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演戲 怎麽了阿緣,哪裏又難受了?……

第15章 演戲 怎麽了阿緣,哪裏又難受了?……

葛大鵬從周勁家出來就徑直回了家,在床上躺了一陣。心裏揣着事兒,不太想下地。

他這個兄弟,自從娶了有錢人家的哥兒以後,真的是不大一樣了。整日見不到人不說,連脾氣也改了許多。以前有這樣的幫工機會,他一定會一口應下,滿心歡喜地去,這回猶猶豫豫,說什麽還要考慮一日……

李老頭家的工錢算是給得大方的了,有錢不賺,難不成他那岳父真的給了他許多銀兩,保他衣食無憂了?

葛大鵬想着就在床上氣惱地翻了個身,面朝黃土塑的牆壁陰沉着一張臉。他想不明白這付家酒樓的老板看上周勁什麽了,要錢沒錢,要家世沒家世,人長得也就一般,身量不夠,個子也小小的,誰會喜歡他?還不如自己在村中招姑娘哥兒的喜歡。

他這還不是上門女婿,是将有錢人家的哥兒娶回家中的!

周家的祖墳要冒青煙了吧。

人比人氣死人。

今年冬閑,他就要娶老主顧家的哥兒了,但他是上門女婿!同樣都是為錢,周勁怎麽就能這麽輕易獲得這一切?而他還要在李家的那些叔伯嬸子面前,點頭哈腰,跑動殷勤,他們才肯将哥兒嫁與自己。

自小,周勁就樣樣不如他,體格、學識、氣力、聰明才智……這人沒一樣能拿得出手的,怎到了娶親這樣的關鍵環節,他就将他超了過去?

日後他不會越過越好,将自己甩下一大截吧?

什麽運氣!

那草帖子還是他給他寫的!

沒有他這塊敲門磚,付家哥兒能看上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莊稼漢?

葛大鵬越想越氣憤,翻身裹了被子,将腦袋栽在被子裏。早知當初他也給自己寫一份遞草帖子上去了,事情要成了,他就把李家的婚事推了,做付家老板的女婿!

他的老主顧李家在鄰近幾個村子裏也算大戶,但跟蒸蒸日上的付家相比,還是差得太遠。付家酒樓生意多好啊,每次經過都是人挨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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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來的夫郎魚哥兒原以為算是長得不錯的,但跟弟夫郎一比……

根本就不能放在一起比!

弟夫郎的容貌,就是把整個開陽縣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出一個能匹敵的。

葛大鵬就沒見過這麽白這麽好看的人,若這哥兒成了自己的夫郎,他可以天天溺死在床上不下來。

這等好事怎麽就被周勁這窮小子遇上了?

葛大鵬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偏偏這時妹妹小燕又來煩他,搞得大鵬一個頭兩個大。

“哥,你今天去周勁家看過了嗎?那狐貍精到底哪裏好了?”

他妹妹心煩就踹門踹床的習慣真不好,葛大鵬躺在床上,被踹得震了三震,腦袋都險些撞到牆上,偏又說不得。

他從床上坐起來,和顏悅色地安撫妹妹:“看過了,沒一點好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病秧子一個,站那都會被風吹跑,跟你是不能比的。”

“那周勁怎麽看上他了!”葛小燕氣道,“村裏人都說這人不能生養,周勁娶了他以後還想不想傳宗接代了?”

“岳家有錢啊,誰不想找個有錢的?”葛大鵬還是羨慕他這個兄弟的好運氣,“大板不傻,圖錢嘛,想那麽遠做什麽?先娶着,等這夫郎香消玉殒了,老的也不行了,就把岳家的錢弄到自己兜裏,再另娶一房,到時候他不就變成個有錢人了?那是想娶幾個娶幾個,想生幾個孩子就生幾個孩子。你要真非他不嫁,還是像從前那樣,多去他眼前晃晃。”

葛小燕眼中燃起希望,在她哥床邊的凳子上坐下,興沖沖地問:“哥,你是說我還有機會?”

“那當然了!”葛大看着妹妹道,“大板一直想要個孩子,延續周家的香火,怎麽會喜歡生不出孩子的?你可是咱們村公認的好生養的,多少人排着隊想娶你呢!而且你跟周勁自小玩在一起,那是青梅竹馬,最是登對了,付家哥兒如何比得上?”

他這妹妹自從知道周勁要娶別家的哥兒以後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天天在家裏鬧,讓長輩們去找周勁悔婚,沒消停過。他們葛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最寵愛的就是這一個女娃,也最拿她沒辦法,沒有一個不頭大的。

見這回是真勸住了,葛大鵬也松了一口氣,暗道還是自己嘴皮子麻溜,腦袋瓜好使。今晚一家人能坐下來安安靜靜地吃一頓飯,他爹他阿爺都得感謝他。

雨過天晴的葛小燕開始盤算新的事了,拉着她哥的袖子面露紅霞地問他:“哥,你什麽時候再去周勁家啊,我跟你一起去吧?我都好多天沒見到周勁了。”

他這性格火爆的妹妹,只有在見到周勁、提到周勁的時候才會流露出小女人的作态。

葛大鵬笑了笑,拍着妹妹的手說:“你且等着,過陣子李老頭家請幫工,我撺掇周勁去,到時候哥也安排你去,讓你們倆在一塊地裏幹活,晚上也睡一個房間!”

“哥你說什麽呢!”知道她哥在開她玩笑,葛小燕羞紅地別過了臉。

葛大鵬繼續道:“好妹妹,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好好梳洗吧?你看你的頭發,都纏到一起了,趕緊去拾掇拾掇,把頭發梳利索些,免得給周勁留下不好的印象。哥過兩天還要請周勁上我們家來吃飯呢。”

葛小燕扭捏道:“知道了哥,我這就去。”

說完人就走了。

葛大鵬終于落得個清淨,他想睡一覺來着,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剛剛說到頭發來着,他忽然記起弟夫郎的頭發,在陽光下,柔順得像水塘裏的絲草,根根分明,柔和飄逸,倘若能觸到,那手感定是比絲草還順滑!

葛大鵬越想心裏就越不安定,腦袋裏魂牽夢繞的都是弟夫郎嬌俏的模樣。他想,今日無論如何,自己還要見那弟夫郎一回。

想着,葛大鵬就從床上爬起來了,他去了上大房,他阿爺住的那間屋子,翻了他阿爺的櫃子,從他阿爺的錢袋裏拿出一塊碎銀揣進兜裏,若無其事地走出家門,直奔村東頭陳麻子家。他要上那買酒去!

要是被阿爺發現他拿了錢,他就說錢拿去買酒孝敬未來岳父了,他阿爺可想攀上這門親事了,用這個當借口,保準阿爺不會罵他。

買了酒,又從自家魚塘裏撈了條魚,操起塊石頭簡單收拾收拾,葛大鵬直奔周勁家。

一來,見裏頭正在做飯,葛大更是高興。這不是來巧了嗎?他這魚不管是紅燒還是清蒸,都極好。

不知這弟夫郎在不在屋子裏啊?

周勁聽到葛大鵬的聲音就本能地朝門口走去,将葛大高壯的身軀堵在門口,他眼睛裏閃過訝異,面上的皮肉卻是繃着的,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繃,“哥,你今天怎麽有興致來找我喝酒了?地裏的活都忙完了,明日不上工了?”

“上,怎麽不上吶?工照上,酒照喝嘛,小酌兩杯又沒什麽!”葛大鵬爽朗笑道。

周勁心裏卻是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葛大酒肉朋友多,酒一拎出來,不愁沒人陪他喝。周勁在後娘家中居住時被看管得很嚴,裏裏外外的活都需要他幹,幾乎抽不出時間來做這些小酌之事,葛大要喝酒,找的都是他那些酒肉朋友。

今日怎麽會來找他呢?

周勁本能地覺得不對,不對勁。

葛大鵬垂眸看着周勁,以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笑道:“大板,咱倆什麽交情啊,你成親時沒叫我去喝酒,是你不對,但我這個做哥哥的不跟你計較,這麽大的喜事,咱哥倆兒總得喝一杯吧?”

葛大鵬的目光又探向裏頭探,停在一身青衣俊俏出塵的付東緣身上,笑嘻嘻地問:“弟夫郎酒量如何?也一起喝兩杯?”

付東緣還未開口,周勁就幫他拒絕了:“阿緣還生着病,不能喝酒。”

葛大鵬上前勾住周勁的脖子說:“那沒事,弟夫郎不能喝的話就咱哥倆喝,弟夫郎就旁邊吃吃菜,倒倒……我撈了條魚來,都殺好了,上鍋蒸一下就能吃。弟夫郎愛喝魚湯嗎?煮魚湯也行。”

葛大在,周勁就不想哥兒待在竈房。人已經進來了,周勁知道自己是趕不走了,只能順着葛大的意陪他喝兩杯,就是哥兒……

和上回一樣,面對熱情的葛大,付東緣依舊不想給好臉色。

原因只有一個:他的目光令自己不适。

付東緣不想同他共處一室。

忽的,喉嚨生出一陣癢意,付東緣利用這陣癢意,捂住胸口咳了起來。

他咳得撕心裂肺,臉色慘白,周勁見狀,忙上前扶道:“怎麽了阿緣,哪裏又難受了?”

付東緣咳得人都要暈厥了過去,周勁的急也不是演的,葛大鵬瞧見這弟夫郎的身子如此孱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斃命,忙道:“弟夫郎咳得這麽兇,要不要去找大夫啊?”

心急如焚的周勁本是要答應,誰知哥兒的手在誰都沒注意時滑到他的袖子中,在他小臂的肌肉上輕輕地捏了一下。

周勁立馬反應過來,哥兒應該是不想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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