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師兄×師弟

第19章 師兄×師弟

雲思遠自無不應。

季辭晏趴在塌上,本想拿自己脫下來的衣袍墊在自己身下,沒想到雲思遠攔了他一下,從那堆衣物中翻了什麽東西出來。

那是一件淡紅色菱形的短款肚兜,中間的并蒂花周圍繡了許多花卉,瞧着針腳應當是好手藝的繡娘一針一線繡成的。

下半布料呈倒三角形,因他本是男子,本能達到小腹的長度,如今大概只能遮住他肚臍的位置,後面兩根精致的銀鏈自然垂落,還未被系在一起。

“師兄,穿這件可好?”雲思遠目光清明,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有私心。

季辭晏不信,只輕哼一聲。

雲思遠用指尖輕點季辭晏的肩頭,看那處浮上淡粉色,才道:“師兄現在……如此敏感,總要在內裏再穿件衣物才是。”

“還不是因為你……”

季辭晏仰起修長的脖頸,待那套脖的部分套了上去,就把臉埋進了軟團裏,一種難言的羞恥感自他的臉頰蔓延到耳後。

直至雲思遠從季辭晏耳後攏起長發時,才發現那一處動人的羞紅,他俯身抵在季辭晏耳邊道:“師兄莫要害羞,只思遠能見到。”

季辭晏含着水光的眸側頭瞪過去,“你是不懷好意。”

“是,确實是私心。”

雲思遠直起身,手指穿梭在那兩根銀鏈中系好,不經意間滑過季辭晏光潔如玉的後背,上面的暧昧痕跡含着說不清的旖旎,如同那波紋起伏的澄澈湖水中落下顏色豔麗的花瓣,讓人移不開眼。

他将藥膏先挖出在手心中,再不斷揉搓發熱,使膏體慢慢融化,才覆在季辭晏的紅痕上細細塗抹。

這過程實在難忍,雲思遠本就對季辭晏沒有抵抗力,方才陷入情緒時還想不到許多,如今清醒着對于他來說是極其考驗克制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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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膩光滑的觸感如奶油泡沫般絲滑,只是觸碰掌心就像是陷入在柔軟中,每動一寸都會激起一層層波浪。

季辭晏亦是難熬,溫熱的掌心覆在他略冰涼的後背,藏進被褥裏的雙腿并緊,腳趾也不自覺繃緊,他埋在胳膊中的臉頰埋得更深,努力不讓自己忍不住的嘤咛從縫隙中溢出去。

哪怕額頭的青筋在皮膚下狂跳,雲思遠還是用咳聲掩飾自己的異樣,哄着:“再忍忍,很快就能結束了。”

只是上了個藥,結束時兩個人都是一身汗意。

季辭晏長舒一口氣,微微仰起的臉龐已然泛着淡淡的濕意,嘴角被咬得嫣紅。

他沒注意,随手在身側一撐想要起身,可那過硬的觸感和耳邊突然響起的悶哼讓他如觸電般收回了手。

沒來得及,還染着淡淡藥氣的手抓住了他想要逃跑的手腕,低沉忍耐的嗓音随之響起:“……師兄,莫要激我了。”

季辭晏想說他其實不是故意的,可又覺得不能這樣放過欺負他好幾天的雲思遠。

他順勢翻了個身,從被褥中把伸出腳,只是嫌累般随意踩着,眼神如小狐貍般狡黠又略帶惡劣:“如何,反正你也用不上。”

雲思遠拉住季辭晏的腳腕制止住,粗喘了幾聲緩和自己的呼吸,才道:“是,該是讓師兄明白思遠的有用之處才是。”

上面的鈴铛本來已經在季辭晏的強烈要求下換回了啞鈴,不知何時鈴铛又一次挂在上頭。

季辭晏聽得那叮當聲,過于迷亂的回憶也随着敲擊在他的腦海中。

“不不不用了,我已經……很了解了。”他連忙把腳收了回來,雲思遠本也沒有打算再勞累季辭晏,也順勢松了手。

見雲思遠坐在床邊,把衣袍披在季辭晏的身上後,就渾身僵硬的一動不動,緩解被自己無辜激起的反應。

季辭晏略有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咳,要不今晚……你一會留在這裏睡?”

“是師兄的補償嗎?”

雲思遠轉過頭,把季辭晏敞開的衣袍攏緊,把系帶系緊确認看不到內裏的春色後才松了口氣,笑道:“還以為師兄會讓我自己回隔壁冷靜冷靜。”

“你是這麽想我的?”季辭晏也笑,向雲思遠揮揮手:“那你去吧。”

“不去,我不去。”

指尖又被人捉住輕吻,季辭晏彎彎眼眉,身體往塌的內側挪動,雲思遠追着季辭晏引着他的手也上了塌。

季辭晏其實一直很喜歡睡在內側,從小到大都是,也許是他在原世界從來只能自己入睡,還總是夢魇的緣故,他喜歡睡在內側的安全感。

而哪怕他沒有開口說過,一直以來雲思遠也都是自覺的睡在外側,現在便是用後背朝着塌外,再把季辭晏團在懷裏護着。

他擡起頭,只能看見雲思遠沒有一點胡茬,清理的很幹淨的下巴。

季辭晏輕按在雲思遠的喉結上,喉結在指腹間滾動,問道:“緩過來了嗎?”

話音剛落,腰間的手臂力度加大,順着他的脊梁骨向上撫摸,雲思遠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頂,低聲道:“……師兄若再多動一會,或許就緩不過來了。”

也許是因為他與雲思遠貼的嚴絲合縫,他耳邊甚至能聽清雲思遠的心跳聲,因為他的觸碰明顯加快。

連雲思遠說話都帶着骨傳導的那種悶悶的顫聲,這感覺很新奇,聲音仿佛狡猾的穿過雲思遠的骨骼,透過他們二人的身體接觸傳入了他的心髒,無法忽視。

季辭晏不得不承認,這種幾乎零縫隙程度的親密接觸,若還在襁褓中時不算,他兩世都不曾體會過。

“那如何?”季辭晏雖這麽說,已經放下了手,肯定道:“我說讓你忍,你會做到的,對吧。”

“會。”雲思遠沒有猶豫的回答:“不單單這件事情,什麽事情都可以。”

就像雲思遠從來沒有問過季辭晏他們之間是什麽關系,也沒有探究過季辭晏究竟把他當成什麽,又想讓他做些什麽。

随用随丢的玩物?還是聊以慰藉的師弟?更或者是不如路邊的野草。

他或許會嫉妒、會因多種原因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但所有的一切都會在不傷害季辭晏為根本去做。

從初見時窺到季辭晏或許并不良善的內裏,他承認他就被季辭晏深深吸引,忍不住去窺探很多,倒是發現他的師兄明明就是極其容易心軟、卻在關鍵事情上毫不手軟,用冷情與柔情把自己分割成兩面的人。

他一直知道,若有一天他做出了超出季辭晏忍受範圍內的事情,那把曾經抵在他心頭的匕首,哪怕他們正在歡好,也會毫不猶豫的刺穿他。

所謂任是無情也動人,這樣情感分明的季辭晏令他無法自拔,甘願越陷越深。

就像是此時此刻,他的回答大概讓季辭晏覺得滿意,所以他的師兄展露出了心軟的那一面。

“這次就放過你了。”季辭晏聞言只往雲思遠懷裏尋了個最舒适的位置,就不再多動,隔空熄滅了燭火。

雲思遠應道:“多謝師兄。”

許久沒聽到聲音,雲思遠本以為季辭晏已經入睡,正想像以往一樣先給季辭晏診一下脈再去睡,卻突然感受到了自己手臂上的觸摸。

季辭晏并沒有睜開眼睛,他只是随意的摸了過去,便摸到了雲思遠手臂上蜿蜒凸起的傷痕,那是季辭晏抓撓出來的。

他的聲音已經有點微弱:“……明天,記得把藥給自己塗了。”

雲思遠的心迅速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填滿,那種情緒漲的他睡意全消,只想就這麽清醒着擁着他的師兄,少一秒都會讓他自覺虧損。

又怕自己過快的心跳聲吵到季辭晏,在心裏念着清心咒緩和自己的情緒,可怎麽也降不下來。

雲思遠想,他就說過了,在不犯錯的情況下,他的師兄是頂頂好、頂頂容易心軟的存在,世界萬物亦抵不上其中之一。

“……”

在臨随的問題上,雲思遠認為他是一定會動手殺了對方的,他心裏知道季辭晏也一定是這麽想的。

哪怕師兄會因為過往的情分糾結,也一定不是糾結臨随要不要以性命相賠,而且糾結給臨随怎麽樣的死法才配得上他做的這些肮髒事。

事實上……季辭晏确實是這麽想的。

要知道,夢魇是在他的原世界,困了他許多年的痛苦存在,而在今日,他便遇到了自從來到小世界後,很多年都沒有遇到過的夢魇。

第一次他身邊沒有給他解毒的人,最開始他被臨随帶走,還是理智尚存,除了被迫解毒之外堅決不和臨随接觸。

可漸漸的,臨随開始故意久久不回來,他便逐漸像失去了所有理智,開始撕扯自己的衣裳,用盡所有不堪入目的方法讓臨随留下來為他解毒。

第二次他身邊亦沒有解毒的人,英穆不像雲思遠的實力會讓臨随忌憚,剛一出靈獸空間想為他解毒時,便被臨随殺了,并在他面前扒皮挖心。

而他還要在這種情況下求着臨随為他解毒,後面的結局與第一次相同,甚至由于英穆給他帶來的陰影,清醒的時候也不敢和任何人交流。

第三次便是臨随主動為他解毒,而結局也不過是第一次的重複。

再然後,第四次、第五次……

季辭晏深陷在夢魇之中,無盡的輪回只是為他的堕落多添了幾種沒有作用的開頭,不會讓他看見夢魇的盡頭有任何希望。

他開始抓狂、發瘋,在已經不知第幾層夢境時甫一睜眼,便忍不住想先行了斷自己,結束這場折磨他的噩夢。

在他過往的人生中,每次遇到夢魇,這都是他唯一的解決方法。

他不由得想,其實每次在夢境裏親手解決自己的感覺并不算美妙。

可季辭晏別無選擇。

他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處,有點抵觸似的蹙眉,便要刺下去……

但是,季辭晏突然聽見有人在喚他,好似有一雙手握住了刀身,不顧被劃傷的疼痛,将那匕首帶離他的心髒。

滴落的鮮紅色的血,像純白色的畫布上漓漓流下的顏料,在他眼前全是黑白的世界裏,留下了唯一一道鮮豔的色彩。

季辭晏睜開眼睛,那張這些日子裏無比熟悉的面容就在他的眼前,不同于往日的平靜,肉眼可見滿是焦急。

雲思遠慌亂的心終于落下,他知曉季辭晏的狀态是陷入夢魇,可外界過度的幹預只會讓人迷失。

他便一邊呢喃着季辭晏的名字,一邊揉捏季辭晏的虎口,這樣雙方都熟悉的方式可以幫助憶起現實,只要夢魇者身邊有人不會不靈。

當然雲思遠知道,季辭晏終究會在天亮前意識到,在夢境中殺了自己也可以脫離。

雲思遠不認為那是什麽好的體驗,哪怕是夢也沒人會毫不畏懼的把刀捅向自己,他也不願季辭晏去做這件事。

“可覺得還好?”雲思遠輕拍着季辭晏發抖的後背,承諾道:“別怕,若困了便睡,我會守着你。”

季辭晏就這麽靜靜的看着雲思遠,幾響後才扯了個笑,道:“……其實不太好,但那只是個夢,也沒什麽。”

雲思遠吻了吻他的頭頂,又在說着哄他的話。

季辭晏其實沒在聽,他在想雲思遠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原世界,雲思遠不存在他身邊的那些個夢魇中,他曾無數次揮刀捅向自己,不習慣也早已習慣。

可這能被人喚醒的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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