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狼崽子 我現在也離不了你了
第38章 狼崽子 我現在也離不了你了。
“布給我吧, 我給你擦。”
大牛身上的這些鞭痕,沾水倒是不會痛,但一彎腰, 一扭轉身子,扯到了,還是會有倒吸涼氣的效果。劉桂花重點打的是後背, 大牛要想靠自己的力量擦掉背後的髒污,吸涼氣肯定是不夠的,最起碼得來個龇牙咧嘴。
楊三岩知道他的不便, 将擦身的活攬了下來。
大牛這會兒剛脫去上身,下身仍是穿戴整齊,既是擦身, 肯定要一齊擦過才好。大牛問夫郎:“這下頭,也脫嗎?”
楊三岩彎腰将棉布打濕, 頭也沒擡, 應:“脫吧。”倒映在水中的臉頰, 微微紅了。
大牛解開褲帶,寬大的大襟褲應聲落下。一只腳脖子脫開,另一只腳脖子勾轉,使點力, 褲子便飛到旁邊的髒衣盆中。
裏褲也是布帶系的, 薄薄的一塊, 動手解了就是。
楊三岩擰好棉布, 起身給大牛擦身時, 大牛已是光溜溜一個。他先從後背擦起,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擦着。
大牛腦子裏不自覺又在想那檔子事兒, 輕聲問夫郎:“咱倆今晚……好嗎?”
夫郎在他背後施的力太過軟綿,一不留神就有蠢蠢欲動的跡象。
若是可以,他就想得深一些,若不行,他至此打住念頭,好過待會還要去外頭。
楊三岩先是沉默,等他将大牛的後背擦完,轉到前頭去時才出聲:“好、好吧。”
親自将應許說出口,還是有些難為情,楊三岩臉紅得更厲害了。
大牛一把抓住夫郎的手肘,呼吸凝滞,目光灼熱,若是可以,他現在就想跟夫郎好。
念頭一出,某個地方就更加不受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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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三岩臉紅得要滴血,掙開大牛的手,彎腰,将棉布洗了洗,而後将換洗過的棉布直接塞入大牛手中,說:“前、前頭,還是你自己來……”
說完就飛也似的跑了,跑去床邊,坐下。
大牛知曉夫郎臉皮薄,不好追得太緊,偷摸地笑了幾聲,便撐開棉布,将自己的身子擦幹淨。
幹淨的衣衫已經放在旁邊了,大牛就披上,不好好穿。
髒水提到門後邊放着,明兒再拿出去倒,楊三岩就着另外一桶摻好的洗澡水,開始脫衣擦身。
他擦得很慢,想着一會兒要發生的事,臉上及身上的熱度高居不下。
大牛等好久才等來害羞腼腆的小夫郎,不過這段時間他不是幹等,而是動手收了一床鋪蓋起來。夫夫倆已經和好了,哪還用得着兩個被窩啊,一床就夠了。
楊三岩回來時,大牛已經将鋪蓋弄好了,他們倆枕一個枕頭,蓋一床被子,那被褥開始掀開的,就等着他* 過來躺進去了。楊三岩瞧着,是又害臊又體熱。
大牛沒等夫郎走到床邊,就等不及過去将人摟住抱了起來。呼吸拂過夫郎耳際,吻在夫郎頸側。
楊三岩呼吸漸促,抱住了大牛的腦袋。
情難自禁時,楊三岩喚:“陳春福。”
汗從眉骨滑落,大牛深吸一口氣才應:“嗯,怎麽了?”
“我現在也離不了你了。”楊三岩說。
大牛聽着了,經受不住,閉目低吟幾聲就釋放了。
夜色寂寥,除開大牛房裏,好幾個同輩房中也點着燈。
剛伺候完夫郎的春貴開始穿衣服下床,一副要出門的模樣。側躺在床上看着他穿衣服的夫郎嚴河已經見怪不怪了,略略彎着眉眼調侃:“又要出去找你的小情人?”
春貴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四弟今兒挨了三叔多少打啊,才将那個雞腿保下來,可不得趁新鮮送過去。”
嚴河說:“我說你們幾個兄弟也是童心未泯,跟小孩子一樣,半夜拿家裏的吃的出去喂狼,不怕那狼崽子的父母尋來,将你們咬了?”
山裏除了狼,還有別的野物呢,膽子是真大,敢夜裏上山。
“我們這麽多人,又個個是獵野物的好手,怕什麽?今兒春明也去,求我們好久了。”
嚴河評價:“你們這幾個兄弟加起來,都沒一個大牛穩重。”
“那是我們沒同他說,他最近和他夫郎才好呢,哪好半夜叫他出去。”
“六弟還是個半大孩子,可得照顧着點。”
“知道的知道的。”穿戴整齊的春貴走到床邊,親了親夫郎的臉,溫聲道,“你先睡,我将燈熄了。”
嚴河裹過被子,翻到床鋪裏頭,說:“你回來了,就睡外頭,別吵醒我。”
“知道的,我回來時小聲些。”春貴扶住夫郎的肩頭,又親了他幾下,才出門離開。
青石山上,老六陳春明已經跟着哥哥們找了幾處了,都沒看見那只軟毛,心裏擔憂道:“不會被什麽東西吃了吧?”
依哥哥們的說法,那只狼崽才一個月大,渾身雪白,一只後腿生來就有毛病,平時走路要拖着走。
這路都走得不利索,更別說防禦野獸了,青石山随處可見的石崖,它摔下來,那就是粉身碎骨。
“地上沒腳印,洞裏也沒血跡,能被什麽吃了?走緊些,後頭的別離太遠。”老大陳春旺舉着火把在前頭領路,春明就跟在他身後,然後是春山與春貴。
春山抱着被油紙包裹住的食物,耷拉着眉眼道:“前幾天下雨,咱們沒來,它是不是餓着了,然後去別處找吃的了?”
春貴說:“驚蟄那天我來過,它好好地在洞裏待着呢,我還給它送了好些吃的。”
春山佩服:“驚蟄那天雷那麽響,雨那麽大,嚴河阿哥也肯放你出來?我是想出來也沒法出來。”
春貴說:“他心腸可比我軟多了。”
春山嘆道:“要不是咱太爺是被狼咬死的,一家人恨上了,真想将軟毛帶回家養。它一個瘸腿的,性子又那麽軟,在山裏能活多久?”
春貴調侃四弟:“要是能帶回家養,四弟怕不是要養在被窩裏!每次來,你都抱着軟毛不撒手。”
“說得好像二哥沒抱似的,每次來,吃的不都是你喂的?”春山反将回去。
“好了,你們別說了,再說春明就要跳腳了。”春旺開口,“咱們都見過軟毛,也都抱過,就他還不知道軟毛長什麽樣。”
春明是真生氣:“前幾次來,你們就該帶上我的!”
“誰叫你跟你爹娘睡一間,夜裏要出來,他們不就被驚動了嗎?”
這回恰巧是春山的媳婦兒娘家有事,回去了一趟,将床空了出來,春山就将春明叫到自己房間,與他說了狼崽的事。
春明當夜就吵着要出來了。
“再找找吧,将那片也尋過去。它腿那麽短,換地方也跑不遠。”春旺目視着深沉的夜色,淡定道。
明明軟毛身上瘸腿更引人注目,大哥卻只記住了他腿短的特點,真是可惡。
可惜的是,四兄弟找了一夜,也沒找到這只被他們取名為“軟毛”的小狼崽,只能抱憾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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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了兩天,溪岸撿的地皮菜全都曬成了卷曲的小塊,在團箕上鋪成薄薄的一層,跟木耳、茶葉、紫菜有幾分相似。
付東緣将它們攏起來,裝到周勁做的麻布口袋裏,并有意識地分成了三份,一份給鳳姨,一份自己吃,一份拿到墟市換銅板,買家裏短缺的東西。
開陽縣五鄉八裏七十一村,墟市兩到三個村子一個,選擇遠近适中地勢沒那麽陡峭的地方作為墟場。
離河源村近的樟木墟二月初一開市,往後逢一、四、七皆可來墟市買東西。離河源村遠但離河豐村近的柏木墟逢三、六、九開市,規模要比柏木墟大許多,不怕遠的,也可走一個半時辰的山路來這兒采買東西。
頭回來墟市,不怕找不到地方,兩個墟場都好找。上了山頭,無論那座山,只要是能登高望遠的地方,就能看到這兩棵樹王。一棵柏樹,一棵樟樹,樹冠巨大,直插雲霄。墟場就設在這兩棵樹王底下。
沉寂了這麽多天才開市,二月初一那天的樟木墟肯定很熱鬧。付東緣和周勁約定好了,二月初一起個大早,趕墟去,再順道推銷推銷他們這品質優良的雷公菌。
在此之前,還得上趟馬頭崖,去鳳姨家坐坐。
他們約定好的。
廿九這天,付東緣醒來就很興奮,這是他進入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前往深山老林。河源村也在山溝裏,卻沒鳳姨家住得深。現代社會的定律告訴付東緣,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越是有不一樣的風景與不期而遇的驚喜。
他喜歡走到叢林裏去。
提起背簍,放進城裏買的三雙鞋墊和一些碎布,以及一袋曬得幹癟的雷公菌,這就是周勁允許付東緣背的最大重量了。
剩下的都他背。
拎個大背簍來,在底下放入兩顆水汪汪的白菜,用稻草隔開,鋪上一層鮮嫩的春筍,墊些稻草,再放上幾條剛殺的魚,用竹葉封住頂頭,就将背簍背上身了。
付東緣先一步弄好,抓住麻繩做的肩帶,很乖地在一旁等周勁,目光喜滋滋的。
這會兒的心情和小學生去春游的心情很像,興奮、怡然與迫不及待。
沒有人會澆熄這樣的愉悅勁兒,周勁這個寵夫的也不能。一路上,他沒有頻繁地問哥兒背得重不重,走得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而是陪着他慢慢地往前走,不時應兩句,這是誰家的田,那是誰家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