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占我便宜,你臉紅什麽……
第16章 第 16 章 “占我便宜,你臉紅什麽……
童夏起了個大早, 去巷子阿婆那裏買了幾盒胃藥後乘公交去北平花園。
舒澈那邊現在是下半夜,她發消息給童夏抱怨說國外吃的太單一,她想念國內的美食, 想她。
童夏安慰她, 給她加油,承諾回來繼續帶她吃好的,讓她早點休息。
舒澈說好。
童夏放下手機,看向窗外,街頭巷尾人群熙熙攘攘, 剛出鍋的熱食升起的白煙模糊了攤主的面龐, 煙火氣息濃厚, 她緩緩收回視線, 莫名想到和這場景氛圍截然相反的陳政澤。
他清冷, 淡漠,身上沒一絲煙火氣,讓人覺着遙不可及。
關于陳政澤的發色,童夏隐隐期待, 又有些忐忑, 萬一要是很誇張的發色,陳政澤反悔了導游兼職,她又要重新找兼職,而且,肯定碰不到這麽豐厚報酬的兼職。
半小時候,童夏站在陳政澤家門口,駐足片刻,才鼓起勇氣按門鈴。
門鈴響了好一會兒,從裏面出來個紅毛, 哈欠連天,發型亂的像雞窩,如果不是賀淮新那張高顏值臉頂着,這發色簡直是災難。
“早。”他含糊不清。
“早。”童夏問:“你們剛起來嗎?”
賀淮新直男發言,“不是,只有我被你吵醒了。”
童夏:“昨天顏辭說今天早上八點出發的。”
“你聽她瞎胡扯。”
童夏跟着賀淮新進屋,賀淮新攤在沙發上迷蒙着眼,“妹妹啊,要不你找個卧室也睡吧,這誰能起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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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等你們準備好了再去也可以。”童夏有些為難地問:“那個……陳政澤的發色是什麽樣的啊?”
賀淮新艱難開機,起身,猛吸一口美式冰咖,指指二樓的卧室,“自己去看呗。”
童夏哪敢,走過去把藥放茶幾上,又把很有重量的背包摘掉,去了洗手間。
幾分鐘後,童夏從洗手間出來,一眼看見客廳站着的陳政澤,頂着頭……銀發的陳政澤。
他皮膚本就白,加上銀發的襯托,膚色接近慘白,五官又立體,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但這人,此刻沒什麽表情,唇線抿直。
“早。”童夏輕聲打招呼。
他撩起眼皮,神情懶散地看過來。
童夏頭皮發緊。
她帶入想了想,如果朋友硬是給她染了一個自認為好看但她不喜歡的發色,那确實挺惱火的,而且,昨天游戲輸到底,簡直把他的面子扔到地上踩,他可是桀骜不馴的陳政澤啊。
陳政澤見童夏腦子短路似的站在那裏,薄唇一碰,“失憶了?”
“沒有,你這頭發顏色還挺好看的。”
“是嗎?”他似笑非笑,“給你也染?”
童夏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我家裏人不同意。”
陳政澤慢條斯理地擰着瓶口,瓶身的霧氣印出他的指印,“你給我染發,你家裏人同意了?”
“……”
童夏招架不住,為難地站在那裏。
陳政澤仰頭慢騰騰地喝着冰水,視線落在她身上,早上柔柔的陽光映着她,給她身上鍍了一層淺淺的光圈,眼底一小塊垂影随着她顫動的睫毛跳躍着,渾然天成的溫柔恬淡氣質,任誰看了眉眼都會随之溫和幾分。
童夏看着他尖尖的喉結,以及瓶子裏越來越少的礦泉水,和他商量,“可不可以等我上大學時再染?”
“你上哪個大學?”陳政澤問。
“應該去京市的大學。”
“又騙人?”
“沒。”童夏嘴角漾起淺淺的梨渦,“一早就打算好的。”
陳正澤勾唇,這姑娘,也太好欺負了。
賀淮新和顏辭吵吵鬧鬧下樓,顏辭嘲諷賀淮新是炸天紅毛,賀淮新嘲笑顏辭是太平公主。
顏辭沖過來抱住童夏,“看,是紅毛吧。”
“是,不過挺好看的。”童夏認真道。
賀淮新往陳政澤旁邊一站,攬着陳政澤,“童夏,再評價下。”
顏辭搶答:“陳政澤帥上天,你也像個人。”
“啧啧,母老虎啊母老虎。”賀淮新搖頭感慨道,去洗手間洗漱。
顏辭注意力被手臂壓着的渾圓吸走,她壓低聲音,“童夏,沒看出來呀,這麽大。”
童夏臉一紅,下意識含胸,“沒有。”
顏辭哈哈大笑,随後去和賀淮新争搶洗手間。
陳政澤扔給童夏一瓶牛奶,“要等一會兒。”
“好。”童夏說,“不急。”
陳政澤上樓換衣服時,童夏忍不住看他的背影,寬肩窄背,腿往上邁時,贲張的肌肉肌肉隐隐現現,有這個年紀的少年氣,也有不屬于這個年齡的力量。
收拾完畢後,顏辭給大家開了個短會,她先是拍了下桌子,然後兇巴巴地說:“我告訴你倆啊,高中畢業季旅游從現在就開始了,你倆要是敢上車睡覺,下車尿尿,我繞不了你。”
她握着拳頭,給自己提升威懾力。
賀淮新兩根手指捏起顏辭細細的手腕,晃了晃,“哎喲,我好怕拍哦。”
童夏沒忍住,失笑。
陳政澤看她一眼。
她又立即收了笑容。
陳政澤問:“童夏夏導游,你有什麽安排?”
“大家帶好身份證,盡量一塊行動,其餘沒了。”
“會開車嗎?”陳政澤問。
“不會。”童夏拿書身份證,讓大家看,“我還沒成年。”
陳政澤看一眼身份證,生日七月八日,照片上的女孩五官清隽,短齊發,微笑着,眼睛是亮的。
盡管也見過她笑,但那笑容過于禮貌,和照片上發自內心的笑完全不同。
賀淮新開的車,顏辭副駕,童夏和陳政澤坐在後面,顏辭和童夏随意聊着校園生活,陳政澤窩在一角淺淺睡去。
顏辭從後視鏡看一眼陳政澤,和賀淮新說:“陳政澤最近的睡眠是不是好了點?”
“好像是。”
童夏問:“他以前睡眠不好嗎?”
“很不好,成宿成宿的熬。”
“嗯。”
顏辭很喜歡童夏這種分寸感,無論給她聊什麽,她從來都是點到為止,從不往下深究,既參與了聊天,也不讓人感覺到聒噪,比如現在,童夏不會往下追問為什麽睡眠不好,但她如果說的話,她也會認真傾聽。
後來,陳政澤強勢地打破了童夏對他的這種分寸感。
到山腳下,車流變多,車時不時地被猛剎一下。
一個急速右轉,童夏不受控地倒在陳政澤身上。
顏辭差點被甩在玻璃上,她打賀淮新,問他是不是故意的。
被懷裏的動靜吵醒,陳政澤緩緩睜眼,側目看過來,眼神朦胧。
童夏的視線和他在空中交彙,她有些尴尬,低聲說抱歉。
陳政澤坐直身體,懶散地看她一眼,“我睡着了?”
“嗯。”童夏理理頭發,又坐正身體。
陳政澤回憶了兩秒,眼神逐漸清明,看着童夏紅紅的耳廓,嗤笑,頭偏向她,盯着她鼻尖上的淺痣,“占我便宜,你臉紅什麽?”
他聲音故意放低,加上前面的兩人在争吵,這話只有她和陳政澤聽得到。
“我不是故意的。”童夏頭發麻。
“誰知道呢。”陳政澤尾音上揚。
童夏不和他争論,低頭,假裝看手機。
寺廟人很多,從門口進,都要排隊。
廟內,人流更多,20歲左右的年輕人較多。
多是求緣分和財富的。
整一個寺廟,最無欲無求的,當數陳政澤。
這人黑色體恤搭配黑色長褲,黑色鴨舌帽遮住他那頭張揚的銀發,因為身高長相優勢,惹的旁人微仰頭看他。
單手抄兜,低頭劃着手機,吊兒郎當地往前晃悠。
像個極其不忠誠的信徒。
童夏領了香,遞給他三根。
他沒接,淡聲,“你多許個願。”
“這寺廟很靈的,有很多游客慕名而來,你要不随便許個願,萬一實現了呢?”
他把手機滑進兜裏,接走童夏遞的香,過去火爐點燃,兩旁的火爐人都很多,且多是男性,童夏擠不進去,在周圍觀望,等人散一點再去燃香。
但哪裏等到空隙,人一波又一波。
忽然間,一直骨節分明好看的手闖進她視野,陳政澤拿走她的香,站在人群外,長臂一伸,輕松把香頭插進火舌裏。
別人都是雙手握香,虔誠三拜後,仔細看看香爐空餘的位置,找個風水寶地插進去。
他倒好,拜都沒拜,随意地把香插進香爐。
童夏看着他欲言又止,十分想告訴他在寺廟還是要虔誠點。
他打個哈欠,問童夏,“去哪?”
童夏一口氣報了一會兒要去轉的廟宇,他有些不耐,“你別給我說,今兒一天就耗着了?”
“對的。”童夏點頭。
陳政澤用煙尾敲她腦門,惡劣道:“扣錢。”
童夏瞪着無辜的大眼睛和他對視,“為什麽?”
“規劃不合理。”
“你也沒說只是來燒香。”
“犟。”他又敲她,“你問我了?”
“我!”童夏理虧,她只問了顏辭的意見。
顏辭和賀淮新過來,顏辭拉着童夏去拜裏面的各路菩薩。
陳政澤和賀淮新懶散地靠牆站着,沒要跟着過去的意思,等她們進入對面的房間,賀淮新說:“撤吧?”
陳政澤沒動。
“不是說好了把她倆送過來,咱倆就溜?”
“懶得動。”陳政澤垂着眉眼。
賀淮新急眼,“草,不帶你這麽出爾反爾的啊,這有啥好逛的,這些個神仙,還不如我手槍靠譜,煙也不能抽。”
寺廟內人頭攢動,煙霧袅袅,兩個調侃這些虔誠信徒的少年,或許不會料到,多年後的某天,他們會為了心尖上的人,在寺廟內長久駐留。
不是不信佛,是還未尋到求佛祖保佑的人。
“我就說這寺廟靈吧,看那倆帥哥,顏值逆天。”
“發色也好看,是不是哪家娛樂公司的新人啊?”
“低着頭的那個銀發,帥爆了。”
兩個女生相互看一眼,過去找賀淮新和陳政澤要微信。
“帥哥,方便加個微信嗎?”倆姑娘期待地看着陳政澤和賀淮新。
顏辭挽着童夏,瞥見這幕,生氣道:“啊煩死了,怎麽到哪都有人惦記啊。”
童夏看了看圍在陳政澤身邊的女生,穿着時尚,身材很好,是別人所傳的陳政澤喜歡的類型。
“有很多人加他們微信嗎?”
“嗯,尤其陳政澤,想泡他的人,男生女生加起來,比今兒來上香的人都多。”
童夏抿抿唇,不言聲。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心在往下沉。
再次擡頭看陳政澤時,他擡下巴點她,并擡手沖她做個過去的姿勢。
與此同時,過來要微信的倆女生,還有周圍一直偷瞄陳政澤的女生,同時看向童夏,有股子明目張膽看戲的感覺。
童夏不知道陳政澤喊她做什麽,猶豫要不要過去。
顏辭拉着她過去。
等走近,陳政澤說:“童夏夏,人來要我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