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雨後初晴,裴宿洲懶懶擡眼,看到剛成婚的小妻子,一臉期待的站在他面前,昨夜他的故意折騰好似沒有在她這裏留下任何沮喪,除去面上有些疲憊外,再無別的情緒。
裴宿洲勾了勾唇,心中的惡念在不斷放大。
瑾郎。
好親昵的稱呼。
那個人從出生起就剝奪着他各種,現在,他既然回來了,那就別讓他輕易離開。
裴家欠他的,他會一樣一樣讨回來。
在此之前,他需得先扮演好那個病弱的兄長——也就是她口中的瑾郎。
裴宿洲挑了挑眉,不過一瞬,便換上了裴瑾珩慣常的神情。
玉芙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她便有些後悔。
瑾郎那樣在乎禮數的人,會不會覺得她行為出格,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她那樣直白的喚他……
玉芙心中有些沒底,她輕輕咬了咬唇,腦海中又想起昨夜種種,一時有些不敢擡眼。
微風拂過,正當玉芙心中不安時,一雙手卻驀然伸了過來,玉芙一驚,連忙擡眸,卻見瑾郎笑意正濃,晴陽落在他的眉眼處,原本俊逸溫雅的面容平添了幾分恣意,玉芙怔了一瞬,心想真好看。
瑾郎真好看。
她面頰一紅,又連忙低下了頭。
她原本并沒有如此易羞,只是想起昨夜種種,玉芙也不知道,心中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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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郎好像和從前有些許不同。
“阿芙,不必多禮。”裴宿州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底浮起一抹淡淡的諷意。
他從前最讨厭裴瑾珩這張虛僞的面容,沒想到如今自己也扮上了。
眼前這個女人,全心全意愛着裴瑾珩,她全然不知道,昨日與她拜堂,洞房的人是他裴宿洲,而她,被蒙在鼓裏,那樣信賴的将自己交給他。
思及此,裴宿洲勾了勾唇,自然的扶上她的腰肢,他微微低下頭,不經意瞥見她雪白的脖頸處有一道細膩的紅痕,那是昨夜他故意留下的。
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少女一聲不吭,縱容着他的放肆。
可她不知,她的退讓絲毫不會讓從沒受過禮教束縛的裴宿洲有半分不舍,只會愈發讓他興奮。
想進一步,占為己有。
玉芙并不知道裴宿洲的想法,腰間突然多了一雙大手,她有些不自在。
昨夜雖然放縱過,但那是新婚之夜,而如今,光天化日之下,雖然是在廊檐下,但是四周丫鬟小厮不斷經過,更別論,大門外敞,若是有其他人經過……
玉芙低下了頭。
害怕的同時,卻生出一絲隐秘的興奮。
瑾郎從前,并不會這樣對她。
她只當是成親後有所不同,并未往其他地方想去。
裴宿洲看出了她的不自然,眉梢一挑,旁若無人般的牽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身後的少女一聲不吭,任由他的行為。
未遇到瑾郎之前,玉芙從來未曾有過這樣出閣的舉動,遇到瑾郎之後,玉芙從來不知道,世上會有這樣令人愉悅之事。
裴瑾珩。
這個才華橫溢,溫潤如玉的男子,有朝一日,她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被牽動情思。
縱然昨夜有諸多大膽舉動,但玉芙相信,她喜歡的人,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國公府雖然大,但裴瑾珩的院子與裴夫人院子離的卻并不遠,二人花了半柱香功夫,剛好在裴夫人起身後趕到了這裏。
玉芙心中有些緊張,她從前聽說過,裴夫人出身高貴,生母乃是先帝最寵愛的妹妹,又嫁給了當時年輕一輩最出衆的國公爺,是以瑾郎一出生,便是銜金戴玉的,而她……玉芙眉眼暗了暗。
她雖是尚書府的千金,可母親早就不在了,容夫人宋氏後來居上,她有兒女,對玉芙并不算好。
這次和國公府結親,說的不好聽些,此樁婚事,是她自己求來的。
只是碰巧,她看上的人,也心悅于她。
思及此,玉芙咬了咬唇,忽然覺得自己是及其幸運的。
沒過多久,院內走出來一名仆婦,恭敬道:“夫人請世子和少夫人随我前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玉芙感覺到,那仆婦話音落下的瞬間,身側的男人忽然手緊了一瞬,她微微偏頭,卻看到,男人輕斂着眉眼,未露出一絲情緒。
“夫君?”玉芙輕輕喚道。
裴瑾珩似乎才回過神來,擡頭看向了那位仆婦,語氣平靜,“帶路。”
玉芙松了口氣,心想方才大概只是錯覺吧。
她竟會在瑾郎臉色看到一抹狠戾的神情,一閃即逝,應當是她看錯了。
“阿芙。”裴瑾珩溫聲道,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緊,“你有心事?”
玉芙不明白,擡頭看他。
“方才你看了我一路,可是我臉色有髒東西?”
玉芙臉一紅,下意識後退。
她原以為,自己心思被隐藏的極好,沒想到瑾郎竟如此敏銳,她确實看了他一路,不過只是偷偷的看,瑾郎是何時發覺的呢。
“沒有,妾身是想問一問,母親可有何習慣?”玉芙辯解,嗓音柔和。
這樣啊。
裴宿洲心中莫名有些不喜。
“她沒什麽忌口的,你只需知道,凡事不可多問。”裴宿洲話音冷淡了些,他松開玉芙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玉芙不知那句話惹惱了他,咬了咬唇,連忙追了過去,卻不敢靠太近。
瑾郎雖好,可有一點,卻讓她畏懼。
那便是他面無表情時,玉芙知道,這是瑾郎不悅的象征。
可她分明不知他為何不悅。
正堂之上,玉芙随着裴瑾珩一同請安,按規矩,今日是她第一次拜見裴夫人,裴夫人果真如傳聞中一樣,面容端莊,不茍言笑。
她對玉芙不算親切,卻也沒有為難,行完禮後,便讓玉芙下去了,單獨留了瑾郎。
玉芙乖巧的點了點頭,而後便退了出去。
她一離開,裴宿洲便懶的僞裝了,裴夫人周身氣度也冷了幾分,卻也壓制着,未曾發作。
她擡起頭,目光不善的盯着眼前這個兒子,“記住你現在的身份,瑾珩沒回來之前,你不要暴露任何破綻。”
裴宿洲冷冷笑道:“他下落不明,也許早就死了。”
“住口!”裴夫人氣急,抄起桌上的茶盞就往他身上砸去,“若不是因為你,瑾珩何需受到那樣大的苦,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這是蕭氏很早前便對他說過的話。
裴宿洲眼眸冷到了極點,他靜靜看着眼前的女人低下頭,不複昔日高貴的模樣,她哭的很傷心,為了生死不明的裴瑾珩。
裴宿洲看了片刻,便覺得有些無趣。
還不如那個剛成親的小妻子更讓他能生出些興趣來。
裴宿洲擡步往外走去,他之所以答應蕭氏假扮裴瑾珩,自然也不會白讓他們計劃得逞,這才只是個開始,後面的,一樁樁,一件件,他都會親手讨回來。
傍晚的時候,天氣突然又飄起了雨。
玉芙提着襦裙上了臺階,襦裙還是不可避免沾染上了泥點,她咬唇,吩咐下人燒些熱水,玉芙褪去了粘膩的濕衣,擡腳邁入水池中,霧氣輕輕升起,遮住身上的痕跡。
玉芙并沒有讓蘭卉進來侍候,她身上的痕跡實在太過顯眼,玉芙臉皮薄,并不想讓人看見。
想起昨夜的一番折騰外,玉芙仍舊覺得有些害羞。
她将水揚在胳膊上,未曾注意身後傳來的動靜,等到那抹熟悉的氣息再度席卷之後,玉芙腳下一滑,不小心撞在了水池邊上。
“阿芙,是我。”
“裴瑾珩”溫聲道。
她知道。
正因為是他,她才會如此驚慌。
“世子爺。”玉芙連忙扯下架子上的中衣,擋在身前。
他怎麽悄無聲息便進來了。
“嗯。”裴瑾珩低聲應道,目光卻變得漆黑,玉芙明顯感受到他的不對勁,昨夜也正是這樣的氣息,瑾郎一瞬間變得好陌生。
“阿芙,過來。”
他坐在不遠處,朝着她招手。
玉芙咬了咬唇,有些難為情。
她此刻身上未.着.寸.縷,自是不可能這樣走到他身旁。
思及此,她低聲道:“郎君請先去寝室,容妾身将衣服穿好。”
裴宿洲挑了挑眉,早在昨夜,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已經看過了。
不僅看過,他更知道,眼前的少女及其害羞,滿嘴禮義廉恥,倒是與裴瑾珩有些相似。
只是,他生平最讨厭這樣的人。
月光落下,天色暗沉。
裴宿洲指尖在案桌上不輕不重敲了幾下,忽然起身,大步朝着玉芙走去。
他直接彎腰将她抱起,少女指尖的衣服松松落在身上,裴宿洲勾了勾唇,柔聲道:“阿芙,你我如今已是夫妻。”
“夫妻”二字,被他咬的極重。
這樣被他抱着,玉芙時刻都在緊張,直到瑾郎溫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仍舊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先熄燈。”玉芙低聲懇求。
“裴瑾珩”一頓,片刻沉默後,他揚起衣袖,近處的兩盞燈芯被滅了,黑暗中,玉芙才有些許放松。
只是這份放松還沒徹底,她突然感受到,腕間傳來一抹冰涼柔膩的觸感,瑾郎用發帶将她的手腕綁在了床頭。
“夫君?”玉芙有些驚訝,忍不住喚了一句,換來的卻是一陣沉默,玉芙不确定的再喚了一句,這回,聽到一聲沙啞低沉的聲音,“你喜歡我嗎?”
少女沒聽出話音裏的不正常,認真思索了一番,應道:“喜歡。”
“妾身從第一次見到夫君,便覺得夫君很好!”
這樣啊。
果真是同裴瑾珩一模一樣的騙子。
他唇若有似無落在她脖頸周圍,腰間的手不斷向下,繼續問道:“我從前如何對你?”
“郎君待妾身,自然是極好的。”
是麽?
裴宿洲勾起一抹冷笑,果然,說出來的話,也令他十分不喜。
裴宿洲仍舊未曾停下,窗外雨聲極有節奏的落在屋檐下,暗室暖春,裴宿洲聲音忽然變得危險,“那你,喜歡我這樣對你麽?”
話音落下,玉芙驀然咬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