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拜年

這之後趙行川又忙了幾天,雖不說忙到腳不沾地,但忙得手不沾手機倒是有的,等到趙行川終于閑下來,有時間娛樂放松自己一下的時候,#施宇#這個話題的熱度已經差不多要降下來了。

不過因為捆綁了施嶼的緣故,該話題現在還是在熱搜上占據着一定的地位的。

“施宇?”趙行川立起了眉頭,心說,“這是什麽玩意?”

他悄咪咪地點進去逛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原因是最近“星樂”開播,不知道為什麽,他和施嶼一開始組隊互動的鏡頭被剪得一塌糊塗,趙行川腦子裏諸多美好的回憶慘遭剪輯師辣手摧花,把趙行川以為的愛情搞的比普通同事情還要淡薄。

既然把他們倆的鏡頭剪掉了,那施嶼剩下的鏡頭大多也就是和孫星宇在一起的那些。但如果輿論不是這個導向,那趙行川大概也看不出什麽,但看了網友的評論後再看“星樂”,就總得裏邊的這兩人,一舉一動間确實是有點什麽的。

趙行川連忙打了一個電話給江心洋,而那邊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接到他這通電話,語氣十分沉着:“難得放假,怎麽不好好休息?”

“為什麽我和施嶼的鏡頭被剪掉了那麽多?”趙行川開門見山地問,“還有#施宇#這個話題是什麽玩意?”

他本來預料着“星樂”播出,#川嶼#這個話題的熱度會被帶上去,他家cp粉也就能更加熱情地産糧了。然而現在#川嶼#話題裏的粉絲仿佛集體失戀,對面#施宇#小人得志,超話裏每天都熱鬧地不行。

“剪掉你和施嶼的鏡頭是他們公司的意思,當然,我也和施先生的經濟人商量過,他表示你和施先生都沒有糊到需要炒cp的熱度,那些鏡頭放出來對你們倆不會有太大好處。”江心洋說道,“至于#施宇#話題,可能是孫星宇的公司想讓他蹭施嶼熱度吧。”

趙行川用另一只手在凝着水霧的玻璃上輕輕劃過:“那之前的直播呢?大家又不是沒看見。”

“能一天到晚盯着直播的只是少數粉絲,再說那個直播間有權限,沒法錄屏,節目組對外聲稱,直播只是節目中的彩蛋,不會再重放的。”江心洋頓了頓,然後才接着道,“施先生也是為了你着想,畢竟被粉絲誤會就不好了。”

“誤會?”趙行川壓了聲音,很輕地開口,“這不是誤會,我是認真的。”

江心洋:“……”

趙行川由于其自身性格使然,那過分煽情的眼神總是不時給他惹上幾起花邊新聞。但江心洋帶了他這麽久,也沒見趙行川對誰真動過心。

于是就相信了他當初:“談戀愛是耽誤演戲”的鬼話。

“行川,咱能不玩這麽大的嗎?”江心洋心裏又氣又無奈,但也只能苦口婆心地勸道,“你說你現在事業蒸蒸日上,未來一片光明,來一段異性戀已經夠想不開了,你還不走尋常路,不走尋常路就算了,你找的還是施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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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生活太美好了,需要來點要命的刺激?”

“你讓你父母怎麽辦?你讓你的粉絲們怎麽辦?”

趙行川輕輕緩緩地在起了霧的玻璃窗上寫下了“失語”兩個字,他不急不忙地回答道:“我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我沒有辜負任何人,非要說的話只是糾正了在他們心裏我的人設,我從來沒有表露過我的性取向為女性,把我期望成那樣,卻又因為我違背了他們的想法而感到憤怒,那是他們的問題,不是我的。”

“……你的父母也從屬于‘他們’嗎?”江心洋立起眉頭,“他們可是含辛茹苦地撫養你長大。”

“唔……對于我父母,我會盡量溫柔地解釋的。”趙行川把窗簾拉上,“我爸一開始不也不能接受我進娛樂圈嗎?實踐證明,哪怕他和我冷戰,揚言要打斷我的腿,但最後我腿不是還沒斷嗎?”

“我知道,我也能理解,你現在就是荷爾蒙上頭了,這份愛沒有錯。但是以後呢,以後你倆淡下來了怎麽辦?江姐是怕你後悔。”

趙行川輕笑了一聲:“我這輩子就沒做過讓我自己後悔的事情,選了就是選了,有什麽好後悔的?我想了好久才決定下來的事,哪那麽容易改變?現在就算我爸真打斷我的腿,我用兩只手爬着也要去見施嶼。就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不是不能,是不想,你明白嗎?”

江心洋還沒想到該回答他什麽,就聽趙行川又道:“我要打扮一下去施嶼家拜年了,先挂了,再見。”

話音未落,電話就已經被挂斷了。

“欸……”

趙行川挂斷電話後又用微信聯系了自己的公司的一個工作人員,要求他立刻買水軍去把#川嶼#這個話題帶起來。

對方聽到這個要求,郁悶地回了趙行川一串問號:???

陳軻:您的意思是?

趙:我講的不夠清楚,還要我再複述一次?

陳軻: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是認真的嗎?

趙:認真的。

說完趙行川立馬發了個紅包給他,表明自己真誠的态度:麻煩你了。

接着趙行川把手機往床上一抛,認認真真地打開衣櫃去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他幾乎把衣櫃裏的衣服都翻了個遍,最後看時間不多了,才下定決定選了一套衣服。

穿上衣服後他又跑到他媽房間:“媽,你能幫我弄個頭發嗎?我頭發太多了,自己弄不來。”

“可以啊。”趙母下了床,然後披上了一件薄外套,“想弄個什麽發型?”

“唔……您看着弄吧,和我這套衣服搭一點就好了。”趙行川直接坐到了地毯上,讓趙母可以坐着幫他燙頭發。

“那媽就自由發揮咯?”

“好的。”

過了約莫有三分鐘,趙行川拿起鏡子,端詳了一下他媽給他卷好的一部分頭發,然後為難道:“這樣好看嗎?好像有點刻意耶。”

“你又沒混血,怎麽燙頭發不都刻意。” 自己的技術被兒子質疑,趙母有點不高興。

“不是,我的意思是,其實卷弧度可以不用那麽大。要營造一種我只是随手抓了抓頭發就出門了的随意感。”趙行川說,“讓人感覺我是那種随便就很帥卻不怎麽臭美、不在乎外表卻天生麗質的帥氣男孩,您懂嗎?”

趙母一言難盡地看着他,接着吐出兩個字:“做作。”

由于要達到趙行川這個“随意出精致”的詭異目标,兩人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做出了一個趙行川勉強能滿意的發型。

這個兒子臭美趙母是知道的,但是臭美到這個層次,估計是今天有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

“今天是有什麽重要節目嗎?”趙母問。

趙行川選了一個和自己身上這套衣服相襯的手表,帶上:“沒節目,是要去見一個重要的朋友。”

趙母的眼神微微一變:“誰啊?你對象?”

“八字還沒一撇呢。”嘴上這麽說,趙行川臉上卻笑得很開懷,“人家還說不定願不願意接受我呢。”

“其實也不用這麽早處對象的,你還年輕,爸爸媽媽都不着急……”趙母說道,“你自己要好好考慮,不要做錯了選擇。”

趙行川微微低頭,看着她問:“媽,您之前不是說希望我趕緊找一個對象嗎?”

“人…人的思想總是會進步的嗎?”趙母支支吾吾道,“現在談戀愛影響事業。”

趙行川似笑非笑:“這樣啊,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光是找到一個靈魂契合的人就已經把運氣過度消費到負值了,怎麽還能期待它能在你人生最合适的時候來?”

“好了媽,我先走了,今晚讓阿姨別煮我飯了,我在外面吃,再見。”

今天沒下雪,天氣還算晴朗。不過天氣還是很冷,連陽光撒在身上也是冰冰涼涼的。

但趙行川顯然是冰天雪地的冬日裏過分熱情的一把火,每走一步腳下都似乎雀躍起了一串音符。

趙行川把一堆大包小包的年貨放上車,然後自己也上車,接着哼着一口極難辨認出原唱的調子,一路飄到了施嶼家。

此時的施嶼正坐在家中的沙發上,茫然地看着不遠處地上那一堆自己砸碎的陶瓷用具。他每天都在試圖和另一人格對抗,每天都既期待又害怕着林宙能消失。

坐在沙發上愣了一會,施嶼才慢吞吞地去陽臺拿掃把,打算把這些碎片清理幹淨。

但在靠近那些陶瓷碎片的時候,他的右手突然不聽使喚,徑直向那些碎片伸了過去——鋒利的碎片被他捏在了掌心,疼痛很快從掌心傳來,鮮紅而滾燙的血液繞過他的指縫。

落地,嘀嗒。

“痛嗎?”林宙彎了彎眼角,“每次你對抗我,試圖把我從你的腦海裏抹去的時候,我也很痛。”

“诶我說,我們不如一塊去死吧?反正你活着沒法擺脫我,不如試試死了是不是還和我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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