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躲.
第13章 躲.
客廳安靜的可怕，聞之言從玄關處一路走過來，都只覺得冷清。
燈沒有被打開，屋裏一片昏暗，仿佛給心底的那份孤寂又添了些落寞。
聞之言煩躁地扯開胸前的幾顆扣子，把搭在手上的西裝外套随手扔在了沙發上。
邁着長腿去了二樓，推開卧室的門，那眼裏一直存在的冰冷在看到床上的人時，才終是緩和了些。
溫妤晚上喝的就不多，雞尾酒度數也不高，在酒吧看到聞之言之後，她興致就沒了多少。
心裏一直有一種愧疚感，後來也不敢繼續待下去，和岑爽全遠打了個招呼就回家了。
“你..回來了。”
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溫妤坐在床上，架在面前的小桌子上還擺放着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需要修改的劇本。
“嗯。”聞之言輕哼了聲，也不擡頭去看她，只是望着她那伸出被單的腳踝。
“今天在酒吧裏我說的話其實都是…”
都是因為沖動，你不用太當真。
可後面的話溫妤沒能在此刻說出來，那水靈靈的眼睛，像是蕩漾的水面，流淌過一陣情感。
溫妤死死地盯着聞之言的衣領，那觸目的口紅印在某一瞬間忽然提醒了溫妤：
對啊，他們之間不就是要各取所需嗎？
聞之言今天出現在酒吧，上了五樓，不也是為了解決某種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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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生理上，還是情感上。
她不是沒有聽到那些在舞池裏的人談論起五樓的事情：
‘那上面的人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剛才都是走特殊通道進來的。‘
’诶，聽說五樓的人玩的都挺花的啊‘
’你沒看見啊，剛才好幾個女生被叫進去了‘
’有錢就是逍遙啊…‘
’…‘
那些話突然湧現在腦海，仿佛是為自己敲響了警鐘。
“是什麽？”
聞之言忽然擡眼看着溫妤，心中的期待快要蹦出心髒。
想聽她說在乎，想聽她說是他誤會了。
可只聽見溫妤說：“沒什麽。”
“就是今天在酒吧看見你了，覺得還挺巧的。”說罷，她把面前的小桌子收起來放在地上。
“早點休息吧。”說完不忘留下一個禮貌又甜美的笑容。
随後躺在床上，背對着他。
直到大約過了三四分鐘，屋內才有了新的動靜。
“這些天…我去客房睡。”
呆愣了一會兒，呼吸的時候，溫妤有聞見空氣中那濃厚的香水味，卻并不屬于她。
“嗯。”
聞之言…開始厭煩這段婚姻了嗎？
這樣的問題一直糾纏着溫妤，讓她失眠，直到後半夜才睡着。
——
“溫妤姐，這次真是謝謝你啊，我收到劇組通知的時候，高興的一夜沒睡。”
上次程楠的角色被換，看見對方難過的樣子，溫妤于心不忍，再者，她是真的覺得程楠是個好苗子。
于是她找上做導演的閨蜜岑爽，又和上部劇的制作人溝通，才給他留了個配角的位置。
不過岑爽那邊有幾部新劇即将開拍，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男演員，溫妤帶着程楠去見過岑爽，面試下來岑爽也的确覺得程楠不錯。
“這都是你的實力換來的。”溫妤看出來程楠是真的開心，也是真的熱愛表演。
大學還沒畢業的楞頭小子，站在她面前傻傻地笑。
“溫妤姐待會兒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程楠屬于那種陽光開朗型，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帶着兩個抹了蜜的酒窩。
本就是舉手之勞，再說也只是幫他引薦，若不是程楠自身的能力足夠，即使是溫妤幫他找了資源，對方也不會給他機會。
“吃飯就不必了，你留着時間好好琢磨一下人物小傳，雖然不是主角，但也要珍惜機會。”
程楠連着點了點頭。
因為角色需要，他身上的道具服故意被做舊，白嫩的臉也因為劇情需要用了深色的粉底液，但獨獨他那雙眼睛，明亮的像是黑夜中的星。
偌大的拍攝現場，大部分的人群都圍着幾位主角轉。
人群聚攏之處，于丞漫不經心往溫妤和程楠的方向睨了一眼，随後斂眉。
“程楠。”補完妝，于丞邁着步子走來，下颚擡起，低着眼看着程楠。
于丞要比程楠高一頭，雖然演技不如對方，但于丞身材比例極好，整個人氣場強大。
程楠的嘴唇不經意間抖了抖，随後很快的恢複平靜。
“挺行的啊。”帶着某種嘲諷，斜眼睨了溫妤一眼。
“程楠他憑自己的實力獲得機會，一切都是公開透明的。他确實不如某些有關系的人。”溫妤挺直了背。
不知怎的，明明得到的一切都比程楠多，于丞對程楠，卻一直帶着某種敵意。
“溫編說的都對。”于丞挑起了半邊的眉，聽了溫妤帶刺的話，也不惱，“那就祝程楠。”
故意停頓了下，于丞沉着氣，直直地盯向程楠：“前程似錦？”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反問句，于丞‘啧’了聲，往一邊離去。
“你和他有過矛盾？”
程楠搖搖頭，純澈的眼睛頓時充滿着委屈。
“我和于丞是大學同學，他資源好有背景是大家都知道的，我平時和他沒什麽交集，也說不上幾句話，我…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對我…”
程楠的說話聲越來越小，雙手交叉在一起指腹相互摩擦着。
溫妤的心也跟着軟了起來。
“做你自己就好。”
“嗯，謝謝你溫妤姐。”
從拍攝現場離開後，溫妤回了趟溫家。
“怎麽沒叫上之言一起回來？”
溫妤的母親雖然年紀大了，但基于每日的護膚，臉上的皺紋比同齡人少了不少。
得知女兒回家，溫母立馬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溫妤愛吃的菜。
家的味道，是童年的記憶，是溫暖的港灣。
溫妤吃着母親夾在自己碗裏的菜，還是和以前的沒差，一樣的美味。
“他…挺忙的。”溫妤有意對關于聞之言的問題避而不談。
“怎麽，小兩口吵架了？”
溫母坐在溫妤的身邊，時不時用筷子給女兒夾菜。
時間過得很快，仿佛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自己就從小姑娘成為了母親，那個才剛學會走路學會說話的女兒轉眼間就嫁了人。
“沒有。”溫妤不想讓母親擔心。
“婚姻需要兩個人來維護，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不好插手，但經過我的觀察，之言他是個好丈夫。”
“之言他啊，是喜歡你的。”
自從和溫妤結婚，溫家但凡出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傳到了聞之言那邊，就沒有不作為的時候。
溫父有段時間的了感染病，好幾個醫生都沒辦法為他根治，聞之言就找到京城最有名望的醫生，那醫生好幾年前就退休，一直住在京城附近的小城裏，也不知道聞之言想了什麽辦法，請他回來給溫父看了病。
溫家的公司被人針對，他第一時間出面解決，沒有資金他就投資，運營結構過于老化，他就為溫家招攬新的人才。
溫妤愛吃溫母做的菜，他就趁着空閑的時候悄悄過來和溫母學習廚藝。
愛人的時候，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每次小兩口回來的時候，聞之言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補品，吃飯的時候，聊天的時候，他總喜歡盯着溫妤，那眼裏的愛意藏都藏不住。
可惜自己的傻閨女，似乎還看不出來。
“我和他不過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在一起，終究會散的。”溫妤想起那天晚上聞之言衣角的口紅印，還有那天卧室裏充斥的香水味，無一不和母親所說的‘喜歡’相違背。
“我們小魚，不要委屈了自己就行。”
溫母撫着溫妤的長發，又連着說了幾句讓女兒多吃點。
“對了，你婆婆最近怎麽樣了？”
相識的人都知道聞之言母親黎歌的事，因為精神的問題，她常年被關在郊外的洋樓裏，有專門的人照顧。
結婚以來，溫妤只和聞之言一起回去看過黎歌一次，那是剛結婚沒幾天的時候。
黎歌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純天然的美人，而聞之言的五官葉随了母親，屬濃顏。
歲月不敗美人，即使這麽多年一直因為精神問題在不斷的受折磨，溫妤見到黎歌的第一眼，還是被驚豔住。
只是她太瘦了，瘦的只剩皮包骨。
當初聞之言牽着溫妤的手，給黎歌介紹說那是他的妻子，黎歌連頭都沒擡。
“應該挺好的吧，我也沒怎麽見過她。”
和聞之言一起回老宅吃飯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聞之言的爺爺，父親在家，有時候會碰上聞之言的姑姑回來，從來沒見過黎歌在場。
黎歌的精神問題，對聞家來說算得上是醜聞，溫母還記得當初剛爆出這條新聞的時候，聞家就迅速找人封鎖了消息。
後來也就再沒媒體敢用此做文章。
“前段日子我聽說黎歌又犯病了，說是鬧自殺了，割樂手腕。”
溫母的消息大多來源于相熟的一些小姐妹，都是圈裏的富太太，哪一家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能立馬感知到，然後這些小道消息就會傳閱于各種下午茶的聚會上。
這次的消息還是個住的裏那洋樓近的富家太太傳出來的，當初她老公看那洋樓的地段好，空氣好，就買了一套。
後來搬進去，才發現那私人府邸最深處住的是聞家的那位瘋了的太太。
她那天也是正好在小區裏轉悠，小區裏戒備森嚴，出入都需要刷臉認證，那天下午一大堆穿着白大褂的人匆匆忙忙的進來，她随意攔了個小護士，一問才知道是聞家那位太太鬧了自殺。
“黎歌畢竟是你婆婆，有時間的話還是去看望一下的好。”
“出了這種事情，之言估計心裏也不好受，你多陪陪他。”
溫妤拿着筷子的手一頓。
