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小情人吧
第4章 第4章 他的小情人吧
瑕疵必報——這是童夏對陳政澤的第一印象。
她不敢輕易再惹他,好态度道:“5元,你掃碼吧。”
不料,他薄唇一碰,扔了倆字:“現金。”
說完,這人從兜裏拿出她剛找給他的最大面額紙幣——20元,拍在了收銀臺上,一副明晃晃找事的壞種樣。
童夏耐心地順從他的意思,找的都是鋼镚。
陳政澤看都沒看那鋼镚一眼,語調上揚,欠欠的,“不好意思啊,我下午不收鋼镚。”
“……”
童夏又從抽屜裏拿一張十元和一張五元的紙幣,雙手遞給他,模樣恭敬的像伺候天王老子。
陳政澤接過紙幣,漫不經心地往兜裏揣着。
半分鐘後,确定他沒別的事後,童夏找個空箱子,分裝一部分飲料,吃力地搬回貨架。
整理好那些促銷物品,童夏腦門覆了一層細汗。
而和這便利店環境格格不入的陳政澤,曲腿慵懶地靠着收銀臺,手肘架在收銀臺上,神情寡淡,正低頭玩手機。
風扇對着他吹,風截出他勁瘦的腰線,腹肌線條隐現。
好像,他才是這便利店的老板。
“脖子上的疤痕怎麽回事?”陳政澤冷不丁地來了這句,視線還埋在手機屏幕上。
Advertisement
童夏頓了片刻,輕聲細語地回:“摔了。”
陳政澤不涼不淡地看她,少女校服幹淨整潔,上面沒有任何污漬,手臂淤紫,脖頸上有劃痕,這摔的姿勢挺有難度。
他忽地露出一個痞笑,“還以為,說謊被揍了。”
童夏被噎。
“對面有藥店。”陳政澤倒了顆薄荷糖扔嘴裏。
“不礙事。”童夏說。
“不偷你東西。”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政澤不再搭理她,起身去門口抽煙,轉身前掃了眼她身上的校服,看到了‘一中’倆字。
他知道點慶市高中的情況,一中是第一梯隊裏的,一中的畢業生去處也就那幾個,有錢的國外一流院校,沒錢的國內一流院校。
暴雨,出行不便,童夏低頭看着打車軟件,上面一直顯示正在接單中,還添了惡劣天氣減少出門的提示。
察覺到有道視線落自己身上,童夏側目看過去。
陳政澤把玩着薄荷糖盒,毫不掩飾的眼神中帶着審視。
“有事嗎?”童夏被他盯着的心虛。
陳政澤擡手,薄荷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距他幾米遠的收銀臺上。
與此同時,他開口說話,“過期了。”
又惹到他了。
童夏不知所措,打商量的語氣,“對不起,那個……我再給你換瓶新的,可以嗎?”
這态度,可比他進店時的态度軟的多,他有些受用。
陳政澤混不吝地笑了一下,挑眉,“可以啊,但我吃進去的那顆怎麽辦?”
說完,他舌尖一掃,把薄荷糖帶到另一邊,咀嚼兩下後,吞咽喉結,故意當着童夏的面把那顆過期的薄荷糖咽下去了。
明擺着找茬。
他雙手抄兜,提步走過來,立在收銀臺前,身體緩緩向前靠,獨屬于他的氣息,鋪天蓋地的砸過來,極有壓迫感。
像一張無形的網,随時能把她收進去折磨。
童夏想到了校園暴力她的那幫混混。
“那、那你想怎麽辦?”少女明亮的眼睛裏映着恐懼,心跳不斷加速。
四目相對,氛圍僵持。
“要不——”他說了兩個字後,故意停住口,戲虐地盯她,神情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一個能讓他滿意又刺激的報複方式。
屋內陷入沉寂。
看着他憋壞心思的眉眼,童夏頭皮發麻,她不應該擺他一道的。
要是一開始就換錢給他,他這會兒應該會好說話點。
可她又隐隐期待着能給他有點牽扯,因為,這可以讓林意不痛快。
她屏着呼吸,靜靜地等他開口,時間被無限拉長。
兩分鐘後,他給了解決方案。
“你吃一顆。”陳政澤倒出來一顆薄荷糖,放在手心。
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
童夏看着他手心裏的那顆薄荷糖,沒有半分猶豫,捏起來就要往嘴巴裏放。
她指尖即将觸碰嘴唇的瞬間,陳政澤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收回那顆薄荷糖,連着桌面上的糖盒一塊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他動作快,手勁兒又大,她手腕上被他大手握住的束縛感依然清晰,有點緊,有點麻。
童夏仰頭怯生生地看他:“那這事算解決了嗎?”
陳政澤看着眼前身形單薄的少女,濃黑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也不知道真乖假乖。
他牽唇嗯了聲。
-
陳政澤離店沒幾分鐘,童夏關了便利店,去修玉墜。
地上積水還未完全滲下去,童夏着急修玉墜,也沒管地上的水深淺,到店鋪的時候,鞋子裏面都是水。
老師傅說吊墜碎的太狠了,修不了,且這不是摔了一下,更像是用重物反複砸壞的。
童夏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着封裝袋發呆,唯一珍貴的東西也碎掉了。
對面商場門口,林意站在陳政澤身旁,笑的像朵花。
陳政澤夾着煙,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着林意。
童夏清淩淩的眸子裏漸漸浮出股狠勁兒,她從包裏拿出那盒許久沒碰的香煙,抽出一根,用廉價的打火機點燃。
她盯着陳政澤,在他往這看時,她把煙送進嘴裏,吐出煙圈,煙霧順着她精致的五官緩緩上移。
也順着鼻腔往肺部蔓延,童夏被嗆的胸口起伏,強忍着不讓自己咳嗽。
人,往往好奇極具反差感的人和事。
童夏再次和他對視。
駛過來的商務車隔斷遙遙相望地視線,陳政澤和林意一同坐在後排。
童夏捂着胸口咳嗽,眼底直冒淚花。
-
隔天,媽媽祭日,童夏在墓園待了一整天,連童海川的影兒都沒見到,回去的公交車上,她看到了林意的朋友圈,童海川林欣陪她吃西餐,她手腕上多了條昂貴手鏈。
她長吐了口氣,關掉手機,扔進包裏,童海川已經許久沒去墓園看媽媽了,她生前那麽愛他。
還未到站,大雨就來了。
下公交車後,童夏打着傘緩慢地往前行走,路上的車飛馳而過,白色的裙面被水花濺的污泥點點。
她踩着水坑往前走,不經意間的一眼,瞧見不遠處酒吧門口站着的陳政澤。
他身邊換人了,不是林意,女孩身材火辣,膚白,穿着紅色吊帶短裙,格外顯眼。
童夏視線在那處駐足幾秒,獨看陳政澤,看着林欣林意那母女倆拼命讨好的陳家公子哥,內心瘋狂的想法逐漸清晰、深刻。
陳政澤視線穿過大雨落過來,少女握着一把透明長傘,背着黑色雙肩包,纖細的腳踝被積水淹沒,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大雨聲,鳴笛聲,咒罵聲,似乎都和她無關,像是冬季提前落下的一片雪,薄,白。
童夏和他對視兩秒,便移開眼,收了傘放進書包裏,淋雨前行。
陳政澤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一旁的賀淮新也被童夏這詭異的行為驚喜了下,他搭着陳政澤的肩膀,老油條似的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講,“哥給你說哈,這姑娘要麽就是被你這樣的冷血刺激到了,要麽就是腦子有問題。”
“腦子有問題。”陳政澤嗤了聲,雲淡風輕地說道。
楚雪兒穿着深V短裙,經外面的風一吹,下面春光乍洩,她嬌滴滴地啊一聲,走過去站在陳政澤前面,手要擋不擋的,“陳政澤,我們進去吧,這風太大了,把人家裙子都吹跑了。”
陳政澤把玩着打火機,勾唇,視線收回,懶散道:“那你的粉絲量不得翻倍?”
楚雪兒面子挂不住,但看着笑意漸漸褪去的陳政澤,動了動嘴角,最終沒說出什麽發火的話,只說:“讨厭,咱們進去玩吧,這兒多沒意思。”
賀淮新看熱鬧不嫌事大,他指了指前方,對女生說:“你男票看那位美女呢。”
陳政澤輕飄飄地睨了賀淮新一眼,他們來慶市玩的事情沒還是這狗透露給楚雪兒的,他一進酒吧就看這女生翹着二郎腿在補妝,衣服堪堪到大腿根,帶着明晃晃的要上他的意圖貼上來,煩的他直接出來了。
楚雪兒看過去,街上都是車子,幾乎沒行人,一位沒打傘的女生在小道上走着,看着挺可憐的。
“腦殘吧。”楚雪兒借此把火發出來,“随便一個便利店都可以買到傘,裝什麽可憐!神經病。”
她身上的香水味過重,就在這站了一會兒,周圍的空氣都跟着香起來,陳政澤覺着煩躁。
“陳政澤,我是專程過來找你的。”女孩聲音帶了哽咽。
“我讓你來了嗎?”陳政澤臉色沉了下來。
他最煩別人拿一些自作主張的感動去要挾他。
楚雪兒纖細的手臂水蛇地的攬着陳政澤的窄腰,擡頭要親他的下巴,陳政澤偏頭躲開,“先走了。”
楚雪兒哎了聲,擡腳要跟,看了看腳上的羊皮高跟鞋,又定住腳步,轉身着急地問賀淮新:“她看的那女孩是誰啊?”
“他的小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