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門 新娶的夫郎能治他
第18章 回門 新娶的夫郎能治他。
借着酒勁,葛大鵬朝周勁家走了幾步,不知受何牽絆,前行到一個岔口,他還是選擇調轉腳步,繞過周勁家,朝村中另外一戶人的家裏走去。
夜半了,寡婦林如花的屋裏還亮着燈,不知是剛送走誰,還是專程為了等他。
葛大站在林寡婦屋外,搓了把臉,醒了醒酒,然後推門進去。
裏頭,林寡婦穿着單薄的中衣,坐在梳妝臺前,不緊不慢地梳頭,她素來喜歡打扮自己,連上床休息,也要将這頭發梳得柔柔順順。
聽見後頭的動靜,林寡婦扭頭,見了葛大,回轉過身子繼續梳自己的頭發,嘴上漫不經心道:“這個點,要歇了,閉門謝客了。慢走,不送。”
葛大不顧這些,徑直走了過去,在林寡婦床上坐下,挨着她那張梳妝臺,挨着她這個人。
“點燈到這時,你那婆母不在?”葛大問,身子傾過去,勾住林寡婦了一縷秀發,拉到近處來看,還湊到鼻子前,聞聞嗅嗅。
“不知道上哪去了,夜裏就沒回來。你這糙漢,什麽時候學着聞人頭發了?”林寡婦伸出手,将被葛大勾走的頭發奪了回來。
葛大再去奪,這回奪的是她這個人。
林寡婦整個被葛大提起,抱到懷中,嬌滴滴地靠着那片壯實的胸口。
葛大迫不及待地伸手,邊游走邊問:“剛才誰來了?”
林寡婦感受着身下男人的結實,對比了兩個人的差距,扯了扯嘴角,嘲弄道:“一個沒用的,不提也罷。”
葛大唇挨得很近,哄道:“你叫幾聲葛大哥,今晚保你快樂似神仙。”
林寡婦咯咯笑開了:“怎麽改叫葛大哥了,以前不都叫鵬哥嗎?”
葛大将人抱到床上,覆上身去,稍顯不耐煩道:“讓你叫就叫,哪裏這麽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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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寡婦笑聲似銀鈴:“好呦,葛大哥,葛大哥。”
葛大身下一激靈,憋着一股勁說:“聲音再細些,再軟些。”
林寡婦又叫:“葛大哥,葛大哥……”
後面就叫不出來了,滿屋只剩□□焚身的靡靡之音。
夜裏動靜這麽大,不怕被人知曉?還真巧了,林寡婦的家坐落在峭壁之下,挨着連接東西兩頭的黃土路,恰好在中間,又是獨一棟,跟哪頭都不挨着,所以哪頭都聽不見。
有時就算林寡婦的婆母在,她也不會收斂。因為她婆母又聾又啞,聽不見這些動靜。
葛大快活了一夜,快活完還是覺得心裏的某個位置癢癢的,沒有得到滿足。
從前他看不起哥兒,覺得在床上哥兒肯定不如婆娘合他心意。現在想法變了,沒準啊,哥兒會讓他更銷魂。
他要找個機會試試。
*
田埂上的人消失以後,黑夜再次恢複寧靜,伫立在院子邊緣的二狗掉頭朝屋檐走去,在剛才窩過的地方趴下,盤身卧好,将頭埋在毛皮中繼續自己的美夢。
屋裏的周勁,坐起來後,豎着耳朵聽了一陣兒,見那道令他不安的腳步聲消失了,又多等了一會兒,确定不會再回來之後,重新在床上躺下。
他小心攏着被子,輕手輕腳地躺下,再慢慢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在他身側,付東緣呼吸均勻,睡得很熟。
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周勁将手枕在腦後,心裏想的是:葛大那人,跟村子裏好些人都牽扯不清,是最該提防的。
村裏這些的腌臜事,自己不說,怕哥兒不設防,說了,又怕髒了哥兒的耳。周勁今日的猶豫,便是這些,好在哥兒識人是準的,這個葛大,真的要離他遠些。
第二日,付東緣在睡夢中被周勁叫醒,懶懶地抱過被子,迷糊地問周勁:“現在幾點了?”
周勁見他還困着,話到嘴邊又改了,說:“還早,你再睡會兒吧,我們不着急。”
他讓自己天色微明時叫他起床,其實這會兒天已經亮了,早就過了時辰。周勁來過好幾次,見哥兒睡得熟,實在不忍叫,只有剛剛那次,在他進來時,哥兒翻了個身,他才下定決心要叫哥兒起床。
今天是回門的日子,他們商定好要去城裏一趟,需要早點出發,不然他一定會讓哥兒睡飽的。
付東緣在被窩裏翻了幾番,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起身了,他能睡、愛睡,但只要睡飽,起床沒有困難。
穿來這個世界以後,天是黑的,夜是靜的,旁邊還躺着個靠譜的夫君,每天晚上他都睡得香甜而滿足。
付東緣麻溜起床,換了身月白色長衫,又用手做梳,将自己柔順的長發梳了梳,再用布條簡單束起。
去橫屋拿了牙粉,取了豬鬃毛做的牙刷,付東緣蹲在院子的水塘邊,仔仔細細地刷牙與洗漱。
周勁在竈房忙碌。先前他已經去過一趟村口了,他找村口的大牛定牛板車,還多付了一個銅板,讓大牛在約定的時間将車趕到西頭來,他們要在西頭上車,這樣哥兒就能少走一些路,往車上搬東西也方便。
春耕時期,家家戶戶地裏的活都忙不完,嫌少有人會挑這個時候顧牛車去縣城。
大牛家的牛車空閑好多天了,難得來了生意,當然是欣然前往。
周勁沒按約定的時間叫哥兒,自然要将出發的時間延後一些,他延了半個時辰,所以就算付東緣起晚了,他們也不用急,有時間做出發前的準備。
付東緣端着一個葫蘆做的水瓢蹲在水塘邊,他刷完牙後,用水瓢裏剩餘的水洗了把臉,然後扯了塊布,将臉上的水漬擦幹。
就在他胡亂擦自己的臉時,餘光瞥見一個身着藍衣的婦人,在他家院子門口猶猶豫豫。想進但又不敢進,也不肯出聲,像是要等他發現了再開口說話。
說是院子門口,其實他們家院子沒有圍擋,也沒有正兒八經的院門,上了土坡後,腳一邁就可以進來。
婦人站那兒猶豫不決,倒顯現出了她的禮節。要知道,昨個兒,葛大可是要硬闖進來的,二狗攔着他也闖。
付東緣轉頭看到了人,然後看到她手裏提着的那塊豬肉,再一定睛,又很自然地發現她提着東西右手,中指是缺的。
付東緣驚喜道:“鳳姨嗎?”
張玉鳳自作主張地來,心裏原是緊張的,可到了以後,見這個皮膚奶白一臉喜相的哥兒知曉她,登時笑彎了眼,說:“你是緣哥兒吧,我是、我是周勁他二姨……”
付東緣熱切道:“鳳姨,您站門口幹啊,快進來呀!”
想是周勁跟他這位新婚夫郎提過自己,他才對自己如此熟稔,張玉鳳高興得合不攏嘴,迎着付東緣走了過來,然後将一早去屠戶那買的豬肉遞了過去,說:“今日回門,這豬肉新鮮,帶去一起給親家。”
付東緣昨夜聽周勁說了,鳳姨家的條件并不好,自己也是省吃儉用,拆東牆補西牆的。可她聽說自己和周勁今日要回門,居然還買了肉來。
她是怕周家心意不夠,他爹會看扁周勁嗎?
在竈房做飯的周勁聽見外頭的聲音,忙出來看,原以為是村中的婦人知道他們要回門,來看熱鬧,誰知來的是鳳姨。
也是,若是那些說長道短的婦人,二狗會叫的,但和鳳姨,二狗是親的,只會在她身邊搖尾巴。
看到鳳姨來,周勁很高興,可仔細一看,看到鳳姨手裏還拎了塊肉,登時就急了,跑過去道:“鳳姨,你來就來,咋還去買肉啊!你自己都舍不得吃,莫給我們了。”
周勁說什麽也要鳳姨将肉拎回去。
張玉鳳是鐵了心要給。
眼看這兩人要上演“推搡”大戲了,付東緣從中調和道:“周勁,鳳姨走了很遠的路來的,她的心意我們應該收下。”
說服相公時,付東緣沖他眨了眨眼。
周勁瞧見了,沖到腦門的急迫登時就被壓了下來。
哥兒機靈,他給這樣的信號,說明他已經想到了将肉還回去的法子。他的法子委婉,不像自己這樣直來直去,讓鳳姨好一通難過。
周勁信哥兒,所以冷靜了下來,将鳳姨手中這塊足有兩斤重的肉接過,提在了手裏。
他接得快,倒輪到張玉鳳傻眼了,他這外甥有多倔,她是知道的。每次給他送點東西,都不是貴重的,這孩子死活不肯收,還跟到馬頭崖把東西再放到她的家裏去。
沒想到夫郎一出聲,他就閉上嘴不說話了。這新娶的夫郎,能治他。
張玉鳳高興壞了,心想着他阿哥真是在天有靈,大板這孩子受了這麽多的苦,現在總算有個知冷暖的來疼他、愛他。
想到這,張玉鳳眼睛泛起濕潤。
付東緣将人請進屋子裏,說:“鳳姨,進來坐吧。”
“你們什麽時候出發?我會不會耽誤事啊?”張玉鳳拽着自己的衣服,擔心起來。
付東緣忙道:“不會不會,您進來坐。”
不遠處,承載着院子與屋舍的土坡之下,站着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他們攀上土坡探出腦袋看一眼,又火速回轉身子,像是要被什麽髒東西黏上似的,馬上皺眉揮空氣。
揮完空氣,兩個中的其中一個用袖子捂住口鼻,無不嫌棄道:“她怎麽在這?”
另外一個也是一頭霧水,搖着頭道:“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