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九月三十這天, 為期一月的新生軍事訓練就此告一段落,七天長假的到來,下午的校園裏四處是拉着行李箱外出的學生, 熙熙攘攘, 熱鬧至極,歡聲笑語中, 就連空氣裏都充斥着自由的味道。

不打算回家的顧野不慌不忙去食堂吃了個午飯, 回來宿舍時已然只剩下她一人,其餘三人皆已踏上回家回鄉之路。

坐下打開電腦, 前些天投的郵件簡歷總算有了回複,其餘的皆石沉大海。

而回複她的這家,是位于江城CBD頗有名氣的咖啡店,兼職工資也比顧野投得其他家略高一些,她原本最沒抱希望的一家,居然成為唯一回複她的一家。

顧野現階段是不缺錢的, 只不過未雨綢缪的道理她銘記在心, 這麽多年活過來,與其靠擺爛的爸媽臨時抱佛腳四處為她低聲下氣借錢,不如自己借着休息時間勤工儉學,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日子一定會越變越好。

早就聽說星煙國慶假期也不回家,兩個人飄零在這座城市,也算是彼此有個伴,因此顧野并不覺得孤單。

在組織好言語回複郵件後,短短幾分鐘便有一通陌生號碼打進來。

顧野慌亂地差點拿不穩手機, 深呼氣吐氣後,她拿起電話接聽在耳邊。

“請問是顧-野嗎?”那頭傳來一道女聲, 從聲音都能聽出是個工作幹練的女人。

“我是。”顧野心瞬間緊張地提起,另一只手不停摩梭在褲腿。

“你好,我是Enjoy Nature彙安區的店長,你今天有時間過來面試嗎?”

“有的,有的。”顧野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問:“我現在過去嗎?”

“晚上七點吧,今天面試的統一在這個時間。”

“好的,我會準時過去。”

“嗯,就這樣。”說完對面匆忙挂斷電話,不多說廢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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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機,顧野瞄了眼桌上的時鐘,還有五個小時,給她的準備時間很充裕。

顧野心裏很清楚,這一次面試不會再像上次家政公司那般好運碰上曦如姐姐那樣的大好人,曦如姐姐願意帶她回去,是有一定的同情分,絕不是因為她的能力,顧野深知這一點。

下午五點,顧野合上書本開始收拾準備,她提前洗了個澡洗了頭發,換了身幹淨衣服,從學校過去彙安區還有一定距離,她最遲六點出發,才能夠保證不遲到。

也是在她出門之際,沈星煙的電話打來。

電話那頭的沈星煙紅唇妖豔,耳垂挂着大圓耳環,一身成熟打扮,屹立在她們學校門口的公交站臺處,姣好的面容頻頻吸引不少周圍的目光。

待電話接通,她開口問:“小野,晚上要一起去蹦迪嗎?”

顧野走在出校門的路上,“不了星煙,今天晚上我要去面試。”她很抱歉地說。

“面試?你找到兼職了嗎?”沈星煙沒有太意外,畢竟顧野要找兼職的事情,老早就有和她交流過。

“算是找到了,不過能不能留下,還要看今晚的面試結果。”顧野語氣不太肯定,早在接聽完那通電話,她便在網上搜索了有關那家咖啡店的信息,是一家大型全國連鎖店,名氣有點大,管理嚴格,對于她這樣來自小地方的人總心裏不由犯怵。

“沒事啦,加油,不要太緊張。”頓了下,沈星煙又說:“既然你去不了,那我只能自己一人去了。”

顧野剛想說什麽,只聽對面傳來沈星煙煩躁的聲音:“不好意思,不加不加。”

幾秒過後,顧野才忍不住問:“怎麽了星煙?”

“沒事,一個跑上來找我要微信的,行啦,車來了,我先不跟你說了,祝你面試成功!”

“嗯,好。”顧野剛說完,電話已經挂斷。

顧野乘車抵達咖啡店附近,擡頭恍然發現,自己似乎來過這裏,不,準确地說,是乘車路過。

如果她記得沒錯,紀千妍的公司就在這塊區域。

如果能夠留在這裏工作的話,在某些方面,她們更近了。

顧野提前到了,不好站在咖啡店門口等候,那樣太過尴尬,只好先進去裏面坐下,立馬有服務生上前問候,顧野說自己是來面試的,對方會意後則微笑離開。

約莫七點,有人過來叫她,顧野在一位店員的帶領下上至二樓,二樓也是喝咖啡的地方,視野更好,不過此時人并不怎麽多。

今天來面試的一共有六人,其中五位都是在校大學生,基本可以看出店長的喜好。

自我介紹時,有一位男生和顧野是同一所學校,她只注意了這點,并未太多關注。

店長說了,只留三人,晚上十點通知大家結果,三個小時的試煉。

簡單的交談過後,顧野和其他幾位被一位老員工帶去樓下,由于只是面試階段,她們不會被教授有難度的工作,唯一能做的便是服務客人,前臺的工作。

老店員為他們臨時發放工作服,其中有兩個女生應該是一起結伴來的,穿衣服時有說有笑,由于動作太慢,店長直接看不慣上前說了兩句。

顧野不敢怠慢,系好圍裙立馬投身工作,埋頭做事不敢停。

對于沈星煙來說,她也是剛剛結束新生軍訓,此時此刻猶如放出牢籠的野馬,什麽也拴不住她想要放縱一把的心。

來到江城,還沒好好玩玩,她所就讀的二本,在校期間居然比顧野的學校管理更加嚴格,所幸現在放了假,無人能管她。

沈星煙來到江城市中心的酒吧一條街,輕車熟路挑了一家進入,她并不是夜店的新人,很能适應其中的氛圍。

來到吧臺點了杯酒,一通電話響起,在嘈雜的酒吧不易察覺,響了許久,沈星煙才拿起接聽。

“喂?”她的語氣不怎麽熱情,甚至有點不耐。

“你放假不回來?”電話裏是男人的聲音。

“嗯,不打擾你和小女友約會,記得按時給我打錢就行了。”沈星煙單手提溜着酒杯抿了口,目光飄忽。

“沈星煙,我是你爸,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我什麽語氣,難道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沈慶國,你找什麽女人我無權幹涉,但你能不能別找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你不覺得惡心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頓時沒了氣焰,自知理虧,調整好語氣又說:“既然你放假不回家,我會多給你打一個月的生活費,在大城市消費高,別委屈了自己。”

“知道了。”沈星煙敷衍說完,直接撂下電話,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掃興。”只見她低罵一句,擡手将杯中的一杯酒一飲而下。

下一秒,沈星煙低頭垂着眼眸,慵懶随意披散的頭發遮擋着半邊臉,眼眶裏似乎有什麽濕潤。

自從爸媽分開以後,沈星煙似乎就成為沒人管的孩子,媽媽有了新的家庭定居國外,沈星煙有自知自明嫌少打擾,爸爸這邊,除了在錢方面沒虧待過她,其餘就是個擺設。

她知道,當年的離婚對爸爸造成一定的打擊,他開始在感情生活中擺爛,亂玩,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但她也只是剛剛成年,為什麽自己就要承受這麽多。

越想心裏越憋屈,尤其是前不久那個男人朋友圈曬出的小女友合照,更是惡心的她直接設置了屏蔽。

“再來一杯,不,直接給我拿一瓶。”沈星煙對吧臺內的調酒師道。

似乎找到了發洩口,沈星煙抱着酒瓶一杯接一杯往嘴裏灌,待神志不清時,才稍稍感覺心情好了些,不遠處的舞池內,男男女女跟随着動感的音樂舞動身姿,沈星煙揚起嘴角眼神迷離,跌跌撞撞起身加入進去,在舞池中盡情搖擺。

“小妹妹,一個人嗎?”腰間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只手。

沈星煙擡頭看向側面出現的男人,帶着醉意道:“把手拿開。”

“別這樣,一起跳支舞怎麽樣,或者哥哥帶你去別得地方玩,很好玩的。”對方變本加厲,直接上手摟住她的腰,不停摩梭。

沈星煙也不是好惹的,直接一巴掌朝男人臉上扇去,臭罵道:“滾開。”

耳光聲音很快湮沒在嘈雜的音樂裏,無人察覺到他們。

興許是看她不是吃素的,男人也沒膽量繼續亂來,趁事态還沒鬧大慌忙松開自己的手識相退開。

由于空腹喝了太多酒,來自身體的不适很快上湧,沈星煙只好一路跌跌撞撞出了酒吧,想要找個可以供她吐一吐的垃圾桶。

差不多走了有一百多米,沈星煙看見一支花壇邊的垃圾桶,忙搖搖晃晃走過去,好困,好想睡覺。

她的酒量不至于此,一定是剛剛喝太急了。

紀曦如下班開車回去,遠遠看到前方路邊有個女孩在垃圾桶邊嘔吐,本來沒太在意,直到她再一次将目光抛去,才想起來這不是顧野的朋友嗎,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再加之這附近是江城有名的酒吧街,不用想她一定是喝酒了,還喝得不少。

就在這時,紀曦如注意到吐完的沈星煙突然無力地躺倒在花壇邊,心裏更加覺得不能坐視不管,任由她在這裏,保不準會發生難以想象的事情。

趕緊将車子掉頭尋找最近的停車點泊車,紀曦如匆匆忙忙下車趕過去。

好困,眼皮好重,但是自己不能睡在這裏。

沈星煙仍有殘存的意識,她望着夜晚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倒是有兩顆閃爍的星星。

就這樣躺着似乎也不錯,她的身體一點都不想服從大腦輸入的命令。

“沈星煙,是你嗎沈星煙?”

一道聲音飄來,陌生又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沈星煙努力睜開眼皮,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

“你還能起來嗎?”女人問。

沈星煙無力地搖搖頭。

下一秒,女人上前攙扶她,一邊在她耳邊嘀咕:“怎麽一個人喝了這麽多。”

沈星煙殘存的意識還是能夠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扶着走,雖然無法确定對方是誰,但她身上的味道給人感覺很安心,就像小時候依偎在媽媽的懷裏那樣。

紀曦如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将沈星煙弄上車,給她系好安全帶後自己才上車來。

“好了,告訴我你的學校和宿舍在哪,我給你送回去。”

無人回應。

“沈星煙,你睡着了嗎?”

依然無人回應。

看樣子答案很明顯。

紀曦如這下才感覺到問題的棘手,好在她想到了一人,立即給她打去一通電話。

聽到電話聲時顧野正在工作,吓得她趕緊挂斷切換靜音,生怕會被店長發現她玩忽職守。

但是挂斷紀曦如的電話這事令顧野心裏很不舒服,只好趁着去丢垃圾的空隙拿起手機給對方發了消息。

顧野:不好意思姐姐,我剛剛在工作不太方便接聽您的電話。

紀曦如:沒關系,我就是想問下你知道沈星煙的學校和宿舍樓嗎?

顧野:我知道星煙的學校,但是她住哪一棟宿舍樓,這個她沒有告訴我。

顧野:星煙發生什麽事了?

紀曦如:她喝多了酒,現在在我這,你不用擔心。

紀曦如:行,那我自己想辦法吧,你回去工作。

放下手機,紀曦如重新發動車子,看樣子只能去開個房間湊合一夜。

來到酒店,紀曦如将沈星煙一路攙至床邊,紀曦如有強迫症,不喜歡帶着妝睡覺,因而打算去取來酒店準備的便攜性卸妝水給她卸妝,哪知人才剛離床,一只手便牢牢抓住她。

緊接着,床上的沈星煙露出極為痛苦的模樣,伴随幾聲嗚咽。

“怎麽了這是?”紀曦如重新在床邊坐下,查看她的情況。

方才還迷迷糊糊的沈星煙直接順勢坐起,一把撲到她懷裏,兩只手牢牢圈着她的腰,一邊低聲抽泣起來,嘴裏還隐隐約約喚着:“媽媽,媽媽…”

紀曦如驚呆了,擡起想要将她拉開的手卻頓在半空中,看到她可憐的樣子,又始終下不了手。

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這樣叫她。

“媽媽,不要離開我,媽媽…”懷中的女孩哭聲很令人心碎,就是小女孩的感覺。

她的媽媽…

紀曦如低頭看向沈星煙,內心五味雜陳,原來外表看起來那麽酷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也會有這樣的軟肋。

或許是發自內心的善意,或許是不忍心将她單獨丢在這裏,紀曦如在安撫她重新睡下後,決定留在這裏等到天亮再離開。

晚上十點,顧野短暫的實習時間結束,咖啡店臨近關門,店長将他們六個人召集起來宣布結果。

顧野緊張的不得了,暗自在心裏祈禱,一定要留下,一定要。

如果日後能夠在這裏做兼職,那她會距離紀千妍更加近些,興許她會路過這裏,興許也會進來喝杯咖啡,僅僅只是抱着這樣的美好幻想,便已經覺得有些幸福。

店長也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開門見山道:“有三個人明天可以繼續來上班,我念一下名字。周朗,顧野,徐xx。”

顧野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心髒差點漏了半拍,趕緊鞠了一躬感謝店長。

好巧不巧,留下的三人,其中兩個都是江城大的,顧野和另外一個男生,第三個人是社會人士,其餘三個其他學校的沒有被錄用。

“你們三個,明天九點店裏準時報道,屆時會有人安排你們做什麽工作。”店長對他們留下的人說。

從咖啡店離開,已經是夜裏十點二十,顧野必須得在十一點前趕回宿舍,不然她今夜就無處可去了。

一路小跑至公交站臺,搭乘最後一班公交,巧的是,有一個人和她同路,一起上了這趟車。

“嗨,你好,晚上忙着做事一直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我叫周朗。”男生坐在走廊的另一端座位上。

末班公交車上沒幾個人,屈指可數。

“我知道,我叫顧野。”顧野友好地回答。

“你是哪個系的呀?”男生好奇問。

“金融系,你呢?”

“文學系。”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畢竟第一天認識不是那麽熟,但對方挺有禮貌,又是一個學校,又是同一個地方打工,顧野沒理由對對方太冷淡,只是盡可能維持合适的距離。

回到宿舍,恰好十一點,不過還沒到熄燈的點,節假日晚上十二點才會熄燈,顧野還有一個小時梳洗時間。

她給星煙發了好幾條消息,都沒人回應,躺在床上的顧野因為身體疲累,沒一會便昏昏入睡。

第二天早晨,顧野在去兼職的路上又給星煙打了好幾個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內心隐隐有些擔憂。

沈星煙這一覺直接睡到中午,在頭疼欲裂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眼前是白色的被子,極似酒店的布置讓她不禁懷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此時她的腦子裏尚完全不清醒。

撐着手臂先靠在床頭坐起,沈星煙拿起一旁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有顧野的未接電話以及未讀消息。

不管怎麽樣,沈星煙還是先給她回了通電話。

“星煙,你怎麽樣了,你可算是回電話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我昨晚上好像是被人送到酒店來了。”說這話時,沈星煙還有些半信半疑掀開被子查看自己裏面的衣服,索性都還在,昨晚應該是沒發生什麽。

“是紀曦如姐姐送你去的。”顧野說。

“紀曦如?那個女的,你是說是紀千妍的姐姐?”沈星煙到這裏隐隐約約記起了些,昨天晚上,她好像的确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那邊在幹嘛呢,聽起來吵吵的。”沈星煙陡然轉移話題。

顧野隔着電話傻乎乎一笑,“我在吃午飯呢,不然也不敢接你電話呀。”

沈星煙先是愣了下,而後趕緊追問:“你昨天晚上面試通過了?”

“嗯,我現在在彙安區的Enjoy Nature兼職。”

“好,一會我過去找你玩,我得起床了。”

結束通話,沈星煙放下手機下床,抓抓自己的頭發不經意地轉頭注意到床頭櫃的水杯上貼着一張便簽,上面似乎有什麽留言,是手寫的。

【昨天下班路過,看見你在花壇邊的垃圾桶大吐特吐,由于不放心你一個女孩醉倒在那裏,所以把你帶來酒店過夜,以後還是別喝那麽多酒,對身體不好,你的朋友,家人都會因此擔心。】

“多管閑事。”沈星煙一點也不領情,她生平最讨厭有人教她該怎麽做怎麽做,越是如此,她越是要逆着來。

起身随手将紙條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來到衛生間洗臉,随着清水潤濕毛孔,洗着洗着,昨夜的片段記憶也逐漸回歸,沈星煙猛然頓住——

天啊,她到底是幹了什麽。

顧野今天是白班,早九晚六,沈星煙是差不多四點過來的,在店裏點了杯咖啡,打算一直坐着等顧野下班。

坐在窗邊的她有些心不在焉,心神不寧,顧野遠遠便觀察到她狀态不對,卻又不敢和她有過多的交談,只有上前服務時才能簡單說幾句。

“星煙,你沒事吧,還好嗎?”

沈星煙望着窗外,嘴裏不可置信的語氣嘀咕着:“太抓馬了。”

“抓馬?”顧野不太能理解,直到後來才後知後覺,她說的是英語單詞drama。

顧野太好奇了,昨晚在星煙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總算熬到下班的點,顧野趕緊來到沈星煙跟前坐下,問她卻又不說,只是又續了一杯咖啡,順便給顧野也點了一杯。

“你別喝了,你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你心髒能受得了嗎?”顧野忍不住念叨。

“小野,你一定想象不到昨晚我做了什麽社死的行為。”

“社…什麽死?”

“就是社會性死亡,你也太不沖浪了。”吐槽完一句,沈星煙又接着哭笑不得說:“我昨天晚上喝醉抱着紀曦如哭,一邊哭一邊喊媽媽。”

顧野:!!!

“你別這樣看着我。”

顧野:……

“啊,你說我該怎麽辦,你覺得她會怎麽看我?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态?”

“不,不會啊。”顧野有些磕巴,“曦如姐姐可能只會覺得,你想媽媽了吧。”

“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好遜啊,我沈星煙人生中還沒幹過這麽遜的事,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星煙,你,你是不是有點太過于在意了,其實這件事情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啦。”顧野努力安慰着。

“是嗎,你真的覺得沒什麽嗎,可能的确是我太敏感在意了。”沈星煙精神恍惚,自我安撫,“算了,不想了,正好你下班,我們出去吃東西,我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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