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請選擇你的開局職業路線
請選擇你的開局職業路線
“重複，如果我檢查出這臺機器有問題，是否接受我立即聯系收尾人小隊準備行動？”
周沨鳶沉默半天:“允許。”
技術科主任拆卸的速度變得更快了，放起悠閑的小曲：“是否需要我給您講個笑話聽？”
“謝謝，不需要。”周沨鳶心煩意亂，哪有心思聽笑話。
“真是可惜啊，我以為您會喜歡聽笑話。”
“這和我喜不喜歡無關。”
技術科主任利索的拆卸掉機器外殼，将所有元器件分解攤開，仔細掃描後進行連通測試，片刻後，它的屏幕再度露出燦爛的像素笑臉，同時将元器件塞回機器外殼：“恭喜您，這臺機器驅動正常，元件未經過任何篡改，運轉正常，這是一臺正常的機器！”
“正常的機器嗎？”周沨鳶有點驚訝，同時如釋重負。自己果然還是太多疑了，太多疑了不好。
技術科主任拼裝好機器，原樣奉送給他：“祝您今晚的瓦爾哈拉之旅愉快。”
周沨鳶拿起機器，對技術科主任的祝福實在有點不想接受。
王星洄待在家裏，首先檢索起這個家來，除了電器，他翻遍了房間內所有書籍，在一本老舊的折紙書上看到了主人的名字：周沨鳶。
這應該就是他的名字了。王星洄翻過扉頁，哼哼，這家夥一提起警惕來，從頭到尾都沒告訴他名字是什麽，到底是因為什麽讓他這麽警覺？他直覺這背後一定關聯到什麽有趣的設定。
折紙書除了帶來名字的發現，沒什麽有趣的內容，一些簡單的折紙教程而已。不過王星洄倒發現了夾在書裏的一張折紙，被經年累月的擠壓碾得很平整，拿起來看，折的正是書上的“紙鳶”。
這張折紙……好像挺重要的。王星洄歪着頭看了半天，小心地掰開折紙邊緣看了下，可惜的是，并沒有文字內容。他滿是遺憾地把折紙放回去，再把折紙書放回原位，恢複原狀。
一連看了七八本書，王星洄眼睛又幹又疼，不得已打算休息了。第一次在這具軀體上嘗試“睡眠”的感覺，并沒多大新奇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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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天亮，睜眼時周沨鳶已經回來了，滿屋飄着奇特的食物香氣，王星洄卷着被子爬起來：“什麽氣味？”
“桂花米糕。”周沨鳶遞來水杯和牙刷，“去洗手間刷牙。”
在周沨鳶家裏的生活有點無聊，但是體驗還算愉悅。
周沨鳶教他如何使用家裏的所有電器，辨識生活中的東西，通過閱讀新聞來了解這個世界。有他的幫助，王星洄得以更快地消化深海系統傳送來的語言資料，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本地人了，除了——“為什麽不讓我出去？”
“這個……”周沨鳶露出為難的神色，“外面也沒什麽好看的。”
“可是我想去看。”王星洄固執地和他較起了勁。
周沨鳶拉開窗簾，有點無奈：“你看這座城市，除了高樓就是高樓上的廣告牌，車子飛來飛去，這能有什麽好看的？”
“我就是想去看嘛。”王星洄又露出那種哀求又可憐的神色來，在他脫口說：“求求你了”之前，周沨鳶先行投降了：“好好好，我帶你出去看。”
王星洄終于得到出門的機會，興奮得不行。周沨鳶給他戴上帽子，圍上裝飾性的透氣圍巾，盡可能地把臉遮掩得不太注目。王星洄對鏡發現他這樣打扮自己似乎在特意遮掩相貌，有點困惑：“一定要這樣打扮嗎？”
“特別漂亮的Omega少，要是被路人拍到你的臉傳到論壇，又被你那個仇人看到，你可能在這裏也待不下去。”
“哦！”王星洄恍然，“有道理，我以後也要這麽打扮！”
周沨鳶笑了，拉起他的衣袖：“走吧。”
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城市之中，感覺就像出了新手村一樣滿是新奇。誠然，周沨鳶屋裏客廳有大大的落地窗，視野寬度也相當不錯，可以将城市街道的景象俯瞰到底，但俯瞰終究與身置其中不一樣，走在街道上，仰望密密麻麻各式灰色或銀色高樓與高樓之間浮動的空氣廣告，有種擁擠又炫麗的目眩神迷。
周沨鳶走在路上，真覺得街景沒啥好看的，到哪都差不多，乏味得要命。
王星洄興奮又好奇地左看右看，轉頭看到周沨鳶一臉想快點回家的表情，有些好笑。他知道，本地人肯定對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感覺無聊，問：“這裏就沒有什麽值得去的地方嗎？”
“沒有。”
“總會有……”王星洄卡了一下殼，半天才搜刮出準确的對應詞彙來：“景區，吧？”
“景區？低級行政區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周沨鳶快笑死了。
想到王星洄就是從高級行政區被丢到這來的，現在還失憶得像個剛生下來的孩子，看這個都覺得新鮮，估計高級行政區長什麽樣也都忘了個精光。不禁有些感慨，嘆了口氣：“景區那是高級行政區才會有的城市區塊啦，低級行政區只有商住混合體區劃。就你眼前這樣的，往前走一千米是這樣，再走兩千米還是這樣，再走遠一點，到隔壁k785行政區去，也還是一模一樣的。”
“這樣啊……”王星洄聲音低落下去，左看右看，如果這樣一直走下去都是一模一樣的高樓，那确實不太有趣，低級行政區……就是像工蜂蜂巢一樣的存在。
不過他也發現了一個很明顯的對比。路人似乎并不覺得這座城市無聊，相反他們走路時的神态步伐明顯看得出精神飽滿，朝氣蓬勃，好像對自己的生活和未來充滿信心與希望，就算街景再重複，也不影響他們振奮的心情，與周沨鳶一臉厭倦的表情截然不同。
王星洄拉拉他的衣袖：“為什麽我感覺，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周沨鳶愣了下，一時吃不準他是什麽意思，但是迅速可恥地臉紅了：“怎麽……怎麽不一樣啦，都兩眼一只鼻子的。”
“很不一樣。”王星洄認真地說，“他們都比你開心诶！”
“開心？”他環視下四周，明白了王星洄說的“不一樣”到底是什麽意思，苦笑了下：“那是因為瓦爾哈拉。”
“瓦爾哈拉？”
“瓦爾哈拉是一種娛樂系統。”周沨鳶耐心解釋，“區民回家睡覺就可以通過主機進入瓦爾哈拉系統，身體在休息的時候，意識就進瓦爾哈拉世界裏玩，想玩什麽就玩什麽，瓦爾哈拉的風光可比現實城市可要漂亮一千倍。在那裏玩過一趟，就會讓人感覺生活充滿了希望……哈哈。”
原來還有這樣獨特的娛樂系統！王星洄興奮起來：“那為什麽不帶我進啊？”
“因為你光錐終端沒有啦，進瓦爾哈拉也是要光錐賬號登入的。”
“這樣啊。”王星洄興奮起來的神情一下低落下去。
真就和小孩子一樣。周沨鳶有點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忍住了，安慰道：“這幾天光錐機構應該有回信了，如果能找回你的賬號，你也可以進瓦爾哈拉玩。”
“要是沒有呢？”
“就另想辦法。”
正常來講，光錐機構複信不會拖三天以上，畢竟是與生活息息相關的重要信息系統。但是距離上門采血已經過去四天了，光錐機構沒有寄貨，也沒發送郵件，這實在不正常，叫周沨鳶很是擔心。
王星洄走累了，周沨鳶帶他坐上回家的公交，坐下來屁股還沒坐熱，光錐系統就提示有新郵件。他直覺要壞事，點開新郵件一看，果然是光錐機構的複信：“親愛的周先生，針對您的光錐賬號查找請求，本機構複驗查明，您所提供的血液基因信息在庫中不存在。”
不存在！這樣的結果既早有預料，能真的驗證也讓人由衷地覺得可怕。他看了眼王星洄，王星洄也看到郵件內容了，表情很無辜。
“咱們先不用回家了。”周沨鳶關閉光錐界面，“咱們去找一位老熟人幫幫忙。”
周沨鳶帶着王星洄下車，在站臺搭上另一路公交，坐公交坐了多久，王星洄就趴在車窗上看了多久，路邊的景象确實和周沨鳶說的一樣，隔多久也還是一樣，看得人犯困。
過了一會，周沨鳶才把昏昏欲睡的王星洄叫起來，拉着他下車走進一個開放式社區。這裏的建築顯然年紀很大了，社區內的道路年久失修，縱橫交錯的樓梯鏽蝕得厲害，有人走下來就振動得哐哐巨響，一些二樓商鋪的吊頂灰黃的防水層都半塌下來，拉着一片小小的蛛網随風飄蕩。空氣中彌漫着不知誰家做飯的香味，油煙與呼呼的風一并吹出來。
“這裏好老哦。”
“是有點久了。”周沨鳶熟門熟路地帶着他拐彎，“不用怕，有我在，沒人敢對你怎麽樣。”
周沨鳶帶着他在巨大複雜的社區走了好久，終于走到k17號樓，上電梯直達頂層，往最深處走去，敲門。
“開門，開門。”
門內過了許久才有人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走過來，“誰啊？”
“我的聲音你還聽不出來？”
“呵啊，難得見到你身邊多一個人……這人是誰啊？你交伴侶了？恭喜恭喜！”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我來找你幫忙，順便更新下攔廣告插件版本。”
“你看你！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嗎！至少也得态度誠懇地說一句：求求你啦~求求你啦！給我開開門吧！”
周沨鳶知道卷釘的臭毛病，任何拜訪他的人不站在門口被語言戲弄上幾分鐘是不可能的。沉默着不開口，等他自己認慫開門——王星洄看看周沨鳶，再看看緊閉的大門，毫無語氣波瀾地說了句：“求求你啦求求你啦，給我開開門吧。”
裏面沉默了一下。
門開了，探出一顆毛絨絨的腦袋，驚愕地看着王星洄：“大風筝，你什麽時候交的伴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