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香煎筍塊 鮮辣脆爽,非常下飯!……

第24章 香煎筍塊 鮮辣脆爽,非常下飯!……

付東緣今天中午要做什麽?

這第一道就是一道硬菜。

他要做米粉蒸肉, 以前在他爺爺家,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有得吃。他經常在竈臺邊看,就記下了做法。

先讓周勁将鳳姨給的五花肉拿出來, 切一半,清洗幹淨。這一半,他們中午吃, 剩的那一半就給得益叔,晚上加餐。

鳳姨後面送來的那塊肉,叫小樓拿回去, 給收養他的那戶人家。

安排好之後,付東緣在洗淨的五花肉上比劃了一下,拜托他這位刀功很好的相公将肉切成一厘米左右的厚片, 放入蔥、姜、醬油、鹽及少許的糖進行腌制。

再在燒熱的鍋中加入八角大料,加入大米、糯米, 稍稍翻炒, 金黃色後盛出。将大料挑出, 大米和糯米轉移到湯碗那麽大的石臼裏,用石錘搗成油菜種子大小的粗粉粒。

周勁沒見過這道吃食,也沒聽過這樣的做法,全程聽哥兒指揮。

付東緣指揮他磨粉, 一開始說的砂粒大小, 可周勁眼中的沙就是塵土, 很細, 後面付東緣又改成油菜種子那麽大。油菜種子周勁見過, 知道那是什麽樣,輕輕松松就給付東緣磨出半碗來。

付東緣将腌好的五花肉浸入粗粉中,翻轉、沾勻, 裹滿粉後一片片放入蒸碗裏。等最後一片也裹上了粗粉,下到蒸碗裏,再在上頭淋些水與醬油,上蒸籠裏,蒸半個時辰。

蒸這道菜時,也可将米飯洗淨,一碗碗地送進蒸籠,一起蒸。

酒樓的竈房柴火管夠,小樓坐竈口看着,這個竈上的吃食就不用操心了。

付東緣轉戰下一道。

下一道他打算做香煎筍塊,也是道極其下飯的時令菜。

先将春筍剝皮洗淨,放入沸水中煮熟,撈出後用涼水沖涼,放在案板上對半切開,改刀切成長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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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中放油,燒到七八成熱,再将切好的春筍下鍋油煎,煎至兩面金黃,再用鏟子鏟出。

鍋中留油,拍幾瓣蒜,切成蒜末,從酸菜壇子裏撈顆酸菜出來,用水清洗後也切成末,再備些幹辣椒末,下鍋炒香。加鹽、醬油、少許的醋調味,再加入小半碗的水,用鍋鏟攪勻後,下入煎好的筍,旺火翻炒,待每一塊鮮靈的筍都均勻地沾上了醬汁,就可以出鍋了。

這樣煮出來的春筍,鮮辣脆爽,非常下飯!

周小樓印象中的筍不是焯完水後,加點鹽炒了,就是拿醬油稍稍地拌一拌,吃起來沒覺得多好吃。別家倒是有加肉炒的,那樣做确實很香,但在他後娘家吃不上。

阿緣阿哥的這道,沒加丁點的肉,但炒出來以後比加了肉的還香!

顏色也好看,多看一會兒肚子就跟打戰似的,鞭炮齊鳴,響聲震天。

周小樓越是對比,越是覺得他哥之前加鹽煮的那些,真不是人吃的。

阿緣阿哥煮出來的這個,放酒樓裏,能賣不少錢吧?

就是把菜從鍋裏盛出來的功夫,旁邊就圍了三個看的,一個在貶低哥哥的廚藝哄擡阿哥的,一個在咽口水,一個在懊悔方才沒将瞎婆子的筍都買下來,今日吃個痛快。

“你們要不要先嘗嘗,替我試個味兒?”

這筍出鍋便能吃了,不需要等。

可這三個已經将想吃印在臉上的大老爺們,做出的決定倒是一致,紛紛揮着手說:“不吃不吃,等一會兒菜齊了再吃。”

無論付東緣怎麽勸,他們都不肯先吃一口,解解饞。既然如此,那只好加快速度把剩下幾道菜也給做了。

竈膛裏噼裏啪啦地燒着柴火,案板上“哚哚哚——”,鐵鍋裏,鍋鏟和鮮嫩的春菜一起交織出獨屬于春天煙火氣。

因腿腳不好,在廚房幫不上忙,反而會礙手礙腳的劉得益坐在酒樓後院的天井裏,聽着這樣的背景音,曬着他這條瘸了數年的腿,心裏惦記的是,進京的付老板和鄒老爺不知到哪兒了。

若被他們瞧見這樣的景象,怕不是跟自己一樣,笑得如此嘴都合不攏了。

成了親的緣哥兒比從前更快樂,更有活力了,牽挂孩子的付老板和鄒老爺若知曉,心裏也會安定好些吧。

付東緣又做了一道白菜豆腐湯、一道炒蘿蔔絲和韭菜炒雞蛋。

都是幾道極其家常的菜,可是當這五道菜被擺上桌時,坐在八仙桌上的三位臉上都不是很淡定。

周小樓錯亂了時間,拉着他哥的袖子問:“哥,今天過年嗎?”

在他後娘家,過年都不一定吃這麽豐盛。

周勁低聲道:“不是過年,是我跟你阿哥回門的日子。”

“噢。”周小樓并不理解回門是什麽,兩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香煎的筍,盯着剛出鍋還冒着熱氣的米粉蒸肉。

“吃啊,怎麽不吃?”付東緣洗了個手回來,發現桌上的三個都沒動筷,都在等他。

付東緣笑了笑,示意得益叔先夾第一筷。

得益叔這會兒再不下筷,這頓午飯就要吃到晚上了。

他夾的第一口食物,是鮮鮮辣辣的筍塊。

付東緣本以為這桌上,最暢銷的會是那道軟糯味香的米粉蒸肉,普通人家難得吃一次肉嘛,沒想到最先光盤的會是這道春筍。

确實很下飯,他自己也吃了不少,每次周勁夾的時候,都要給他先夾一塊。

周小樓吃得滿嘴紅紅辣辣的,十分暢快,問付東緣:“阿緣阿哥,這道菜放酒樓裏,是不是能賣很多錢?”

他以為付東緣的手藝都是跟酒樓的廚子學的,其實不是,他穿來前的許多年就自己做飯了,在做吃的上有一定的心得。

這話大抵是想誇他手藝好吧,付東緣收下了,笑着對小樓說:“喜歡吃的話,下次阿哥來,還給你做。”

周小樓笑得眼睛彎成了眯眯眼,低頭扒拉光了兩碗飯。

付東緣瞧着周勁雖不出聲,但這飯碗裏的食物變換過許多次,也添過飯,料想他應該也喜歡自己做的口味。

一頓飯吃得四個人臉上都帶上了滿足的神情。

小樓無意的那一嘴,倒是提醒了劉得益,他問付東緣:“哥兒可想過像付老板一樣靠自己的手藝賺錢?你的廚藝,可不比鄭老弟差。”

他口中鄭老弟是酒樓原先的主廚,付永茂告知實情,将手底下的人遣散後,這位鄭大廚就另謀了出路。

如今以付家的財力,是不能集齊原先的人了,形勢也不讓他們這麽做,但哥兒可以支個小攤,靠賣吃食賺錢。哥婿手腳利落,是個勤快的,手上又有力氣,兩人配合,攤子很快就能弄起來。

做生意賺的錢怎麽着都比地裏刨食來得容易,來得多。

緣哥兒是他自小看着長大的,劉得益心裏也不想哥兒過得太辛苦。

付東緣沒有創業的想法。

有錢雖好,像他爹這樣,有錢就等于有了聲望,尋常人不敢招惹。但站得高,要解決的問題也複雜。就如這次,不小心惹着了京城裏的同行,結了梁子,人家看不上你的錢,也不畏你的權,他們背後的靠山,可比你要大、要多,這樣的人想治你于死地,你該如何化解?

他爹混跡生意場多年,自是知曉這事兒的嚴重程度,大人物要弄小人物,就像踩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所以他做了最壞的打算,嫁走了哥兒,關閉了酒樓,遣散了手下,同自己的相關的利害關系斷得幹幹淨淨。然後就是上京,化解這段恩怨。

成功化解,他爹回來以後仍是表面風光的酒樓老板,誰也不知他在京城是如何的打躬作揖,低聲下氣。若不能化解,他爹這些年的辛苦付之一炬不說,連性命也可能搭上。

做生意就是這般,福禍相倚,富貴險中求。他呢,志不在此,只是想和淡度日。

這番話,付東緣是當着劉得益的面說的。周勁抱着得益叔的拐杖在旁邊敲敲打打,仔細修複,想必是也聽見了,就是不知這人的想法是否和自己一樣。

付東緣放在周勁身上的目光多停留了一會兒,就是這一個停頓,讓他對上了周勁驟然投注過來的目光。

夫夫倆的視線在半空中有了一個短暫的交彙。

就是這個交彙,付東緣知道了周勁的想法。

他和自己一樣。

“既然如此,往後啊我就不在你們面前提這事兒了,叔也是盼着你們好。”緣哥兒語氣堅決,态度堅定,得益叔又有什麽好建議的呢。只要緣哥兒堅定自己的內心,他自是做什麽都支持。

時間差不多了,周勁和付東緣也該辭別得益叔和小樓,回河源村了。

小樓當然是不舍,抱着兩個哥哥的胳膊道:“你們什麽時候再來看我呢?”

付東緣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自己說個間隔,你說了,我們就遵守。”

小樓算了農忙的時間,試探地問道:“半年以後?”

那太久了,付東緣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大膽說,說了我們就遵守。”

周小樓又想了想,改口道:“三個月?這陣子春耕這麽忙,你們肯定沒有時間,等秧插完,你們是不是就能松快一些了?”

懂事的孩子總是會先替你考慮。付東緣蹲下道:“我跟你哥,一個月來一次城裏,每次來,都來看你好不好?”

周小樓不敢置信,仰頭詢問他哥的意思。等他收到他哥肯定的目光後,扭回頭來,朝着阿緣阿哥重重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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