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會猛一點
第53章 會猛一點
在樓下裝得酩酊大醉,一回房間,鄭乘衍便恢複成無恙神色,雙眸清亮,醉态跑得無影無蹤。
幾兩白酒不容小觑,酒精在體內加速血液流動,鄭乘衍覺出熱,将厚重的毛衣脫了,襯衫紐扣也解開兩顆,讓頸部以下的一小片三角區接觸到空氣才舒坦。
房門敲響,保姆把他遺留在客廳沙發上的包送過來,鄭乘衍給擱床尾榻上,跟聞雁書的包靠在一起。
正檢查東西有否忘帶,浴室門鎖忽然發出輕響,鄭乘衍擡起頭,撞上聞雁書探出來的視線。
“鄭乘衍。”聞雁書喊道。
鄭乘衍走過去:“別是水閥又壞了吧。”
聞雁書下午出門時顧着拎別的東西,忘把換洗的衣服帶上了:“我沒衣服穿。”
“我給你帶了。”鄭乘衍從敞開的一道門縫中握住聞雁書的手腕,“出來看看合不合身。”
聞雁書抓着件洗澡前換下來的長袖衫遮遮掩掩,确認房門鎖着才放心。
鄭乘衍坐到床尾榻上,把人牽到跟前,抽走聞雁書手中的衣服搭一邊:“我要是還沒回屋,你找誰給你送衣服?摩卡?”
摩卡被保姆領到貓咪活動室了,這會兒估計沒空惦記他倆,聞雁書看着鄭乘衍從自封收納袋裏勾出一條黑色內褲,說:“那我就自個兒出來在你衣帽間裏翻,我沒料到你這麽快回來。”
“跟老鄭來來回回都輾着那些公事,沒什麽意思,我更想上來查收生日禮物。”鄭乘衍微彎下身子,抻開內褲兩端送到聞雁書腳邊,“擡腳。”
聞雁書扶着鄭乘衍的肩膀:“我自己來。”
鄭乘衍仰臉看他,嘴角噙着笑:“又不是沒伺候過,在家在辦公室不都挺享受麽。”
別的地方哪能一樣,在這裏聞雁書始終端着矜持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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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僵持不下,鄭乘衍嘆了一聲:“雁書,我不欺負你。”
這一句永遠比 “你乖點兒”好使,聞雁書擡腳落下:“現在誰還肯信你。”
鄭乘衍勾着內褲的兩根細帶往上提溜,笑道:“那你還信。”
等聞雁書察覺異樣時,內褲已經緊緊地裹住了他的下身,打野褲穿了跟沒穿無甚區別,中間留出的空隙把該遮的暴露無遺。
聞雁書羞憤又無措,平日文雅慣了,對鄭乘衍做過最粗魯無禮的舉止也就是拽領帶,眼下對方的脖子空蕩蕩的不存在任何裝飾物,他的雙手頓了半天最終只搭上了鄭乘衍的後頸:“不是讓你放回去嗎?”
鄭乘衍蠻不講理:“放回去了你今天穿什麽?”
聞雁書毫無威脅性地撓了撓對方的後衣領:“你太禽獸了。”
“你要穿不慣就去衣帽間裏找一件合适的,如果你不介意那些我都穿過。”鄭乘衍給他留着後路,撈過床尾原本留給自己穿的睡袍綁聞雁書腰間,隔着冰涼的絲綢布料拍了拍對方的大腿,“我先去洗澡,省得一身酒精味兒惹你煩。”
等浴室門碰上,聞雁書才解下腰間的睡袍裹上,低頭看一眼腿間,他別過臉,理好下擺,将綁帶系得更緊了些。
被尺寸不大的內褲箍得不自在,聞雁書拎上包挪到床頭,将雙腿塞進被窩裏。
他拿出筆電放腿上,先登錄常用的工作網址浏覽了下,留意到浴室裏水聲停了,便退出來點開之前緩存好的無字幕法語電影。
鄭乘衍擦着頭發出來,帶着身潮濕水汽上了床坐到他身旁:“看什麽?”
“《九條命》。”聞雁書給他挪了點位置,按下空格鍵播放。
這部電影是中法聯合出品的喜劇片,以一只被主角附身的西伯利亞森林貓展開故事。
聞雁書平日多看文藝片和懸疑片,他自認性子沉悶,這會兒看到诙諧的片段也只是泛起幾不可見的笑意,不巧被鄭乘衍撞見,低聲問:“喜歡?”
“喜歡什麽?”聞雁書按下暫停回過頭。
畫面剛好定格在藍眼睛的森林貓上,鄭乘衍沖屏幕擡了擡下巴:“這只貓。”
聞雁書一向對影視角色只發表看法不探讨喜愛與否:“它很可愛。”
鄭乘衍問:“養一個?”
聞雁書搖頭:“有摩卡就夠了。”
鄭乘衍重複道:“有摩卡就夠了嗎?”
聞雁書抱緊了電腦,再被引導出下文勢必會發生什麽,但這棟房子裏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他有些顧慮,所以只能沉默不語。
上床前調暗的燈光不見得為看一部喜劇片營造多少氛圍,反倒在對視間讓暧昧橫生,聞雁書想移開眼時已是來不及,眼前一暗,鄭乘衍傾過身來襲上了他的唇。
筆電從背面滑落到一旁,聞雁書曲起腿并緊,左手在被子底下壓實了衣擺。
姿勢擺得如何防備也是無補于事,鄭乘衍一揚手便把蓋住聞雁書下半身的被子掀開了:“有沒有換褲子?”
聞雁書的鼻腔還留有鄭乘衍身上沐浴露的白茶香,他雙手搭着自己的膝蓋,說:“你可以檢查一下。”
手背一暖,鄭乘衍覆上他,然後帶領他把雙膝打開。
打野褲真的很方便,但也因此而讓聞雁書比往日更敏感,他的喘息全被他自己悶進了枕頭裏,自身沒聽清的另外一個原因大概是遠方的焰火在怦然作響,像一刻不停的心跳。
顧忌着家人都在樓下,鄭乘衍沒弄太狠,伏在聞雁書背上扳住他的臉吻了會兒,輕聲問:“去不去洗澡?”
聞雁書還在緩勁兒,趴在枕頭上閉了閉眼又睜開,一窗之隔,露臺外夜空下的煙花升高又燃爆,随後落進了他的眼裏。
鄭乘衍看得出聞雁書有點困了,他撫了撫對方的後背,也沒真執意去讨一份禮物,雙手擁着聞雁書哪還用希求別的:“我先沖個澡,等下拿濕毛巾給你擦幹淨。”
剛要起身,聞雁書突然抓住他支在床上的手腕:“我想看看煙花。”
鄭乘衍看了眼窗外,只頃刻就收回視線:“能起來不?”
“腿沒廢,又沒用跪的。”聞雁書推推他,“你先出去,我把電腦關掉。”
鄭乘衍扯一件大衣罩聞雁書背上,率先起身離開床畔,臨走順便撈上床尾榻的軟靠墊,打算放在露天的秋千椅上讓聞雁書坐得舒服一點。
落地窗推合之間灌進了一股涼風,屋裏與白茶香相混合的奇怪味兒被沖散了些,聞雁書披衣坐起,晃開電腦待機的界面,關機後塞回包裏,将配方本掏了出來。
棉拖踩在木質地板上沒多大聲響,但聞雁書推開落地窗發出的動靜還是惹得鄭乘衍回頭,只幾步路的距離,鄭乘衍仍動身把他牽了過來。
秋千椅輕微搖晃,明明位置足夠寬敞,兩個人非要挨緊了肩臂,如同這樣就能抵禦幾許室外刺骨的森冷。
“靈感又跑來了?”鄭乘衍垂眼看向聞雁書緊抓不放的配方本。
聞雁書沒拿筆,此刻再多靈感也無法記錄在內,所以他沒翻開本子,看着遠方的煙花問:“最近怎麽沒聞到你穿我送你的香?”
鄭乘衍沒明說自己舍不得,但話裏話外都在傳達真實想法:“我怕穿上瘾了,真到發布會那天就只能裸奔了。”
這詞兒從鄭乘衍嘴裏蹦出來有點出戲,聞雁書怔了一下,目光收回來停在鄭乘衍臉上便開始笑,像是比剛才看喜劇片時還快樂。
“我想起上次品鑒會之前,你問我有沒有家屬券。”聞雁書盤起腿,“你那次是真想來看還是單純過嘴瘾?”
鄭乘衍想起那次還是有些不忿:“是真想看,可你說名額被搶光了,害我抽上班時間斷斷續續看完了直播回放。”
聞雁書不知有這回事:“那要我給你簽個名當補償嗎?”
“我都給你蓋章那麽多回了你就給我簽個名啊?”鄭乘衍說,“裴炀還能從你這讨去一套香薰呢。”
裴炀大喇叭的稱號還真沒喊錯,聞雁書摳着配方本的書脊,辯解道:“裴炀讨香薰是為了給夜生活添點情趣,他不正經。”
鄭乘衍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醋起自己的好友來,他搭着秋千椅的扶手晃悠:“也沒見你誇我幾次正經。”
聞雁書坐不穩,秋千椅被晃的幅度大了,他朝鄭乘衍那邊挨去:“那支香水,前調的留香大約是三十分鐘。”
鄭乘衍就穿過兩次:“前調有點淡。”
“中調會猛一點,”聞雁書在他的臂彎裏擡頭,“下次和我做愛之前先穿一次,前戲完了剛好可以體會中調給你帶來的感覺。”
煙花顧自絢爛,誰都沒認真細看,鄭乘衍偏過視線,隐約覺得聞雁書又在給自己開後門:“怎麽說?”
聞雁書将捂熱了的配方本朝鄭乘衍心口輕輕一磕,說:“自己在裏面找答案。”
正當鄭乘衍愣神品讀聞雁書話中含義時,聞雁書解下腰間的睡袍綁帶,在配方本上圍一圈系上蝴蝶結交到鄭乘衍手裏:“這個本子剛好從我和你結婚以後開始用。”
“這兩年來我們可能錯過許多,我也沒辦法記起所有細枝末節和你共享,但你空閑時翻開看看它,它會告訴你全部。”
鄭乘衍壓着配方本上端正的蝴蝶結,猶如克制住心裏的一份迫切:“那以後的故事呢?”
“那當然還是由我親口來說。”聞雁書從一個不怎麽完美的家庭走出來,渴求通過調香來學會為自己制造浪漫,不知身旁的人眼下是否也能感受得到,“鄭乘衍,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