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集會天下盟

第48章 集會天下盟

沈璟彥訝然擡頭,滿腹狐疑:“什麽?”

江寸惜嘆了口氣,道:“我的刀出鞘必定見血。我想你們四個,沒人想死吧?趕緊把槍給我!”

沈璟彥猶豫了片刻,将槍遞給了江寸惜。

江寸惜接過銀槍,來到木棺前,運氣一削,那棺材頂部應聲而裂,霎時木屑四濺。

她将槍丢回沈璟彥懷中,自已則揮手驅散面前的飛屑,來到木棺前查看,眼睛突然瞪得渾圓,咬牙切齒嘶聲道:“劉觀雲,杜夜海!你們兩個過來看看,這裏邊躺着的,是我師兄嗎?!”

劉觀雲和杜夜海一愣,急忙收刀跑上前去,向棺內一望,詫異不已:“不可能,怎麽會!是我二人親自将他放入棺中的!”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定然背着我搞什麽貓膩!什麽師兄遺言,明明就是你們遮遮掩掩!”

太陽已漸漸升起。江寸惜怒火中燒。在初升日光的照拂下,她赤紅色的眸子變得更紅,就快要溢出血來。

程不漁攙着沈璟彥,也面面相觑,滿臉好奇地走上前去,向棺內一望,也當場錯愕瞪大雙眼。

棺木之中躺着的,根本就不是段敬風,而是一個和段敬風身長體重相當的木偶,而木偶的腦袋已經自脖頸上脫落了下來!

江寸惜的手已握緊了刀柄,劉觀雲錯愕後退兩步,惶然解釋道:“寸惜,我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們親眼看着掌門離世!也是親手将他放到棺中!為何……為何卻……”

還不等她把話說完,江寸惜已經怒目圓睜,暴喝一聲,拔刀而出!

刀風未至,人已淩空,只聽“轟”地一聲巨響,木棺當場炸裂,四人被刀風掀翻在地,那顆木偶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了劉觀雲腳旁。

“寸惜!”劉觀雲仍欲阻攔,可江寸惜卻已是半句話也聽不進去,現如今無論說什麽,她都不可能會再去思考一分一毫。

就在她一步步向劉觀雲和杜夜海逼近之時,綿延群山密林之中,忽不知何處傳來一陣清朗而開懷的話語聲:“江女俠!可否暫時收刀,來我船上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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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語聲似從山脈之間、四面八方而來,清晰而有力,非內力至強者斷不能做到如此程度的千裏傳音。

江寸惜和地上癱倒的四人都忽然一愣,緊接着,一支金紅色的穿雲箭自林盡一處不甚寬闊的河岸旁破空而出。

程不漁當即跳起,歡呼道:“雲水盟穿雲箭!是兄長!是兄長來了!”

破雲刀堂三人當場滿目錯愕,呆駭不已,就連江寸惜手裏的刀也垂了下去。

他們剛剛險些殺了號什麽人物?!

沈璟彥渾身的氣力已經恢複了七八分。他撐着銀槍來到程不漁身邊,程不漁拉着他的手臂,與他一道,蹦蹦跳跳往那河岸旁而去。

江寸惜三人跟在他們二人身後,有些失神。

林盡河畔,旭日盡頭,一艘赤紅色的巨船在日光之中徐徐而至。程不漁一蹦半丈高,揮舞着雙臂,大聲呼喊道:“兄長!兄長!!”

紅船停靠岸邊,船上閣樓中,一背負黑白雙劍、着一席黑紅勁裝,身姿挺拔的男子俯身走出。

他一擡頭,目光所至,人盡恭色。

程不漁一個箭步便蹿上了船,展開雙臂一把抱住了楚天闊,喜笑顏開道:“兄長!我想你想得緊!”

楚天闊被他勒得都要上不來氣,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嘶聲笑道:“快下來!我知道你想我想得緊,但你勒得更緊!”

破雲刀堂三人望着将楚天闊緊緊攬在懷中的程不漁,就算方才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現如今再看二人如此親密,他們仍是情不自禁到抽一口冷氣。

真是老天有眼,險些釀下大禍!x

沈璟彥跟在程不漁身後,破雲刀堂三人又默不作聲跟在沈璟彥身後,甚至腿腳都有些麻木了。

沈璟彥躬身含笑拜道:“楚盟主。”

楚天闊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沈大皇子不必多禮。這一路若非你陪着阿漁,我倒真的有些放心不下他。有你在,我安心多了。還要多謝你。”

沈、大、皇、子……

破雲刀堂三人,尤其是杜夜海,差點就要昏厥過去。

楚天闊将目光落在身後三人身上,寧和笑道:“我小弟可給三位添了什麽麻煩?如若當真如此,我給三位賠個不是。”

“楚盟主,不敢!令弟……簡直是人中龍鳳,年輕翹楚,沈公子更是義氣豪傑,怎會給破雲刀堂添麻煩?”

杜夜海率先低頭,抱拳的手已冷得像冰。

楚天闊輕輕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麽,只将身側了側,伸手笑道:“殿中諸多門派代表都已落座,三位不妨也來喝杯茶?”

劉觀雲和杜夜海當場俯首:“多謝楚盟主。”

江寸惜蹙眉望着楚天闊,猶豫了片刻,這才在楚天闊笑盈盈的目光中跟着他二人一起進入了正殿。

紅船被周遭金紅的樹林掩蓋,于河面上不疾不徐悠悠前行着。

大殿之中已坐滿了各大門派的首腦,每兩張椅子間,便放着一張金絲楠木方桌,桌上各有一壺熱茶和點心瓜果。

程不漁歡天喜地左抱拳,右拜拜,在楚天闊座下第一位的便是太和劍派掌門季和光,在他身後,冷冰臣和孫令九執劍而立。

“玉衡道長!好久不見!”程不漁深深鞠了一躬,滿面是笑。

季和光含笑道:“程少俠,你我未見,不過是十日前之事罷了。”

在季和光對面,仍有兩把空着的交椅。最靠前的一把,原是丐幫的位置,而如今卻不見人影。

“兄長,我師父呢?”程不漁憂心問道。

楚天闊道:“你師父另有一樣要事要替雲水盟去做,所以此番你恐怕是見不到他了。”

程不漁笑嘆道:“大忙人啊大忙人!回回紅船集會都有他,偏偏此番他不來。丐幫何時缺席過?”

楚天闊眨了眨眼睛,話中帶着幾分寵溺道:“你不就是丐幫的人麽?請坐吧?”

程不漁聞言咧嘴一笑,将腦袋一揚,大搖大擺地坐在了交椅上,抓起桌上的蘋果,便“咔嚓”啃了一口。

楚天闊對程不漁的偏愛,全江湖早已見怪不怪,有目共睹。

丐幫旁邊的那把交椅,原應是破雲刀堂的坐席,可沈璟彥卻只冷冷睨了一眼杜夜海,二話不說自顧自地坐了下去。

破雲刀堂三人木立在殿中,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楚天闊讪讪笑道:“是我不好,少算了一個人。來人,再為破雲刀堂備一把交椅!”

程不漁瞧着他,暗自偷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兩名雲水盟侍從自殿外擡進來一把交椅,放在了左排交椅的最後。江寸惜恨恨瞪了劉觀雲和杜夜海一眼,霍然轉身,大步走了過去,徑直坐在了交椅上。

劉觀雲和杜夜海只能無可奈何對視,嘆了口氣,跟了過去,立在她身後。

破雲刀堂原也應坐在前頭,但因得他二人,此番才不得已落了後座,雖然這并非楚盟主本意,可南魏十八皇子已經坐了下去,誰又能将他拉起來呢?

楚天闊終于深吸一口氣,開口道:“紅船集會,諸事自便。”他頓了頓,“打架除外。”

殿中人輕笑起來。楚天闊也帶着笑——古往今來,武林盟主給人的印象一貫是威嚴自持,令人心生敬畏。而這一位雲水盟盟主卻向來寬和待人,且穩重多思中,總帶着一種少有的明朗而不沖動少年氣。

程不漁擡頭望着他,雙眼閃着灼灼光芒——他自已都不能形容自已有多麽崇拜臺上坐着的那個人。

楚天闊依着“諸事自便”,自已給自已倒了杯茶,以茶代酒,敬了在座衆人一杯,遂漸漸斂了笑,将身向前傾了傾,正色道:“自雲水盟密令下發已有一段時間。諸位不妨說說看,你們都查到了些什麽線索。”

在座衆人有的一聲長嘆,有的垂下頭顱,更有甚者,一拳捶桌,憤憤難平。

楚天闊環視了一遭,從容不迫道:“看來,赤竹的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嚴重得多些。”

他嘴裏說着嚴峻的話,面上帶着從容的神情,這份氣概,總能讓人安下心來。

破雲刀堂三人都面面相觑。

赤竹?密令?我們怎一概不知?難道這密令,只有掌門段敬風一人知曉?

少林羅漢堂首座釋衍雲合掌道:“河南道中,赤竹蹤跡顯形,滲透大大小小各門派,現已鏟除部分,仍有一部分尚未明晰。”

“昆侖亦是如此。”

在座諸門派都紛紛點頭應和。

昆侖派掌門站起身來,繼續道:“盟主,據我等觀察,這赤竹殘部雖遍布各派,但目前來看,多是潛伏,各派人心所向,與赤竹同流合污者,寥寥無幾,目前我所知道的,便是無影宗。”

程不漁接口道:“還有荊州金狐山二十八塢。”

衆人聞言,皆微微颔首。無影宗原建在昆侖山腳下,本非中原武林門派,常使些毒藥暗器;而二十八塢乃北遼境內最大山匪組織,也與赤竹沆瀣一氣,聽起來讓人頗感擔憂,但卻并不意外。

衆人七嘴八舌将自已查到的線索講了個遍,其中大多都是一些潛伏暗線,并無太大動靜。

楚天闊邊聽邊抿着茶,若有所思。待他們講罷,他才微微颔首,道:“諸位都辛苦了。調查赤竹一事,大家做得都很不錯。赤竹雖是死灰,但卻還未完全複燃,若能及早扼殺,定會免了一次江湖動蕩。無論如何,我雲水盟定會竭力支持諸位。”

此時,蒼祁派掌門卻忽然開口,悠聲道:“有一件事,我已知會了楚盟主。但我想,還是再知會一下諸位比較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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