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玉芙從來沒想到,記憶裏一向沉穩的瑾郎會變得這樣直白危險。

她緊緊咬着唇,努力不發出一絲聲音,可裴宿洲卻饒有興趣,他慢條斯理的吻過她的雪頸,繼續問着,“阿芙,我想聽你說話。”

“唔……”玉芙一開口,便是一陣斷斷續續聲音傳來,裴宿洲勾了勾唇,加快了動作。

她這樣美好。

與裴瑾珩那個人一模一樣。

一樣的……

想讓他毀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外面的雨聲也歇了下來,腕間的絲帶被揭開,裴宿洲将它蒙在了玉芙眼眸上。

帳中暖香,玉芙下意識的握住帷幔,手指收緊。

“郎……君。”她及其艱難的喚出,裴宿洲挑了挑眉,将她翻了過來。

她此刻還不知道,身側的男人并不是心心念念的瑾郎,而是一個天生怪胎,出生便被抛棄的人。

不知何時,外頭雨絲又落了下來,檐下一只白貓躲了起來,嗚咽發出聲響,沒過多久,又歸于寂靜。

玉芙不知今夜折騰了多久,只記得,天将明時,瑾郎才叫了水。

她泡在水池中央,腦袋卻沉的很。

明日便是回門的日子,她忘記問了,瑾郎有沒有時間同她一起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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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心中忽然有些不安,這不安的感覺并不知從何而來,像是一瞬間的心悸,很快便又歸于虛無。

第二日一早,天朗氣清,她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來時候,身側早已沒了瑾郎身影。

玉芙揉了揉眼睛,更衣後,忽然想起今日要去裴夫人那裏學習府中事務,現下卻起遲了,玉芙心中有些緊張,連忙收拾好,趕到了竹翠堂。

裴夫人蕭氏依舊是高高在上,她對玉芙談不上滿意,若不是瑾珩執意要求娶,她是不會讓她進門的。

只不過瑾珩奉命剿匪,卻失蹤了,消息被壓了下來,所有知道的人都被殺了。

蕭氏不相信兒子已經葬身,更害怕二房三房觊觎世子之外,尤其是國公爺二十多年前便去世了,若不是她撐着大房顏面,又育出了瑾珩這樣才華橫溢之人,國公府如今的大權只怕早就被分割了。

是以蕭氏不惜讓裴宿洲出現,就是要封鎖裴瑾珩失蹤之事。

思及此,蕭氏看着玉芙,忽然變了神情。

她上前拉起她的手,柔聲道:“玉芙,瑾珩他待你,可還好?”

玉芙一驚,沒想到素來高貴的裴夫人竟會親自扶她起來,還這樣關心她與……與瑾郎之事。

“他對兒媳,自然是極好的。”

“那就行。”蕭氏不太在意的說道,話鋒一轉,卻突然從案桌旁拿出一本書出來,低聲道:“玉芙,你應當知道,嫁入我們裴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操持府中中饋,扶持郎君。”玉芙柔聲道。

裴家家大業大,她身為少夫人,理應和裴瑾珩共同進退。

“不是。”蕭氏卻搖搖頭。

“身為裴家婦,最重要的,就是要替夫君誕下子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既嫁給了瑾珩,日後想要站穩腳跟,需得有子嗣傍身。”

玉芙驚訝了一瞬,蕭氏的話不像是提醒,更像是敲打,只是她不知道,這兩日,瑾郎雖宿在她房中,可于那事上,他并未……

玉芙不敢多問,但蕭氏卻繼續道:“這是本醫術,有助于女子調理身體,另外,我會讓烏娘子到你身邊,烏娘子精通婦人藥理,更懂閨中之事,有她在,或許你能更早懷上我裴家子嗣。”

“玉芙,你應當明白,嫁入裴家,凡事不可任性,烏娘子今後就在你身旁侍奉,有什麽不如意的,盡管和她說。”

“……玉芙記下了。”

蕭氏輕輕看了她一眼,心中冷笑,只要她生下孩子,到時候,不管瑾珩會不會回來,旁人都別想撼動她的地位半分。

世子之位,只能落在大房手裏。

從竹翠堂出來後,容玉芙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方才蕭氏的一番敲打,徹底讓她看清了現實,國公府并不是能助她脫離深淵的地方,更像是另一座牢籠。

只是,幸好,她不是一個人。

烏娘子年紀不大,看着有些和善,她朝着玉芙見禮,“少夫人放心,奴婢定會助夫人早日孕育上子嗣。”

玉芙胡亂的點了點頭,心中一片混亂。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

夜幕降臨,玉芙洗浴完,坐在菱鏡前,腦海中忽然想起烏娘子下午的說教。

她有些不安的絞着發,濕答答的水珠沒入衣領下,烏發傾洩,菱鏡中,映照出一副嬌媚動人的模樣。

玉芙将烏娘子給的藥膏打開,在指尖沾了一點,遲疑片刻,最終仍舊放了回去。

今夜瑾郎未說要來,而且,前兩日的荒唐與折騰,瑾郎并未留下痕跡,他看上去暫時不想與她有子嗣,若是自己擅作主張,玉芙嘆了口氣。

罷了。

來日方長。

只是玉芙沒料到,自己剛将藥膏放下,擡頭便看見瑾郎推門而入,她連忙起身,行禮道:“夫君。”

裴宿洲今夜心情并不好。

他讨厭那些人高高在上,更厭惡他們虛僞的面容,就如同眼前這個女子。

美好的想讓他不斷産生惡念。

所以在她喚出夫君的那一刻,他心中想到的,只有少時滿滿的不公平待遇。

為何裴瑾珩生來便是天之驕子,而他卻注定被人抛棄,所有人厭他,惡他,遠離他。

眼前的女人若是知道了真相,定然會對他十分厭惡吧。

裴宿洲不在意笑了笑,掩下一切情緒,走到玉芙身前。

她今日擦了香,燭火下,少女嬌豔動人,裴宿洲從背後抱住了她,将下颌抵在她脖頸處,玉芙想移開,卻因被抱着,未能偏移半分。

良久後,她聽到他問,“今日母親與你說了什麽?”

玉芙怔了一瞬,連忙回答,“母親教了我一些如何處理府中中饋,并且……”她聲音漸漸小了去,“并且,讓烏娘子到我身邊。”

此話一出,裴宿洲便明白了。

他眼眸漸漸發冷,卻還是耐着性子道:“阿芙,昨夜我問你的你還沒有回答。”

昨夜?

玉芙有些疑惑,昨夜他問了許多,是哪一句話呢?

直到瑾郎驀然咬上了她的耳垂,玉芙驟然明白,他問的,是床笫之間,輾轉厮磨時,他逼迫她說喜歡。

玉芙又驚又羞,她承認,她雖覺得異常,卻并未讨厭。

裴宿洲勾了勾唇,沒有繼續逼迫她,他從案桌旁拿起那罐藥膏來,突然問道:“這是什麽?”

“郎君!”理智恢複,玉芙沒想到他會發現這個。

這是傍晚時烏娘子親手交給她的,說是塗在身體上,可保證肌膚嬌嫩,烏娘子說的隐晦,但玉芙卻大概明白了,這藥膏是用在何處。

此刻被瑾郎拿在手裏,一瞬間,她竟覺得他撫摸的不是藥膏,而是……

裴宿洲忽然來了興趣,方才他沒進來時,她便已經撥弄着這罐藥膏了,眼下又這般着急,想來也不是什麽正經東西。

更何況,裴夫人身邊的烏娘子,他多少也略有耳聞。

只是不知,烏娘子都教給了她些什麽。

“阿芙,看着我,這是什麽?”裴宿洲忽然逼近,玉芙往後退去,指尖扣在桌子邊緣。

不知為何,她有些心虛。

明明沒做任何虧心之事,但這樣被瑾郎看着,她心下竟泛出一絲難言的緊張來。

“烏娘子說,這是……有助于女子懷孕之藥。”

玉芙聲音很輕,暗香浮動,燭火輕搖。

裴宿洲卻在聽到這句話時,手指不受控制的收緊。

好。

好的很。

蕭氏想讓這個女人誕下子嗣,然後堂而皇之的再度将他踢開。

他們真是好籌碼,可都沒問問他答不答應。

“郎君,你不喜歡嗎?”

“妾身很想有一個,屬于你我的孩子。”

玉芙渾然未曾察覺到身旁男人的變化,她鼓起勇氣,想起這兩日瑾郎模棱兩可的态度,終于試探般的說道。

天際漆黑,沉霧遮月。

玉芙話音落下,裴宿洲便朝她看了過來,他伸手滅掉了燭火,而後看着她。

“郎君?”玉芙心跳加快了幾分,不知為何,她感覺瑾郎有些不對勁。

前兩日雖也有些異常,但從沒像今天這樣,讓她這麽不安。

玉芙努力扯唇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事,“郎君,明日就是回門的日子,妾身想請郎君一同……”

“你很想要孩子是麽?”

驀然,裴宿洲突然開口,打斷了玉芙話音。

玉芙怔了一瞬,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退去,暗室之中,裴宿洲像一頭危險的猛獸。

他出生那年,大師斷言,此子天生兇相,會給人帶來災厄。

果不其然,兩日後,原本勢如破竹的國公爺率領大軍一路破敵,卻在一夕之間慘遭暗算,未能歸來。

蕭氏當他是不祥之兆,直接宣布他死亡。

暗地裏把他送去很遠之外,任由他自生自滅。

他很頑強,在那種地方活了下來。

可是,他心中滿是仇恨,活着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将曾經欺他辱他的人,全部下地獄。

他們都盼着他死。

可他偏偏不讓他們如意。

玉芙不知瑾郎為何要這樣問,她思索了半晌,既然她嫁到了裴家,日後定然是要開枝散葉的,若是瑾郎不急,她也可等一等。

只是蕭氏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玉芙糾結想着,還沒作出回應。

瑾郎卻突然将她抱了起來。

他的動作并不溫柔,甚至帶着一絲粗魯,就這樣将她摔在了床榻之上。

玉芙想起身,卻被他勾着腳踝,生生拉了回來。

“郎君。”玉芙有些害怕了。

“阿芙方才拿着它,為何不用?”裴宿洲輕輕俯下身,語氣危險。

“不是的,妾身沒有。”玉芙咬了咬唇,她還沒有大膽到,用那種東西。

裴宿洲輕笑一聲,眼尾極紅,黑暗中,他一把便撕開了玉芙襦裙,藥膏冰冰涼涼,塗在指尖,溫度尚可,可落在其他地方,卻是有些不同。

玉芙看着他将藥膏沾了兩指,而後輕輕向下探去。

“不要,妾身沒有想用此物。”玉芙掙紮着,她心中害怕,淚珠子順着眼尾砸下,裴宿洲皺了皺眉,卻并沒有停頓。

他俯下身,溫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

可下一刻,指尖卻毫不憐惜的落下。

玉芙緊緊捂着唇,努力不發出聲音,可是仍舊有稀碎的嗚咽聲湧入,裴宿洲忽地俯下了身,将她嗚咽聲吞入。

他吻的狠戾,隐隐有血腥氣蔓延。

玉芙并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生氣。

她來不及細想,便感到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氣息不斷傳來,與此同時,她聽到頭頂上方驀然傳來一道惡劣聲音。

“阿芙,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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