頻打量,羞澀一笑,低垂眉眼。
婁樾與賢王去書房敘舊,賢王妃拉着蘇昭雪到隔壁廂房說話。
“蘇姑娘容顏絕佳,怪不得能入得太子殿下青眼,我還是頭次見到太子殿下如此心悅于人。”
“換成是我,我也喜歡蘇姑娘,模樣真俏,比我年輕時還要好看。”
賢王妃的手心涼意逼人,八月底,東海地處北方,沒有淮州那麽酷熱,可也不該如此寒涼。
蘇昭雪若有所思,又按捺不住多瞥了賢王妃幾眼。
賢王妃眼尖,一下子捕捉到小姑娘的支支吾吾。
她大方道:“蘇姑娘有話直說便是,無需吞吞吐吐,我又不吃人,是不是桓钰在淮州犯渾了?”
“王妃,倒是與钰公子無關。”蘇昭雪忙開口解釋,尴尬道:“只是适才王妃握昭雪的手,手心太過寒涼,昭雪忍不住浮想聯翩,不知王妃是否介意昭雪為你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