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後來府裏人就稱呼崔老爺子的正室也就是楊氏的堂姐為大楊氏,楊氏這個妾就被稱為小楊氏。
大楊氏生了崔遠程,崔遠志,崔遠鵬兄弟三人。
小楊氏生了崔裴城之父崔遠恒不久,就得暴病死了。
崔裴城五歲那年,被其外祖送去五臺山學武,十幾年後,才回到京都。
後來崔裴城走了從戎之路。
他也是一步步從一個無名小卒,發展成全大越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朝廷新權貴,當然,真正讓他身份發生翻天覆地改變的還是那一次對抗北冥國十萬大軍進犯的護國戰役中,他在那次戰役裏,率領五千金甲士,以迂回游擊戰術,将對方十萬軍隊擊得潰不成軍,最後狼狽逃回北冥國的只有區區千餘人。
這一次戰役被稱為是大越國史上唯一一次以少勝多的大捷!
崔裴城也因此被皇上重用,其權勢與日中天,令當朝一些老臣與重臣都望塵莫及。
彭氏說,“這位崔家二爺呢,與正房一支的幾個兄弟并不親厚,不然崔家二房之子的崔翰光也不會在酒醉後大罵崔裴城是野種!
正說着,外頭有婆子來說,隔壁鄰居給五姑娘送東西來了。
彭氏一怔,納悶地看向沈幼宜,“你出去一趟,還順帶着去隔壁串了個門?”
沈幼宜讪笑,“母親,您……想多了,這是人家隔壁新搬來的鄰居比較注重鄰裏關系!”
彭氏更不解,“他想跟我們交好,不該給本府的女主人,也就是我送禮嗎?送給你是咋個意思?”
沈幼宜無言以對。
彭氏看向茯苓和連翹,倆小丫頭把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表示不知呀!
“那好,就把東西拿進來,老娘倒是要瞧瞧,他們這樣瞞着老娘給老娘的閨女送東西是為哪般?”
東西很快被送進來。
是個紙包。
彭氏努嘴示意沈幼宜,要她打開。
沈幼宜莫名想笑,瞧着彭氏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就好像紙包打開,下一秒鐘就能從裏頭竄出個李昶平之流的男人似的。
沈幼宜打開一看,有桑葉,有龍膽草,有夏枯草,有蒲公英,這些都是去火解郁的藥,隔壁這個時候給她送來這樣效用的藥包,是什麽意思?
她簡直是又疑惑又惱火。
彭氏更是一臉懵逼。
隔壁是二傻子嗎?
想要跟沈家交好,卻送藥?
她騰地站起來,“我去隔壁問問,他們按得什麽心??”
平白無故的咒她們五姑娘生病,這是找打啊!
“母親,他們沒不好的意思。您別多想。”
“你怎麽知道?你與他很熟悉?”
彭氏聽出端倪來。抓住不放,“阿宜,你可是馬上要成親的人,而且是賜婚……”
“哎呀,我頭疼,頭好疼啊,是不是剛出去感染風寒了?”
繼續跟彭氏掰扯,就是掰扯一天一夜,那也掰扯不明白,倒不如腳底抹油,溜啊!
這一招果然奏效。
彭氏立時就慌了,伸手去探沈幼宜的額頭,遲疑地嘟囔,“不熱呀!”
“哎呀,夫人,我們姑娘有發低燒的毛病,您摸着是不是格外涼啊?”
茯苓最懂她們姑娘的用意,知道姑娘這是玩金蟬脫殼呢。忙打配合。
“啊?對,是比我的手涼!”
彭氏大驚,“快,拿我的鬥篷來,把姑娘捂嚴實了,送回落籬苑,再派人去請郎中!”
“母親,不用請郎中,我回去歇會兒就好了。”
沈幼宜故作虛弱狀,手搭着茯苓。
“那不成!有病不能忌醫!”
彭氏不由分說,從婆子手裏接過鬥篷,将她從頭蒙到腳,連連囑咐茯苓,“你們可扶好了她,千萬別摔着!”
“母親,我又不是小孩兒!”
“你在我跟你父親跟前永遠都是小孩兒!”
彭氏邊說邊張羅着人去她的私庫裏找補品,五姑娘有發低燒的毛病,她怎麽不知道?看來得把茯苓和連翹這倆小丫頭叫過來,好好教訓教訓,姑娘有事兒她們也不懂來禀報,這若是到了崔家,被人欺負了,受了崔裴城的委屈了,她們還不知道回沈家求助,她的五姑娘可不能過這種孤立無援的日子!
沈幼宜是紅着眼睛從清露苑離開的。
彭氏這種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前世她活着時根本沒意識到她處處都是為她好,可死後,她飄在空中,眼前浮現過許多逝去的時光,她更懂了彭氏的善良與大度。
她是氣惱沈叔彥在外頭風花雪月,還帶回來一個小姑娘,可是,她卻也是從心裏疼惜沈幼宜的,深怕她因為沒親娘在身邊照顧長大而孤寂難過!
所以,那些年,她一直都充當的是一個嘴上不饒人,實際上卻時時處處都為沈幼宜考慮的極其周全的惡毒嫡母!
母親,這一世,我一定好好珍惜您與您相處的日子,更要拼命護住您與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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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沈幼宜又沒睡好。
不知道是因為即将嫁入崔家,前程吉兇未蔔讓她擔憂,還是昨日親眼見證了前夫與白月光暗中算計她,上了火,第二天一早,她的嘴角就起了水泡了,一小撮細細密密的透明小水泡,扯扯嘴角都疼得她龇牙咧嘴。
這可吓壞了茯苓和連翹了。
兩人忙着要去找郎中,被沈幼宜喊住了,她道,“昨日隔壁那位不是送來了諸多的去火藥嗎?随便選一種熬了……”
連翹拿了藥,一溜小跑奔後廚了。
沈幼宜洗漱完畢,坐在椅子上愁緒滿腹。
正在這時,茯苓進來說,“姑娘,隔壁……又派人來了,給您送來了粥。”
送粥?
隔壁這是當沈家沒廚子?
有心想直接讓茯苓打發了,但總覺得這隔壁管家的行為有些怪異,他們剛搬家,應該挺忙的啊,咋就那麽有閑工夫給她送這個送那個?
索性無事,就讓那人進來,聽聽他怎麽說?
進來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厮,長着一張圓臉,圓眼睛,一張嘴自帶三分笑,是個很讨喜的,他很恭順地給沈幼宜施禮後,說,“五姑娘,小的奉我家爺的令來給您送蚝豉菜幹粥,這粥是我們爺用二兩蚝豉,二兩白菜幹,一兩瑤柱,三兩瘦肉熬了一個多時辰才熬成的,我們爺說,蚝豉清熱解毒,白菜幹利咽消腫,對姑娘給有益處。”
這一番話說完,沈幼宜險些給氣笑了。
當然小厮說的,粥是他們爺親自熬的,她一點不信,這不過是一種體現他們主子在這碗粥上用了心思的說辭罷了。
對方這是想做什麽?
而且,他是怎麽知道她需要這樣的去火粥?
下意識地她扯扯嘴角,不由倒吸涼氣,好疼!
“請你轉告你們爺,我這裏什麽都有,不用再麻煩他了。粥,我……留下,下不為例!”
嘴角疼得厲害,這碗去火粥倒也來的及時。
“回五姑娘話,我們爺說了,姑娘若是有回話,就請親自去告訴他,他在望江樓二樓雅間等您。”
說完,那憨态可掬的小厮再次躬身施禮後,走了。
他什麽意思?
“姑娘,隔壁這位爺是想幹啥啊?他怎麽能私下裏見您呢?雖然他也姓崔,您與他雖馬上就是同宗同族的人了,可那也不能不避諱啊!”
茯苓說道。
“姑娘,奴婢有個想法,您說,隔壁是不是崔将軍的同宗好兄弟,他受将軍的拜托,搬到咱們隔壁,對姑娘您多加照拂的?”
連翹腦洞大開,說出來一番驚呆茯苓的話。
“你別胡說了,将軍就算對咱們姑娘很挂心,那也不該派兄弟來啊,男女有別,嫂子跟小叔子不是更應該保持距離嗎?”
茯苓表示反對連翹的話。
“那你說他這是啥意思?難道是将軍的仇人,想要暗中挖将軍的牆角?”
連翹那腦洞跟開了盲盒似的,一個比一個開的炸裂。
茯苓白了她一眼,甚是以為連翹今日不正常,不跟她多掰扯,省了拉低她的智商。
沈幼宜卻不是個畏首畏尾的人。
既然對方已經多次表現出異常,那她就該去問個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麽?
這事兒若換在前世,她可能會置之不理,敬而遠之,但這一世,她肩負重任,什麽艱險都不會讓她懼怕了。
對方不是明晃晃地要與她見面嗎?
那就見一面,答疑解惑後,再做抉擇。
喝了那碗蚝豉菜幹粥,又灌下半碗去火藥,總算覺得嗓子裏不是那麽幹澀難受了,她換了一身不太惹人注意的衣衫,就與茯苓一起出了門。
望江樓就在西城,距離沈家不太遠。
斬白像是知道她要出門似的,已經連人帶車侯在沈家門口了。
沈幼宜也沒拒絕。
沈家的馬車不能用,不然彭氏知道了又要想東想西了。
一刻鐘後,車就停在望江樓門口了。
茯苓扶着沈幼宜下了車。
“五姑娘,您來了,這邊請,小的帶您上去。”
竟是那個長得喜慶的小厮。
顯然對方這是猜透她一定會來,所以一早就派了小厮在門口候着了。
雖說他這待人之禮做得很周全,但在沈幼宜就是覺得不爽,不爽他将她的小心思看透了,那等下見了面,豈不是她還什麽都沒說,他就明白了她的來意?
想及此,她忽然有點想回去了。
腳步剛停,就覺得一道身影欺了下來,将她整個嬌軀都給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