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親一下”
第30章 第 30 章 “親一下”
“怎麽賄賂啊?”童夏仰臉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問, 稍微走神了那麽一瞬間,她在想,眼前的少年以後會是個多麽帥氣的男人。
陳政澤眉梢輕佻, “賄賂你男朋友都不會?”
“不會。”她坦誠道。
陳政澤按了電梯關門鍵, 嘴角勾着抹笑,“親一下?”
童夏眼睛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這談戀愛的進度條拉的也太快了吧,表白, 牽手, 接吻, 一晚上全做了, 那明天是不是該……上床了?
她難以接受。
陳政澤看着童夏粉嫩的唇不自主地吞咽了下喉結, 他身邊不缺漂亮姑娘,但讓她産生欲望的,她是頭一個。
童夏抿抿唇,狐疑道:“陳政澤, 你談戀愛進度都這麽快嗎?”
“分人。”他大言不慚道。
童夏臉紅了幾分, 心跳加速,電梯空間太小,她有些喘不過氣,嘴唇微微分開,讓自己呼吸更順暢些。
陳政澤嗓子一癢,他輕咳一聲。
“我有點慢熱。”童夏眨眨眼,“我覺着太快了,要不,慢慢來?”
他輕笑, 這姑娘确實給那些一門心思想睡他的人不同。
陳政澤一字一頓,語調慢悠悠的,但出口的話咄咄逼人,“慢熱?你大晚上按着老子大腿,給老子塗藥怎麽不說你慢熱?”
童夏啞然,經他這麽一說,自己像個把人勾搭回來又表演坐懷不亂的……輕浮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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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聲後,電梯門開了,陳政澤偏偏頭,示意她先出去。
童夏看着他手裏拿着的那本老相冊,有些不好意思道:“這相冊也沒什麽看的,我外婆可能是覺着我第一次談戀愛,比較新鮮,她也沒什麽東西送你,順手把這相冊給你了,這相冊沒什麽可看的,還我吧,你要了也沒什麽用。”
她決定日後經濟寬裕點後,送他一份貴重的禮品。
他扯着嘴角,食指輕撫她鼻尖,“你成長經歷,怎麽不重要?”
童夏神色微愣,心髒猛地跳動了下,他這話說的過于寵溺了。
陳政澤沒讓他多送,擡手捏捏她小臉兒,“行了,回去吧。”
童夏輕嗯一聲,看看後面停着的那輛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頂配邁巴赫,叮囑他:“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懶散地嗯了聲,吊兒郎當地說:“你男朋友明天會準時出現在你面前的。”
童夏害羞地笑笑,扭頭往醫院裏走,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童夏夏,不抱你男朋友一下啊?”
童夏往前沒走兩步,陳政澤的聲音從後面砸過來,分貝比平常高,他外形條件又極為出衆,引的旁邊的人都看他。
是少年旁若無人坦坦蕩蕩地示愛。
童夏特別害羞,提速往裏跑。
陳政澤看着她的背影笑,肩旁微微顫着,直到她消失在他視野內,他才懶洋洋地收回視線。
童夏上來後,小心髒還撲通撲通地亂跳,臉頰緋紅,頭皮麻麻的。
陳政澤像個頂尖的獵人,撩人本領了得,讓人不知不覺間沉浸在他營造的溫柔鄉中,他一舉一動,哪怕是那漫不經心的眼神,如同毒藥一般,讓人心甘情願沉溺。
飛蛾撲火前并不知道自己在走向死亡,它只是無法抗拒那束光。
手機震動了下,童夏點開看,陳政澤給她發了條消息——
【小狗要是愛你,就會永遠愛你,不論你做了什麽事,發生了什麽事,經歷了多少時光。】
【晚安。】
童夏無聲地念着上面那行字,鼻尖一酸,她不得不承認,陳政澤是個很好的戀人。
書上說,白頭偕老的感情,是從新鮮感向安全感再到歸屬感的過度,她此刻,在他那裏找到了些許的歸屬感。
這種感覺,和她接近他的目的歧路。
“談個戀愛談傻了?”外婆打趣她。
“你怎麽還沒睡?”童夏擡眼看過去,才發現外婆床位旁邊多了張簡易單人床,醫院出租的床,她之前覺着打地鋪也一樣睡,沒必要浪費這錢,就沒租,不用猜,也知道是陳政澤租的。
“睡不着。”外婆問:“那小夥子走了?”
童夏點點頭,彎腰把床底下的瑜伽墊被褥抱上床,整理時,往窗邊不經意間的一瞥,看到了陳政澤。
他靠着駕駛座車窗,黑色衣服幾乎和車身融為一體,不遠處的路燈落下來的光砸在他臉上,将他的五官照亮,濃密的銀發随風飄動,手裏夾着的煙忽明忽暗,他正接電話,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兒,像掌控這個世界的王,攝人心魂。
童夏心底猛地跳動了下。
她遲遲不肯挪開視線,鋪床的動作也定格住。
過兩秒,一穿黑短裙的女生湊近他,似是跟他要微信。
童夏緊張了下。
倏地,陳政澤夾着煙的手擡起,吊兒郎當地指了指童夏面前的這扇窗戶。
兩人的視線對上,童夏那股緊張勁兒洩了幾分。
黑短裙女孩也順着陳政澤的視線看過來,陳政澤嘴角動動說了什麽後,那女孩便走了。
他說的話,不難猜測。
陳政澤把煙送進口中,看着童夏慢悠悠地吐了口煙霧,那團白煙沒來得及往上升就被風撕碎在空中。
又野又痞的勁兒,他舉手投足間展示的淋漓盡致。
陳政澤挂斷電話,童夏拿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消息,指尖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好一會兒,那些沖動的話又被她全部删掉,最後只剩下兩個字——晚安。
按滅手機前,她又看了幾秒屏幕,那句話,看的人心暖乎乎的。
等那輛車離開,童夏繼續整理床鋪,簡易的床比地鋪舒适的多,童夏抱着那紅色小熊玩偶,面向外婆,和她說話。
外婆揉着童夏小腿處的淤青,力道很輕,老人的手有些幹,“又被欺負啦?”
“不礙事。”童夏說,“已經抹了藥,很快就會消下去的。”
外婆長嘆了一聲,什麽也沒說,給童夏揉着腿。
沒幾分鐘,困意席卷全身,童夏掙紮着起來,給外婆蓋好被子,又把外婆床頭旁邊的保溫杯裝滿水後,才放心睡去。
即将睡沉時,她聽到外婆說:“夏夏啊,有機會帶我會老家一趟,外婆想去看看,我和你外公在那裏生活了幾十年。”
童夏不知道是不是做夢,眼皮都睜不開,她用殘存的意識回:“嗯,我會把房子買回來的。”
世界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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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童夏早早醒來,像往常一樣繼續迎接這世界的喧鬧。
而外婆,生命永遠定格在這一天,她的世界從此安靜。
她側躺在床上,手搭在童夏頭頂上,一個保護的姿勢。
神态安詳,像是還要再睡一會兒,亦或是沉浸在美夢中不願醒來。
窗戶沒關嚴,風隔着紗窗飄進來,帶走外婆身上最後一絲溫度。
“醫生!”童夏瘋了似的往值班醫生辦公室跑,一路跑一路喊,“救救我外婆!求求你們了。”
明明是燈火通明的醫院,童夏前面一片昏暗,落腳地時輕一下重一下的,像是走在坑坑窪窪的泥濘路上。
聞聲而來的醫生把童夏攙起來,“沒事吧?”
他看看童夏的眼底,說:“情緒激動,又低血糖。”
童夏聲音嘶啞,短短幾分鐘,像是被風霜摧殘了幾世紀,眼底布滿血絲,嘴唇起皮,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醫生,“我沒事,救救我外婆,求求你們了。”
“醫生已經過去了,會盡全力的。”
“好,謝謝。”童夏擡手,用力地抹去眼淚,平靜地,搖搖晃晃地往病房走去。
幾個醫生見童夏進去,沉着臉同情地對童夏搖搖頭,一位醫生嘆了口氣,開口:“準備後事吧。”
童夏僵硬在原地,試了好幾次,嗓子眼都不出聲音,甚至連眨眼皮這樣的動作都成了奢侈。
在走廊裏扶童夏的王醫生走過來,按了童夏後勃頸上的幾個穴位,童夏才有了些反應,她低聲說謝謝,然後走到外婆病床前坐下,平靜地和醫生們說:“辛苦你們了,我們等一會兒走。”
“不急。”王醫生說,“有什麽需要可以去找我,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好,謝謝。”
一瘦瘦的小姑娘,坐在病床前守着唯一的但已離她而去的親人,表情平靜,和剛剛在走廊上手足無措六神無主的女孩判若兩人,沒人知道她是怎麽壓下那些情緒的。
王醫生欲言又止了片刻,“家屬,你外婆送來醫院時,各項體征都不太好,這幾天,算是回光返照,那次摔的太厲害了。”
又是林意。
安錦也是在這家醫院去世的,是林欣從中作祟。
童夏盯着外婆看了許久,起身,親了下外婆的額頭。
而後,她給養老院的保安爺爺打電話,給便利店對面的阿婆打電話。
她給童海川打電話,聽到林欣說:“花點錢,雇傭幾個人,給火化了埋了算了。”
童海川附和說他們現在在巴黎陪林意看秀,陳老爺子好不容易給他們的機會,不敢随意耽擱。
挂斷電話後,童夏給陳政澤發了條消息:【我請兩天假,有點私事。】
他電話立馬進來。
童夏挂斷。
陳政澤:【?】
童夏:【我外婆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