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帶着婼婼來做客……
第31章 第 31 章 他帶着婼婼來做客……
他正準備抽拿出來時, 緊閉的門槅忽然被人推開,玉娘的聲音也随之響起。
“夫君,你今日怎麽回來得那麽早?”
聽到聲音的聞澈也不準備去拿那封信,而是将箱子重新放回去, 然後從室內走出去, “今天沒有什麽事, 我就提前回來了。”
本來他想要說,今天看見一個和你長得相似的人,但是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還是等打聽清楚後再說吧。
如果對方真是玉娘的親人, 玉娘見到了她們肯定會很高興, 若不是, 她也不會空歡喜一場。
“玉娘,我買了糕點給你, 我放在桌上, 我先去洗個澡。”聞澈知道玉娘的心裏還有隔閡, 也不會輕易地原諒自己,但是現在最起碼比一開始要好很多了。
他相信,他們總歸會回到從前的。
見他神色自然,想來是沒有發現那個箱子的姜玉禾瞬間松了一口氣,輕輕點頭, “去吧。”
待他去沐浴後,她則快步回到內室, 看着原本亂糟糟的桌面被收拾得整潔幹淨, 呼吸也跟着亂了一拍。
“剛才有誰來過房間?”
“少奶奶您吩咐過,奴婢們在沒有您的允許下,不能私自進入房間。”輕語擔憂地問, “少奶奶,可是屋裏丢了什麽東西?”
手指不自覺掐緊的姜玉禾忽然想到了一點,就算她真的丢了東西,她又怎好大張旗鼓地說出來。
将丫鬟都遣出屋內後,姜玉禾才再次,将目光投在那張收拾好的桌面上,而後打開抽屜,指尖發顫地從裏抱出那個出去時走得匆忙,從而忘記上了鎖的小箱子。
她并沒有馬上扣鎖放進衣櫃裏,而是小心翼翼地打開檢查。
随着箱子打開後,最上面一層擺放的依舊是簪子,而後是帕子,又匆忙翻到最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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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的東西并沒有少,說明他沒有發現。
如果他真的看見了,不可能會忍着不來質問她。
不過……唇瓣緊抿着不見絲毫血色的姜玉禾頭一次,覺得手上的東西同燙手山芋一樣棘手。
不行,她得要盡快處理掉才行。
如果一旦被聞澈,或是被其他人發現,其後果不堪設想。
在她進入內室時,知薇已将用油紙包着的糕點取出後放進蓮花碟中,又打開一旁的紅木雕花食盒,笑着打趣,“少奶奶,要奴婢說,爺對你是真的上心,得知你今日胃口不佳,還特意買了粥回來。”
“粥?”
“奴婢瞧着這粥的賣相很不錯,現在碗邊緣摸起來都還是燙的呢。”知薇取出食盒裏的粥,把白瓷勺放好後,才遞過去。
“少奶奶,你聞聞,這粥是不是很香。”
當粥遞到姜玉禾面前時,确實如她所說的一樣,賣相極好,還沒吃都能聞到濃郁的棗香味。
哪怕她本來沒有多少胃口,在聞到縷縷粥香時,也忍不住有些餓了。
姜玉禾用白瓷勺舀起一勺放進嘴裏,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比幾家大酒樓裏的手藝也不逞多讓。
聞澈洗澡的時候,才想起來言葉把食盒一起拿進來了,等他匆忙洗完澡出來,看見的正是玉娘捧着那碗粥喝得香甜,也讓他的兩條腿釘在了原地,嘴巴像被米糊糊給黏住了。
他出來的時候,姜玉禾正喝完最後一口粥,“這粥是哪裏買的,熬得倒是香甜。”
聞澈張了張嘴,委實不好說這粥是昙娘熬的。
知薇則是笑着打趣,“這幾天少奶奶一直沒有什麽胃口,這碗粥倒是少奶奶第一次能吃完的東西。不知道爺是在哪家酒樓買的,改明兒奴婢也要去買一份回來才行。”
聞澈掐了掐掌心,才回過神來,幹巴巴道:“這家店離得有些遠,而且店家也不經常做,我這一次也是運氣好才買到的。”
“看來夫君今天運氣不錯。”放下空碗的姜玉禾倒也沒有追問,只是瞧着快要到用膳的時辰了,接過輕語遞來的綢子為他擦發,并問道,“夫君可要留下來一起用膳?”
因為站着不好讓她擦頭發,從而彎下腰的聞澈欣喜得有些不太敢确認,連嗓音也變得悶悶的,“玉娘,真的可以嗎?”
“你忘了,我這裏的小廚房都還是你自個兒貼錢幫我做的,我難不成還不允許你用嗎。”姜玉禾擦了兩下就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嗔道,“你随我到榻邊坐着,要不然我不好幫你擦頭發。”
聞澈哪有不從,要知道自從昙娘一事發生後,他別說能留在沁月軒用飯了,又哪裏該奢夢她親手幫自己擦頭發。
以至于他總覺得現在是在做夢,要不然哪兒會有種踩在雲端上,宛若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如果這是夢,他也希望這場夢能做得久一點,最好是能久到永遠都醒不過來。
但夢終究是夢,哪怕是再美好的夢也有醒過來的一天。
吃完飯後,聞澈并沒有馬上走,而是磨磨蹭蹭地坐在榻邊,手上拿着一本書裝模作樣,眼睛卻總忍不住偷偷地往另一處飄去。
只是一眼,他的心湖就像是擲入一顆顆小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雖知道玉娘不一定會讓自己留下來,但是,萬一呢?
姜玉禾如何猜不透他在想什麽,自己能允許他留下來吃飯,幫他擦頭發,并不代表就要讓他留下來過夜,畢竟太容易獲得的東西往往不被珍惜,也更容易讓對方将自己輕賤化。
或許你想要問她,既然不想要讓他輕賤自己,為何還要留他吃飯,幫他擦頭發?
一味的無視,冷漠,難免會讓對方覺得他沒有看見希望的機會,從而讓虎視眈眈的旁人趁虛而入。
訓狗不能一下子給他吃太飽,也不能讓他長期處于饑餓中。
眼睑半垂的姜玉禾放下繡到一半的花樣,擡眸間正好和他偷望過來的目光對上,輕聲道:“很晚了,夫君也早點回去休息。”
“玉娘,我………”聞澈顯然是不想走的,可他嘴唇張張合合,卻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符,最後也僅是在手足無措中垂下了折痕深邃的眼皮。
姜玉禾沒有移開視線,就那麽安靜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最後是聞澈逃避般地避開了視線,垂下了頹靡的腦袋,“我先回書房了,晚安。”
他轉身離開後,腳步忽然頓住,并轉過身,又極輕極柔地喊了一聲,“玉娘。”
男人的聲線低低的,沉沉的,看向她的那雙眼睛濕潤,清澈得像一汪清水澹洗過的白玉硯臺,更像一條被雨水打濕後,咬着衣角撒嬌的濕漉漉小狗。
若是心軟之人,別說讓他留下,只怕會将半邊床都給貢獻出來。
姜玉禾只是極為冷淡地伸出手,為他整理了有些亂的領子,“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聞澈如何不明白,玉娘願意讓自己留下來吃飯,不代表着就是原諒了他的背叛和欺騙,她不過是因為愛自己,所以才會試着接受那麽不堪的自己。
他不能得寸進尺,可他就是想要得寸進尺。他甚至不想要回到那個冷冰冰的書房,即使書房的床鋪得和主卧一樣暖和柔軟,他仍是不想回去。
因為那裏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而這裏,有着他的妻子。
今夜倒是難得的滿月,也點明着明日該會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坐在床邊的魏恒念好故事書後,眉眼溫柔地問,“婼婼想不想見你娘親。”
原本有些想睡覺的婼婼聽到娘親二字,一雙眼睛瞬間跟着亮起,又伸出小手拉過爹爹的手,攤開爹爹的手心,在上面一筆一劃的寫下《想》。
擔心爹爹沒有注意到她寫的是什麽,又伸出兩只手比劃着,試圖想要讓爹爹看清楚自己說了什麽。
爹爹找到娘親了,那她以後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和娘親離開了。
娘親現在在哪裏,娘親過得好不好,娘親有沒有想她。
她想要問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偏生小手比劃得又慢,急得生怕爹爹看不清,又擔心爹爹萬一猜不出來該怎麽辦。
魏恒自然能看出女兒急切的心情,心疼地握住女主比劃的小手,眼尾泛紅的柔聲說,“明天,爹爹帶你去見娘親好不好。”
婼婼拉住爹爹的袖子,很想要問娘親會不會不喜歡她,但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瞬間急得眼睛都紅了。
魏恒揉了揉女兒細軟的頭發,“婼婼那麽可愛,她怎麽可能會不喜歡你。”
就是不知道她看見被自己抛下的女兒,會不會閃過片刻的心虛,愧疚。
今晚上的姜玉禾睡得極為不踏實,以至于天沒亮就被噩夢驚醒。
擡頭看着仍是點點漆黑籠罩的屋外,雖清楚距離天亮還有一段距離,她卻沒有了半分睡意。
甚至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見她關上門後。
原本睡着了的婼婼撕心裂肺的,哭着喊娘親的畫面。
她分明沒有親眼見過,又像是親眼目睹過,以至于連她的心都像是被鋒利的刀片給劃得鮮血淋漓,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她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起這個夢。
随着天邊徹底大亮後,姜玉禾心裏的那抹不安非但沒有消除,反倒是越演越烈,就差直直抵住她的喉嚨。
但此時的她,甚至不知道那抹不安來自于何處。
只知道随着時間的一點點溜走,她整個人如同再度行走在搖搖欲墜的懸崖邊。
此時,知薇含笑着走了進來,說,“少奶奶,今日爺休沐,便請了魏大人上門做客。”
“聽說魏大人還帶了自己的女兒來,奴婢以為像魏大人這樣年輕有為的人肯定不會成婚那麽早,誰知道他不但成婚了,就連女兒都那麽大了。”
“你說什麽!魏恒帶了他的女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