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號
施嶼接過手機，發現評論區的戾氣奇重。
@努力鴨：什麽傻逼官博，做不好就下臺。施嶼資歷明明比趙行川老，同樣是男主，你們讓他站左邊？
@白馬非馬呀：可能趙行川比你們施嶼會做人吧，資歷老不代表他就更優秀，望你知。
@飯粒粒：左邊右邊斤斤計較，和你們家主子一樣小家子氣嘻嘻。
@最深的密林：@飯粒粒，小姐姐微博主頁給趙行川搶所謂‘C位’搶的也很勤哦，男團出生比起施老師正經科班出生确實更優秀惹。
@詩詩與：徐進是把施老師拐到哪個山溝溝裏去了？看這背景也太寒碜了吧？
……
這麽多年，施嶼沒什麽話沒聽過的，也沒什麽話不能看的。他本來就不是感性的人，一開始甫一看見一兩個噴他的，心裏可能還有些難過，但多看幾次後，施嶼就波瀾不驚了。
更何況他和趙行川的粉絲也不算笨，幾分鐘的時間就把那些嘴巴不幹淨的人壓了下去，評論區又恢複了一副風平浪靜的和平景象。
不過徐進依然被粉絲瘋狂@，說要讓他給出解釋的這一行為依然沒停下來。
此時的徐進終于對這些他以為的小事上了心，連忙召集演員們又拍了一張新的，這回他還請教了葉偉，讓他幫忙p了圖，順帶編輯了官博。
“你們團隊裏沒點懂這些的嗎？”葉偉詫異地問，他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這次鬧出了烏龍，葉偉才深切地體會到了這個看似井井有條的團隊內部的水。
“一個小團隊而已，又不是什麽國際巨星，花錢請那玩意做什麽？”徐導是個理想主義者，只對自己在拍的戲上心，其他方面都得過且過。但令人驚訝的是，他們這個團隊很有名氣，從沒拍出一個爛片，以前也沒搞砸過什麽事。他笑着拍了拍葉偉的手肘，“不如以後這些宣傳就先麻煩你了，我會給你發工資的。”
葉偉習慣性地撓了撓頭頂：“行，有錢就行。”
葉偉結婚以前沒發現，養個小孩的開銷居然這麽大，因為要照顧這個小生命，他老婆辭了職在家帶孩子，于是家裏勞動力就只剩下了他一個，每月房貸和各種生活費用，讓他挺頭疼的。
葉偉先是在便簽上寫好了一篇小論文，主要是道歉和安撫粉絲，而後又編輯了一下之前的那條微博，順便把小論文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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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導，您待會用您大號轉一下，該說什麽您心裏應該有數吧？”
徐進愣了一下，然後說：“沒有……我該說什麽？”
葉偉苦笑了一聲：“那徐導您可得給我這個苦力多加點錢。”
徐導不缺錢，為人也很是豪爽，這點小錢還是拿的出手的：“行，有空我再請你喝酒，還得謝謝你把施嶼哄來。”
“您擡舉了，施嶼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就算沒有我，徐導的這個劇本他也一定會接。”葉偉一邊在徐導的手機裏編輯了一段不會出錯的話，然後替他轉發了那條官博。
導演徐進—：［流汗］［流汗］抱歉各位粉絲，上張照片是我們考慮不周，照片已經修正。兩位演員在我眼裏都一樣優秀，大家不要再吵了［愛心］。
大部分粉絲都表示理解，很快又乖乖地轉發評論，給《見鹿》做起了宣傳。但仍有一部分不滿意，說施嶼就是被欺負了。
而施嶼本人此時正在全村最好的房間裏，吹着一臺大風扇，風扇前還有徐導讓人送來的一大木箱的碎冰塊，這些使得這個夏日午後房間內的暑意降了不少。施嶼的手指從手機屏幕上緩緩劃過，找到了他家腦殘粉的發言，但最終也沒直接在她的轉發上再轉。
施嶼點進原博轉發。
@施嶼：徐導對我很好，劇組裏的人也很好。徐導為人直爽，不在乎這些條條框框，大家戾氣別這麽重，也希望徐導別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導演徐進—
粉絲們于是紛紛留評為徐進說話，當然偶然也能遇見幾個畫風不對的冒頭出來嘤嘤嘤：@施嶼的甜粥：［攤手］哥哥被傻逼劇組逼到都不敢說真話了，就是被欺負了還不讓說嗎？
施嶼轉了一下這條評論。
@施嶼：關于被欺負——我今年已經25歲了；關于是否真話——你愛信不信；最後，關于讓不讓說——你還是閉嘴，管好你自己吧。//@施嶼的甜粥：［攤手］哥哥被傻逼劇組逼到都不敢說真話了，就是被欺負了還不讓說嗎？
施嶼對自家腦殘粉說話從來不客氣，所以大家對他這次真身下場也不是很驚訝，而且該條微博下的評論畫風也成迷。
—羨慕哭了，這個天之驕女居然被施老師回了這麽多字，施老師你看看我，我也覺得你被欺負了嘤嘤嘤，你也罵罵我吧。
—老公，酷！［大拇指］
—同羨慕！
—實名羨慕！！！老公你怎麽從來不看我？
—這人高級黑吧，還是隔壁趙行川那來的黑cos粉？簡直沒腦子。
—黑粉預定哈哈哈哈。
—施嶼：除籍警告［圖片］
另一邊的趙行川閑得一直在刷微博，剛剛目睹了施嶼下場撕逼的全程。又因為他用的是小號，所以趙行川中途還評論了一下。
@今天只吃八碗：二十多歲的男人，又不是腦癱，被誰欺負？
這條評論很快被施嶼的粉絲澇了出來，有個妹子一發就是一篇小論文，從理中客三個角度批判了一下趙行川發言的不正确，并且窮追不舍地要求他承認錯誤。
“……”趙行川認真地看完了那篇小論文，然後點開了那女孩的微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位據理力争的貨居然還是他超話的小主持人！而她本人的微博幾乎都在刷#川嶼#相關，發布的大多數都是關于他和施嶼的視頻剪輯。
“什麽……玩意？”趙行川看見了一個她剛剛發布的視頻，光是封面就足夠讓人臉紅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只是看到一張被P過的假照片，卻生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窘迫。
明明平時拍各種感情線……都沒什麽感覺的。
然而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抗拒心理中，趙行川還是鬼使神差地戳進來了那個視頻。
趙行川記得自己和施嶼此前并沒有合作過，但這個粉絲似乎就是把兩部毫不相關的劇剪到了一起，而且怎麽看……都毫無違和感。
于是趙行川在驚訝中把這人的微博刷完了一半，看自己cp向剪輯這種事謎之上瘾，他一下午看到施嶼在剪輯裏為自己生了八個娃，他給施嶼也生了六個，總計開了三十二次車……
拉上去一看，這位博主居然還是位生子同人愛好者。
趙行川一路以“哇，原來還可以這樣啊。”“哇……我當時喘的這麽性感的嗎？”類似這些感嘆的姿态看完了幾十個視頻，最後到了必須要去背劇本的時候，趙行川才迫不得已地停下了刷視頻的手。
雖然面上表現着抗拒，但趙行川在關掉手機前還是收藏了數個另自己滿意的視頻，然後手滑又點了幾個贊，最後關注了那個小粉絲。
收到消息的小粉絲：……
這是黑粉被川嶼圈粉了嗎？小姑娘激動地想，今晚應該去吃個火鍋慶祝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徐大媽敲着小型鐵鍋走遍了各個樓層，葉偉翻了個身，結果直接從床邊滾到了地上，摔了個瓷實，也醒透了。
這裏好的房間不夠，所以葉偉和Tony兩人擠在一張床上睡，但Tony清醒的時候注意形象，睡着了就成了個街舞十級的聾子，各種大幅度的動作打到葉偉懷疑人生，關鍵是這人睡死了叫也叫不醒，葉偉最後只好可憐巴巴地睡到了床沿。
葉偉摔的有點懵，回過神來之後就有些吃力地爬了起來，接着不留情面地踹了一腳Tony的屁股：“李強，起床了！”
Tony迷瞪着眼，破口大罵：“你踢我！你憑什麽踢我的屁股，你不知道我們最寶貝的就是屁股嗎？”
“嘔。”葉偉把他從床上拎了起來，模仿着施嶼的語氣冷冷道，“就你這屁股，扒着肛/門追人十裏地，人家都不敢回頭看。”
“……”Tony扒拉開他的手，撇嘴道，“你以為你有人看？你追一百裏都沒人回頭。”
葉偉輕描淡寫：“哦，I don't care。”
說完他又命令Tony道：“去，你去叫施嶼起床。”
“憑什麽？！”
施嶼在家休息了一段日子，作息不規律，幾乎晝夜颠倒。甫一恢複正常作息，睡眠質量肯定不好，而在他不樂意醒來的時候去叫此人起床，那就得冒着下五洋捉鼈的風險了。
“你是助理，你不去誰去？”
“你還是經紀人呢，你和他親近，你怎麽不去？”
……
經過激烈讨論，最後兩人只好怏怏地一起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