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意 她居然主動親了他!
第32章 心意 她居然主動親了他!
謝遙苓進屋時, 神色有些恍然。
她率先看向謝星照被木條固定、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右臂,縱然祝雲時方才出來将情況都說了,但她親眼看見仍覺得心驚。
“阿兄, 你的手臂……”
謝星照用錦被蓋住自己的右臂, 雲淡風輕道:“沒什麽大事,坐吧。”
謝遙苓皺眉,都傷成這樣了,怎麽還能說沒什麽大事?
“對了阿兄,你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問我?”
謝星照握拳抵在唇邊咳了一聲, 微微一笑道:“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就是近來偶而聽聞民間有一才子,名曰‘寄春君’。”
謝遙苓眉心狠狠一跳,下意識地想起祝雲時來。
“我也有所耳聞,阿兄怎麽好好說起他來了?”
謝星照徐徐道來:“是這樣的,前一陣子我無意看了他的文章,覺得此人可堪一用, 但卻聽聞此人一向不顯露真實身份。”
“阿苓,你常出宮,又一向和世家貴女們交往甚密,不知道有沒有聽聞此人的一些線索?”
聽到最後,謝遙苓心跳一停, 看向謝星照。
他是知道了姌姌對寄春君……
但見兄長只是氣定神閑地靠在床邊, 眉目間微微帶着些期待,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想同寄春君結識,将其收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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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照似乎沒看出她的猶豫, 又嘆了口氣繼續道:“你也知道,上回洛昭國來訪,求索無厭, 最終卻未得到什麽好處。這些日子,朝中上下緊張備戰,也不知何時便會有一戰。”
謝遙苓攥緊了手中的繡帕,洛昭國張狂過分,是只喂不飽的虎,此戰不可避免,而寄春君有經天緯地之才,若能被兄長收入麾下,或許此次與洛昭國之戰亦能減少些損失。
“阿兄,此事我也是聽旁人說的。聽說這‘寄春君’的真實身份便是大理寺少卿沈淩江。”
謝星照眼神一變,輕輕挑起了眉。
謝遙苓見他似乎并不意外,心裏生出一分怪異,“阿兄是早有猜測嗎?”
“只是有些驚訝。”他又問:“阿苓,你是聽誰說的,可确定?”
謝遙苓立刻想起祝雲時,結結巴巴道:“沒,沒誰,只是民間不少人在傳,我略有所聞。”
謝星照神色了然地颔首,“那‘他們’是如何确定這寄春君便是沈淩江的?”
說罷他貼心地解釋了一句:“為兄只是覺得,此事應當慎重些好。”
謝遙苓斟酌着詞句,掐頭去尾,假作聽人所傳的樣子:“據說沈少卿極為喜愛梅花,恰好暗合了‘寄春君’之名,而且二人文風最為相似,巧合頗多,便一直有人在傳。”
謝星照緩緩笑了一下,“原來如此。”
“阿苓,你當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了。”
謝遙苓松了口氣,“那阿兄你先好生休息,姌姌去小廚房為你炖雪梨湯了,我等會給你端進來?”
“不必了,你先帶着阿晖回去吧,他今日也受了驚。只是那玲珑球就先別玩了。”
謝遙苓一驚,兄長這是要将幼弟的玲珑球收繳了,可兄長一向十分疼愛幼弟,此次卻難得的動了氣,莫不是因為姌姌……
正當謝遙苓百般思索之時,只聽兄長又開了口。
“今日我問你的事,你不要告訴姌姌。”
謝遙苓驚了一瞬:“為何?”
難道兄長果然知曉了姌姌對寄春君……
只見謝星照淡然道:“我瞧着姌姌對沈淩江有幾分特別,我擔心她知道了後會多想。”
謝遙苓瞬間冒出了一身冷汗,兄長果然知道!
她連忙否認:“阿兄誤會了,姌姌只不過是仰慕寄春君對才學罷了,并無半分男女之情。”
謝星照略略訝異地看了她一眼,不知為何,她又莫名從那眼神中看出了幾分失望。
謝星照又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兄長這個反應,謝遙苓卻更覺得奇怪了,再看到兄長掩在錦被下的右臂,她朦朦胧胧意識到——今日事發突然,阿兄也不知為何就出現在了禦花園,那個時辰他應當下朝不久。
按往日來說,他那時要麽是在父皇的乾祥殿議事,要麽便是去練兵場巡視。
可他卻奇跡般地出現在了禦花園。
而且分明有幾個宮人在下頭接着姌姌,兄長卻屏退了宮人要親自去接,這才摔斷了手。
她又想起這些日子,兄長對姌姌說話的語氣、神情總是若有若無地透露出一絲親昵,而姌姌似乎也習慣了兄長與她接觸的親密,并不似以往般反感。
而且……兄長在姌姌面前一向直呼的是名姓,而方才對她卻一直稱的“姌姌”。
莫不是——
她猛然擡眼。
“怎麽了?”
謝星照見她神情變幻莫測,問了一句,面上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
謝遙苓心中驚濤駭浪,試探着問:“阿兄你對姌姌……”
“是。”
她尚在斟酌着詞句,只見面前的人輕輕勾唇,微微颔首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是你想的那樣。”
謝遙苓驚得“蹭”一下站了起來。
“阿兄,你你你……你是何時對姌姌有這樣的心思的?”
是成親後嗎?畢竟阿兄之前對姌姌似乎并沒有什麽特別的……
不對,好像也不是,阿兄對姌姌似乎一直都有若有若無的照護和關注,姌姌想要什麽,阿兄總能變着法兒地送到人手上,又不着痕跡。
下一刻,兄長的回答果真驗證了她的猜想。
“三年前。”
謝遙苓瞠目結舌,竟這般久了,而她到了今日才發覺。
謝星照又道:“阿苓,今日我們說的話,你務必守口如瓶,不要讓姌姌知道。”
謝遙苓不解:“為何?阿兄你分明對姌姌有意,又為何不告訴她呢?”
“你覺得她要是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
謝遙苓愣了愣,後知後覺。
若是姌姌知道了,第一反應一定是不相信,認為這是兄長要戲耍她的新手段,緊接着又會不知所措起來。
無論如何,似乎都不會接受他的心意。
謝遙苓理解地點了點頭:“好吧,阿兄放心,我不會告訴姌姌的。”
“但是我覺得,阿兄你有時也委實過分了些。姌姌也并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但阿兄你做的事總是會讓姌姌覺得你在欺負她,她自然不會對你有什麽旁的心思了。”
謝遙苓忍不住多勸了一句。
兄長複雜的目光掃來,謝遙苓強梗着脖子道:“總而言之,我覺得阿兄你這樣,姌姌是不可能喜歡你的。”
說罷連忙道:“我先帶阿晖回去了,阿兄你好好休息。”
謝遙苓連忙退了出去。
謝星照垂着眼,右臂從錦被中抽出,動作稍稍有些凝滞。
讓祝雲時喜歡他,确實很難。
不過他現在手中有一利器,但他并不急着用。
趁火添把幹柴,方能事半功倍。
*
因着謝星照為了救她斷了右臂,祝雲時這些日子對謝星照格外的好脾氣。
那日他雖極為無賴地讓她為他更衣,但到底也沒這麽做,頂多讓她為他佩玉束冠。
但在日常瑣事上,不是要她為他誦書,就是下棋時為她落子,連喝藥都要她喂。
她念得口都要幹了,實在忍不住将書一合,“謝星照,就不能改為翻書嗎?再說了,你若非要人為你念,你可以找問硯啊。”
本來她看着這麽多字就頭暈,還要專心致志地為他逐字逐字誦讀,更是痛苦不已。
謝星照幽幽轉眸看來。
祝雲時方才生起的幾分氣焰又瞬間消散了。
他畢竟是為了她傷了右手,這才諸多不便,而她卻推卻着不肯幫忙,未免有些過分了。
她張張唇:“我……”
誰知下一刻他竟點頭同意了,“好吧。”
說着還用未受傷的左手來接她手中握着的書冊。
祝雲時看了眼他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右臂,心裏更是愧疚。
“我并非不想幫你,只是……”
謝星照徑直從她手中抽出書冊,難得的善解人意:“我都明白。”
祝雲時心一松,又聽他幽幽地嘆了口氣。
“畢竟沒了右手,我還有左手能使。”
謝星照平日裏那麽驕傲的人,竟在她面前難掩失落地說他右手有疾,他心中該會是如何的難過?
祝雲時心頭狠狠一顫,如被針紮了一下。
她鬼使神差地将臉湊了過去,在他的側臉印下一吻。
清脆的一聲細響。
“你別生氣了。”
她弱弱道。
謝星照微微訝異地轉頭看她。
祝雲時也回過神來,愣在了原地。
她剛剛怎麽就……!
她當時只是覺得似乎每次她親他,他都會有些愉悅,便下意識地覺得這麽做會令他開心。
她只是單純地想令他別難過罷了。
而眼前的目光灼熱得吓人,像是要将她整個人都燒起來一樣。
她心裏的鼓又猛然擂了起來,沉沉地一下一下敲在她心頭上。
她慌手慌腳地撤回身子,差點摔在他身上。
站穩後連忙道:“你的藥熬好了,我去端進來。”
說罷不敢再看謝星照熱烈的視線,落荒而逃。
走出書房,迎面的風一吹,她才找回了幾分心智。
她居然主動親了他!而且還是在謝星照沒有逼迫她的情況下,她就主動親了他。
她又安慰自己:這也沒什麽,她之前本就親過他兩次,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何區別?
她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快步往小廚房走去。
但方繞過一個回廊,她突然感覺右耳空蕩蕩的,伸手一摸,挂在上頭的耳墜果真無翼而飛。
一定是剛剛親完他太慌張,把耳墜晃掉了。
她此刻若是戴着一只耳墜去小廚房,那所有人一定會猜想方才她和謝星照在房中做了什麽,竟連耳墜都晃掉了!
不行,她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祝雲時腳步一拐,連忙往回走去。
書房內。
謝星照動了動右手,将最外層的紗布連帶着固定的木條都拆了。
此處去小廚房,一來一回也要半炷香。
他提起筆,行雲流水地在奏報上落下一行字跡。
房外突然響起了焦急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